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林馨音挠了挠头,思虑一会后说道:“有些好奇而已。我们是旅人嘛,而曲江先前已经去过了……”
“哦……”王婶有些明白地点了点头。
……
再问过其他一些细节后,林馨音心中大致有了个谱。
江湾村之东,便是曲江;朝西远行,可回春城;往东南方走,则可到清远。
然后,以清远为中心,西南方则是花都;往东北方行,可略过曲江,直接到达连平镇。
花都还有另一条往北的路,直接通向曲江。大前天,自己和凌月缘、若云和悠悠赶路去曲江时,走的就是那条路。
一想到苏若云和叶悠悠,林馨音心中又是一震。
不知……她们现在可好?还平安么……
冷静过后,林馨音沉下心来继续思考。
现在,赶回曲江,直接往东走,风险实在太大。就算是冒险再回到那个岔口,同样也要绕远路才能到连平镇。倒不如,先去清远,再赶连平镇,反而安全些。
再算一下,自己从曲江骑马到江湾村,大概只需小半天不到;那么,骑马到清远,再加上晚上歇息的时间的话,大概不需两天就能赶到吧?
如此,比起正常从曲江到连平,大概要晚个一天半左右,但安全得多。至于赶回岔口去绕远路的想法,更是可以甩到一旁了。
权衡过后,终于下定决心。接下来,就是把想法跟凌月缘说一说了。
稍思片刻,林馨音先跟王婶聊起家常:“王婶,如花……姐住在清远,那你为什么不也搬过去呢?”
“嗨,人老了,不想动啦。而且,我在这儿待得挺舒服的,到城里反倒不习惯呢。”王婶淡淡地回应一声后,又有几丝微笑悄悄攀上了她的脸庞;似是又陷入了什么美好的遐想之中。仿佛在这偏僻的小村庄里,有着她无法割舍的幸福回忆。
“哦。那,你最近有去过清远吗?”
“好久都没去了。走路的话,还是远了些,呵呵。”王婶笑过后,又叹起了气:“也不知如花最近是瘦了还是肥了……?”
“哦……是这样,我们可能会去清远一趟,王婶要不要写一封家书,让我们顺路带给如花……姐呢?”林馨音始终不太习惯称呼别人为“姐”,哪怕只是客套话。稍顿一会后,她又带着征询意见的眼神望向凌月缘:“呵?小缘?”
凌月缘一听,先愣了一下。低头沉思一会,弄清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后,这才抬起下颌,朝着林馨音点了下头,又转而对王婶说道:“嗯,是的。”这时的语气,已带上了一丝肯定。
“啊?那是最好的了!”王婶闻言,欣喜之色直涌上脸。但隔一会后,话音中又带上了些懊丧的意味:“不过,除了数字和我的名字,其他字我一个都不认识啊……”
“呃……没关系,我还识几个字,应该可以帮忙写一写的。”林馨音心中暗想:既然这里的语言跟自己的世界相通,那……文字系统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吧?先前接触过的一些文字,都是能看得懂哩。
“如此的话,那就太好了!”王婶猛然站立起来,却几乎将桌子掀翻;在屋内毫无头绪地乱走几步后,又兴冲冲地拉开房门,往屋外小跑而去:“我去别人家借点纸笔……你们先稍等一下啊!”一说罢,便不见了身影,仿佛一阵急风般消逝在外面的夜色之中。
……
那还在摇摆着的半扇房门,吱呀吱呀地呻吟着,似是在埋怨王婶的动作太过粗暴。
林馨音看着那空荡荡的屋外,听着那迅速淡下去的跑步声,不禁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这时,屋内只剩下了两人。凌月缘沉思片刻后,终究还是有些迟疑地望向林馨音:“小音……我们确定要去清远么?”
“嗯。再回曲江的话……实在太危险。”林馨音将自己的分析跟凌月缘说了一遍。其实,她刚刚也只是说“可能”会去清远而已,但现在看到王婶那兴奋异常的神情,倒真有些不得不去的责任感了。
“那确实也是……”稍倾,凌月缘又忧虑地说道:“小音……你还记得那个高枫么?”
