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墓地离卡塔镇这么远?它不是叫卡塔镇墓园吗?”我揉着眼睛问。
“因为没有人希望埋葬死人的地方就在他们住所的旁边,无论这些埋着的人以前对他们多么亲切。”卡琳耐心地解释道。
“倒底有什么异常啊?”我在希瓦历亚的背上问道。现在大个子见习骑士正背着我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镇民说,那里到晚上,有时会有奇怪的声音和火光。”希瓦历亚说。
“会不会是那些村民们看错了,声音是有人经过造成的,而火光就是一般的磷火。”女魔头问道。
“但是最近有人报告说,有人在墓地附近失踪了。看来不得不调查一下了。”卡琳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是不是迷路了,走到别的村庄去了?”女魔头继续抱怨道。
“其他的镇民有到附近的村庄问过,结果是没有。”卡琳继续说道。
“那既然异常是在晚上发生的,我们不是应该晚上再来吗?”女魔头继续说。
“白天过来看看,心里可以有点底,而且白天也更安全。”希瓦历亚说道。“特兰奎尔,你今天好奇怪啊?平常,你都是一听到哪里有冒险,就第一个冲过去的。今天是怎么了?”
当然好奇怪,只不过这还远远不是最奇怪的,如果这时有人施放幻术解除的话,保准我和女魔头现在的样子会吓他们一大跳。但遗憾的是,现在整个冒险小队里,一个能放幻术解除的人都没有。
……
犹如破布条一样的窗帘斜斜地挂在窗户边上,被风吹动着,发出晃动铁皮板一样的咣啷声,还不时地喀喇一下,从上面脆生生地掉下一块来。初生的阳光过残破的窗子照进屋子,给残破的屋子和里面的一堆破烂镀上一层充满活力的金色光芒,同时还温暖着比那堆破烂更像破烂的两个类人形生物。
洗手间的墙破了一个大洞。可以看见洗手池里面想喷泉一样涌着水,还有各式各样的烟雾和泡泡从马桶里慢慢地飘了出来。
两个完成了神圣使命,曾经拼死搏杀的——嗯——床,现在作为一堆零散木头倒在墙角,很难让人想象他们曾经作为强大有力的猫科动物风光一时,把两个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吓的哇哇大哭,上窜下跳。
梳妆台倒在地上,上面的镜框里已经空无一物,镜子早变成玻璃茬插在了天花板上。
满屋飞舞的鹅毛一晚上都没有在地面上好好呆着过,此时他们依旧自由自在地四处飘荡,给这个房间带来了一种梦幻般的感觉。的确,房子没有被拆掉这个事实本身已经够有梦幻色彩了。
硬化了的被子竖在地上象矮墙一样把房间划分出了两块阵地。我和女魔头都在各自的阵地,透过哭得红肿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策划下一次的攻击。
持续了一晚上的战争,打的异常的辛苦。每一次使用魔法的机会都要准确的把握,每一次施放魔法的时间都要精确控制。
战局的前半场,女魔头利用强悍的身体素质和超快的速度一直对我施压,而我则利用我快速的施法速度,和时不时用默咒来误导对方勉强维持平衡。终于有两次被我抓住了机会,施放加速和巨力,我和女魔头的身体差距才勉强地缩小了一些。后来,我已经施放不出强力的魔法来了,不过所幸的是,女魔头已经连一个魔法都放不出来了。这时我才发现,女魔头在长期的冒险生涯中积攒了的很多小型战斗的经验慢慢地开始发挥作用,而我在巨龙战争时经历的那种大规模战斗对于这种面对面的互殴根本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不幸中的万幸,我的魔法虽然已经威力大减,但是至少还可以使用,才能勉强在劣势中一直维持到天亮。
但是我的身体恐怕已经支持不下去了。我抹掉脸上女魔头的口水,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屁屁上的灾害就不说有多么严重了,那个恶毒的家伙专拣受伤的地方下手。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满是被女魔头掐的淤伤,而脑袋上不知道被她弹了多少个包。那个家伙,在不能放魔法之后,就一直用这种低级下流的方法打断我的魔法。
不过她的情况也不会好多少,我看着光着屁股的女魔头,暗自庆幸地想到。她的衣服也被我变成藤蔓缠在了身上,藤蔓上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每朵小花都在高声唱着“女魔头是个恶毒的大坏蛋”。而她的脸上一样也沾满了我从嘴里吐出的水元素。要比吐唾沫,你可差的太远了,我身体的活力是直接由元素之力提供的,那些无限量供应的水元素拼到你口干舌燥都没有问题。她的脸上除了涂鸦之外,还有不少血道子,那是我第三十二只塑能手的杰作。以前一个叫比格拜的专精塑能师无聊地用他的名字命名了一堆都是塑能之手的魔法,我想我的这个魔法也可以起个名字了,就叫“罗德里格安的抓挠之手”吧。不过我想最让女魔头痛苦的还应该是她手臂上到处都是的牙印吧!我得意地想,敢伸出手打人就最好提前作出牺牲的准备。不过精灵的口感还真是不错呢!
