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py:none;visibility:hidden;}
寂寥的夜,一辆警车缓缓行驶在路上。
车内,付长江满脸空洞,苍白中没有一点血色。马宝柱坐在他的旁边,一双长年被粉笔腐蚀龟裂的手掌,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上。陈松安静的坐在驾驶位,透过右上角的后视镜,不断观察后面两人的状况。路上车辆不多,听不到白日的喧哗,整条街道显得十分肃穆,三人各怀心事,安坐在车内,一路相顾无言。
直到现在,付长江心里还抱有侥幸,他渴望陈松搞错了信息,毕竟这所城市叫付华的并不只有一个。他不愿相信,甚至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在和自己谈笑风生的父亲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还说不准。
医院到了,付长江脚下如同踩了棉花,软绵绵的跟着陈松向太平间的位置走去。
隔着很远,付长江听见一个女人的嚎啕,撑起沉重的眼皮,付长江认出了这个撕心裂肺的女人,邹婶。付长江突然想起,父亲平常都是和邹叔叔一起出车的,邹婶的出现让付长江的侥幸,轰然破碎了大半。
走到太平间门口,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小声抽泣着迎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把一脸漠然的付长江死死的抱在了怀里,来者正是付长江隔壁的三婶。
女人爱怜的看着怀里的付长江,抽泣道,孩子,你父亲他。。。他。。。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女人的泪水打落在了付长江身上。
从女人的怀抱挣扎出来,付长江想说点什么,试了几次,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抬起沉重的步伐,付长江转身向太平间里面走。
女人从背后一把拉住付长江的手,哭着说道,孩子,别。。。别进去了。。。
付长江什么也没说,漠然拨开了女人的手。女人满脸痛苦,一边抽泣一边望着付长江
,一脸沉寂的付长江让女人更加心疼,他不想让这个孩子看见满身淤痕的父亲,窒息而亡的付华,脸色已经变的青紫,自己这么一把年纪还被吓了一跳,更何况是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始终孩子没有拉住,女人一屁股蹲在地方,捂着脸大声哭了起来,陈松立马向前劝解宽慰。马宝柱眼睛红红的,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立马跟在了付长江的后面。
这是一个十分冰冷的地方,阵阵寒气把屋外的燥热阻隔,外面哭声一片,各种声音纵横交错,里面却极为静谧,融合在淡蓝色的色调里。马宝柱回头望了一眼那道自动关闭的房门,心里不由感叹,人的生与死,竟只有这一门之隔。
走到一张被白色裹尸布遮掩的床前,付长江停住了脚。伸出颤抖的手,付长江哆哆嗦嗦拨开了裹尸布的一角,眼前的一切让所有的希望瞬间全部破灭,悬在空中的心,如同灌了铅,沿着笔直的悬崖顷刻坠落,憋了很久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顺着冰冷的脸颊,汩汩向外崩出。
那张熟悉的面容,现在变得冰冷而又陌生,伤痕累累的脸颊,没有一点生气。付长江不敢想象这就是几天前一边冲自己微笑,一边敲着付长江的屁股喊懒鬼起床吃饭的父亲。过去十七年的岁月,付长江就在这张慈爱面容的伴随下,慢慢成长,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清晨听到父亲喊自己起床吃饭,习惯了每次开家长会时父亲的一脸严肃,习惯了坐在摩托车的后座紧紧抓住父亲的衣服,习惯了周末在附近公园和父亲一起晨跑,习惯了在大型商场缠着父亲买这买那,习惯了茶余饭后一家人围着桌子听父亲讲笑话,习惯了在每个大雨漂泊的日子父亲撑着伞在学校门口等待,习惯了拿到一百分的试卷父亲那爽朗的笑声。。。可是,当这些习惯一下子变成失去,整个世界空了。
付长江跪倒在地,双手扶着床沿,肆意的留眼泪,眼前沉睡的父亲还有教会他面对这些如何变的坚强,就撒手人寰,他也不敢想象,以后没有父亲的日子,生活该如何继续。
马宝柱紧紧的站在付长江的身旁,跪倒在地的付长江让他动容不已,逝者早已安息,可是生者又将如何呢。揉揉通红的眼睛,马宝柱看了一眼付长江,心里不由默默的说道,孩子,你父亲没有教会你的东西,生活终将会交给你,不管以后如何,要始终坚信这个世界还存有温暖。
偌大的太平间,一时无语,只能听到马宝柱的叹息还有付长江的哭泣。
邹明的老婆孩子在外面嚎啕,情绪极度不稳定,院方安排了几个护士看护,随时应对可能会发生的问题。一直在太平间门外的三婶,经过陈松开导,心情慢慢缓和过来,从地上站起来,推门走进了太平间,一看到付长江的样子,刚咽下去的眼泪不禁又涌了出来。
陈松的手机响了,在狭窄的黑白屏幕上,显示了对方的来电。
喂,老徐啊,让你帮忙查的事儿是不是有眉目啦?
