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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情窦初开、桀傲少年(1 / 2)



县一中是所初中高中合为一体的大学校,我在那儿读了五年半时间。不知为何,张亮的初高中在县二中就读,虽然如此,但我们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

进入初中后我渐渐走出了转学的阴影。

正若每个学校,都存在着大同学欺侮小同学的情况,初一时,我们这些年纪较小的同学有时要受那些年纪较大同学的欺侮。而我,这个在河边长大的孩子,从小看着水浒、三国长大的家伙,自认为身体里有阮小二、小五、张顺等英雄人物的血液,何况爷爷还说我有项羽的血脉。自然,是不甘受这等闲气。我开始和一些年纪较小还没有发育长高的同学联合起来,每天下了晚自习便去学校锻炼身体。我们的目的便是——反抗。

一如既往,我的同桌依然一位小美女。她叫罗琦。我们班的文娱委员,不用多说,各位看官都是读过书的,你见过长得难看的文娱委员吗。

她过头不算高,但体型苗条均称,一双大眼睛在梭梭头下总是那么冲满了灵气。整个脸庞都透着清纯的气息。加之她的歌声柔丽,不知是那位同学给她取了个“国宝”的外号。

此时、中国正在把大熊猫推向国际之颠,因此这个叫“国宝”的漂亮女孩估计整个初中部的同学都知道其人。我那时慢慢开始发育了,对她有一些好感。虽然是同桌,但我还是延续着小镇孩子男女同学之间保守的处事方式,很少和她说话,维持着普通同学的关系。

我俩成绩都只能算是中等,她当文娱委员一当就是三年,而我却只当了一学期的英语课代表。初一时我的英语还行,加之英语字母写得不错,老师任命了我这个职位。

有一天英语老师或是恨铁不成钢,把我大骂一顿。这是个叛逆的年龄,加之自诩有江湖渔民自由、桀傲的个性。经那一次臭骂后,我发誓今后永远也不再学英语了,我不学这个也能考上高中!——这是一个多么傻的决定,他影响到了我一生。但在那时,有谁能阻止我呢!若此,我的英语课代表是当不成了。于是我沦为了最普通的“老百姓”。

有时候鲜花的确是插在牛粪上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初一那年,隐隐听说我的同桌,和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在耍朋友,这个名叫贾山的男生个子要比我们这些还没有发育成熟的孩子高很多。年龄也比我们大两岁左右,很不巧,他也正是欺负我们的那几个大同学中的一个。我虽隐约对我的同桌有了些好感,但还没发展到爱情的程度。只是时不时暗自为她感到婉息:怎么找那个家伙做男朋友。

各位,我说过了,我对我的同桌是已经有好感了,在平常的日子里,这仅仅是好感,但当一些事儿发生之后,他是会慢慢升华的。

有一天,我从教室的后排路过,那几个平时爱欺负小同学男生中的一个,或是突然来了恶作剧的兴趣,暗自伸出一条腿。我险些摔在地上,后排传出一阵笑声,我显然是愤怒了,我又看见了我眼前的板凳,和读小学时一样,我知道我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准备再次举起板凳。但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温柔却抱不平的声音:“你们不要这样”,是罗琦在说话。我想,我的同桌和那个叫贾山的男生在耍朋友的谣言是真的了。因为,接着听着了贾山的声音:“算了,算了,不要乱搞。”

我站在那儿愣了几十秒,最后总算没有提起我身边的板凳,亦没有转过身去,甚至连话也没说,直接走到我的课桌边坐下。笑声慢慢停了,这事儿也慢慢不了了之了。但罗琦那句“你们不要这样”却永旧的驻入我的脑海,就若生命中所听过最天簌的乐音。

我想我慢慢爱上这个女孩了。不仅在于她的漂亮,更在于她的心地,她很善良,家境也不错,父亲乘着改革开放之风开着一个厂(这是我后来知道的)。她的穿着打扮超越了周围的女同学,就好似当年我在小镇时,那个来自重庆的小美女超越我们小镇女孩子的打扮一样。但她却爱和班上的穷孩子们打堆,有时候上语文课时,听到感人的文章讲解,她会掉下眼泪,其实我也是一个心软的孩子,有时候我也会掉眼泪。

那是个中央一台支配全中国文化观的时代,而此时,《红楼梦》电视剧正在热播。有时候我会暗自把我和她想像成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和林黛玉,尽管这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的事情。自从发现我有些喜欢上她时,平时本就和她说话不多的我,好像更不太和她说话了。

