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染神秘一笑,道:“你说的不错,这把匕首虽也锋利,却远比不上真正的神兵利器,不过老夫有办法把它变作神兵。”
“前辈,我读书少,您可别骗我。”阿尼子看着空荡荡的石牢,除了墙壁上忽明忽暗的油灯,啥也没有,心想:难不成这老头还能用火苗改造武器?
“老夫骗你作甚,”杜青染严肃道,“神兵利器再怎么神奇也是人力所造,老夫虽不懂锻造之术,但眼下确有一法子让你手中的匕首化腐朽为神奇,你且拿出《雪寂刀诀》”
阿尼子依言取出刀诀,杜青染续道;“翻开第一页,仔细看一遍。”
“这怎么可以.....”阿尼子犹豫道,“《雪寂刀诀》可是敝派绝学,听闻只有继承城主之位的人才有资格修炼,我一个外人看这些不适合吧。”
杜老头能看出阿尼子的难为情出自真心,心里暗赞阿尼子人品,开口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着,你要是想活命,就乖乖听老夫的,老夫也没让你全学,就看第一页。”
阿尼子心想也是,天大地大大不过自己这条命,都这时候了,管它娘的绝不绝学,逃命要紧。一旦想通,他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直接翻开秘籍,但见第一页寥寥几行小楷,言道:刀诀之兵,唯有心刃,心刃者,以身养刀,人刀合一,人命虽有穷尽时,心刃却可代相传。
阿尼子默念一遍,似懂非懂,杜青染道:“这篇口诀是《雪寂刀诀》的总决,也就是修炼前提,大意是说配合寂雪刀诀的武器必须是心刃,而这个心刃又并非是真实存在的一把刀,它是一股强大的刀气。
这个刀气说来也神奇,是林家那位创出《雪寂刀诀》的先祖达到人刀合一境界时,用自身的真气所锻造出来的一把刀,与其说心刃是股刀气,不如说它是一把无形的宝刀更为贴切。它还有个更为神奇的地方就是如真刀般,可以世代相传,托先人之福,每一代新城主继位之时就能从前代城主身上继承心刃,立即达到手中无刀,心中有刀的至高境界。老夫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得到这本秘籍,没有心刃也是全无作用。”
“前辈,我大概听懂了您的意思,您是想用心刃破门?”阿尼子耸肩无奈道,“可您说的这些根本毫无意义,寂雪城的城主又不在这里,哪来的什么心刃?除非您老偷学了......”
杜青染闻言笑骂道:“胡闹,老夫一生光明磊落,怎会干这等荒唐事。”
阿尼子沮丧着脸道:“那这回完蛋了,您老真是说了等于白说,难不成还想我现在立马练出心刃来?”阿尼子觉得杜老头要是真这么想,绝对是关久了把脑子憋坏了,一个从没接触过刀法的人,怎么可能片刻间到达人刀合一境界?