一个十分粗狂的声音传来,老陈啊,我发动了能调动的所有警力,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消息,你提供的线索是不是有问题啊,你确定那个付华的老婆来到了我们这个城市?
这个。。。老陈啊,我也是听他的一个亲戚说的,不敢保证完全正确,据说是找她女儿去了,如果找不到付华的老婆,那就试着联系一下她的女儿,资料我上午已经给你传过去了,详细内容你可以找王局要。
好吧,也只能这样啦,等这事儿完了,你可得过来请我喝酒,这下把我忙的,现在还顾得上吃饭呢。
陈松笑着回答,一定,一定,如果能联系上逝者家属,尽快和我联系,我亲自登门感谢。
电话里传来对方爽朗的笑声,那就一言为定,我就在此恭候大驾,好,先这样,拜拜。
陈松挂掉电话,推门进入了太平间,低声在三婶的耳边说了几句,三婶不由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付母至今还联系不上,让她揪心不已,心里一遍一遍的诚恳祷告,保佑付母能平安回来,如果付母再出什么事,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可真就失去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一个偏僻的大院。
付母来到这所城市,已经好几天了。这两天,公司派车拉着付母四处参观,什么饭馆酒店,林林总总的产业看的付母眼花缭乱。陈之安陪同介绍,唾沫星子满天飞,把付母讲的晕头转向。总之,有一件事,付母算是弄明白了,这都是公司的产业,是公司一部分收入来源。
参观回来,来不及休息,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老娘们儿就找上了门。
大妹子,你是干啥工作的?
付母平常也十分好客,见有人找自己攀谈,也不藏住掖着,直言不讳的说道,嗨,没啥子正经工作,就在菜市场卖猪肉,赚点辛苦钱。
吆,大妹子,那你这一年,可不少挣吧。
付母憨厚一笑,大姐你说笑了,我这风风雨雨,一年忙到头,也就混点零花钱,要不是我们家老付经常出车,连生活都成问题。
那大妹子,你过得可够清苦的。那东北女人说着,一边摆弄了几下手上的金镯子。
大姐看你人这么富态,你是从事啥子工作嘛?
女儿瞟了付母一眼,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我也没啥正经工作,就跟着陈老师他们搞搞资本运作。
付母不懂什么是资本运作,只能按照惯性思维继续问道,那这个啥子资本运作,应该不少赚钱吧。
女人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不多,一年轻轻松松下来,也就几十万吧。
付母听的直接汗颜了,面前这个不见经传的女人,居然能赚那么多钱,要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卖猪肉,起早贪黑,一年到头,能攒个万把块钱就得烧高香。而这个女人,轻轻松松就能拿几十万,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禁不住金钱的诱惑,付母笑脸相迎道,大姐,你说的这个资本运作,是个什么东西,很难做吗?
面前的女人笑了,大妹子,这个资本运作,可不是东西,如果你真想知道啊。。。说到这,女人突然停了下来。
付母翘着耳朵正在听,一见女人停了下来,立马着急的问道,大姐,你快说呀,如果想知道的话应该做啥子嘛?
女人四处望了望,讳莫如深的继续道,你得听课,听陈老师讲的课。
付母抬起头,一脸的不解,听课?
女人点点头,对,大妹子,我看咱姊妹俩挺合得来,要不这样,如果你相信我这个做姐姐的,明个儿,我带你一起去上课,到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我可以去吗,我毕竟都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付母担心的问道。
女人捂嘴一笑,哎呀,大妹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只要你想去,这事儿啊就包在我身上,你就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准备好了,咱一起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