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折杨柳衷情款款,攀树枝满心痴痴 下（1 / 2）



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九十九回：折杨柳衷情款款，攀树枝满心痴痴（下）

炎汉位于欧亚之间荒芜之地，虽然先后合并了连塔、两顿等人口较多的地区，平均人口密度还是非常低。在赵矜原来的世界，西藏可谓人口密度极低，平均每平方公里才两人左右。而炎汉迄今控制下的疆土已不下三百万平方公里，人口却不过二百八十万左右，平均密度每平方公里一人也不到。

因此在出行的路上，不仅有万民围观的景象，也有百里之遥不见人烟的情形。每逢这种情况，就是校草皇帝与美人私下里约会的大好时机了。旷野里两个人一起走走，也算是戎马倥偬中的浪漫嘛！

说到约会，最主要的对象便是萧若璎。阿若现在已经比初来时温顺了许多，不过天生傲性还是难以转变，赵矜还得多留心思讨好着她。虽说现在两家亲睦，已经不怕阿若拥兵反叛或者率部出走了，但还未到真正合为一家之时，就如足球场上，虽然晃过了所有后卫，甚至连守门员也晃过去了，只要临门一脚不命中，就还不算进球！

那么就快点“临门一脚”吧？可又不行。原来现在赵矜与阿若相好之余，内中较上了劲，就看谁先提出嫁娶之事。

真无聊？不，这是很重要的，现实中的普通男女还要讲究谁追谁的问题，谁先求婚就有点被对方所迷、落于下风的意味，对于今后家庭的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中，就有着非常大的影响。普通家庭尚且如此，何况赵矜与阿若之事还没那么简单啊！出于许多考虑，赵矜不求婚，倒不是所谓大男子的无聊自尊，而是关系到家事国事，不可造次！

今日之行，又在荒凉之地扎营。皇帝出巡可不比行军，走得没有那么匆忙，太阳还只是斜落四十五度，队伍已经停下不走了。

全军除了骑马就是乘车，只有在进入城镇之时，车中军士才跳下来步行，以张声势。

就在军士们纷纷下马下车，去取辎重扎营之时，赵矜与萧若璎打了一个照面。

隔着众人，赵矜竖起右手食指——这是约定的暗号。萧若璎便微微一笑，也回了个同样的动作。于是两人不露声色，掉转马头，赵矜向东奔驰而去、萧若璎缓辔向西缓缓而行。

这一切，只逃不过一个人的眼睛。这个人一直在注意着赵矜。如此约会一次还罢，约得多了，怎能不被她察觉？

这就是禁军统领奚孔雀，以她目前的职责，可比许妤还要靠近赵矜。赵矜还当她是个不解风情的小蛮女，却不知奚孔雀也有细心之时，尤其十分注意赵矜的一举一动。

见那两人今天又搞出竖食指的动作了，奚孔雀心中不由得起疑。想了一想，越发疑心——那两个人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看起来没有关系，其实必有缘故！他们相好不打紧，只是跟主子苎玉贞的地位大有关系。不妨先打探打探他们如何，也好寻思对策，兴许还能够找到那番女的弱点，就对主子更加有利了。

于是孔雀纵马驰回本部扎营地，卸了盔甲，换了轻便服装穿上。苗装亦颇有特色，炎汉国中正在推广，其中一个特点就是便于步行。奚孔雀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打探敌情”，骑马目标大，容易被发现，故此要换便服。现在的时节正是百花盛开，万一在原野上相遇，穿着苗装往地上一趴，对方眼睛不尖的话很难发现。至于趴在地上不合淑女风度，奚孔雀才不管。

徒步爬山涉水，正是苗人所长，何况平地？孔雀飞快地换好服装，匆匆跑出营区，很快就发现了正在前面奔着的赵矜与驰骋。

宝马驰骋，自不是足力可以追赶得上的，不过赵矜悠然得很，慢慢走着，并没有纵马飞奔。奚孔雀一路追踪而去，没有被落下，也没有被发现——偶然赵矜回头一望，只见原野上五颜六色，没有什么异常。

就这样走了好一阵，离开营地已远。这一带是稀树草原，但比苍岭关外的气候要湿润一些，间中往往有连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树林。

奚孔雀看到驰骋载着赵矜朝着前面一片树林走去，然后一人一马又绕回来，赵矜举手遮挡日光，往回望。孔雀心想，嗯，很可能是看中那里，然后要等萧若璎一起去。

果然，过了一阵子，阿若的倩影现于原上，正往这边疾速奔来，赵矜向她迎去。奚孔雀卧倒在地，心想，尾随追击还不如守株待兔，于是就在地上翻滚，向就近的一片灌木一路滚过去。

赵矜与阿若在那边亲热交谈，情人眼里只有对方，哪里顾得上留神别处！何况孔雀伪装之术卓越，就算往她那边望去，还会以为是风吹野花，色彩乱卷。

不一会儿，奚孔雀闪入灌木丛，这才站起身，往树林奔去，终于赶在赵矜和萧若璎之前，占领有利战略位置。树林不大，内中枝繁叶茂的大树只有几棵，奚孔雀将草鞋脱了，藏在草丛里，然后一下子便爬上树。爬树的姿态真是不够淑女，奚孔雀才不理。

这时马蹄声已经迫近。赵矜与萧若璎下了马，牵着驰骋和青狮子，走了一程，把它们拴好，就找地方坐下。

斜阳透过枝叶照来，校草和阿若便在一棵大树的背光处坐下。奚孔雀本指望他们到别的树下去坐，这样就有一定的角度，便于偷窥。不料两人却不偏不倚地坐到了自己藏身的树下，要往下看可不容易！孔雀赖以藏身的横枝甚粗，足以遮蔽身体，但要看底下的动静就是千难万难。

