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缓慢行进和颠颠簸簸之中,勉强回到了加尔各答城区的外围,接着这辆破破烂烂的小货车,终于是寿终正寝了……
轮胎漏气,方向盘脱落。虽说引擎还在不稳定地运作着,不过看这样子已经没法开了。
漏气的车胎是两个前轮,车后装着的备胎只有一个,而且车厢抽屉里的空间估计都被原先的车主用来塞小商品了,连修理工具也不齐全。
更重要的是,车里的两人,都完全不懂该怎么修车!
不得已,两人只好从车上下来,波鲁那雷夫还颇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这辆车,说道:“啊,还以为能还给车主的,算了~就让它停在这里吧,我也没那个闲钱来当赔款了~”
不过听这语气,是一点都不惋惜也一点都没有负罪感啊……
铃水原小心翼翼地摸下车座,站到地上,轻轻走了几步,脚踝处的无数道浅浅的伤口隐约又有开裂的迹象,血肉模糊的膝盖上也渗出了少量的血液,少女的面色上难以抑制地带上了一丝痛苦之色,不过她很快便是忍受下来,像是逞强似地,让自己安定下来,变得面无表情,但是她不断颤抖的眉梢和额角不断渗出的汗珠,无不在证明着她此时状况的糟糕。
接着,铃水原从校服裙子的口袋中拿出自己的钱包,打开来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产……十万日圆,还有原本预计要在印度消费,兑换来的300英镑,看起来鼓鼓的钱包里,塞得钱其实并不算多。
回想了一下曾经在新加坡的时候听乔瑟夫说过的,500新元大概等于四万日圆……也就是说十万日圆只够在新加坡付两次罚款,这样的钱别说给那个车主赔一辆车了,连修车的钱估计都不够吧……
虽说对于车价和修车费用一方面实际上完全没有概念。铃水原却是这么奇妙地类比推论着,最后得出了自己手头的钱全部搭上也还不够当赔偿金的结论。
一瞬间她心里的负罪感也消失了,原本想责备一两句波鲁那雷夫的想法也烟消云散了,她轻轻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波鲁那雷夫的决定,然后率先有些艰难地,咬着牙迈开步子,明显是逞强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故作平静地说道:“走吧,赶紧……和承太郎他们,汇合……嗯?”
刚迈出一步,身形又是突然止住,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惊诧,铃水原眉头微皱地看向前方不远处那个金色的身影——
“哦哦哦,看来你们很狼狈吗?嗯,以为把J·凯尔老兄甩掉了就能跑回城里来找援军了吗?不过你们没想到吧,我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呐~”荷尔·荷斯嘴里叼着一根快抽完的烟,右手抬起,手里瞬间闪现出了那把通体呈亮银色,点缀着金丝和紫宝石装饰的帅气转轮手枪替身,用枪头顶了顶头上牛仔帽的帽檐,对着波鲁那雷夫投出一个得意的小眼神,自顾自地解说起来,“知道嘛,这个城市的人啊,只要给几个钱就会帮你办事,而不给钱的话就算你想去平民窟拍几张照片都会有小鬼头过来捣乱~不过只要肯花钱的话,这个城市到处都是的小流氓小乞丐,甚至于无业游民,都可以成为我的‘眼’~我给他们每个人扔了几十卢比让他们留意一下你们两个的行踪,只要你们一进城,我就能知道你们的方位~嘿!没想到吧?”
而与此同时,铃水原眼中的惊讶转为理解,轻轻地点着头,分析着说道:“也就是说,一开始你就构件好了情报网,中午的时候找上我们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预谋吗?”
“没错,从一开始,从你们离开了乔斯达那群人而在城里乱转的时候开始,你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荷尔·荷斯脸上洋溢起了胜利者一般的灿烂笑容,得意洋洋地说下去,不过,说着说着,脸色又稍稍有点不自然起来,“虽然你们昨天晚上的行踪我完全掌握不到……啊呸,这种细节不需要在意,总之,一开始你们就钻进了我们布下的网,没可能逃出来~”
“哼,那又怎么样?想说的只有这些吗?可现在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波鲁那雷夫回以一个嫌弃的小眼神,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在荷尔·荷斯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接下来你可以滚了,别挡路,屎黄色的乡巴佬!”
“呸……哟哟哟~小波波还这么嚣张真的好吗?现在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面前只有绝望,看来你是想不悍死地冲上来是吧?那就来啊,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种~”对于波鲁那雷夫轻蔑地言辞,荷尔·荷斯一口吐掉嘴里的烟蒂,带着几分同情,很是滑稽地对着波鲁那雷夫挤眉瞪眼起来,同时拿着枪型替身的右手一甩,一发子弹拖着紫色的长长光晕,划出一道弧线,击碎了周围一栋建筑外面的窗户玻璃,“是时候动手了啊,告诉无知的小波波什么叫绝望吧~J·凯尔老兄~嘿!嘿!”
