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族长对于龙天的突然来访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笑吟吟地把他引入大堂。龙天干脆利落地把刚才与玛芙娜的那番交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当然那番柔情蜜意自然就省略了。不过老奸巨滑的旅长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在龙天的讲述过程中一直嘿嘿地笑个不停。被人窥破心事的龙天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现,正儿八经地禀报了一切。可能是一个人唱独角戏无聊,也可能是被这意外的惊喜打动了,听完龙天的讲述,风诺少见地(至少在龙天跟前)深思了好一会,起身在大堂上来回踱了几个圈之后,风诺抚着略有些发白的胡须,以少见地认真态度否定了龙天的担心,“你的这一举动确实有一定的危险系数,如果玛芙娜只是做秀的话,那我们风城的举动就会完全暴露在玛里这只老狐狸的眼前,不过,据老朽平时的观察和她在百姓中的风评,她应该还不至于这么糊涂,行了,这后事就交给老朽吧,你既然说了,就该相信她,她提的要求也可以答应她,不过,你也要防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看着龙天受教的样子,风诺又露出他招牌式的狐狸般的笑容,“看来,老朽看人真是不错,这么快你就立了一大功啦。真有大将之才啊……”
逃也似的离开旅长府,龙天心有余悸地抹了把汗,他总觉得风诺的笑容中隐藏着什么阴谋,“以后还是少去族长府,这一身汗冒得比刚才还多。”
且不说龙天一溜烟地回去还要受莫蓝的一番蹊落,再说玛芙娜与龙天分手之后,便回到了她在风城的居所。她没有住在扎卡`玛里在风城的那座豪华的宅第,而是在偏僻的恒安街找了个幽雅的小屋,小屋的制式是普通的风城民居,斑驳的泥土墙上此时已映上蜡烛跳动的虚影。刚拐过弯曲的街角,心不在焉地慢腾腾地踱到屋门口:“小若,我回来了,进去吧。”
小若迎上了几步,拉住了小姐的衣袖,抬头还想说什么话,却猛然看到玛芙娜娇美的秀脸此刻竟显得有点灰黄,或许是灯光的关系吧,小若心里想。不过她又很快瞥到小姐那双秀目此刻竟少了平时的灵动,并且神情也很萎靡,全然没有大美女的风范。“小姐,你怎么了?难道他——”聪颖过人的小若不难推测到造成小姐这番变化的罪魁祸首。
无力地挥了挥玉手,玛芙娜止住了小若的瞎想,心中苦笑道:这一切能怪他吗?他只不过让自己更看清现实而已。应付完小若,玛芙娜就想进屋休息了,今天的消息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心神都很疲惫的她什么也不想干了,连晚饭也不打算吃了,只想美美地睡一觉。
“小姐——”小若呼主不及,玛芙娜已进入了小屋,只不过意外地,这间不满八个平方的小屋里竟然坐着三个人,这三人看到玛芙娜进来,马上站起身来,齐声道:“大人。”他们用的是军队的称谓。
不过奇怪的是,这三位,玛芙娜竟然一个也不认识,只是三人中,一个是粗布短衣,头上戴着一个斗笠,脸上还有几块泥巴的农夫,一个是雇佣兵打扮,额头上还有一条刀疤的精壮汉子,还有一个背着猎弓,披着兽皮,眼神特别犀利的猎人。这倒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什么人都有,不过他们都称呼自己“大人”,应该是军中的,可怎么瞅着都眼生啊。
看到玛芙娜流露出戒备的神色,那个农夫忙上前一步,摘下大斗笠,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姐——”这一声称呼倒让玛芙娜听着耳熟。“你是夏将军?!”那农夫伸出袖子在脸上抹了几把,落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可不就是那个夏谷雨参军吗?只则他挥一挥手,止住了玛芙娜的问话,让紧跟进门的小若关好屋门,并请玛芙娜跟他进了内屋。
在玛芙娜疑惑的眼神下,夏参军示意另两人上前见礼。
“属下第一铁军步兵团第5大队第36队斥候组组长风德参见大人。”那个猎人上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属下第一铁军步兵团第3大队第17小队队长萨坎尼参见大人。”雇佣兵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和所属部队番号。
“哦,坐……坐吧。”见都是自己手下将士,玛芙娜顿感亲切,招呼三人落座,小若沏上茶来,然后侍立在小姐身后。玛芙娜开口说“夏参军这是——?”
来不及啜上一口,夏谷雨连忙站起身来,“禀报大人,自那日属下受命打探消息,秘密召集心腹将士,兵分两路,一路派手下乔装潜往普路要塞,打探消息,一路伺机跟踪黑衣人,这两位即是负责人,今日想把情况向大人汇报,怎耐此身已受监视,无奈作此妆扮,望大人恕罪。”并一挥手,先让那猎人装扮的风德上前汇报。
风德长相普通,并没有出众的地方,正适合作这一行。在夏参军的示意下,他离开了座位,早在很久以前,风德就对这位心目中的女神仰慕不已,他参军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能亲近这位女将军,所以他自参军后就事事争先,盼望有所作为,受她的赏识。不过他自知平庸,不求博得美人一笑,只希望在她的身边默默地守护,而此刻自己竟能站在她的面前看她的一笑一颦,举手投足无不展示她的风华,一时竟呆了。
玛芙娜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位自己并不认识将士的异常举动,但她并不气恼,因为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只有他……怎么又想到他了,真是的,玛芙娜的粉脸一红,看得风德心神俱荡。还是夏谷雨参军咳嗽了一声,才拾起话题。
“启禀大人,数日前属下接到夏参军密令,带领一组好手秘密潜往普路要塞,刚要到达目的地,却在途中发生了一桩意外,”说到这里,风德抬眼又看了玛芙娜,见到她关切的目光,赶忙把话往下说,“属下等也知此事重大,所以晓行夜宿,避开大路,翻山越岭,却不意在接近要塞的一处隐蔽山谷中发现了一支人马。”
玛芙娜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什么人马?有多少人?”
