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他以为他差不多已经忘掉了那件事。起码不再去想它。现在当一个叫布芮达的女人来到他身边时,记忆又复活了。这时他才知道他根本没有办法抹去这段记忆。
对那个夜晚的回忆能在他心里割出血来。
回忆一次出一次血。
现在,在已经结痂的地方,又开始向外渗出血珠……
那天晚上他随着骑士团回到家时,整座塔楼已没有一星灯光,他蹑手蹑脚爬上了楼梯,掏出钥匙悄悄打开了自家房门。他没有告诉妻子他今天回来,他想给她——个意外的惊喜。
他绝没想到另一意外正在等他。
他把手提箱放在门廊里,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时,他听到了往常只有他和妻子在一起时才有的那种动静。
他像遭了雷击似的定定地立在那里。
他先是听到了一个女人像长叹一样的喘息,这声音他非常熟悉,不,太熟悉了。接着,他听到了—个男人急切的低语,说的什么他听不清,但他完全猜出来,这已经不能让他吃惊了,让他吃惊的是他居然对这个男人的声音也非常熟悉!
在“我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从脑中一闪而过后,他选择了静悄悄地离开。他不愿意让自己被损害的感情和尊严,再去受那种难堪场面的羞辱。
他提起放在门廊里的手提箱,踩着来时的台阶,朝楼下走去。
他唯一的疏忽是忘了关门。这使半夜里被猛烈的穿堂风吹醒的妻子爬起来关门时,在门边大惑不解地站了很久。她清楚地记得昨晚上她关好了门,而且还从里边上了锁……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呼~”随口吐出了最后一口烟。可能,对痛苦的回忆是最灵验的驱困剂吧。这是那天后第几个不眠之夜了呢,谁知道!
今晚的月色真圆啊,就像那个夜晚一样。一样的皎洁、一样的……龌磋!呵呵。达姆那个老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有意帮自己。当时的他站在已无家可归,只能靠酒精来麻醉的自己面前时。当他问自己有没有兴趣到他那里担任教师并提供住宿时,真的真的好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他凭什么来管自己的生活,反正生活对自己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在骑士团中的工作也因为长期旷工而被辞退。自己还能干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老师,我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就这么沉沦下去。”老师的话如一瓢冰水一般让我的脑子一下子抽动了一下。他的表情是如此的严肃,让我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慈父般的樽樽教导,在严酷训练时那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鼓励。顿时,泪流满眶。
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只记得最后老师用自己瘦小的身体将自己吃力的背起。然后,醒来时就已经到了法撒。这个从前只在街井巷议和骑士团中曾经在那里战斗过的战士口中听到过的边境城市。
是的,没想到自己居然在阔别了学生生涯十年之后又回到了校园。虽然并不是自己所曾经就读的学校,但就与当年的导师一起在同一所学院任教这一点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虽然……这里的情形怪了些。
且不论,那些年轻又毫无经验的法师们。很难想象,像他们这样刚刚从学院毕业怎么来教导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还有学生,这也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学生们大多是由没有什么文化基础的平民与一些不服管教整日在学院混日子的贵族子女组成。这两者,一个文化素质太低,跟不上课程。另一个……唉,不想了。整了整平放的枕头,用力舒展一下因长时间不动而有些僵化的脖子。年轻的水系魔法师诺普慢慢睡了下去。“明天就要开学了……头痛的学生……老师……像女人的院长……还有教案。”
“婊子!”在一阵含糊的梦话之后,法师终于摆脱了失眠的困扰。投入了睡神的怀抱。而此时,离黎明也只不过还有四个小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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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这么多钱怎么一下子快就花光了!”
“院长,我们已经尽量节省了。可还有许多未付清的费用,如教员的劳务费、学员的餐厅伙食、付给城主的建筑费…………”
“STOP!爱托太太,你能不能?”
“我的钱已经全部交给你了。”一句冷冰冰的话瞬时冻住了出现下文的可能性。
“…………”
“…………”
“难道,真的要我去抢不成?!”
诺普不知道,其实。他并不是整个学院睡得最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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