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透过女寝向外看的世界也一定会比透过男寝看到的绝佳。男人大多都用色眼看世界,而女人呢?我现在即将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我刚刚站立在窗边,还没将头探出窗外,眼前的一幕刹那间把我吓得蹲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直冒冷汗,像是撞见了厉鬼。
然而,事实情况却正是如此,兴许这眼前的一幕比撞见鬼都可怕。
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乱坟岗,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无名的坟头,偶见几座立有墓碑,一眼望不到边。崎岖的藤蔓、干枯的野草,爬得满地都是。并且,我注意到有几处苍蝇横飞的地方,露天堆得尽是死尸。
有的是人的尸体,虽然**已经腐烂得不堪入目,但透过那破烂的衣裳、千疮百孔的面庞依稀还能分辨得清楚;有的是山猪、野兔的腐尸,但早已被蛆虫拱食得没有原形了;还有的,我甚至都叫不出名字来,全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的尸体,只能大致判断,也已经腐烂多时,但并非很久。
“呼”地一股阴风吹过,阵阵刺鼻的恶臭钻进我的鼻腔,引得我一阵呕吐。这气味可比臭了三百年的臭鸡蛋还要臭,我连忙捂着鼻子,心里暗自吹胡子瞪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厕所外怎么会是乱坟岗?谁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伴着阴森的天气,天空忽明忽暗,搞得我心神不定。我很想下去一探究竟,而且,我还发现,这里虽然是四楼,但厕所的窗户却距离这乱坟岗的地面仅半个人的高度。想要跳下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就这样冒失地蹦下去。我担心我会出事儿。我很清楚,我既不会把腿摔断,也不会把两臂扭伤,但我会把自己那小小的心脏吓得不再跳动。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呼”地又是一阵冷风,把我彻底地吹了回去。我双腿发软。脊背发凉,浑身有一种莫名的瘫痪感,直至把我再度逼进了腥红的寝室里。
“腥红!真是太恐怖了!寝室外面居然是……”在我真正步入她的室内,霎那,犹如晴天霹雳,我的灵魂都要为之一颤,“腥、腥红……?”
腥红突然不见了,寝室里空荡荡的,窗户开着。窗帘随风飘荡,对面的腐烂味儿肆无忌惮地弥散其间,千回百转,我深深地感受到恐惧,它竟然像冰一样地凉。
于是,我一个箭步,飞快地跑到窗边,朝外四处张望着。果不其然。这里的场景和厕所外边的场景是同一个地方,当然。我本就应该知道它会是连通的一个地方,可问题是,我在初进腥红的寝室时,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记得,那时,我明明还在对着窗户。借光寻字。当时,虽然窗外朦胧晦暗,但也不至于是“乱坟岗”啊!更何况,学校里怎么会有乱坟岗?还摆在女生寝室窗外,而且这里还是我的母校。
方才斑驳的世界。现已经彻底黯淡下来了。夜幕降临,坑凹的月球表面彰显着朦胧的忧伤,更彰显着我此刻的紧张。
我曾听爱讲故事的长辈们说过,月黑风高、荒坟乱葬、鬼哭狼嚎、死人复活,这比比皆是的恐怖故事,虽说当年只是听听就已经不寒而栗了。没想到,今日却遭来横祸,让我真实地遇上了。
我知道,这不是故事,我没有故事的主角光环,希望也不会像某些凄惨的主角一样尸骨无存。当然,即便是死,我也不愿死在这乱坟岗中。
这里,仅仅只是看上一眼,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住地打颤,更不用说和这些无名尸魂永结同心了。光是想想,估计都会让我背过气去。
“他妈的!”我把持不住,这会儿好想大骂一场,“他娘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搞这么一手来整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畅畅快快地抱怨了一通,谩骂了一通,虽然心里舒服了点,但身体上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解脱。因为,我的**早已麻木地没有知觉了,恐怕连最基本的条件反射都已经淡化了。
整个人傻傻地站在女寝窗边,密切地关注着眼前的一切,包括每一处杂草都要目汲到,直到看得眼睛发酸,眼皮儿再也睁不开为止。
现在,我敢直言,无论从窗外还是身后,只要蹦出来个东西,哪怕仅是个影子,我都会立刻被吓得魂不附体,就连腥红也不例外。
虽然,我内心期盼着看到她,但至少不是现在。
“要不要下去找找看?”我的内心不断地思量着。
同样,窗边距离外界的地面并不高,仅仅只到齐腰部位。很随意就能翻窗而出,而且还能找到一个很好的落脚点。毕竟,这里是乱坟岗,四处全都是高高低低的坟堆儿,想找到一个落脚点不是什么难事儿。可静下心来想一想,踩在别人的坟头上,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会不得好死的。
然而,现实情况却容不得我想那么多,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忽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翻过去,前方是乱坟岗,估计这是最糟糕的选择;但留在寝室,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这死一般的环境,谁要是敢在这里过夜,那才胆子大呢。
我从小就怕鬼,却从来没见过鬼。我最怕一个人独处,内心总会不安全,说白了,我就是怕孤独。我也曾幻想过天下无敌,长生不老。如今,在这极度恐惧中,这所有幻想都仅仅只是一场梦,既然是梦,那梦就要醒了。
醒来后,我依然要理智地面对眼前这片乱坟岗。
思量再三,我冲寝室的走廊里大声地呼喊了几声,“腥红”这个名字不间断地回荡在寝室楼中,若有人的话,我想,凭这个音量,无论那人躲在哪里都能听得到,而且是一清二楚,前提是那人就在这栋寝室楼里。
随着回音的逐渐削弱,荒凉的寝室楼犹如鬼哭狼嚎般,发出幽幽的轰鸣。磨磨叽叽、房门咯咯作响,我猜那是风在吹门,整道楼层的应急灯都被我喊亮了。
我背靠着寝室门,站在门口等了足足十分钟。
最坏的消息是,腥红确实再度消失了,难道她真的翻窗去了那片乱坟岗了吗?她去那里干嘛?那里除了死尸还有什么值得她去寻找的吗?
然而最好的消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发现任何令我毛骨悚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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