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条街到第二个岔口,左转第三间,那里的面很不错。”老板笑吟吟地指着门外比画了一下,“那么早给你相公买早点吧?他可真是好服气啊。”
我一窘,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出去了。
踟躇着最终还是走进了医馆,好在还早,除了刚起来的开门的大夫,没有别的人。
大夫是一位面容和蔼的爷爷,他笑吟吟地给我把过脉:“姑娘是有喜啦。”
“真的?”虽然早猜到,但真正听见大夫这样宣布,还真有点不敢相信。怎么……那么容易就有了个小宝宝?我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母亲……而且浪枫他……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怎么样……我现在……怎么办那……
“姑娘,你相公呢?”大夫问我。
我支吾着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他……他还在家里睡觉……”
我付了银子,谢过了大夫,离开了医馆——怕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措与无奈。
可惜现在灵儿不在身边,我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本来还可以问问灵儿。不知道当年她怀了忆如是什么感觉,是如何处理和逍遥的关系的……
在客栈老板说的地方买了碗面回到客栈,惊讶地发现浪枫已经一个人坐在了大厅中。因为客栈中的人还不多,浪枫风姿绰约地坐在那里显得格外抢眼。
我调整好自己的笑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叫道:“浪枫你怎么早就起来啦!我去买了早点呢!”
他看我一眼,眼神复杂,脸色阴沉,像是有些生气了。
我顿时变得小心翼翼:“怎么啦?你生气了?”
他倔强地抿着的双唇间好不容易才蹦出几个字:“不要一个人出去。”
“啊?”我懵了。那有什么关系?
“会担心。”他淡淡地说,怒容还没完全消去。
我怔住了。担心?我就这样出去一下……是担心我吗?……
※※※
那天,我们就离开了郑州,很快就到了长安。也不管冒昧不冒昧,我们直接去了尚书府。晋元也已入朝为官,招待我们的是云姨和一个样貌标致的少妇。云姨说,她叫诗若,是当朝宰相的千金,两年前就嫁到了刘家。
我打量了诗若好一会儿,怎么就没觉得兴奋——晋元娶妻,应该高兴才对啊。可是我现在想着的问题只有,彩依哪里去了。
后来云姨告诉我,是晋元休了彩依。原因就是他认为彩依不是人类。我当时的第一感觉不是气愤,而是无奈——是妖又怎么样呢?毕竟是彩依救的他啊!人总是这样!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一样,看不起妖!晋元难道也不明白“众生皆平等”的佛理吗?讨厌!
晚上晋元还没有回来,是诗若带我和浪枫去休息的。不过他弄错了一件事,我和浪枫不是夫妻!而她只带我们去了一间房间!
“看来她以为我们是夫妻。”浪枫说得若无其事,然后就优雅地半躺在床上。
“你刚才怎么不澄清?”我数落他。
“以为你会。”
好像是怪我一样。
“她走得太快啦。”我说,“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介意……”
啊?不介意?那我介意呀……不对,他还有后话:“睡桌子。”
哦……拜托你语速稍微快一点嘛!这样很容易误会的!
我十分满意:“那还差不多。”
“何时回家?”浪枫优雅的笑容庸懒而迷人。
“去你家啊?”我特别强调了是他家,“明天好了”
明天回去,就告诉他我有宝宝的事情……反正总是要让他知道的……
“不是你家?”他淡淡的笑容有些邪气。
“当然不是啦!”我说得理所当然。
他望住我,很深很深。我突然又无措起来:“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丫头,亲我一下。”他的声音低沉而醉人,让我仿若置身梦中。
“啊?”我窘了,脸又烧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小声问:“亲哪?”
“随你。”
“那好吧。”我一咬牙,同意了,“闭起眼睛。”
就亲一下嘛!人家难得要求,就答应他好了。
他很听话地轻轻闭上眼睛……
可是……
可是我好紧张啊!
心如鹿撞般几乎要跳出来。
凑过去,却亲不下去……
啊!我好紧张啊!
也许是等得时间太久了,他睁开眼睛:“又骗我。”
啊!绝对没有……不过……他上次也耍过我的嘛!于是我说得理所当然:“谁让你上次耍我的?”
“啊!——”
他把我抱进怀里,低头很认真地看着我,笑容邪气而任性。长长的头发柔柔地落在我脸上,好痒。我把脸偏来偏去,想弄开他的头发,可是那些头发怎么样还是落在我脸上。
“痒啊。”我说。
他笑地邪气,似乎是故意的。
我瞪他一眼,手在他腰间一掐。他的身子像触电一样动了一下。嘿嘿,发现新大陆了——他怕痒。于是我开始了我肆无忌惮的报复行为——挠他痒痒。然而,我却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就导致了我最终输给了他,那就是……我比他更怕痒!当他开始挠我痒痒以施报复的时候,我就只顾着笑和逃了,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不来了不来了啦!”我笑得几乎呛到,慌忙求饶。
终于,他饶了我。从他一双笑眼中,我看到了自己笑得红扑扑的脸。
还未完全缓过气来,他已吻上了我的双唇……
啊!……
我本能地想逃,但却没有。
原来是这个感觉呀……软软的,很甜蜜……慢慢地,我也吻住他,世界在这一刻仿佛是一片空白……
他的脸有些红晕:“对不起……暂时……不可以娶你。”
我一愣,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但不解的我还是问出了:“为什么?”
“笨丫头。如果我死了,你不是要做寡妇?”他说得认真,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一下子急了,牢牢地抱住他,两眼渴求地望着他,好像我一放开他就会消失:“你不要死啊。”
他除了用悠长的目光看着我,没有立即接话。我继续支吾着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就算……就算很困难,我也要和你相濡以沫的……”
我好像在乞求,乞求他可以让我与他一起受苦,一起努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必要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一天他会离开我而一个人去承受好多好多的痛苦……我好害怕,好害怕……好怕他受苦……
“那你……是不是很想与我举案齐眉?”他的话里难得带一点玩笑的意味。
我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的眉头微皱,有隐忍的忧伤。我慢慢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心,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了。然后又是一片唇舌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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