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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1 / 2)

林稚晚和池宴在临江待了八天,直到外婆过了头七。

去墓园看外婆那天,闽州连绵多日的雨势渐歇,中午那会儿阔别许久的太阳终于冒头,墓园树上有啾啾的鸟鸣声,周围也不少前来扫墓的人。

外婆去世,林稚晚在闽州的亲戚并不多,多年不走动也疏远了,陈阿婆也拒绝了她去临江的建议,决定回闽州乡下老家养老。

不出意外,未来的人生里,林稚晚将很少踏足这片生长过的土地。

她来看看外婆,有很多话要说。

外婆生前爱俏,喜欢侍弄花草,一片花圃里种满了艳粉的玫瑰花,后来林稚晚读花卉相关的书籍,才知道原来外婆种的都是卡罗拉月季。

如今她也将错就错,捧了一束颜色艳丽的拉罗拉月季,放到外婆墓前,墓的旁边是赵润词,她永远停留在三十几岁的年纪。

“外婆,我要回临江了,”林稚晚手指摩挲着墓碑上脸庞丰腴笑容满溢的老太太,脸上露出一点儿笑:“等明年这个时候我再来看你。”

“本来想把你接回临江的,可是想来你也不喜欢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林稚晚又抬手摸了摸妈妈:“还是你们在一起会开心些。”

头顶跑过来一只喜鹊,扯着脖子叫得欢快,是好兆头呢。

林稚晚想了想,又说:“我想之后也把爸爸接过来,在临江十几年,爸爸的生活习惯还没变,你们在一起有个伴儿。”

话匣子打开,林稚晚滔滔不绝,说了好些话,最后看了池宴一眼,说:“也让你们女婿说说话。”

池宴今天照旧穿了一身黑色,黑色风衣配黑色夹克,衬得身材愈发颀长利落,下颌线清晰流畅,眉眼低垂着,神色也分外柔和。

被林稚晚叫了声,他抬起头,弯腰低下身子,对外婆说:“外婆,您放心,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没了?”

池宴耸了耸肩膀:“没了。”

林稚晚不勉强他。

时间也差不多,林稚晚也站起来,两人往山下走。

风里还是有点凉,林稚晚重感冒刚刚好,池宴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一手搭在她的肩膀给人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两人把话说开,拥抱都变得大方亲昵,毫不掩饰。

林稚晚性子怯生生的,在墓园这么严肃的场合她有些不好意思,缩着肩膀往后躲:“你别,外婆和妈妈还看着呢。”

“是么?”池宴恢复了不着调:“外婆要是看着,就得让我把你抱起来。”

林稚晚:“你腻不腻啊?”

池宴:“情侣不就是要腻在一起么?”

想了想,又觉得不恰当,换了个说辞:“夫、妻。”

林稚晚:“……”

他果然就是太阳,热烈且顽劣,令人避无可避。

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林稚晚又忸怩了一下,然后顺势让揽着。

“那天你和外婆都谈了什么?”她问。

池宴说:“能不说么。”

林稚晚:“不能。”

“……”池宴发现这姑娘很会行使做妻子权利:“你这么专/制么?”

林稚晚无理取闹:“我外婆的话我怎么不能听?”

池宴又笑了声,陷入那天的回忆。

外婆身上那种油尽灯枯之感他是有所察觉的,是以外婆支走林稚晚将最后的时间留给自己,池宴深感诧异,又感觉是在情理之中。

他们说了什么?

外婆问了他的家境,又问了家里股权分配的结构,并要求他承诺永远不跟林稚晚分割财产。

按照池家的商业规模,这个要求确实过分,可外婆到生命尽头,所求的不过是给唯一的外孙女一个保障,哪怕是口头上的也足够安心,池宴答应了。

之后一些,无非是要池宴好好待她的话。

池宴一五一十地讲给林稚晚听。

“其实不用的,”林稚晚说:“这对你不公平,我们相爱是好的,分开也是正常的,用利益捆绑对你不公平,我们早就走出互相试探的阶段了。”

亲眼见到身边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她好像对生命里人来人往修炼出了一种平和与麻木,豁达地向池宴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用尽全力在一起,真切地快乐过,这已经是人间的上上等。”

哪能奢望什么永远呢,人生那么长新鲜的事物那么多,爱在当下就够了。

她是拿着爱情新脚本的女性,从来不会认为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或者婚姻结束后,女方吃了多少亏需要多少经济补偿。

她拥有创造财富的能力,即使长期处于一种害怕再次被扫地出门的惶惶状态里,依旧坚持自己本身就拥有价值。

“结果并不重要。”她说。

池宴浅淡的眼眸盯着她,语气坚定:“结果重要。”

如果不重要,我们这漂泊的十几年又算什么?

“那好吧,”林稚晚妥协了:“都很重,但我们要注重过程。”

池宴这会儿完全没有让她半步的意思,他微微俯身,像是要望穿她的眼睛:“我偏要过程和结果都完美。”

他太过坚定,遵循内心的旨意,夸父追日那般守护一生一次的心动。

林稚晚犹豫着要不要妥协。

“而且我在外婆面前发过誓了。”池宴打消她的疑虑。

林稚晚彻底懵掉:“你说了什么?”

“我以我的姓名、我的身体、我的全部荣耀、贯穿一生的信仰、创造财富能力以及过去现在和未来向你发誓,我将永远对你忠诚,不会使你蒙受半点委屈和欺骗,”池宴的眼神认真且坚定,像是盛夏里燎原的野火,烧光林稚晚的迟疑和怯懦,他说:“我赌上一生去爱你,至死不渝。”

从前,林稚晚不相信任何诺言,认为那只是文学作品里渲染悲戚的手段而已。

可看着池宴的眼睛,她鼻尖发酸。

那感觉怎么说?

飓风天,她登上一艘破渔船,在海上颠沛流离好些年,终于找到她的海岸。

她手握成拳头,碰了下他的拳起的手,类似于一种承诺。

“你赌得很大,”她郑重其事地说:“但我提前宣布,你赌赢了。”

身后,喜鹊跳到墓碑上,衔起一朵卡拉罗月季,跃上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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