“呃……”林馨音心头猛地一凛,脸色悄悄地变白。她当然记得。只怕一辈子都会记得他那副可怖恶心的死状……那简直就是挥之不去的恶梦。
“我记得……”凌月缘看着林馨音的眼睛,继续说道:“当时,悠悠跟我们说要去连平镇会合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恐怕……”
“啊……”林馨音不禁喊出了声。难怪……这边会这么安静!看来,曲江飘云居的主力,只怕都涌向东边的连平镇去了!
现在,自己和凌月缘,应该是暂时安全了。但是,若云和悠悠她们,却不知会陷入怎样的险境……!想到这里,林馨音双眉紧蹙,两拳紧握,神情骤时严峻起来。
“小音,别担心……”凌月缘看着林馨音那焦虑万分的样子,赶紧出言安慰:“悠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们现在已经迟到了,再晚一两天到连平镇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很大问题。我们还是照计划,走清远那条路线吧。”
“嗯……”林馨音竭力控制住自己现在就往曲江跑的冲动,待得理智了些,方才下定决心,看着凌月缘说道:“安全第一……明早,我们就出发去清远吧!”
“嗯!”凌月缘坚定地点了点头。严肃的表情保持不到半刻后,又转而笑了一声:“嘿……”
“呵……”看着凌月缘那乐观的神态,林馨音心中的愁绪倒也消逝了一些。
……
好一阵过后,王婶才拿着纸笔回来;脸上的笑意漫溢而出,仿佛要将人淹没。
欢乐的气息,引得林馨音和凌月缘的心情都跟着大好起来。
林馨音笑着接过纸笔,想了想,凭印象写了繁体的十个数字,先给王婶看看。
王婶费力端详一番后,大致也认得其中的七八个数。
呼……既然对方认得,那就大致没问题了。虽然自己也记不得很多繁体字,但总算还能写文。于是,林馨音开始提笔,按照王婶的意思写信。
微弱的烛光之下,那已有着些许苍白鬓发的妇人,轻声细语地絮叨着一句接一句的家常话;那伏在桌上写信的靓丽少女,正认真地将妇人的每一句话变做纸上的一段段文字;那坐在少女旁边的俊秀少年,则满脸笑容地欣赏着这一幕。
三月初春的晚风,透过那未掩实的房门,悄悄迈入了小屋。一时间,屋内暖意无限。
温馨的气息,如春水般荡漾开来,填满了每一个人的心房。
……
好一会后,终于大功告成。
林馨音拿起长达数页的信纸,先自行欣赏起自己的杰作。
仔细再看一番,呃……好像有不少错别字和莫明其妙的怪字……不过,大概意思也算明了。接着,林馨音又照着信上的内容对着王婶复述了一遍,直让对方笑得合不拢嘴。
末了,林馨音轻轻将信纸折好,埋进怀中。
王婶满脸笑意地看着细心藏好信纸的林馨音,直觉得越看越是喜欢,不免惋惜地叹道:“你们……真明早就走么?不多待久一点?”
“嗯……不行啊,有些急事要办。”林馨音也有些遗憾。事实上,若能找个小山村轻轻松松地住个半年几月,何尝不好呢。但……一想到那远方的连平镇中,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和凌月缘;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身陷险境,心情就实在平静不下来。
“哦……那真是可惜。不过……”王婶来回打量了下林馨音和凌月缘,很是奇怪地问道:“你们在外面行走……难道没有随身行李的么?”她记得这两人都是两手空空来求宿的,连马背上也没系着任何包裹。
林馨音和凌月缘互相对望一眼,无奈至极。两人匆匆逃离曲江时,并没携带任何身外物。若不是林馨音有怀藏小钱袋的习惯,那可当真是身无分文了!
王婶看着眼前这一对少年少女既尴尬又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一声。仔细再一打量,这两人的衣物都颇为脏破,仿佛被雨水淋过,又在泥泞里滚过一般。那少年的衣襟,甚至还破了一道大口子……
难道是遭遇到什么不幸?听说北方的形势越来越糟糕,这两人,不会是逃难到南方的吧?抑或是……私奔的小两口?!王婶的脑海中,一幕接一幕的肥皂剧不断上演;一集比一集悲惨;与此同时,爱心也涌了上来。
到了最后,不能自已的王婶,叹气着站起来,走近林馨音的身旁,拉着她的纤手说道:“小姑娘,王婶我这儿还留有如花当时的几件衣服,你要不介意的话,不如挑一些合身的来穿穿,好么?”