就在初二这年,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我到了应当长高的年龄,加之每天晚自习后的煅炼,甚至我还在家里搬了一块颇重的水泥砖,每晚要举那么几十次。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充满了对自身强大的渴望,不巧我还看了普希金的,要找人决斗的情绪充溢着全身。这些都成了煅炼身体的动力。当然也得感谢小时候我在镇上天天吃下的那些河鱼。很快,我的个子长高了,甚至比那些年龄大的男孩子更高了。而体育考试的成绩,长路、短跑、仰体向上、仰卧起坐、立定跳远这五门考试内容,我成了全班唯一一个都得满分的人。——从现在起,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了,至少在学校的班上。

荷尔蒙的加速成长,自然也会带动对女孩子感情的向往。我越来越喜欢我的同桌了。从那时起,我一改之前小镇上男孩子不太和女孩子说话的习惯,开始结交女同学了。和女同学的话越说越多,但对罗琦,我的话却越来越少,虽是同桌,但我越来越不敢正眼看她了。

伴随着年龄增长和身体素质提升,我的个性也越发彰显出来,而渔樵后代的那种跳跃性思维也滋生漫延。记得有一次班主任老师给我们上课,她在黑板上写着什么,整个教室都非常安静,我坐在座位上天马行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来,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这在安静得只能听到粉笔在黑板上划过声音的教室、好似扔了一枚核弹,老师愤怒了:

“是谁在笑?!”

我是个敢做敢为的人,还没等同学们的头转向我这儿,就应声回答:

“是我。”

“你为什么要笑,有什么好笑的?!”

“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件比较好笑的事情,没有控制好自己。”不得不承认我是个老实的孩子,我不合时宜不讲方式地回答她。

而此时那件有点好笑的事还没有完全走出我的脑海。我说这话前又先笑了两声。教室里的同学先是一楞,继而便是哄堂大笑起来。

班主任老师一时也是愣住了。

但几秒钟后,她被彻底激怒。

“你给我站起来!”

还没等我站起来,她拿着教棍几乎是以博尔特的速度冲到我面前来。

“啪”的一声,教棍拍到了我的课桌上。满教室的笑声早就戛然而止了,寂静的几秒钟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好若要穿越到有酷刑的时代,同学们也好像在等待老师的教棍对我施以“鞭刑”。死一般的沉寂持续了一两分钟。她的教棍没有挥向我的身体。而是最终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句:

“你给我站起来听课!”

我站起来了。

老师走向了黑板,开始用颤抖的手捏着粉笔写起字来。我站了大约有七八分钟,也许老师觉得我影响了后面同学的视线,她愤怒向我吼:

“曾兴涛,你给我坐下”她甚至骂了一句大巴山的方言俚语。“你站那么高,你挺尸吗?!你给我坐下!”

挨了骂,而且骂得如此厉害,让我的倔脾气上来了。我没有坐下。

“你坐下!”

但我准备一直站着,站到地球消失的那一天。

僵持在持续,这当口若是继续下去,真不知道还要发生些什么。突然,一只细腻温暖的小手把我的手向下拉了一下。

我和罗绮快同桌两年了,我们保持着男女同学应当有的距离。尽管我暗自喜欢她,但却从没有敢表露。但在这一天,我和她有了第一次身体接触,也是我和她这辈子唯一的身体接触——虽然我们是近在咫尺的同桌。

她触到我手的那一刻,满天空若是都飘着冰雨,我也会当作是春天的花瓣儿在风中跳舞。我全身的的怒气都飞入九天之外了。我坐下了。她拉我手的那个动作我想没有人看见,我们是同桌,且她的动作也很隐蔽。

下课了,罗绮没有离开座位。她秀眉下的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透着关心(至少在我看来),她用平和委婉温柔的口音轻声说:

“曾兴涛,你刚才做得不太对。”

我没敢太正视她的眼睛,埋下头,艰难的只吐出一个字:

“嗯!”

