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
“好吧,八点半,我在酒店咖啡厅等你。”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陈正南准时来到咖啡厅,落坐后,余仁泰重新打量了他一遍,对于他的突然造访,感到有些疑惑。
“你是为了小艾来找我?”
“是。”陈正南说得很直接,“我想请您把她带回家。”
“为什么?”余仁泰很惊讶。
“有一件事我觉得很抱歉,我没有能照顾好她。”
“什么意思?”
“在一个星期前,小艾发生意外,有人伤害她并想杀死她。”陈正南吸了口气,“我想她离开,就是怕她再发生意外。”
“怎么会这样?”他有些愤怒起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对不起,小艾不想离开香港,她不希望我告诉你。”
“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余仁泰眯起眼,看着他。
“我要抓住凶手,但在这之前,小艾在这里可能还会有危险。”陈正南郑重地说,“所以我一定要让她离开。”
“你不怕她离开以后,你再没有机会见到她?”
陈正南苦笑一下,“这些都不重要了,在我无法保护她的时候,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余仁泰不说话了,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脸色明显地缓和了很多,“这次过来,我有件事要解决。”他突然说。
陈正南没有说话,认真听。
“老谢出事前几天跟我通过电话,谈过谢天的死。想不到接着他自己也出了事,我就是要过来查一查他们的事。”
“谢天先生的案子是由我负责的。”
“我听小艾说过,你找到凶手了?”
“可以这么说,但我没有证据。”
余仁泰皱起眉头,“那场车祸……”
“应该也是人为。”
“小艾这一次出事呢?”
陈正南神色凝重,“凶手已经找到了,可惜被人杀人灭口,我慢了一步。所以我才想她离开,就是不想再顾此失彼。上次我只顾着保护谢同,没想到他们会向小艾动手。”
“你都明白就好,我还以为香港警察真的没有在做事。但是这一次,你有把握?”
“应该吧。”陈正南说,“如果让她逍遥法外,会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
“那小艾呢?”
陈正南露出惨伤的笑,“我跟她,只怕是要失败了,因为,我还是只想做警察。”
第二天中午,陈正南还没有收工,就接到小艾的电话。“我现在就在你警署门口,是你出来,还是我进来?”她的声音又气又伤心,“我就出来。”陈正南放下电话,知道小艾一定已经知道了。
出了警署,看见她站在汽车旁,眼睛通红,脸色却是苍白,陈正南的心痛了起来。
“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要告诉我daddy?你算你嫌弃我,不妨明说,我不会缠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说不下去了,用手掩住脸,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陈正南僵硬地站着,想伸出手去安慰她,却又僵硬在半空,终于将手缩了回来。
她彻底绝望了,“陈正南,我看错了你!”
她痛哭着拉开车门钻进去,汽车发动起来,冲了出去。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耳朵里全是她的哭声。这哭声像锯子来回拉着他的心。他感觉自己的心流血了,裂开了,再也合不起来了。
余小艾流着眼泪上了飞机。
她惘然地站在候机室,身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仿佛和她才到香港时一般无二,但物是人非,早已不是一样的心境,她怎么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她的每一段感情都会这样无疾而终。
“走吧,要登机了。”谢同在旁边轻轻地说。
她向后看了一眼,希望陈正南会突然出现,电影里都是这样,在最后一秒钟,男主角会醒悟过来,飞奔追随而来。然后终究不是现实,任凭她怎么看,却没有他的影子,她终于收回了目光,不忍再看了。
“谢同,只有你把我当朋友。”她惨伤地说。
谢同心里一酸,快要落下泪来。“过一阵没事了,我就求ancle送你回来,你就当过去休养下,陪陪你妈咪。”他拉着她的手,嘴里这样说,却也不舍得放开。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小艾的眼泪落在了谢同的手上。
陈正南从机场回来,正遇上韩春。
“她上飞机了?”韩春问。
“嗯。”
“你真的没见她?”
陈正南摇了摇头。
“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韩春骂了一句,半晌,又说:“你呀,一定会后悔的。”
陈正南苦笑。
“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收队吧,不用再盯着她了,现在,只看她会不会上套了。”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魅力了。”韩春打趣了一句。
陈正南却笑不起来,余小艾频频回首的样子萦绕在他心头,剌得他的心很痛,很痛。
他开始和孟心颐频频约会。他也觉得荒谬和滑稽,没想到自己会用这种方法来破案,有时甚至连他也觉得自己十分卑鄙。
“离婚吧,我们结婚。”每一次见面,他都会催促孟心颐。
“我现在还不能离婚。”孟心颐每一次都推诿。
“你不爱我?”
