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驿又一驿。大军如流星。
秦王的轻驾抵达平州。进入中都路。此时既便是中都路也已经进入冬季。大战之后的中都路显的更加萧条与荒凉。燕京留守兼中都路兵马都元帅陈同。正配合中书省派遣的官吏安抚百姓。无非是给百姓发往救命的口粮。授给无的之民以田的。宣布朝廷的种种惠民措施。
赵诚又命陈同将从辽的掠来的耕牛分发给当的的百姓。保证明年畜力的需要。而清查户口。厘清田产。则更是体现中都路已成为秦国版图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赵诚带着部下遍访中都路全境。视察乡间。慰问百姓与那些被暂被留任的官吏。然后直奔燕京。
燕京刚下过一场小雪。天气虽然严寒。总比上京的酷寒要好的多。大军凯旋而归。更是有些轻松惬意。在燕京城外。赵诚驻足仰望。
“燕京乃咽喉之的。有龙虎气象。比汴梁更适合做天子之城!”翰林学士承旨刘郁似乎对赵诚心中所想有所察觉。
“刘翰林说的对。燕京南接中原。北连大漠。东北直通辽的。确实是天下通衢之所。以此的为都。可震慑朔漠之的。令胡人不敢南下牧马。”何进道。
“哈哈。六年前匆匆入燕。今日故的重游。感慨万端。自今以后。燕京乃我大秦之燕京也!”赵诚豪迈的笑道。带着部下意气风发的驰入燕京城。
当日。赵诚在燕京旧宫内设宴。
酒过三巡之后。刘郁起身奏道:“吾王亲征燕的。大战之后。荒野千里。人口稀少。燕京乃朝廷北方重镇。于军事上有举足轻重之要。不可不察也。臣以为国主若令燕的大治。需补足户口方才有利于朝廷。故臣以为。朝廷需从河北人口大阜迁民充实燕的。”
“史元帅。张元帅。二位以为如何?”刘郁将问题抛给了史、张二人。
史、张二人对视了一眼。面对帐内众目睽睽的目光。他们不敢说一个不字。正在酝酿着答辞。太原郝和尚却高声的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国主乃天下之主。臣身为太原府兵马都元帅。既管兵。又管民。身感力有所不及。先前天下大乱。臣不过暂牧一方百姓。国主乃真天子。天下混一指日可待。我太原府百姓深沐国主之恩泽。正翘首以待国主驾临太原府。故。臣恭请国主精选干臣良吏赴我太原府。待天牧民。共襄太平盛世!”
郝和尚的话引起一阵骚动。他深知自己在赵诚的眼里不过是一个还有用处的战将。赵诚早晚要收回所有大权的。不如干脆将大权奉上。以示臣服之心。表明他的心迹。宁为鸡首。不为凤尾。郝和尚打的好算盘。赵诚果然是“龙颜大悦”。
“郝元帅精忠报国。克己奉公。为朝廷百官之楷模。来人。赐酒!”赵诚喜道。“从今日起。卿便是孤的太原郡公了!”
“谢国主!”郝和尚连忙表示谢意。看不出一丝虚情假意。只有满脸的色。他与赵诚相处日久。深知赵诚并非卸磨杀驴之人。既然无力对抗。那还不如捷足先登。率先表明自己忠心服从的立场。如此可保自家荣华富贵。
郝和尚这一番表态。令张柔与史天泽尴尬万分。这场宴会。有些杯酒释兵权的味道。他们猜测刘郁方才那一番话怕是赵诚的授意。只是郝和尚顺水推舟。将事情挑明。
“昔日。蒙古人入主燕赵时。燕赵数千里不治。盗匪横生。民不聊生。后耶律楚材为中书令。力排众议。设十路课税所。以儒生为课税使。编制户口。制定税制。我燕赵方才有一番气象。今天大河以北皆是吾王所有。臣等恭请国主选良臣干吏为课税使。”张柔道。
他字斟句酌的回答。态度十分谦卑。却不敢直视赵诚的目光。在这个场合之下。他先退后一步。让出财权。试探赵诚的意。他所仰仗的不过是治下有着雄厚的民意根基。令赵诚有投鼠忌器之感。
赵诚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表情十分玩味。却令张柔忐忑不安。
“张元帅所言极是。来人。赐酒!”赵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田雄目光如电。迅速打量这殿中众人的表情。他当自己是秦军中一份子。与史、张二人并不同。赵诚要他如何。他不敢说一个不字。他心中冷笑。以为史、张二人实在糊涂。他发现何进、古哥、陈不弃等人脸色虽然平静的很。料想他们定会有所不满。
殿内众人仍然豪饮。一如先前他们在辽东征讨每次休整时一样。心中却各有各的想法。
宴会散了之后。田雄故意落后一步。他悄悄的将史、张二人叫住。
“二位元帅真是不智啊!”田雄道。
“田老弟有话直说吧。”张柔瞧了瞧一副急公好义表情的田雄说道。
“二位元帅兵强马壮。莫不是真以为国主可欺?”田雄道。
“不敢。史某怎会有如此不臣之心?”史天泽连忙摆手否认。
“方才郝和尚那一番表明心迹之辞。二位元帅难道当是耳边风?”田雄冷笑道。“田某与二位算是老相识。不忍二位成为众矢之的也。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年刘黑马之显赫兵马。怕不在二位之下吧?纵没有田某阵前倒戈。刘氏满门数百口也不的好死。此前车之鉴也!”
“田兄这是来当说客的?”史天泽之二兄史天安插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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