自从罗绮拉过我手后,我想我是彻底爱上她了。我再没有睡过懒觉,每天早自习我都是早早来到学校。只为早点能看到她,不过,每当看到她后,我也不敢和她说话,随着我对她感情的愈来愈深,话却越来越少。

不要怪我们那个时代的少年会暗自多情,在我们读初中的那个时节,不但《红楼梦》正在热播。央视还良心发现,转播了几期《潮》,这是一个带有mv性质专门介绍港台歌星及歌曲的专辑。

天啊,和当时的大陆音乐相比,这些歌简直就是天籁。特别是那些自己作词作曲的台湾音乐人,齐秦、潘美辰、王吉等等。不要否认台湾人比我们大陆人更有文化底蕴,从小培养的良好国学修养让他们显得那样才华横溢。

就这样,校园中的高音喇叭时时飘荡着《红楼梦》主题曲《枉凝梅》以及那些港台艺人的的歌。

我那时候喜欢唱王吉的歌。喜欢的原因大约在于,他的忧伤能正好和我此时爱上罗琦而不敢表达的感情是一致的。

多年后,我想问当年的校长一个问题,如果寒来暑往,空旷的学校操场上总回荡着《枉凝梅》或是《滚滚红尘》、《大约在冬季》你们担心学生早恋的问题,难道不会因此而提高你们的管理难度吗?!

很快,这学期结束了,不上课,我自然也看不到罗绮。我突然感觉到呆在县城的孤独,于是放弃了假期常和张亮在一起打篮球的生活,而是逃跑一般回到了老家小镇,和爷爷打了一个多月鱼。小镇还是那么美,但鱼儿慢慢没小时候多了,工业文明的破坏作用正在显现,人们开始用**炸,用鱼藤精毒鱼。爷爷对这种竭泽而渔的方式总是嗤之以鼻,但他的网眼也从二指眼换成了一点五指眼。虽然鱼少了,但爷爷的打鱼经验丰富,我们总还是能满载而归。在打鱼的日子里,在明月清风之中,骄阳烈日之下,在绝色的星滩河或是落月溪傍,我无时无刻地想到了罗琦。

我显然不再是能让老师放心的好学生了。

不仅因为我不再学习英语,在课堂上莫名的笑。

还有一些事儿,比若:我和张亮等朋友(有初中同班的)相约去野炊点燃了冬天的干草,差点把山烧起来了,幸好有一条铁路线的阻隔,才没有酿成大祸,代价是在我们扑火的时候,每个人要么烧了眉毛,要么烧了头发。

又比若:我们几个同班同学在下午放学后去县城的河中游泳,那可是涨混水的季节,一个体质不太好的同学让一旋窝旋下去,差点淹死,好在我们都是“有责任心”的男人们,拼着命把他救上了岸。

我也长高了,隐隐然在老师的眼中大约也有了保护女生的气质。很显然,这是他们担心早恋的因素,于是,从此我同桌是小美女的历史结束了。

初三一开学,班主任把罗琦和我分开了。

我当然是失望的,但我无力回天,有时候我会听到同学们议论罗琦和她男朋友的事。当此时,我会悄悄走开,独自忍受彻骨的痛。

开学不久,班上要发展团员,罗琦早已入团,于是受团组织委托,她找到我,问我是否愿意入团。

“我不入团。”我坚决的回答。

“为什么,好多同学都加入了。”

“因为入团要盟誓。”

“这有什么不好吗?”

“盟誓的那些内容,我觉得我做不到,而且,那些已经入团盟誓的同学,我看也没几个人是完全做到了的。”

“叫我怎么说你呢,曾兴涛,大家都加入了,你讲究这么多做什么呢,随着大家加入就行了。”

“我非常看重诺言和誓言。如果确定我做不到自己地承诺,我就不会去盟誓。”

“好吧,我不劝你了,我了解你,犟得像牛一样的同桌!”

和我相对平庸,总的说来寂寂无闻的初中生活相比,罗琦就算是我们学校的名人了。一来在于据说她从初一就开始耍朋友,因此成为同学们广泛议论的对象。二来她是个漂亮的小女生,至少在少男的眼中是这样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歌声。

这年学校不知是举行什么活动,全校高中部和初中部好几千人集中在操场上,而罗琦就在这几千人注视的台上,演唱了《滚滚红尘》。

记得那应当是一个秋日的下午,从秦岭过来的北风吹得有些狂放。操场上高高的国旗杆上红红的旗帜随风愤怒地张开,刷刷着响。

她穿着一件红色和黑色交叉的方格长t恤站在台上。柔顺的梭梭头短发也随着风儿和歌声飘起几缕。

温婉的声音响起了: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当年,这首文学和音乐方面都造诣颇高的歌曲响彻大江南北。尤其感动了那些情窦初开少男少女的心,何况此时此境。我想在那一刻,不知操场上的几千人中有多少会对罗琦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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