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难的圣子,污垢的处女。
只有信者才能得救。
朗月虔诚的祈祷着。目光却难以从熟睡的刀锋身上移开。
第一次注yì 到这男人,是在训liàn 营的食堂。虽然与众多的厨师坐在一起,却不同于那些人,安静,内敛,不与世间任何事物产生关xì 的清静索然。
这样的气质,不该属于一个厨师。他好奇的花费重金购买了这个男人的所有资料,原来,他的经lì ,居然如此曲折。这人努力的在挣钱。为了挣钱,他不惜去做杀手,佣兵,为了挣钱,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甚至可以向目标奉献自己的身体!人要到什麽地步,才会连尊严都不顾了?
默默的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朗月用无比慈祥的眼神看着床上昏睡的男人。
朗月忽而一阵压抑。
他想起年少时的自己,因为从小被教会收养,不得不遵守神父的教导,不轻易流露自己的不满情绪,因为生活折损带来时时缺失,必须对无法得到的东西以合理的理由淡漠处之。
时间如流水,匆匆不回头,刀锋住在朗月家已经两周。刀锋从未向朗月隐瞒自己的目的,但朗月却并不在意,仍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刀锋。他们偶尔会对坐在花园中,望着生长茂盛的黄色郁金香相对无言,也会各拿着一杯茶畅谈人生,刀锋偶尔也会谈起自己对生命的看法。
“有时候,尊严是不容易得到的。人生也向lái 不是公平的。”刀锋说。
这个世界,向lái 都是赤膊打斗。
弱的一方不争气,只能被人践踏在烂泥地里。
大家都没有更好的选zé ,都需要生存。
很显然,刀锋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即使要奉献自己最珍guì 的尊严,也没有任何抱怨。
人与人的关xì 就如同被一群追捕至悬崖的藏羚羊,如果不踩着同伴的尸体上蹬,就会被立刻捕杀。
“我的出生并不高贵,也没有人可以依靠,相反的是,有两个人却要依靠我,所以从来,我都活的不易。”刀锋如是说。
活的不易,因此比谁都要渴望活下去,绝不愿拿自己的性命冒风险。而这次,他显然失手了。
不知不觉已经近一个月,刀锋有无数次的机huì 可以杀死朗月,他却没有下手。眼前的男人给了他一种他生命中很少体味的温暖。望着手表上的倒计时,他第一次迷茫了。
那天晚上,永yuǎn 保持清醒的刀锋和永yuǎn 警觉的朗月第一次喝得醉眼朦胧
在刀锋烟灰色的眸子中,朗月见到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他的唇很冰冷,但朗月能感觉到,他的心却很炽热。
凌乱的床单上,曾经的四肢交缠。
蒙蒙的天空才露出一丝光亮,朗月睁开惺忪的双眼,只见洒满阳光的窗前,金色的阳光勾勒出一个寂寞的背影。男人裹着蜜金色肌肤的结实胸膛随着他的转身落入了朗月的眸中。
“上帝,会原谅我们吗?”刀锋抬头望着画满壁画的穹顶问朗月。
“如果上帝要降罪,请降罪给我一人!”朗月虔诚的祈祷道。
回忆到这里,朗月不禁眼眶微红。
“上帝果然实现了我的愿望,他将最重的惩罚赐予了他犯错的儿女。”
“是什么?”蔺如初隐约猜测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抢走了刀锋。”朗月朝天花板看看,似乎是想用这个姿势将眼眶中的眼泪收回,却没有奏效。晶莹的泪滴仍流了下来。
那天之后,刀锋离开了朗月的视线。任他拼尽全力四下寻找,却再难觅踪迹。偶尔,他会收到一些快件,有时是一朵野花,有时是一个吊坠,有时是一个玩偶。朗月经常抱着盛着这些东西的盒子在花园里一夜一夜的静坐。有的时候,他也会将东西摆满自己的床,让它们伴着自己入眠。
“神父来了很多次信息,希望我回去,可是我背叛了信仰,已经没有面目再次去面对一向尊敬的神父。但有时我又觉得这不过是我的一个借口而已,上帝会原谅诚心忏悔的儿女,可是,我却不愿为此事向他忏悔……”朗月满脸坚定的道“我愿yì 在血统留存之地静静的等候死亡,只希望,奈何桥下,刀锋怜我几许情深,仍愿等我一下。”
“刀锋他,是怎么?”蔺如初意思明确,却又不想伤害他,却不得不问。
“也许,是天意……”朗月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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