稍顿一会后,王婶又抱歉地望向凌月缘:“小伙子,我这里只有女装,实在是没办法啊。”
“呃,呃……”凌月缘嘴角抽动了几下,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向林馨音撇了一眼。
林馨音挠了挠头。反正,能穿就穿,能省则省,人家的好意,怎能不受?嗯,穿!
于是,林馨音起身,再三谢过王婶后,跟着对方走进了房间。
……
进房之后,王婶摸索出一个大藤木箱,像对待宝贝似的将里头的几件衣服捧出来,置于床上;一会后,又掏出一个小盒子摆上。
收拾完毕后,王婶朝着林馨音笑一笑:“那,你自个儿试穿啊?好了才出来。”说完后,又微笑着走出房间,拉下垂帘。
林馨音看着那折叠整整齐齐的几套衣服,轻笑着随手拿起一件。
衣服十分地干净整洁,似是被精心护理过。
稍试一会。呃?布裙……?也罢……能穿就行。只是前襟紧了些,腰间松了些,无妨。
好奇地瞄了一眼那小盒子,林馨音忍不住端起来一看。什么东西?
打开盒盖一看:原来里头放的是珠钗。
挑起一根,凑近到眼前仔细打量了再打量,犹如在探索一片未知的领域。
稍倾,林馨音呼了一口气,轻摇着头将珠钗放回盒中,合上盖子,放回原位。
两手挽着脑后那及腰的长发,摸索了一下:噢,扎发的素带还在。
这样,就够了……
林馨音穿着换上的布裙,掀起垂帘,走出房间。
王婶看着那宛然一副农家俏少女模样的林馨音,又是一阵欣喜;但看到她那依然只是简单扎住的秀发,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遗憾:“小姑娘,怎的速度这么快?里面那几件衣服,都能穿么?”
“啊?”林馨音只是试穿了一件而已,但转念一想,估计其他也差不多吧?于是应答一声:“嗯,应该都可以的。”
“那就好。那几件,你都带上吧!以后换穿也方便。”王婶轻笑着看了看林馨音后,又叹气道:“毕竟,衣服还是要有人穿上,才是最好的呢……”
林馨音赶紧再谢了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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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未深,凌月缘百无聊赖地呆坐了片刻后,忽然灵光一闪。
“小音,我们出去走一走?”凌月缘兴奋地向林馨音提议。
“啊?”林馨音闻言一怔。按她的想法,最好是早点休息,明早才好起行。但……现在自己却照例无半点睡意。
也许,去外面吹一吹风,也是好的。于是,林馨音点了点头,又望了一眼王婶。
王婶心中却是另一种想法: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嘛。也许,这一对少年少女,是想私下说些悄悄话吧?于是,欣然笑了几声后,只是嘱咐了一句:“这夜也挺黑的,还是别走得太远的好,啊?”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王婶匆匆起身,转身回房取了些小瓶子后,折回来对着两人说道:“诺,这就是跌打水。小姑娘还有脚伤,多擦一擦就好了!”