风德接着说:“因为事出突然,再加上属下另负要任,所以不敢靠得太近,不达因为是白天,所以属下等还是看出了他们是一群长相怪异之人,据外形看……好像头上有一对尖角。”
“难道是——牛头怪?”玛芙娜的脸色突然间苍白起来,当她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夏参军时,对方沉重地点了一下头,看来夏参军已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真是魔族的牛头怪。”风德的神情也有点异样,毕竟千年的宿敌突然越过屏障,出现在自己的腹地,那将是多么严重的后果。“属下见事关重大,不敢稍有差池,亲自带了几个弟兄冒死靠近,一看之下,令人大吃一惊,原来谷内不仅有数量众多的牛头怪,还有许多装甲黑狮兽,不过因为地形复杂,谷内杂草丛生,具体数目无法估计,属下见事不妥,不敢稍有差池,另派了几个兄弟前往要塞,自己连夜赶回。”说完之后,恭手退下。
萨坎尼接着向玛芙娜汇报:“大人,属下把手下分成几拨,守在首领府外,日夜监视,不敢稍有懈怠,数日内跟踪了十几名出入府门的黑衣人,发现这些黑衣人在部落内另有落脚处,有时会与人接头,似是在传递消息,另外属下故意派人与其中一个黑衣人发生冲撞,对方果然是魔族特有的绿色眼睛,不过近日他们似有察觉,属下接连损失了两名人手,至今下落不明。”说完后,在夏参军的示意下,他与风德一起走出了内堂。
全然没有注意到手下离开时向她投注的热切的爱慕的不舍的目光,玛芙娜呆坐在柳木藤椅上,心中思绪如潮,一切似乎已很明朗了,出入玛里府的果真是魔族,而且很可能有魔皇族,有相当一部分的魔族军队,包括装甲部队已越过普洛要塞,潜伏在内地,随时可能出动,对方对已方行动已有觉察,夏参军一行已受监视,能在风族有如此势力明目张胆的,会是魔族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父亲已投靠魔族。
两行清泪垂落下来,犹如一株带雨梨花更添几分柔媚,两根青葱玉指轻捏一方丝帕,在玉颜上轻拭几下,“父亲啊,您真是老糊涂了,您想成为我们玛里部落的千古罪人吗?祖宗在天之灵,不会同意您这样做的。”虽然弄不清一向懦弱却并不糊涂的父亲为何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但通敌的事实已成案头铁证。我会搞清楚的,玛芙娜心神一定,她知道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当务之急,如何挽救风族的危亡,千年的文化如何延续下去。
安下心事的玛芙娜也把白天与龙天的一席话简单地告诉了夏谷雨,夏谷雨听了也有几分动容,想不到魔族手伸得这么远,而且下手还这么快。最后,玛芙娜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神情对夏谷雨说:“夏参军,这次事关我风族的生死存亡,望将军帮我。”
夏谷雨迎着炙热的眼光,心头一热,“小姐放心,属下虽不是风族人,却能在危难中蒙您的收留,并委以重任,虽万死也不能报答小姐,请小姐放心。”
“那就好。”玛芙娜好似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她真有点六神无主,这位几年来一直尽心尽力辅助她的年轻将军是她的左右臂,有了他的襄助,让她心头的重担轻了不少,玛芙娜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位英伟的将军,“其实,这几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兄长,你对我的关心,我一直记在心里,希望这次,我们能共渡难关,小芙将对你感激不尽。”说着,到芙娜深深地行了一个礼,那是给长辈的礼。夏谷雨既感动又慌乱地拉住了玛芙娜的衣袖。“不要这样,我承受不起,你放心,我妹妹虽然不在了,但在我心中,你就一直是我的好妹子。好了,我们也该商量着有所行动了。”两人在灯下又商谈了一会,然后夏谷雨重新化好妆离去。望着他消逝在黑夜中的身影,玛芙娜算是松了口气。
最后决赛的时刻终于来临,A组,索罗三连胜以小组第一的身份出线,龙天二胜一败以小组第二的身分出线;B组,墨羽经四战毕胜的成绩,昂首跨入决赛,莫蓝最后一场艰难战胜对手后,以惜败一场的战绩(输给了墨羽)挺进四强。今日之战为A组第一名与B组第二名,索罗对莫蓝,B组第一名与A组第二名,墨羽对龙天。
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莫蓝与龙天也在私下讨论过他们,龙天对索罗的评价是“防守有余,攻不犀利,取其一点,或可图之。”莫蓝认为墨羽擅长远程攻击,箭法刁钻,劲大无比,从没让人侵入三尺,若能近身搏击,或能有取胜的希望。当然一切只在理论之中,是否成功还是未知之数,不过,莫蓝却肯定地认为龙天赢不了这一场,因为他自己未在墨羽的手下撑过五箭。龙天是明白莫蓝水平的。虽比不上自己,却也只比自己略逊一筹。震惊之余,龙天也对墨羽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苦思对策,却不得其门而入,不过,龙天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特别是经过与索罗的一战,内劲真元大幅增长,只要稍运气,体内金球便快速运转,带动经脉内的腾龙气劲自动护住全身,形成体内、体外两道罡气,是可抵挡一般高手的攻击而无恙。不过,有平静的心态并不等于自满,对手的神秘只会让龙天更有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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