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里我就要采取行动了,我要杀死他们!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法杀死他们!我要摆脱这个束缚我十三年的牢笼,即使代价是我的死亡,我也再所不惜!
天色暗了下来,五点钟,传来开门声,接着是一个年轻人和平时一样的准时到家,他总是发出爽朗的笑声,当然是对着他的爸爸妈妈,然后他们三个人会一起做饭,一起吃。我知道,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家,我很羡慕那个年轻人,甚至非常嫉妒他,我知道他爸爸是中科院的博士,妈妈是个医生。每天我都能听到他们三个人的欢声笑语,看到他们三个人的其乐融融。从我记事起年轻人就一直是他爸爸妈妈眼中的骄傲,他有优异的成绩,帅气的外表,漂亮的女朋友,和令人羡慕的工作。
而我?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我的存在仅仅是和身下的床并列的意思。他们从不和我说话,最多就是在给我送饭的时候简单的称一声:“喂!”在他们眼中我就象透明的空气,哦不!应该说我就象他们眼中的沙子!用他们的话说,我本是个不该存在的人,一个累赘,更是一个丑陋的家伙!我很想象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个家,一个没人打我骂我的家,一个有人愿意和我说说话,问问我在想什么,想做什么的家,可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对于我来说似乎太奢侈,我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一个完整意义上的人,如果算,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疼爱过我,难道我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动物?我要出去!出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家,寻找爱我疼我的爸爸妈妈,然后把我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向他们倾诉,我好想……
眼前的情景是不允许我想太多的,我强迫自己把思绪拉回现实。
断断续续的外面传来全息娱乐节目的声音,他们现在一定在看电视,长这么大好象只见过一次,还是在小时侯,现在的我脑子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外面世界的概念,我所见到的就是我身周十几平米空间范围内的东西,一张床,一个石英挂表,还有我手腕上箍的金属套。这就是他们给我的全部,二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些我都牢牢记在心中!今天,这颗沙子终于忍不住要报复把它丢弃在沙漠中的人!我要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我心中的屈辱,要用他们的灵魂消平我心中的愤怒!
我等待这个夜晚已经等待好久了,从半年前逃跑未遂那次开始,我就在为这次行动做周密的部署。我就象一个在沙漠中挣扎的狼一样,忍受着干渴饥饿的煎熬等待着扑向猎物的最佳时机!
吃完饭,年轻人要去上夜班,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中年男人给我送饭,可是没有,这是第几顿了?今天早上和中午好象都没有吃饭,昨天好象也没有!我可以感到胃酸在肚中翻腾的热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努力使脑子保持着清醒状态。
不多会儿,娱乐节目变成了成人剧场,这是中年男人和女人每周一必看的节目。屋子里瞬间被一阵阵简单的感叹词“啊!哦!噗嗤!哦耶!”所充斥,还有女人哧哧的低笑。
后来,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就弱了很多,换成了中年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夹杂着女人不时的呻吟,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许因为意见不合吵架了?不过我不理解为什么每周一他们都会吵架。理解不理解并不重要,我知道他们每次吵架后都会睡的很沉,这是我通过近半年来的观察得来的,这就足够了!以前我就是因为观察的不够仔细逃跑的时候才被他们发现,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手腕上带的金属套,而每次被抓回来后所受的折磨可以让任何人发狂,所以我一定要大脑保持着清醒,寻觅最佳时机!这次一定不能失手!
