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亚不及细想,他刚刚站稳,斜前方的空中就砸下一团火光!戴维亚举着重剑迎上——不管那是什么,他相信这把神赐的剑定能截断一切攻击!
“魔法……”阿尔兰扶着妹妹喃喃,声音里还有几分不敢置信。
悬在半空中不断发出凌厉攻击的是个巴掌大的小东西:一团儿奶油毛球竖了两只长耳朵,背后还扇着一对儿翅膀。
戴维亚盯紧那团未知生物,觉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层出不穷的魔法球也都很小,凭重剑的体积他还能轻松拦住那些攻击。但是,这样下去不行。阿尔兰试过两次远程投掷,全都被无形的护罩拦了下来。山洞在终点扭了个弯儿形成这么个房室,外面现在还没有动静,也不知道贝莉娅怎样了。
这样下去不行,阿尔兰也有同感。他看了眼妹妹,把她放回地面;左手紧握长枪,半蹲蓄力——
“啾”的一声尖叫,空中的毛团儿突然向前扑腾了两下,打着旋儿摇摆身子、上下甩动!
戴维亚和阿尔兰是眼看着那只魔药瓶飞上半空的——贝莉娅闪了进来。
她诊视过阿芙娜,放心地告诉他们:“娜娜睡一会儿就好。倒是,你这状况比较麻烦,”话是对阿尔兰说的,但说话时她的眼睛早就移到了空中,“得等到回去。”
贝莉娅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团小毛球儿,语气前所未有地放柔:“呀,真没想到……”半空中的毛球儿抖了抖,颤颤悠悠地射出一团魔法,贝莉娅一瓶魔药截了过去,撞出一个小爆炸。然后,更多的药瓶飞了上去——
阿尔兰和戴维亚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肆无忌惮射魔法的小东西“咪咪啾啾”地叫着兜着圈子逃窜。
戴维亚背上重剑,抱起了阿芙娜。他和阿尔兰对视一眼,觉得应该可以撤了。但是瞧着贝莉娅那副神采飞扬,好像连眼睛都要飞上去的样子——
“贝莉娅,你是想抓它?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啊,这是一种梦幻般的生物——必须得抓住它,否则以后会有大/麻烦的。我知道那帮家伙想干什么勾当。书里说,它可以长成恶魔,只要吞噬掉足够的‘纯真的少女心灵’——啊,放心吧,这可不是它的口味儿。唉呀,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你呢?”贝莉娅的眼睛仍然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团小东西,双手却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动作着;平常言辞简洁的少女不断地抒发感想,“居然想让你变成那种恶心的丑陋的模样!嗯,你已经有些学坏了呀。不过别怕,姐姐会疼你的。很可爱对吧?啊,以前只在图鉴上看到过呀——我喜欢叫它‘兔子猫猫’。”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这一刻戴维亚终于感觉到了这个贝贝娅娅与娜娜的相似处。“你那些魔药的名字怎么就那么长?”
“它们都是我严肃的作品。”贝莉娅斩钉截铁地说,跟着语气一变,“但它是个小可爱呀~”
居然还有波浪线!戴维亚嘴角抽搐了一下,已经不想再吐槽了。
“要成了?”阿尔兰的关注点一直在正事上:半空中的“兔子猫猫”不再挣扎着逃窜,它扭来扭去地飞着,好像在找些什么。贝莉娅现在偶尔才会弹一个瓶子上去,每一次都把它引得更近了一点儿。她的注意力却也越来越集中了,几经思索才会做出一个动作。最后,她捏着一瓶魔药诱惑地向前摆动了一下:“来,小乖乖。”“兔子猫猫”探着头嗅了嗅,俯冲下来,挂在贝莉娅手上——舔魔药。
“它是被饿得暴躁了,可怜的小乖乖。”贝莉娅怜惜地揉着小东西的耳朵,“‘兔子猫猫’的能力很奇妙,我们可以让外面那些家伙自作自受一把——等他们醒过来,什么都不会记得。”
*
原本以为这次的事件也算有惊无险地告了一个段落。戴维亚和阿尔兰出去的时候还在商量着该怎样做后续追查,看看这邪恶的行动是不是有什么大犯罪团伙在背后策划。
五个昏迷的敌人都倒在洞口的外段。贝莉娅说那会儿他们根本不敢进去的,因为他们想让“兔子猫猫”吞噬阿芙娜,却害怕自己也受到影响。
两个少年憎恶地扫视着地上的人。若非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一定会杀了这些混账!他们会好好记住这些面孔,等事情水落石出再清算总账。
阿尔兰吐出一口气,痛心地看着依然没有醒来的妹妹。现在最该做的还是回到家,再好好安慰受到惊吓的阿芙娜。
阿尔兰正这样想着,却听到自己的朋友突然屏住了呼吸。他并没发觉周围有什么异常,于是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戴维亚。只见戴维亚的眼睛盯在一个人脸上,仿佛不敢相信般地,反复地,看了又看。
贝莉娅抱着“兔子猫猫”打量了一下:“熟人?”
“……不。但我认识他。”
气氛,陡然压抑起来。
他们一路沉默着回到科努瓦。
*
贝莉娅要回家给阿尔兰配魔药。她把“兔子猫猫”藏在怀里:“被人知道的话会很麻烦的。”她小声说着,比了个“嘘”的手势,“所以——保密!让我偷偷养着吧。”
*
戴维亚跟着阿尔兰回到贝维斯兄妹独居的小屋。
他轻柔地把阿芙娜抱到床上安睡,然后和阿尔兰一道坐在床边。
“我,要去埃弗林从军。”戴维亚突兀地说。阿尔兰看着自己的挚友,等他继续说下去。“你应该也猜到了吧,那是什么人?虽然……虽然我多么希望,那只是什么个人的阴谋。但,马上我又想到,哪怕的确如此……阿尔兰,因斯达和科努瓦之间恐怕真的……不像我们曾经想象的那样友好。我开始害怕:一旦这相安无事的局面打破,现在的我们能做些什么?我们的国家是两个小国,因斯达更算是埃弗林的属地,哪怕一个阴谋——甚至一个贪念,都可能彻彻底底地摧毁这份安稳。我要去从军,假如成为了将军——假如变得更强,我一定能够成为掌控局势的人!”
阿尔兰笑了,他抬起手揉乱戴维亚的红发,就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他的朋友就是这样一个热情奋发的人啊:“戴维亚,虽然很想说你天真,但是,这份天真也该算上我一个!现在的我们不过是两只井底蛙。你去埃弗林吧,而我要去北玛尔——不是去谋什么职位——哪怕只是为了未来,我们也不能忽略大陆的另一半。我要好好看看这片大陆,闯出一番名堂来!未来的路,我们携手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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