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彬被拘留没两天,就有许多人来看望他,不仅仅是他认识的,他的那些粉丝等了一天都没有出现任何转机,不少人都来到看守所来看望他。只是,这么多人林成彬怎么可能一个个见,所以不认识的直接全部婉言拒绝。这样一来,外面闹得就更加厉害了。
这天晚上,林成彬正静静地看着让金美茜带来的课本,但是却没有平时集中,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就在这时,有人来叫他,说是有一个叫吴志宏的警察来看他。
林成彬在吴志宏对面坐下,看着他说道:“请问志宏警官,找我什么事啊?”
吴志宏有些憔悴地问道:“就在刚刚,我已经将所有人们不知道的内幕,全部都告诉记者了,我想明天就会有报导了!我想来问问,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形,早就知道了我在录音,所以那天才会对我说这么多的?”
林成彬笑了笑说道:“是,知道你录音是后来的事,因为你总是不自然地看自己的胸口。不过重要的是你警察的这个身份,以及你能记住我说过的话,当然有录音效果自然更好!”
“这么说,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吴志宏有些无奈地质问道。
“呵呵!”林成彬说道:“这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就像为警方辩解的话你们自己开口不合适,我来说的效果最好,我那天说的话由我自己来告诉大家同样不合适,而你来说效果就会非常好了!
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这个选择,不过不要以为只有你是心甘情愿的,我做的事同样问心无愧。现在是我要在这里呆半个月,对任何人我都是仁至义尽了,就算你将现在我们的话也告诉记者,我也无所畏惧。”
“对不起!”吴志宏吞吞吐吐说了一句,然后才看着林成彬说道:“你确实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反而是我们欠了你的。”
林成彬笑了笑,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来得比我预料的要晚,你应该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就越不利,我很好奇,这两天你都干什么去了?不会是一直都在犹豫吧?”
“不是!”吴志宏摇头说道:“你让我好好想想你的话,我当天晚上就看出来了,你虽然一直在帮我们这些警察说话,但是却又不时地将责任推在高层的身上,最后你也说了,韩局长也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
所以,我一看到后来事情的进展,我就知道了,只要将你的话告诉大家,替你喊冤的人都会理解你的选择;而对警察不满的人,也会认真考虑你一直以来为警察的辩解,最后只会将矛头对准韩局长一个人!只要韩局长为此负责,所有的问题就会得到解决,我说的对吗?”
林成彬淡淡点了点头,说道:“很对,我是一个导演,怎么能容忍一场戏草草收尾呢,这就是我为这出戏,定下的最后结局。你就是最后这一场戏的最关键的一环,我也确实没有看错你。呵呵,你看,大圆满的结局,多好啊!不过,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拖了整整两天呢?”
吴志宏有些不满地说道:“什么叫拖了两天,你知道这两天我有多忙吗?在做出决定以后,我就悄悄地问了很多前辈关于韩局长在这个案子中的态度,而且为了收集更多的证据,我还将案发当晚你在审讯室的录像,还有半夜局长企图贪图功劳的录像,都给偷了出来。我想明天的报导一出来,我应该就会被开除了,不过,我不后悔!”
林成彬顿时就无语了,盯着他说道:“还好刚刚我没有夸你聪明。你自己不是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吗?你不是已经有了那份录音了吗?直接交给记者,将经过说出来不就行了,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吴志宏看着林成彬奇怪地说道:“你傻吗?那只是我和你的一面之词,难道不需要证据吗?你以为光凭说的就能让韩局长下台?”
林成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同的人说的不同的话,效果是不一样的,就凭我林成彬说出的那些话,就足够让那个韩局长背黑锅的了。所以说你太单纯,你以为什么事都需要证据吗?知道什么是舆论的力量吗?
当所有民众的指责和不满都集中在韩局长一个人身上,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整个警界,在这样的压力下,就算他是无辜的,更高层的人也会直接将他扔出来平息民愤的。更何况柳永哲的案子他的责任最大,而且从种种迹象都能看他的所作所为,这种时候是不需要证据的。
如果你只是将那份录音抛出去,你就不会有任何事,甚至还可能得到不畏强权之类的赞扬。但是,你居然暗中调查自己的局长,更为大胆的是,还私自将警局的录像外泄。你已经属于严重违纪了,警察肯定是当不下去了,可能还要承担责任,说不定比我蹲得还要久一些。你说,是你傻还是我傻!”