凌月缘笑着谢过,替林馨音接过这几瓶跌打水后,拉起她出了小屋。
……
屋外的空气清新依旧。林馨音脚步不健,因而,两人漫步一小会后,便来到了小屋右前方那长椅子旁。
“来,坐坐。”凌月缘一早就瞄准了这长椅,于是先占个位子,又拉了拉林馨音的衣袖。
林馨音依言坐下:咦?刚刚好。看来,这椅子是只两人椅。
硬梆梆的,不过坐起来倒是挺稳当。凌月缘好奇地故意摇了摇,眼见椅子依然稳稳地挺立着,宛如老树扎根一般,不免惊奇地“咦”了一声。这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的长椅,却不像它外表看起来那样的脆弱。
月色如洗,繁星似锦,今晚的夜空特别纯净。
纵然心头有千般愁绪,待在这幽静的夜色之下,坚冰般的烦恼也开始一点点地融化。
“月亮好圆。”凌月缘瞪着天边片刻之后,轻轻感叹一声。
“好亮。”林馨音轻笑着回应。
“好像月饼。”凌月缘星眸一眨,嘴角翘成了新月。
“呵……那你咬一口试试。”林馨音不禁笑出了声。
“嗯。啊……”凌月缘当真往前一扬头,朝着明月的方向咬进一小口空气。煞有其事地咀嚼一阵后,眼珠子一转,颦起双眉:“呃。不好吃,没味道。”
“咳……那间商家生产的?真是不厚道!强烈谴责!”林馨音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很是愤慨的样子。
“没准就是我们家附近那间湖香西饼店做的,嘿!”稍顿一会后,凌月缘又嬉笑着说道:“嗯,对哦。它好像去年十二月底时就倒闭了,都没熬过元旦,嘿……”
“无良商家,关门大吉最好,哼哼。”林馨音继续装着样子,但那蕴藏下的澎湃笑意,却快四溢而出:“那家店好像改行卖服装了?是吧?”
“嗯。不过,那店铺的风水那么烂……一定开一家倒一家,嘿……”
“别咒人家啊……呵。”
“嘿嘿!”
“呵呵……”
清爽的晚风,承载着欢快的笑声,轻飘四野。
被笑声惊动了的王婶,忍不住起身来到门边,拉开房门,看着皓洁的月光下,长椅上的那对少年少女,顿时笑意盎然。
依稀中,好像看到了曾经年少的自己和老伴一起偎依在那长椅上的景象;又似乎看到了数年前,自己的如花跟小许在那长椅上欢笑聊天的情景。一时间,思海中挤满了种种温馨的回忆,再也没有半点空隙。
“艾~小音,小缘,记得早点休息啊……明早才好赶路。”不知不觉中,王婶的语气中已带上了十分的慈爱与关切,连称呼都跟着变换。仿佛眼前的这对少年少女,就是她心中那对无比熟悉的身影。
“嗯~”“好~”凌月缘和林馨音语气自然地同时应答一声后,相视而笑。
王婶微笑着,轻轻掩上屋门,退入了屋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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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而逝,夜色依旧幽静。然而,凌月缘那仰望着皓月的双眼中,慢慢地却披上了几丝迷离和茫然的神色。
置身于这片祥和而安宁的夜色之下,忽然之间却有种如坠幻境的错觉。
月光轻轻的,软软的,柔柔的;宛若触手可及的纱绢。在她的抚慰之下,昨夜的杀戮,数日前的奔波逃亡,仿佛都只是一场梦。
只是,现在这难得片刻的宁静,又能持续多久呢……
心中那明明已开始融化的烦恼,不知怎地又凝结起来,连自己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小音,你说,我们是在做梦吗?”凌月缘脸上的微笑,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静如止水的表情之下,蕴藏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林馨音微微一怔。记得当初,莫明其妙地刚来到这世界的时候,凌月缘也说过同样的话,怎么现在又提起了呢?
这次,林馨音什么也不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声。犹豫片刻之后,终究还是伸出左手,静静地握住了凌月缘的右手。
温热的感觉一从手背传来,凌月缘全身骤然一颤。
本就暗流不止的心情,忽然之间,如被一阵剧烈的暖风毫无征兆地吹过,顿时波浪起伏。
两人都静静地坐着,谁都没再开口说话,也没进一步的动作。
唯有清凉的晚风,传达着彼此之间那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少倾之后,凌月缘实在忍不住了,偷偷瞥了林馨音几眼。
林馨音却似乎没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天边的皓月,仿佛那圆圆的月亮才是凌月缘的脸蛋。
于是,凌月缘干脆扭过头,紧紧地盯着林馨音。
林馨音的眼神依旧定在那飘渺的明月上,但被凌月缘的目光灼烤过后的脸颊,开始悄悄地飘红。红晕如藤萝一般爬过耳朵,引得耳根一阵发烫。
……傻瓜。凌月缘终于放过了林馨音,轻笑着别过头,和对方一齐欣赏起天上的月亮。
沐浴在这如银的月光之下,凌月缘的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冲动,想把头轻轻靠在林馨音的肩膀上。
可是,转念一想:对方的肩膀现在变得这么纤弱,自己这一靠,不会把她给压塌了吧……?
