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大惊失色,他不安地呼唤着赛亚拉斯,然而声音根本就无法传达到少年耳中。目之所及,尽是赤红粘稠的血液,对方白色的毛皮上也满是斑斑血迹,显得狼狈不堪。
不妙,现在的情况相当不妙,赛亚拉斯充斥着疼痛叫嚣的头脑中,理智勉强运作着。说实话这种程度的力量暴走对他来说还算不上最糟糕的情况,但无法控制魔力,也就无法阻止那个东西……它此时才是最致命的东西!
“哈啊……唔……疼……”
然而一阵尖锐的疼痛切断了赛亚拉斯的担忧,从腹部开始,最初如针扎一般,然后逐渐扩大,仿佛被刀尖抵着,缓缓从内部向外捅似的感觉蔓延开来。
“振作一点!赛亚拉斯!这到底是……”
易水寒面对眼前的突发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平时学到的医术知识此刻却显得格外苍白无力……他觉得已经来不及跑回去叫艾迪鲁克来了,因为赛亚拉斯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痛死过去似的,令人害怕。
咬咬牙,他小心翼翼地将赛亚拉斯半扶起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身体忽然有点发冷,易水寒知道那是赛亚拉斯在看着他,尽管痛得眼睛都睁不开,手脚也动不了,但他还是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双幽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呈现出奇妙的色彩,瞳孔里透出的野性仿佛要将他撕碎似的。
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正是赛亚拉斯的敌人所感受过的,而现在……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做点什么的话,说不定帝波的事会——!
“咕咳!唔……该死的……别靠近我……”
然而这样不加掩饰的恶意视线并没有持续多久,赛亚拉斯就捱不过体内的疼痛,低声**起来。一口泛黑的血被咳了出来,铜锈般刺鼻的血腥味占据了嗅觉,让易水寒心里一阵发慌。
“闭嘴,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不要动,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虽然不知道赛亚拉斯体内发生了什么,但易水寒本能地感觉自己可以帮得上忙,但如果赛亚拉斯抗拒的话,事情只可能变得更糟,所以他想了想又放轻了声音,使自己尽量显得可靠。“就相信我一次吧,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也绝对不会被你伤到的……我的伙伴。”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那个词的缘故,易水寒觉得赛亚拉斯似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侧过了头,脸冲着易水寒腹部的方向,所以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少年不住痉挛的身体让人不由得产生怜惜的感觉——真是奇妙不是吗,平日里明明是那么张扬狂傲的家伙,在痛苦无助的时候却显得如此惹人心疼。
痛苦在渐渐深入,穿过肌肉表层,漫过肌腱,逐渐向骨内钻去,越发与脑海中的那场灾难重合,因此也越发的痛——该死的自我欺骗!
魔力的暴乱倒是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疯狂的劲头,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但拜其所赐,绝大多数的力量都无法立即再度使用,赛亚拉斯只能费力凝聚起可以使用的力量,在胃中设下护壁,慢慢安抚着那个东西,这才得到一丝可以喘息的余地。
察觉到赛亚拉斯的痛苦消退了一些,易水寒急忙抓紧时间,快速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我说……我这身体就交给你了,你可别把它弄坏了啊……不然下半辈子你就好好负起责任来吧~”
得以喘息一会之后,赛亚拉斯小声地开起了玩笑,虽然觉得挺不合时宜的,不过易水寒还是会心一笑——他当然明白对方是想要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
“喂,你有点病人的样子可好,不然你自己去处理吧……”
易水寒苦笑,明知道赛亚拉斯情况不容乐观,可是看到他这有点欠揍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挤兑他一下,不过最后还是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腰间掐了一下。
“别……我错了还不行么,”赛亚拉斯想做出投降的样子,不过现在明显是不可能了,“医生大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这种家伙,就是欠收拾。”
“不是吧,这么残忍对待病人,有没有医德啊!”
虽然是在互相斗嘴,不过这反倒让易水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至少这说明赛亚拉斯的情况没有变得更坏。一边挖空心思地找话说,易水寒一边努力地结合赛亚拉斯的情况,思索着破解的办法,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一个奇妙的境界,明明脑子里思绪纷繁,可是心里意外地平静,好像没有自己的情感了一样,只剩下纯粹的理性思维。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易水寒猛地停下嘴里的话。
“有了!赛亚拉斯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不等赛亚拉斯再说什么,易水寒生怕自己的想法溜走似地,连忙将赛亚拉斯以比较舒服的姿势放在一边,随后起身匆匆地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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