说完,林成彬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吴志宏脸上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憋了许久,才吐了一口气,落寞地说道:“亏我还很壮烈地为自己打气,最终才下的这个决定,没想到居然是多此一举。你说的没错,果然我还是太单纯。我错了,我后悔了,你一点都不傻,是我傻!唉,现在也来不及了,阿西!为什么当时你不直接说清楚?!”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喜欢当警察的人会做到这种地步?!”林成彬笑得有些开心,接着说道:“看来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哈哈!放心吧,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当不了警察就别当了,以后跟着我混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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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唯一的原因就是本身无能,不是别人说的!”这是林成彬在案发当晚,说的让当时所有人哑口无言的一句话。
“联系林成彬,跟他协商,在今晚的事件中加入我们警方这个角色!”这是案发半夜,韩局长知情后的第一反应。
“如果你执意要将警方的想象搞臭,我想上面的人也很有可能将你搞臭的!”这是吴志宏口述的韩局长对林成彬说的话。
而更多的是最后录音里面的话,“警界对人们来说,应该是类似人们孩子般的存在,可以打可以骂,只因为期望孩子更有出息,但是绝对不能丧失信心!”、“如果他准备的是诚意而不是威胁,我想我会很高兴!”这是林成彬对警界真诚的期待。
“并不是只要立足于正义,就能为所欲为的!”、“在和平和法制的时代,可以出现很多正面的英雄,但是绝对不应该容忍我这样的人成为大家眼中的英雄,无论我做过什么!”、“法律和制度才是最重要的,容不得任何人去践踏,否则影响的就是秩序!”而这是林成彬作为当事人,站在绝对客观的立场,提出的看法。
“我的眼睛不仅能穿过光鲜的外衣看到黑暗,还能透过黑暗看到希望!”除了这个,林成彬最新在看守所还说的一句话:“能力是可以培养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这件事之后,我们其实更应该从这些警察身上看到希望,而不是失望!”
吴志宏找了林成彬之后的第二天上午,网上出现了这篇超长的报导,将整个幕后人们不知道的真相,全部公诸于众,其中包含了录像和录音。在所有人都不冷静的时候,唯一能让他们冷静下来的,也只有作为当事人的林成彬。尤其是那段信息量巨大的录音,深深的触动了这些人,没有人能反驳。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看着他说自己对判决没有任何怨言,对警察们没有任何不满的这些说法。他们都不禁地在思考,或许,在这个过程中,只有他,才是最清醒最冷静的。法律和制度吗?不该存在的英雄吗?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委屈、那么忧伤?!
我们是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人,他是将所有一切都做尽了的人;我们在这笑啊闹啊的,他却独自一人呆在看守所;我们给了他多少不公的眼光和待遇,他只是静静地没有任何怨言;当我们想要给他应有的荣耀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们不需要因为那是不对的!
他不在乎用所有的资产去拍这么一部电影,不在乎所谓的形象所谓的虚名,不在乎千夫所指万人冷嘲,甚至不在乎去和一个残暴的杀人狂魔赌命,更不在乎被关在冰冷的铁栏内。从头到尾,他只是在做着最正确的选择,仿佛那个人不是自己一般,清醒冷静不带任何情绪。
最终的落幕,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韩局长在如潮水般的非议中下台了,除了吴志宏憋屈地浪费了自己的前途,整个结局都和林成彬预料的没有多少差别。
当人们最后回过头来看看的时候,林成彬的那张照片再次引入了眼帘,才发现,原来一开始的这张照片,就已经告诉了他们关于林成彬的全部。
沾满鲜血的狰狞,是他疯狂可怕的一面,一尘不染的皎洁,是他睿智美好的一面。如果说一边是极恶,一边是极善,那么他就是这么一个极与极的复杂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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