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末,太祖奔伏大泽草野,持日月双刃,快意江湖……甲戌二月,蚩尤星起,有气如旗。太祖携黄巾诸雄,卷袭冀州……”——蔡邕《汉末史•太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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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灼烧的疼痛感觉将王猛从昏迷中唤醒,睁开眼,还没搞清楚生疼的腿骨是什么状况,眼前的场景让王猛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夜色中,吞吐翻卷着的无数堆火焰几乎要照亮整个夜空。
周边,有无数古装的武士拿着长短兵器在嘶吼砍杀,战马和不知什么野兽的嘶吼声远远传来。
天际是不见边际的滚滚黑云,金蛇狂雷轰轰而过。
迸射的鲜血四下挥洒,倒下的武士和飞舞的残肢充斥着视野。
一片血于火!杀戮的场面有若地狱。
王猛立刻被这骇人的景象吓住了,片刻后看清一些还在蠕动的躯体在嘶哑地嚎叫着,王猛浑身发麻。
这是什么鬼地方?!
王猛终究是个胆大的家伙,还是回过神,忍住了恶心贴着粘稠冰冷的地面观察四周。
自己所处的是一座怪模怪样的土台,而且在什么车子下面,因为头顶的怪东西尺寸恰能遮住两三个人身,周边还有四个明显是辐条轮的东西。
土台附近躺满了死尸,断剑和令人恐怖的箭支各处都是,地下是流淌凝固的是液体是黑红色的……
台子四周均匀分布有八根篆刻满了符箓和古怪符号的粗壮旗杆,那东西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感觉极有张力,散发着一种令人难受的气息。粗壮的旗杆下面摆放着大堆的什么东西,血淋淋的,王猛瞅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旗杆后面还分别打坐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巫师样的人,或是手持拂尘、或是手持铜铃、长剑,疯狂地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把目光投向旗杆上面,每根旗杆上有一面血红色的巨大旗幡,金光闪闪地绣着什么东西,在夜空中像是巨大的火把一样诡异地翻卷摇曳着。王猛能感觉出来,那八幅大旗显然跟土台有着某种呼应,诡异而有规律地翻卷着……
靠,王猛看的头皮发麻,这里的场景怎么看都跟邪恶的祭司仪式相符!真是他妈妈的……
刀枪豁戮肢体的声音夹杂着怒吼直冲耳际,金属武器碰撞的巨大声响是让王猛脑子一阵阵生疼。
土台好像是一个中心,一些黑衣人正在狂攻着由无数古装武士守护的这里,王猛越发觉着自己所处的这个土台子不是个好地方了。
跑出去说自己走错地方了?王猛扫了一眼土台周围疯狂砍杀的人形怪物,立马放弃了这个不合实际的想法。
……
……
或许是自己魔怔了?难道是自己没睡醒?再先进的影院恐怕也没有这么棒的效果吧?!拧了拧胸口……痛!
看看周边那些看起来货真价实的死尸!王猛的心越来越冷。
好赖也在道上混了几年,那些还没死透的尸体是真是假,王猛还能分辨出来。
这地方明显是披甲武士一方正在举行某种仪式,而黑衣人在拼了命地想破坏这里,而且曾经攻到了祭台上!
一阵风刮过,幡旗猎猎的吼声犹若鬼嚎,土台上种种怪异的感觉让王猛浑身一阵阵的难受……
还好,四周似乎没有警察。顺手摸了摸额头,那个恶心的虫子也不在了,也没有啥伤口。
“靠!”王猛把垂头丧气地把脑袋搁在了地上,让发晕的脑子休息一下,等死不是个办法,但现在还能有什么选择?
一股冰冷粘稠却带着浓烈血腥味的东西贴着面孔,王猛不得不强忍着恶心再次睁开眼睛去审视这里。
“妈的,什么东西这么恶心……”还能动的右手随意地划拉了两下,借助外面那微弱的火光,王猛终于看清了从稀泥里摸出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半块手掌!