砰砰……哗啦啦啦……
伴随着荷尔·荷斯几声愉快地叫喊,又是两枚子弹从他的替身枪口击发而出,打在街道两边建筑物的窗户上,洒下无数碎裂的玻璃片。
看着荷尔·荷斯洋溢着喜悦的脸庞,还有他卖力地甩着手臂,发出大喊的姿态,铃水原不禁产生了一种在看什么搞笑片的感觉,强忍住即将溢出的笑声,她眼中闪着一丝恶作剧一般的光芒,压抑着声音的波动,轻声询问起来:“这么说起来你自己都有好多机会能杀我们了,这能拐弯的子弹不是很适合暗杀么?这可真是奇怪,为什么你都不动手呐?就当是给将死之人的一点仁慈好了,能满足一下我这个好奇心吧。”
“哦嚯?你真的想知道?嘛,既然是这位可爱的小小姐的问题,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个解答好了~”听到了铃水原的询问,仿佛是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荷尔·荷斯脸上的笑容又是灿烂了几分,不过在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视起来的时候,一看到依旧臭着一张脸的波鲁那雷夫,表情立马变得狰狞起来,“嘿!臭着脸的蠢货小波波,给我堵上你的耳朵,接下来的解说可不是给你这种逗逼听的!”
“我也没兴趣啊,白痴,我可不相信一个乡巴佬能说出什么高论!”眼中的不屑又加深了几分,波鲁那雷夫不爽地扭过头,一副丝毫完全不敢兴趣的样子。
“HOHO~听好了,小小姐~我的能力是要和他人组队才能发挥出最大功用的~而且就算没有这替身,不做出头鸟,也是我的人生铁则!”没有在意一点都不给面子的波鲁那雷夫,荷尔·荷斯自豪地说起了自己的人生哲学,“说的简单点,单杀对手根本不是我的风格~没错,出头鸟让我的搭档去当,让他去当NO.1去风光,而我只要尽力做好辅助,当个绝对的No.2就好~嗯~比起在聚光灯下的No.1,还是隐在一边的No.2,活起来更加快活吧?好了,话就到这里,嘛,最后问一句,小小姐你真的不打算来我们这边吗?和这种无聊的男人一起去死,可真的是不值啊~”
“噗……噗哈哈哈——好痛——”听到这话,波鲁那雷夫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捧腹大笑了起来,一下子扯动了背后的伤口,他眼泪都流出了几滴,但是笑声依旧止不住,他就这么大笑着,眼神中满是嘲讽地对着荷尔·荷斯喊起话来,“哈哈哈哈哈,和你这种轻浮的男人在一起,才是一个女人的不幸吧?不就是个万年老二吗,还能说得理直气壮,果然你就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
“哈?你这个脑子里装不进半点深奥东西的小波波懂什么?啊啊,真是的!最后都要让我不爽!”应该说俩逗逼相遇必然撕逼吗?荷尔·荷斯一听到波鲁那雷夫的大笑,瞬间就是火大了起来,倒扯起的眉头几乎成了“八”字形,嘴角相当不爽地往下撇,狠狠地丢下这么几句话,甩手又是一发子弹打出,荷尔·荷斯紧接着再度扯着嗓子大吼起来,“喂!J·凯尔老兄,听到了吗?赶紧把这个银发冲天炮解决掉啊!你不是一直想一边嘲笑着这个白痴一边划开他的脖子的吗?喂,J·凯尔老兄?”
“噗……哈哈哈……”铃水原也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轻笑着一边告诉荷尔·荷斯残酷的真相,“抱歉抱歉,我也真的是忍不住了,看你这么认真地在喊……那家伙的话已经听不到了。大概,现在正在地狱清算他这一生的罪行吧?”
“唔咕!?”像是吃鱼的时候突然喉咙里卡住了一根鱼刺,荷尔·荷斯的喉咙中冒出了一阵奇妙的惊叹声,双眼猛然瞪大,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头不由自主地往前探,满脸的难以置信,“开什么玩笑!J·凯尔老兄的能力那么强悍,几乎无敌啊,连我荷尔·荷斯都觉得他的能力相当无解,小小姐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这是真的啊,那家伙的尸体就在城外的一个贫民聚集的小村落里,出城笔直走就能到,不信你去看看?”波鲁那雷夫脸上挂上了一个略带阴险的“友好”的笑容,双手比成手枪状指着荷尔·荷斯,尾音上扬,声音听起来相当微妙,“Biubiubiu~玩蛋子~不对,嗯,玩子弹的荷尔·荷斯,你确定你不相信我们的说法吗?嚯嚯嚯嚯嚯~”
“呃……很好那我去看看。”在一阵不算长的惊讶过后,荷尔·荷斯很快就回过神来还作出了决定——果断地转身就跑!
“喂!等会儿,J·凯尔没死在那边啊,方向不……你丫是想落跑啊!?”一开始听了荷尔·荷斯的话,以为对方真的只是想去看看同伴的尸体,波鲁那雷夫还“好心”地提醒他方向,结果看这货越跑越快,一溜烟就没影了,波鲁那雷夫顿时瞪圆了双目,震惊地咆哮起来“你这混蛋——”
“嘎呃——”发出一声奇怪的闷哼,还没等波鲁那雷夫喊完话,荷尔·荷斯就以着比跑出去的时候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来,甩动着胳膊在空中挣扎着,结果意外地把自己的姿势给变成了传说中的……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
“啊!好痛痛痛痛痛……”像个被甩出的沙包一样重重落在地上,荷尔·荷斯下意识就是坐起身来,将左手垫到屁股下面揉起了仿佛被摔成了四瓣的屁股,痛得龇牙咧嘴。
鼻子上还流出了鼻血,他又不得不腾出右手按压起自己的人中……
承太郎缓步从街道的拐角走出,白金之星浮现在他的身边,身形缓缓变淡,很快就与他身形重合,消失而去。
“就是这家伙吗?杀死阿布德尔的家伙。”承太郎冷冷地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荷尔·荷斯,带着几分杀气,冰冷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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