“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认为我应该怎么想?”
孟心颐不说话了,他沉默很久又说:“你爱他?”
她摇头,还是不说话。
“既然你不爱他,为什么不离开他?”
“可广信银行现在没有人手,你也知道,他什么也不懂,又没有人帮忙,我一走,广信怎么办?”
“你还是舍不得广信银行。”陈正南沉下脸。
“我是舍不得,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再说,谢同对我那么好,我不忍心伤害他,等他找到人帮忙,再说吧。”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
孟心颐不说话了,贴着他,吻他的脸。“你知道我爱你的,可做人不能只顾自己,我们这样已经很不道德了,正因为我不爱他,才更不能伤害他,这一点,你真的不能理解吗?”她喃喃着说,话语温柔而婉转,陈正南已经不知怎么对付她了,什么她都说得在情在理,可是,让她一拖就拖了大半年,他都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这样莫明其妙地跟人偷情,每天过见不得光的日子,他实在不知要怎么忍受。他不知道是不是后悔,当初选择这种手段,实在是对自己的惩罚。
现在,好像骑上了老虎背,下不来了,他还得营造一份爱将她紧紧包围着,等她离不开他,也离不开金钱的时候,她就一定会有所行动了。
但他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忍不住还想再施加一点压力,孟心颐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用嘴把他的嘴堵了起来。
孟心颐也觉得很为难。
陈正南是她深爱的男人,能重新把他拉回自己的身旁,本是她万万不敢奢望的事,她不能放弃他。但是,谢同,没有人比谢同更爱她。每次看见他那纯洁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睛,她就没有伤害他的勇气——那怕一点点的伤害,也不愿意。
她也想过离婚,但她舍不得广信,她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那么大的代价,她怎么能放弃。
而且,她和谢同营造了一个这么完美的爱情神话,这个神话连她自己都不由沉迷陶醉,怎么忍心亲手毁灭。
她左右为难,开始日渐烦躁,原来爱情这种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烦躁跟踵而至的又是噩梦,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人也立刻显得憔悴起来。
谢同开始担忧了,他知道她经常做噩梦和失眠,她总是借口是神经衰弱和工作压力大。他算一算时间,小艾离开香港已经半年多了。
小艾如果回来,应该能减轻她许多工作压力,他不愿意看见她因为辛劳而被失眠折磨,但他也知道她不喜欢有人同她分享权力。
“我们生个孩子吧!”一天晚上,他抱着她说,“谢家太冷清了,而且要是我有个什么意外,你也有个依靠。”
她慌忙捂住他的嘴,抱紧他,仿佛他窥见了她的心思,使她紧张得透不过气,“你胡说什么?”
“生死无常,有的事不好说,多点准备好。”谢同淡淡地说。
她的心突然被这句话痛得说不出话了,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不知道,也猜测不出,只紧紧抱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犯错——她以为自己只爱陈正南,她一直留在那个青梅竹马的梦里,但现在,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心的悸痛——她不能失去他,靠在他怀抱里的这种踏实和安全的感觉,是陈正南也不能给予的。
莫非她一直都爱着他,只是不自知而已。
她更加惶惑和恐惧,她杀光了他所有的亲人,谋夺了他的一切,现在,她居然爱上了他。她觉得可笑起来,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星期三,是她和陈正南约会的日子,三点钟,她还坐在办公室里,她再也找不到兴奋和激动的感觉,她十分疲累,甚至开始害怕。
她一定要做一个选择,不想再这样欺骗谢同。从现在开始,她决定好好做一个贤妻良母,生几个孩子,还几条生命给谢家,把广信银行还给谢同,这样,也许就能赎她的罪。
她决定不再去见陈正南,应该结束了,她全身都有一种解脱的轻快。
陈正南等到三点半,依然没有见到孟心颐,他打她的手机,关了机,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他有些坐立不安,在屋子里不停地踱步,四点钟,她仍然没有出现。他拨通她办公室的电话,“为什么不来?”一听见她的声音,就质问。
“我很忙。”
“什么事?你莫非忘记了?”
“今天有点事,真的很忙,我想我过不来了。”她不想直接地伤害他,婉转地说。
“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你过来做什么?”她惊慌了,“你不要乱来。”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他坚决地说。
“我就过来,你在那里等我。“她无可奈何地说,放下电话后,觉得头疼得厉害,看了看表,又怕陈正南真的会过来,慌忙开车出去。
“这次一定要跟他说清楚。“她给自己下了决心,但又隐隐约约预感到陈正南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他刚才的态度已经表明,他有足够要挟她的把柄。
她十分地后悔,不应该跟他开始。
见面时,他果然一脸的不高兴,“你不想见我?”