中年男人和女人吵完架后就会上浴室洗澡,大概要花上29分钟,然后他们会躺在床上再看半个小时左右的电视,或者听半个小时的音乐。
我脑袋微侧,借着外屋传过来的灯光看着斜对面挂的石英钟,一秒一秒的数着时间流逝,二十年来这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乐趣。终于,外面的灯光熄灭了,我知道他们已经上chuang睡觉。我又耐心的等待了半个小时,在确认他们熟睡之后我开始了行动。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恨我,厌恶我,我的双手都被一种金属套子固定在床边,成年累月都只能在床上度过,我的背上,屁股上都起了褥疮。这种金属套很厉害,只要我挣扎的力度大于一定值屋子里的警报器就会响,这就是为什么我前几次逃跑都没有成功的原因。老天可怜我,前一段时间终于让我发现了这种套子的弱点,那次是那个女人给我送饭被我打翻,汤水溅到了金属套子上,套子就失灵了,听年轻人说好象是短路。
我微微侧起身子,尽量往左边靠过去,努力使手碰到裤子,然后食指和拇指捏住拉练环,一点一点的把拉锁拉开,接着手指伸到裤子里,往下拨动内裤……
还差一点点,我喘息了一下,接着再往左边挤过去,希望可以给手指更多活动的空间。慢慢的,我感觉到金属套子箍在手腕上的压力到了极限,知道我不能再用更多的力了。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怒火在我心中燃烧,我好想不顾一切的疯狂的把这该死的金属套砸碎,但我知道不能够!现在我需要冷静,再冷静,我不能让自己半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我开始倾斜身体,为了使裤子更接近左手,我的上半身开始向相反的方向——右边转动,再变为仰躺。
终于我左手中指拉下了内裤,第一步成功!我忍不住心中一阵激动,然后我要做的就是把尿撒在金属套上,成功与否全看这一步了!
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我的身体很虚弱,同样我知道体内贮存的尿液不多,我不能浪费。可是现在我的小鸡(是听中年男人这么叫的)角度不对,尿液撒不到金属套上!我要使它硬起来,根据我的经验小鸡硬起来以后角度会抬高。但是软硬似乎很难随心所欲的控制,一般早上醒来的时候容易控制些,其它时间则不大容易,起码对现在的我来说是这样。我需要集中精神!
我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同时腹部一鼓一鼓的使着劲,我可以感觉到小鸡在一阵阵收缩着,但却始终没有硬起来。难道我命中注定要这样过一生吗?绝望的心情开始在我心中蔓延,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小鸡终于抬头了!这一刻的心情只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小心翼翼的我转动身子使小鸡对准金属套,用力的撒起尿,我可以感觉到左手腕处一阵湿热,然后我停下,尽管小腹传来一阵难熬的酸麻。
接着我将身体转向右侧,又向右手腕上撒了些尿。做完这些,我感觉自己简直要虚脱了!
我好饿,好需要能量,我无力的在床上喘息几口,接着行动。因为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我右手顺着床沿摸索着,立刻找到我刻下的痕迹,然后我用手指从单子下夹出了一节刀片。对,是刀片!这是三个月前年轻人给我送饭时不小心掉在床上的,明晃晃的象一泓流水。我曾见过年轻人用它切割一些金属线,从一刀两断的结果看,它非常锋利,正是我割断金属套所需的利器!这是我半年来收集到的唯一道具,也是这次行动的根本保障!
我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紧紧夹住刀片,在手腕的金属套上来回切划着。不知道切了多少下,就在手腕快失去知觉时忽然感到一轻,束缚我多年的金属套终于被割断了!忍住心头的狂喜,我侧耳倾听,报警器果然没有响!
我麻利的割断左手腕上的金属套,然后掂着脚悄悄的下了床。一个趔趄,我差点摔倒,是因为太久没有在地面上走过路了吧?感觉轻飘飘的,产生了一种侧走在墙壁上的错觉。
我扶着墙壁喘了几口,努力调整一下自己的方向感。接着我走向厨房,没有拉开灯,而是小心翼翼的寻找着食物,我需要能量,有了能量后才有劲去杀他们!
我记得中年人口中有一个地方叫冰箱,我四处摸索着,终于找到一个内部很冷的机器,那里面放着我急需的食物,顾不得冰凉,我大把的抓起来往嘴里塞,好象还有生肉!
