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点头,枯涩道:“不会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要牵连到我的身上吧?”
玉沁的脸色愈见沉重,对他的打趣也视而不见,“不是,一件平常的案情,进不了那些大员的眼,知县贪污,下人牵连顶罪,这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文志奇道:“那还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帮着我爹翻案吧,”现在的官场风气他也略知一二,看老头子的样子,似乎也断了重起的念头,再说,他就一不入流的小官,追究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玉沁凝视着文志的双眼,缓缓道:“当时他这个文案在那县里面人缘还是比较好,所以就另立一张案底,里面说是他的生平,”
文志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好象有什么重大的秘密要宣泄而出,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是十八年前的案子,而当时……文征成还没有成家,更没暧mei的女子……这让那些抄家的人大失所望,根本就找不到与他相关的人,然后有一夜,看守不小心,他就逃了……”
这样啊,废话,我当然知道,可人家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自己,总不能什么也不表示,神色十分震惊。
也许,要表现的心情激动一点。
文志忽然拉住玉沁的衣襟,力量之大,几乎扯破,这可是自己想做好久都没有做的事情,如果在平常使出来,估计会把自己架在柴堆上烧,而现在……哼哼。
惹的她脸上慌乱闪过,狠狠的瞪着她的眼睛:“这事情你早就知道,那现在说不说也就无所谓了,我就不信你现在想让我凭添烦恼,实际上,家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都看在眼里,是不是他亲生,这不重要,我一样会奉他终老,那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改变主意?”
他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出身被人无故发现异常,一旦让别人知道自己与这世界无关,那么……把自己帮到官府怎么办。
向谁去求情。
玉沁看着他几乎濒临疯狂的双眼,轻轻的拨去他抓住衣服的手,再这样下去的话,万一扯破了,这家伙现在又是在理智的边缘,发生什么事情还真的不好说。
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不过转眼间却又向文志的额头上轻轻的瞟了一眼。
“难道,难道,”文志喃喃自语:“你知道我这个胎记?”双目精光大盛,仿佛要看到玉沁的心底。
玉沁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但是,绝对不会从我的口中说出。”
文志一阵绝望,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此事绝对不行,难道说自己现在还真的逼问她不成,
唉,他了解,这女子的骨头一向是比自己还要硬,她坚持的事情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改变。
……
文志失魂落魄一般,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就向家里走。
回去在家中再找找吧,说不定藏在隐秘的地方。
玉沁咬咬嘴唇,伸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文志双目无神,恍然未觉,可可是你自己上来的,当下直直的闯了过去,正好被她抱了个满怀,也失却了力量,手臂无意识一揽,两个人相拥无言。
玉沁幽幽的声音响在耳朵边,带来的是那仍带着热气的芬芳,话语中却是说不尽的哀伤,“今天恐怕是最后一天了,从此恐怕相见无期,可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又怎么能让妾身安心上路,放下一切吧,不是妾身不告诉你,实在是事关重大,从此以后你更要把额头细心隐藏,还有,恩,尽量少向那些达观贵人那跑……总有一天,公子你会明白妾身的苦心。”
文志渐渐的回过神来,占便宜也就这一次吧,至于以后……这个世界自己还是一样的孤立无援,无力反抗,自己保护不了任何人,也保护比了自己,远本迷茫混日子的他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这是真实的又无比现实的世界……他们有他们的圈子,自己仍然在最底层,我不甘心,狂啸一声,仿佛要把一切的郁闷全部都送出口去。
玉沁渐渐了松开了玉臂,退开几步,就那么的看着他,要记在心里。
掏出精巧的一把小剪刀,喀嚓一声,一缕青丝缓缓落下,“知道么,文志,对一个女人来说,一生一世唯有一个夫君……可恨我们之间却是有缘无份……”
幽幽一叹,对着文志发髻上的簪子轻指:“妾身知道您的习惯。”
小巧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在临空飞舞。
天色渐暗,衣襟滑落,如玉的肩头。
文志呆了半晌,猛然在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插了一刀,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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