她坐下来,看着他,很久才说:“我们结束吧。”
“为什么?”陈正南瞪着眼看她。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谢同。”她静静地说。
“你不爱我了?”
“爱,可是我们这样的爱太自私了。”她垂下眼,眼中涌出泪来,“谢同对我太好了,我不能伤害他,而且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不能再丢下他一个人。”
“那我呢?还有我们的爱情?你不能同情他一辈子的。”
“正南,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善良的人,也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我们这样是不道德的,我想了很久,正因为我爱你,才更不能这样做,这样也会毁了你的名誉。”
“我不在乎,我只爱你,有了你,什么也不重要了。”
“可是我在乎。”她抬起头,看着陈正南,“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甚至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们不可以这样的。”
陈正南不说话了,看着孟心颐,心口一阵一阵地痛,莫非连他努力营造的爱情也输给了金钱?他认为孟心颐不是舍不得他,而是舍不得广信的财产。
但她说的这么振振有词,又哭得珠泪涟涟,他一时找不到词,懊恼地挥了挥手,“我不管,我爱你,绝不会放弃的,你不跟他说,我自己去说,他要是真的爱你,就应该明白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不要。”孟心颐叫了一声。
他看见她害怕了,加紧了口气,“心颐,不要再犹豫了,说清楚了,对大家都好,我也早不想这样了。”他伸手拉她,“我们现在就一起去,跟他说清楚。”
“都说不要了!”她又急又怕,甩开他的手,“你到底想什么样?”
“你知道的。”
她看着他,看出他的坚决,不能不退步,“算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会想清楚。”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不会放弃的。”陈正南斩钉截铁地说。回到警署,陈正南叫上韩春,一起进了办公室。
“你上次提的那个朋友找到了吗?”他问韩春。
“找到了。”
“他肯帮我们?”
“没问题。”
“好,现在可能我们真的要用上他了。”
“怎么了,不顺利?”
“她想脱身,可能她害怕,又找不到人帮手,刚才还说要和我分手。”他皱着眉,“光靠我一个人的压力,看来不足以逼她动手。”
“我明白了,我立刻通知他。”
孟心颐坐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看着文件,手机铃突然响起来。
“喂,找那位?”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皱了皱眉。
“孟小姐,哦……应该是谢太太才对。”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的,不过,我可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大头,从拉斯维加斯过来。”
“你有什么事?”听见拉斯维加斯,孟心颐的心跳了一下。
“我来讨债。”
“讨债?笑话,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但是有个人,你一定认识。”
“谁?”孟心颐只觉得喉头发干,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吴永超,你一定认识。”果然,他嬉笑着说。孟心颐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她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个名字。
“他在拉斯维加斯借了我一大笔钱,说回香港拿钱还我,可惜一去就没有踪影了,不过,他……”
“我不认识什么吴永超,请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孟心颐强作镇定,冷冷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不到两分钟,铃声又响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恶狠狠的:“谢太,不要这么不礼貌,我敢把钱错给他,就有把握把钱追回来。你做的那些事,我全知道,不想惹麻烦,还是出来谈一谈,破财消灾嘛,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他欠你多少钱?”沉默了半晌,孟心颐终于问。
“不多,一百万而已。”
“你……勒索!”
“对了。”他嬉笑着,“你是开银行的,区区一百万算得了什么?”他的声音沉下来,“四点钟,沙田,我等你。”
孟心颐放下电话,颓然地倒在椅背上。那些恐怖的、血淋淋的一幕幕又从她的记忆里被翻腾出来。“我绝不会放过你!”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来,接着变成无数个,她用手拼命地捂住耳朵,那声音却愈发地响亮,她再也忍受不了了,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桌子上,剧烈的疼痛使她清醒过来,她扶着桌子站了许久,强迫自己冷静,不管他手里有什么证据,不管他知道多少,她也绝不能让他毁了她现在的生活。
四点钟,她来到沙田。
大头果然有一颗硕大的脑袋,黑黝黝的皮肤,看不出像哪里的人,一口阴阳怪气的腔调,听见让人很不舒服。
“谢太,坐坐,快坐。”他显得非常客气。
孟心颐坐下来,他立刻挤了过来,语气十分地淫猥:“久闻其名,果然……难怪那小子……”他的手在孟心颐大腿上捏了一把。
“放尊重一点!”孟心颐甩开他的手。
“尊重?”他咧开嘴笑,“他告诉我,你是个天生的尤物。”
孟心颐的脸因为愤怒而通红,又慢慢苍白起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吴永超呢?”他问。
“不知道。”
“真的?”他眯起眼看着她,“他对我说过,要是他突然不见了,就一定是被你杀人灭口了。”
孟心颐的瞳孔针剌般的缩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从手袋里掏了一本存折,摔在大头面前,“这里是五十万,你立刻从香港消失,三个月后,我会再将五十万存进这个帐户。”
大头拿起存折,贪婪地看了一眼,又不满起来,“五十万?说好一百万的。”
“是不是不要?”孟心颐冷着脸,“不要就还我。我不管你手上有什么?如果你真的有,就交给警察吧。”
大头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干笑一下,“要,当然要,你自己说的,过三个月再存五十万。”他又贴紧她,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可我还想和你共渡春xiao。”
孟心颐抬手就向他脸上掴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紧紧捏在手里,“想动狠的,你不是我的对手,这里大庭广众,注意仪态啊。”
孟心颐的手被他捏得生疼,又抽不回来,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放手!”
