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隔绝,我听不到外面的消息,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不知道诸葛随风在做些什么,我只知道诸葛随风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我的。我不知道宇文成都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若想杀我,我早活不到现在,若想囚禁我,只需将我投入天牢,大隋的天牢中还没听说丢过什么人。
“阿弥陀佛!”正当我苦思为什么的时候,一声佛号传来,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慧可那个老和尚。连日来我心情十分郁闷,此时听到这曾经非常反感的佛号,竟如闻天籁,平生出了几许亲切之意。
“多日不见,大师因何而来?”说话时我还加上了些许亲切的笑容,希望慧可能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老衲因缘而来。”慧可单掌合什道,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真想发笑。
“什么缘?”我忍着笑意问。
“施主生具慧根,佛缘深厚,我佛慈悲,不忍明珠置之于荒野,老衲此来渡人。”
我不知道我怎么就生具慧根,佛缘深厚了,也不知道慧可为什么对我如此“情有独钟”,但我知道我是决不会皈依佛门的,清心寡欲的生活可不是我的追求。
“佛不是无情的吗?大师看来六根未静啊!”我道。
“施主何以见得我佛无情呢?”慧可问道。
“佛要求它的信徒六根清静,六欲俱断、七情俱绝,七情都绝了,又怎么不是无情?”
“阿弥陀佛!”慧可高宣佛号道:“佛若无情,又怎会普渡众生?情有高低之别,哎我佛真义都被世人误解了。”
“哼哼,高情?真义?不就是打着释伽牟尼的旗号招兵买马,广开财源,以壮声势?别以为我看不透你们那点小把戏。”
“呵呵,施主此言差矣,施主对我佛又知道多少?不知我佛,便下此断言!阿弥陀佛!”慧可继续表演。
“哈哈,佛嘛,无心不才,倒还知道一些。”我道。
“施主不妨说来听听。”慧可好整以暇地道。
“佛,自然与和尚脱不了干系。而和尚嘛,据无心所知,就是一群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江湖骗子!游山玩水谓之为游历,串户讨饭谓之为化缘。欺百姓无知,聚百姓血汗塑成多少座金佛?!惧朝庭武力竭力讨好权贵,怎么不见你们为百姓做过什么事?怎么不见你们帮百姓多少忙?不劳做,不种田,不作生意,你们凭什么向百姓伸手要钱?你们好厚的脸皮啊!坏事做尽,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问佛是什么东西?”我侃侃而言,嘴上将慧可骂个狗血淋头,面上偏偏一副谦谦君子,谦恭和煦的模样。
慧可的涵养功夫可算着实了得,面不改色,神无所动:“老和尚来此不是同施主贫嘴的,施主缘何骂我?”
这些日子真是闷坏我了,这平时我最不屑为之的泼妇骂街式吵架竟然也进行得乐在其中,慧可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脸皮虽没有问题,但也知再骂下去也无聊得很。这老和尚定然同宇文成都蛇鼠一窝,他们普济禅院每朝每代无论权力怎样更迭,总是能傍上当权者,现在他出现在这里,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就算是傻子也猜出他现在傍的是哪位菩萨。
这家伙想拉我入伙,但焉知不是宇文成都的意思?宇文成都又是杨广的死党,难道杨广也想将我收为己用?对于我来说,一辈子听人号令是不可能的,但一时加入一个强力团伙,也可做权宜之计。现在世道变了,杨坚已死,杨广和他老子不同,我这见不得光的身份也许终可翻身了。老和尚对我来历一清二楚,想来宇文成都八成也知道,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当可说明一点什么。
传说中的杨广雄才大略,行事无忌,不可以常理推测,现在看来,只要我不傻傻地找他作对,真的就能进衙门做官了。
难道将我囚在这个环境中,是想培养我做官的兴趣?不过端起架子来才能显示自己的不凡,越难请的人越能得到重用,这点在诸葛随风的老祖宗身上就可见一般。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不会珍惜,为我日后的利益计,慧可呀慧可,你让我现在怎么答应你呢?
“经脉被封住了?
“知道还问!”我没好气地道,想起西子湖畔这老家伙对我的穷追不舍,再想到他同隋室及宇文家族可能的关系,慧可的样子在我面前变得越来越讨厌。
我心中讨厌的感觉刚刚升起,慧可逐渐放大的拈花禅指已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从未感觉过对防守进攻对力量动作的操控如此无力的感觉.
我很怕死,原因无它,我的一切理想都是建立在我这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个大前提下。如果生命消散,如果我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我怎么来实现我的理想?我的理想,不想通过别人的手来实现,虽然遥不可及,可大内八十一高手联手追杀我三年,我还能活下来,凭的就是对生命的无比热爱,对生存的强烈渴望。
每次在对手就将置我于死地的那一刻,我都会疯掉,不只是人疯,内力,精气全都疯了起来,我曾经浑身浴血一夜跑出百里之外,曾经带着插在我身体中的五把长剑杀出重围,直到长白。
可是面对慧可,我的身心,丝毫没有疯的意思,慧可已经用六识,用意念欺骗了我的灵魂,我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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