“你急什么,老夫又没说不会心刃。”杜青染道,“当年我家先祖禅位给林家时,林家先祖为了表明永不驱赶我们杜家出寂雪城的决心,把心刃一分为二,分别传给了林家和杜家的两位继承人,虽说心刃力量减半,但依旧足以让继承者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由此可见,那位林家祖师爷修为之高,简直匪夷所思。
到了老夫这辈,大哥死得早,心刃就被老夫继承了,如今侄儿欺师灭祖,我本就不能把心刃传给他,倒不如现在传给你,也算是报答你替我传下杜家使命的恩情。”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怪不好意思。”阿尼子挠着后脑,害羞的回答,心里头却乐开了花,不但有希望逃命,还捡到一步登天的习武大便宜,试问一夕之间到达人刀合一的境界得羡慕死多少人啊?据师傅说,当今武林可就寂雪城城主林端有这境界。阿尼子确实不爱辛辛苦苦扎扎实实的练武,但捡便宜还是很乐意的。
“时间紧迫,不要多说其他了,老夫双手已废,无法用寻常方法传功给你。”杜青染撇向被铁链锁住琵琶骨的双手,“你现在用轻功飞到老夫头上,与老夫头顶头,老夫将以三花聚顶的方式把心刃渡到你体内。”
“是的前辈。”阿尼子也听不太懂这些,只好按对方说的做,很快,一老一少,一下一上头顶着头。
只听杜青染忽的喝道:“凝神收气,待会体内无论发生什么,切记不可运功抵抗,记住了吗?如若不然,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立毙当场。”
“记住了,前辈。”阿尼子有些紧张,依言闭眼,抱元守一,护住丹田,不让内力流动。
忽的,头顶与杜青染相抵处,百会穴周围钻进四把刀片般锋利而又冰冷的真气,阿尼子疼的想哭爹喊娘,刚想运功抵抗,却又想起杜青染干菜的嘱咐,只得强忍着。
原本梦遗神功有护体真气,可是在阿尼子刻意控制下,护体真气收回了丹田。同时阿尼子也察觉到对方所灌输刀气的穴位在百汇周围的四神聪,这四神聪乃是经外奇穴之一,位于头顶百会穴前后左右各一寸处,共由四道穴组成,故名四神聪。可是这经外奇穴独立于奇经八脉之外,刀气进入体内只能留在这个奇穴之内的小经络里,跟本无法进入奇经八脉周天循环。他痛的咬牙切齿,虽然奇怪,也没心思多想。
其实杜青染之所以选择在经外奇穴传功,放弃百汇,是因为考虑到阿尼子不是自小修炼寂雪城内功心法的寂雪弟子,本身内力修为又强大,功力的周天循环早就自成一体,如果强行由百汇穴入手,将心刃注入他的奇经八脉,心刃势必要与阿尼子原本的内力相对抗,这对阿尼子来说风险极高,心刃很有可能在融合过程中破坏阿尼子的经络系统。
而这四神聪就不一样了,它是经外奇穴,不在内力周天循环之内,中医有云:奇穴是指未能归属于十四经脉的腧穴,它既有固定的穴名,又有明确的位置,故称“经外奇穴”。奇穴因其所居人体部位的不同,其分布也不尽相同。有些位于经脉线外,如中泉、中魁;有些在经脉线内,如印堂、肘尖;有些有穴位组合之奇穴,如四神聪。
杜青染正是看中四神聪在经脉之外不是落单的*位,而是自成体系穴位组合,所以打算耗尽毕生内力,替阿尼子建立一个独立于奇经八脉之外的丹田气海,利用其独立的穴位经络系统打造另一个小周天。这是一个非常创新且大胆的想法,因为从古至今还没有人同时拥有过两个气海,人们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毕竟经外另造丹田这种匪夷所思,风险极高的事情没人想过,也没人这么做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使得阿尼子变得麻木,整个大脑如冰冻住了,渐渐的当寒冷到了极致,阿尼子对寒冷也麻木无感了。
忽的,无法思考的大脑呈现出了一片璀璨的空间,他似乎来到了宇宙的最深处,星云密布,霞光交融,他的四周分别漂浮着一颗银色星球,或是自行转动,或是禁止,每一颗都向阿尼子投来无穷无尽的寒冷和银白色的光线,一种冷的令人兴奋的力量慢慢汇聚在阿尼子的脑海,恍然间,眼前的一切在阿尼子眼中,变得奥妙无穷,不可言喻,就好似一番新天地正在自己的眼前孕育而生。
“阿尼子,心刃已成,它就在你的脑海,将匕首举起,刀柄放在头顶,把自己想想成一把刀,没错,你就是一把绝世宝刀,冲过去,把阻碍你前进的一切化为虚无!”
杜青染虚弱而又苍老的声音透着一股魔性,阿尼子下意识的服从了对方的一切命令。
“轰隆”一声巨响,碎了,阿尼子携着重重寒气,破门而出,头顶的匕首,寒烟四散,咔咔咔数声,碎成冰块,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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