良久,我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向中年男人和女人的卧室走去,左手仍紧紧拿着那节刀片,右手握着刚从厨房找到的一把锋利的菜刀。
毫无声息的,我推开了他们的房门,室内亮着盏橘黄色的小灯,中年男人和女人庸懒的躺在一张大床上,女人侧卧着,薄被滑向了一边,睡衣里面两团肉若隐若现。中年男人背靠着她躺着,脸扭向另一侧。
我的双手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我报仇的时刻终于到了!现在我就是猫,他们就是我爪下的老鼠!我举起了手中的菜刀,在想以什么样的角度砍下去。刚吃下去的食物在肚子中迅速的消化着,我可以感觉到身上的力量在快速恢复。
我右手抡起一道弧线劈向中年男人,刀在离他头顶一寸的地方停住。不行,这样不行,会惊动他们的,他们有两个人,我只一个,而且非常羸弱,一次不成功就有可能被他们反扑。
这样想着我看到床下放着的一卷绳子,我弯腰拣起,在他们和床之间穿梭了好几圈,当然都没有收紧,最后在外面打了个死结,只要他们一下子挣脱不了就行!
这个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之前一切一切的小心翼翼都是为了现在,当我终于可以为我所受的非人折磨讨还血债时,我感到血液在沸腾,不!是在燃烧,我用尽全力依然难以控制不了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的肌肉!我赤红着双眼望向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和女人,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他们:今天我要让他们见鬼去!
我轮起手中的菜刀疯狂的砍向了中年男人的头部,耳中清晰的听到刀切入骨头的喀嚓声,还有眼前血液飞溅的画面。
“啊!”因为巨痛,中年男人从熟睡中惊醒,条件反射般抱住头部,挺身要起来。可是却被绳子栏住,我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时间第二刀、第三刀继续砍下去,我看到两节断指因为弹力被甩飞出去,掉在床边的桌子上。
“你要干什么!”女人也被惊醒,恐惧的看着我,双眼泛出灰白的死鱼色,两手不受控制的胡乱撕扯着绳子。
“干什么!”我仰头大笑道:“你们还会问我要干什么!”
我用尽全力的咆哮着,似要把心中二十年的怒火喷出:“我要杀了你们!”
说着又轮起菜刀向中年男人砍去,中年男人拼命的用双臂抵挡着,想抓住我的手。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十指已经不再了!然后爸爸发出恐惧而绝望的吼叫,象阵阵狼嗥,这种声音在我耳中听来却有种别样的美!
慢慢的,中年男人用来挥舞抵挡的双臂已经只剩下肘部以上的部分,血随着他每次挥舞而喷洒的到处都是,床上,地板上,当然还有我的身上!
女人已经由开始歇斯底里的叫喊变的痴痴傻傻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不知道喃喃的在说些什么。我手起刀落,一刀劈砍在中年男人的胸口上,斩断了两根肋骨,再补一刀,一股血箭从中年男人胸前激射而出,看来是劈中心脏了!
中年男人无力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无奈和悔恨,最后大喊一声:“Godblessme!”仰面倒在床上!
鲜血顺着我的手臂流下,我狞笑着转向女人,她吓的不住往后退缩着。哈~你也这样的一天吗!当你用鞭子抽打我的时候,用棍子发泄自己愤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我半跪着爬到床上,左手一伸刀片从她胳膊上划过,旋下来一片肉,血水立刻从手臂上流下,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女人竟然没有叫喊。
血,让我沸腾!我接二连三的拿起刀片划过去,瞬间女人已经变成一个血人,血液象汗珠一样在她周身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有的肉被割下,有的还连在身上,我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快意举起菜刀照着女人的头部砍了下去,爽!我边挥舞着菜刀边大声吼叫着。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只有今天我才感到自己的存在,我要把束缚我折磨我的人全部杀光!
一刀一刀,不知道砍下去多少刀,屋内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我把中年男人和女人的肚子都剖开,肆意的践踏的着他们的内脏,看着食物残渣从肠子里溅出,我忍不住呕吐起来,刚吃过的食物被我吐的到处都是。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不是应该很快乐吗?
良久,我停下这些没有意义的动作,恨恨的踢了几脚尸体,最后看了一眼这血液横流的场面,无力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微微闭上双眼,我在等,因为我知道还有人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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