王猛眼角剧烈抽搐着,神经质般地抖了一下,手掌掉在了眼前一尺远的地方。随后,王猛发现了更多属于人体上的零件,有的还在冒着最后一丝热气……借着远处的一点火光,王猛看见了一些红白相间的流体物质,那是从一个被开了瓢的脑袋上流出来的。
即使已经有了些心里准备,王猛还是在一瞬间汗毛倒立,心跳像打鼓般狂响起来,终于捂着嘴巴低声地呕吐了起来……
“妈妈的,早就知道那虫子不是好东西了!把老子送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恐怖诡异的场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恶臭、满地黑红白色的尸首,还有无数的武士在疯狂地搏斗砍杀,不断地有人在战斗中被砍得支离破碎!
砍杀还在继续,祭台上寒意刺骨。
匍匐在黑暗里,王猛祈祷着能回到自己那个熟悉的世界,哪怕被警察抓走也好!
再睁开眼,还是在这该死的血腥祭台上!
17岁的少年眼神终于慌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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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甲战士的防线在经受着黑衣人势如潮水般的进攻,尽管披甲战士的数量占着绝对优势,但却抵挡得非常辛苦,摇摆的防线放佛巨浪中摇摆的芦苇荡。
黑衣人分成几队,攻势非常凌厉,尤其是在最前面的几人更是凶猛异常,身法非常诡异莫测,那几条淡淡身影闪过之处就只剩一地残肢和碎肉,给披甲战士造成巨大的伤亡。
排着密集的披甲战士悍不畏死,悲壮地以巨大地伤亡抵挡着那些舞动着一圈圈武器锋芒的黑衣人,偶尔才能杀伤几名落单的黑衣人。
没谁在乎性命,所有的人都在不顾伤亡地争夺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王猛好半天才算是缓过劲来,两年多的打生打死,让他终于适应了眼前这疯狂的局面,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观察了起来。
大头的牛骨刀和自己从左手哥那里借来的弯刀都在,两把刀都插在头顶那怪车的底部,王猛刚才已经偷偷拔了下来。
握着两把刀,王猛心里多少踏实了一点。
王猛没有注意到,那两把刀从车上拔下来的时候。祭台上边的八杆大旗猛然之间狂摆,犹若厉鬼般扭动嘶嚎起来,旗下八位巫者着了魔般狂叫着跳了起来。
祭坛上突然鬼嚎声大作,天顶乌云盘旋着犹若巨大翻滚的漩涡,金蛇乱舞,狂雷阵阵,八杆巨幡笔直竖起,场面极为诡异!
黑衣人和披甲军都注意到了祭坛上的变化,黑衣人发了疯一样的想冲杀进来,场面顿时血腥无比。
王猛头皮发麻地看着,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眨也不咋地看着下面,唯恐有那个巫者或者披甲战士发现这巨大的祭坛上还有个自己。
地面开始颤抖,战马嘶吼的声音传来,远处一彪人马杀气震天,奔雷般狂涌而来。
王猛脸色苍白地注视着那支骑兵大军,浑身轻微发抖,双手紧紧地攥住刀柄,唯恐连这最后的一点依仗都要失去了。
天空异象突变,惊雷震动,闪电撕破了黑夜,远处已经有无数披甲战士跪地膜拜。
同王猛一起来的两把刀起了变化,刀身上有淡淡的光晕游动,就连王猛身上,也有一股毫光诡异地闪烁了几下。
王猛却眼皮直跳地四下偷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和一长一短两把刀的异样。
天地神威莫测,就在瞬间,一切似乎又归于平淡。
旗杆巨幡恢复了平静,惊雷远去,幕卷重重的黑云仿佛疲惫的巨兽返回了深渊地穴。
只有战场上的双方在忘我酣战。
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祭坛中央的青铜车下,有一对惊悸双眸正死死地盯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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