不敢这两个字沈苏溪说不出口。
秦宓了然,老神在在地掏出手机,“让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我家阿姨,储物柜里还能不能放下你送的东西。”
“?”
“哦差点忘了,这储物柜还是你打赌输给我的呢。”
“……”闭嘴吧。
隔壁的男嗓忽然插进来,“我像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人吗?”
沈苏溪下意识对号入座,抬高音量劈头盖脸地怼了回去,“回头草怎么了?它不香吗?”
男人:“……”
秦宓:“……”
“你谁啊?”男人不耐烦地吊起眉毛。
秦宓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连忙替她和这人道歉,又点了点脑袋,用嘴型示意:她脑子有病。
沈苏溪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是有些过激,不太自在地别开眼,趴在吧台上装死。
这一段插曲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来。
没多久,一位穿得跟社会精英一样的男人走过来搭讪:“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沈苏溪头也不抬:“因为爱情它太无理取闹了。”
“?”
秦宓刚道完歉回来,就听见这么一句,嘴角抽了抽,没来得及说什么,精英男抢先开口,用的还是《分手快乐》里的台词:“别伤心了,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遇啊。”
沈苏溪虽然喝得有些上头,但还不至于听不出他话里毛遂自荐的意味,偏头打量了他几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你家是没镜子给你照吗?还是女娲在捏你的时候,一不小心多塞了几块‘自信’的泥巴进去?”
“……”
秦宓捏了捏眉心,恨不得把她的嘴给堵上,再说下去,整个清吧的人都怕是要被她得罪光了。
男人估计看出了她女人皮囊下壮汉的灵魂,没再纠缠,悻悻地离开。
沈苏溪又点了几杯热酒,秦宓拦也拦不住,看着她一个劲地往下灌,喝完一杯就说一遍:“男人这小脑袋瓜,有点意思。”
等到杯底尽数见空,她终于没扛住醉意。
趴下的前一刻说的是:“不过这个酒吧没意思。”
秦宓见她跟滩烂泥一样,怎么也叫不醒,无奈之下,掏出手机给江瑾舟打去电话。
-
从秦宓口中,江瑾舟知道了沈苏溪已经搬回碧海湾。
清吧离小区很近,只隔着一条街,他背起她,徒步往公寓走去。
沈苏溪喝醉后老实不少,一路上安分地趴在他背上,偶尔会拿脸蹭蹭他的脖子,呼出的热气带来难忍的酥麻感。
江瑾舟僵着脊背,软下声音对身后的人说:“听话,别乱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立刻老老实实地趴好。
只不过没坚持多久,又开始乱蹭,环住男人脖颈的手忽然往喉结滑去,还意犹未尽地捏了一把,“好硬。”
“……”
江瑾舟额头突突地跳着,“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了!”
静默两秒,耳边传来微弱的啜泣声,“你凶我?”
也不知是哭岔气了,还是被吓的,她打了一个响亮的嗝,顿了几秒,用他的衣服揩了下眼泪,“你居然凶我?”
他一下子慌了神,又开始哄她。
她不听,自顾自说着:“你们男人可真有意思,在一起时宝贝宝贝的叫着,一分手就想把你当成垃圾一样丢掉。”
“……”
“还是说是女娲在捏你们的时候,又多塞了颗绝情丹进去吗?”
“……”
沈苏溪开启十级嘴炮技能的途中,江瑾舟已经把她送回家,摁下秦宓告诉他的密码,又哄了差不多半小时,才让她规矩地在床上躺好。
就她现在这副样子,他也不敢把她一个人丢下,便跟着躺下。
手臂一揽,把她锁进怀里。
忽然,沈苏溪用手指戳了戳他脸颊。
江瑾舟抬眼,视线下垂,昏暗的房间显得她那双浸润着水光的眼睛分外通透。
“帅哥,聊会天呗。”
“……”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她眯了眯眼,像是要看清他,“你和我男朋友长得有点像,帅得有些千篇一律了。”
“……”
“我和我江狗认识也算有七年了吧,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会他连毛都没长齐呢。”
江瑾舟觉得好气又好笑,脑子里被“江狗”和“毛都没长齐”这两个词占得满满当当。
“我十八岁之前没离开过北城,可我怎么在越城见到他了?”她耸了下鼻子,隔了老半会,忽然“哦”了声,“我想起来了,高三上学期我偷偷跑到越城去了。帅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越城吗?”
他还没说话,她笑嘻嘻地看他说:“因为那会我太害怕了。”
“怕什么?”江瑾舟眉心拧起。
她却岔开话题,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记得我是在711碰见他的,那天下雨了,我没带伞,哦那天我还捡到了我家狗蛋……”
像是在回忆,她这次又停顿了好一会,“他把伞给了我,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跑了出去,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有钱,是可以自己买的。”
“?”
“……”
江瑾舟一噎。
她这张嘴是去开过光吗?威力怎么能这么大?
沈苏溪将话锋一转,“我其实不想分手的,可他偏偏就答应了。”
说到这,她声音里重新染上哭腔。
“他没答应。”江瑾舟盯住她的脸,话音里有些无奈。
大概是累了,没多久沈苏溪就睡了过去。
江瑾舟还在看她,她脸上泪痕未消。
他很少见到她哭。
但似乎只需要一个濛濛的眼神,他所有的惶然和气恼都能偃旗息鼓。
她不自觉的进攻毫无章法可循,让他光是应对眼前这一击,就已经精疲力尽,腾不出半分力气和时间去猜透她的下一步。
不管怎样,她总能占了上风。
就像她认知里的第一次。
——可只有他知道,那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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