嗯。所以,应该是她靠过来才对!胡思乱想一阵后,凌月缘昂首挺胸,摆出一副气势蓬勃的模样。
脑海中不知又闪过什么乱七八糟的镜头,忽然,凌月缘很是无厘头地迸出一句台词。
“哼哼哼。不用怕,有我在呢!”
“什……么?”林馨音惊讶地转过头,很是莫明其妙地对着凌月缘睁大了双眼。那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荡了几荡,好看极了。
凌月缘的双颊蓦然飘起了红云,语调顿时慌乱起来:“呃,不是,那个,嗯……”
“小缘……”静默片刻后,林馨音疑惑地打量了下凌月缘:“你没事吧?”
“废,废话……!”凌月缘脸红红地望向天边,避开林馨音的视线。
林馨音轻叹一口气后,别过了头。
“我们一定能回去的。”林馨音对着天边无比坚定地说了一句,仿佛是在向月亮发誓。
“嗯,嗯……”
……
“哦,对了,小音!”凌月缘忽然松开了林馨音的左手,猛地站立起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王婶不是说过,多擦擦跌打水,脚伤就会好么?来,我帮你揉一揉!”
“呃?”林馨音还没反应过来,左脚便忽然一凉。原来,凌月缘不知何时已蹲下来,迅速扒掉了她的左鞋。
“是右脚啊……”林馨音简直哭笑不得。
“啊?哦,哦……”凌月缘尴尬地把左鞋重新套上去,这才脱下林馨音的右鞋。这次的动作,变得轻慢了些。
“是这儿么?”凌月缘指了指那红肿的脚踵。
“嗯。”
于是,凌月缘倒出一些跌打水在右手心上,左手轻托起林馨音的右脚,左手轻揉起那受伤的脚部。
“舒服了些吗?”
“嗯,嗯,不错,不错……”林馨音露出颇为享受的神色,心中暗想:凌月缘颇有做按摩的潜质啊,哈……
清清凉凉的感觉掩盖过原来的痛楚,实在舒畅至极。林馨音不禁闭上了双眼,尽情享受起凌月缘的服务。
确实很舒服。简直让人昏昏欲睡……呃,有点痒……怎么回事?越来越痒了!
“你在干吗啊?”林馨音赶紧睁开双眼,却看到了一副嬉皮笑脸模样的凌月缘。
“嘿嘿!怕你睡着,挠下你!”凌月缘嘻笑着,弹着右手食指,又滑了滑林馨音的脚底。
“别,别玩了……”林馨音下意识地一缩脚,却是动弹不得,顿时眉头紧蹙:这家伙,不出三分钟热情就使坏!
“好啦,好啦。”凌月缘开心过后,重新轻揉起林馨音的脚踵:“不玩啦,嘿。”
这次,林馨音再也不敢闭目养神,双眼眨也不眨地紧瞪着凌月缘的一举一动。
盯了一会后,林馨音撇到凌月缘那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的衣襟,顿时愧意连连。
“小缘。”
“嗯?”
“你前衣那条裂口……我帮你补补?”
“终于良心发现啦?”
“呃……”
“嘿。不过,你会针线活么?”
“可以学学么……”
“拿我做试验?”
“这个嘛……”
“嘿嘿……”
“呵呵……”
凌月缘轻笑着,继续揉搓着林馨音的脚踵,手法已变得细致了许多。
林馨音微笑着,两手按着椅面,目光再次飘向那无尽的星空。
点点繁星,坚强地闪烁不休,仿佛要照亮整片黑暗。
幽静且舒心的夜色之下,那祥和而安宁的小山村,犹如一处远离尘间的世外桃源。似乎只要身处其中,时间的流逝,日月的变迁,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银白的月光倾洒之下,那对少年少女的身上,宛若笼罩着圣洁的光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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