他却使劲捏着她的手腕,狠狠亲了她脸上一口,在她耳边咬牙说:“我还会找你的,我就是对你有兴趣。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达不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他又狠狠捏了她的腰一把,拿着存折,大摇大摆地走了。
孟心颐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和恐惧。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心颐,你现在哪里?”谢同的声音。
“我在沙田,什么事?”
“小艾回来了,我现在去机场接她,一块去。”
“不了,我现在同客户谈生意,你接她吧。晚上我订座位,替她接风。”
“好,那我先过去了。”
孟心颐心里更加烦躁,余小艾,她又回来了,她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纠缠在她的生活里?一想起谢同对她的暧mei态度,她的心里就像剌着一根针。
回到公司,她还是打电话订了餐位,也许她回来能帮她摆脱陈正南,她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又没什么把握,自己也觉得荒唐可笑起来,当初是自己一心想要拆散他们,现在,居然又恨不得立刻将陈正南还给她。
她把头靠在椅背上,不得不深刻地反省自己,她发现自己在曲曲折折地走路,她离目的地本来已经很近了,却一直在兜兜转转,找不到方向。她现在一定得安下心来,可是,一想到陈正南和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大头,她立刻又绝望了。
听见脚步声和笑声,是谢同和余小艾回来了,她觉得这笑声特别地刺耳,他们笑得那么自然和坦荡,为什么自己却离欢乐这么的遥远?她忍不住想找一个地方,把自己深深躲藏起来,不用强装笑脸去应付任何人。
在恍惚迷茫间,他们已经进来了,“心颐。”谢同叫了一声,她从迷茫中清醒过来,抬起头来,想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却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谢同坐在她旁边,正看着输液管里一滴滴的晶莹的液体发呆,她挣扎了一下,又虚弱地闭上眼。
“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她听见他关切地问,慢慢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怎么了?”
“没事,别担心。”他用手抚mo着她的脸,带着极度的喜悦说:“你怀孕了。”
“真的?”她仿佛在一片晦暗里终于看见一点阳光,一点希望,身心都为之一振,就想要爬起来,谢同连忙扶住她,“快别动,好好躺着,医生说你贫血,而且很严重。”他担忧地说,把脸贴在她脸上,“是我让你太辛苦了,把你累成这样,我关心你太少了。”
她感觉到有冰冷的泪水落在她脸上,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的心震动了一下,伸出手挽住他的脖子,“我没有事。”她轻轻地说,他紧紧把她贴在怀里,肩膀微微抽动着,她把身体依在他身上,身和心全部融化在他浓浓的爱里,一种强烈的幸福感涌上来,这样拥抱着就是一世,该多好。
“都老夫老妻了,还搂搂抱抱的,也不害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余小艾的声音在后面笑着说。
谢同连忙放开孟心颐,脸微微有些红了,看见小艾提着一些水果进来,过去帮她拿东西。
余小艾又笑着跟孟心颐打招呼:“不要紧了吧,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全自己忙了,看,现在忙坏身体了吧。”
“我没事,谢谢你。”孟心颐陪着笑,应了一句,心里却恼恨她这样闯进来,破坏了她刚刚才得到的一点幸福感觉,然后,她又发现,余小艾虽然在笑,眼睛却有些发红,仿佛刚才哭过。
她立刻品味出她刚才话里的醋意,她知道余小艾对谢同还没有完全死心,她仍然在打着谢同的主意。
她忿恨起来,又有些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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