不愧是自小给苎玉贞望风的，奚孔雀树上功夫甚好，这也难不倒她。她将脚趾伸进树干的凹处，牢牢勾之，于是将身体往一旁小心地倾俯，藉着树叶和树影掩护往下瞄。

赵矜和阿若这一对儿正拉手拉到情浓处，禁不住就搂抱了起来，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偷窥，放胆干那在这个时代绝不能公开为之的事，亲嘴儿亲得如胶似漆，仍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便开始干些手脚更不伶俐的活儿。

什么叫做“不伶俐的活儿”？这是古话本的惯用语了。难不成是野合？！噢不！以两人的身份，做太大的坏事是不可以的。虽然，在四寂无人、环境优美的地方更容易激发人类的天性——远古以来，因为环境的激发而使得男子女子的心情更加舒畅，从而就地交合，本来是一种自然行为；到了中古时候，亦还是风雅之事，孔夫子主编的堂堂《诗经》中也收集有男女相诱而野合的好些篇章；但随着论理观念的变迁，现在还干这事就显得不妥了。

于是校草所干的事，不过是搂搂阿若的腰身，贴贴嘴唇，亲亲耳垂，摸摸手足，就着软甲薄袍，些些儿轻薄她。如此举动，让她心魂俱醉，又不过分。欲待委身而未尝委身之时，最是浓情蜜意。赵矜可不急于罗襦裙解，那样快是快哉，却减少了悠长滋味。至于控制欲火的能力，如今三宫六院的皇帝，相比当初见到蕙娘的宫装已经眼睛发直的处男自不可同日而语。萧若璎那边，虽也有些难堪忍受，颇恨不得情郎下手再豁达一些的，但一来她是金枝玉叶，往日里连颜面都罕以示人，除了习武射猎便难能外出，又无人传以男女之事，如今这样子就已经觉得快活死了，还想要怎么样！她虽然已经深陷情网，惯常养成的矜持还是保有的，别说不晓得再要怎么样，就算晓得也不至于主动索要！

树下两人受用不浅，神魂醉了。树上孔雀看得也是目瞪口呆，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简直整个人都要酥软了，脚趾一放松，身体一个不稳，差些儿就要栽下来！幸好回神得快，伸脚往下猛一勾，姿势是越发不淑女了，但好在没有落下去砸在两人身上，险哉！至于这一番挣扎弄出了一些声响，总免不得。

虽如此，下面的两个人，眼中尽是对方，谁还留意上面的动静？只道是黄莺白鸟之属，不料是只孔雀。

俗话说：“欢乐嫌时短”，仿佛还不到一会儿，其实时间已长。虽然对女人早就不陌生，无奈阿若容貌太美，身体又是十分柔软滑腻，赵矜只怕自己再搞下去就要把持不住，便要说些话题分心，于是停了手——讲起国事来。

萧若璎倚在赵矜怀中，扭转着脸，脸颊火热，痴痴的眼神望过去，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来。而且居然转到国事上面去！嗯，也许是因为自己只懂得统帅游牧部族，不怎么懂得治国之策，因此皇帝要启发自己将来如何做个贤内助吧！总之必须留心听。

上面的奚孔雀也定了定神，松了口气。幸好不搞了，再搞自己就有可能真要掉了。其实不看不就得了？那不成，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孔雀就是要看。而且就算不看，声音也会传来，看不着反而更惹人魂不守舍。

赵矜讲了一阵治国安民之策，然后问道：“阿若，你知道我们国家有多少人口吗？”

萧若璎轻易回答道：“二百八十余万。”

赵矜又问：“那么，按照天然来说，我国共有几个地区？按照行政来说，我国共有多少州县呀？”

多么基本的问题！这不是欺负人么？萧若璎不禁流露出不屑，嗔道：“陛下未免太小看于我！天然地区有七，行政下辖五府三十三州，各州又辖一百二十七县。”

赵矜赞道：“阿若，你记得真牢。”

“这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岂是全然不晓政务之人？”

“非也，非也。不是看不起你，只因基础知识与治国大有关系，我希望你记得明白。你看，虽然君主不需要事必躬亲，但我记得住所有州县的名称、位置、人口与经济状况。”

萧若璎听了，不禁反过来赞道：“难怪我见陛下阅览奏章，总是一目了然，随看随批，毫无滞碍！”

“哈哈……”赵矜得意了：“效率高，时间就腾得出来呀！一边出巡我一边还要处理很多事呢，没有扎实的基础知识和高效率，怎么有空和你坐在这儿呀？对了，今天有兴，我给你讲讲我规划中的国家。”

于是赵矜盘腿坐起，萧若璎学着汉女的姿势，合着腿端正而坐，听赵矜讲道：“首先是行政区划。历史上西汉、东汉的时候，人口四五千万，郡县千余，平均每个县有三四万人口。现在我们的国家地广人稀，除去州府人口，每县平均只不过一两万人。这样是为了精细治理，以后国家要是更加发展，就要让‘地区’这一级也变成行政单位，类似于元朝的行省制。各州府就由国家直辖改为行省管辖，这样可以减少中央朝政的繁琐。以目前来说，中央直辖五府三十三州，还是管得过来的。”

萧若璎虽缺乏治理一个大国的经验，悟性却很好，一讲就明白，当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