只见女魔头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和我的唾沫,把腰弓了起来。又来了,这家伙恢复体力的速度远比我魔法恢复的速度要快。我一边不安地想,一边做好了施放空气墙的准备。
“当当当”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隔音结界是单向的,外面的声音可以传进来。
女魔头吓了一大跳。随后看了一眼四周,突然间恍然大悟,然后惊惶失措起来。
呵呵,就等这一刻了。现在开始决胜负吧!
在多少危机的时刻,我都不敢肆无忌惮地放魔法,小心地保持着施放两个魔法的魔力,等的就是这一刻。
女魔头,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我之间是一场魔法师的战争,当你的魔法用光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你强悍的身体只不过把你败北的时间稍稍推迟了一下罢了。
“当当当”门外的敲门声在我听来是那么的悦耳,就像和谐的钟声。不过那是你,女魔头的丧钟。丧钟为你而鸣。
“特兰奎尔,林齐,我们可以进来吗?”
“哇……”本来蓄势待发的女魔头突然瘫软在地上,蹬着腿,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这……
“你,你怎么不哭?”女魔头突然奇怪地看着我问道。
“我应该哭吗?”我奇怪的问她。
女魔头点了点头,“你认为他们进来之后,看到我们这副样子和这里的样子,我们不死定了都简直没天理了。”女魔头抽泣这说“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真幸福啊。”
“不过!”女魔头接着说“我虽然奇怪你为什么不哭,一点都不像你的样子。但这对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这样子我哭着打开门,她们就会认为是你干的,你就死定了。哈哈哈哈,我好聪明啊。”
变态的女人,能够在一边流眼泪的同时还能抽泣着发出如此高亢的怪笑,真是太……
不过死定了的是你。看我的魔法吧!
混合魔法——复原术+修补术——大规模无差别乱射版!
女魔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魔法的风暴卷过屋子。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恢复原装,变成焕然一新。魔法的痕迹从那些物品上消失。她身上的藤蔓还有地上散落的铁链都重新变回衣服裹在我们的身上。屋子马上又变成我们入住前的样子,唯一没有复原的是我们脸上的涂鸦和红肿的眼圈。
“魔法的力量绝不仅仅是使用在破坏上,如果那样,剑士或者骑士可以更省力的做到。魔法的真正意义在于创造和进步。最简单的魔法就是修补术和复原术了吧!那就是提醒魔法师们,我们学习魔法的初衷是要靠魔法的力量去帮助人们,让大家的生活更加美好。这些是白袍法师受人尊重的原因,同时也是我们的使命。如果我们把那种巨大的能力只用在追求力量或者为了一己私欲而大肆破坏,和那些红袍还有黑袍有什么区别,怎么对得起提供我们力量来源的纯洁银月。”我肃容对女魔头说道。这些是我们那个时代一位著名的白袍法师卡尔吉拉所说的话,被我们这些白袍争相传颂,纷纷刻在了自己的课桌上,所以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不过刚刚我突然觉得,在放出魔法之后说一下那些话一定很酷,也能顺便教训一下女魔头。耶——
女魔头站着不动,痴痴地看着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然后呜呜地哭了起来。虽然一晚上我都有听她哭,刚刚她也一直在哭。但我听出来了,这一次哭,和以前那些都不一样,是一种悔过的发自内心的哭泣,而眼泪是真正伤心的眼泪。
我叹了口气,把手伸到女魔头的脸上去,艰难地放了一个简单的幻术。虽然复原术和修补术是最简单的魔法,但这样大规模的使用,即使我从半夜发现情况失控就偷偷地开始准备,也还是差点把我的魔力榨干。
女魔头乖乖地一动不动,任由我的幻术掩盖了黑眼圈和脸上的涂鸦,魔法笔画的东西要好费力才能弄干净,但我现在已经没那么多魔力了。
“谢谢你……”女魔头抽泣着说。这……我没听错吧!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我轻轻地说道“如果不是你这么合作地让我对你施展了幻术,胜负还很难料!但是现在!你死定了。”
“……”女魔头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如果我就这个样子去开门,”我指着脸上的涂鸦和哭肿的眼圈说道“你猜猜他们会怎么想?结果说不定会很有趣哦~”
“你——”女魔头瞬间破涕为怒,气结地说不出话来。
我不理女魔头,直接走到门边上,就要开门。
女魔头突然冲了上来,堵在我和们之间。
“把你脸上恢复正常~”女魔头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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