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受伤吧?”
“嗯,还没有。就是没有饭吃。”
“他们开多少价?在哪里赎人?”
电话被抢去了,一个公鸭嗓子响了起来:“一个人十万,一共是六十万,今晚六点,你们带着钱到古城墙来,我们收了钱就放人!”
“大哥,呵呵,您听我说。小孩子不懂事,钱好说,多少给点水喝,您说呢。”我低声下气并没有什么用处,他已经挂了电话。
“什么事啊,乔sir。”朱伟看出我脸色不善,还是开了句玩笑。
我只好看看他们,道:“我妹妹和她同学被人绑架了。”
很快,执行委员会紧急会议召开。看到大家脸上都满是关切,让我倍感温馨。我们是兄弟,我对它的投入不会没有回报,而是一百倍的反馈。
“首先,因为我妹妹的事情,给大家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抱歉。”
张佳第一个开口,道:“没什么关系,大家都是伙伴。不过我不是小气钱,很多绑匪他们拿了钱就会撕票。这个问题很麻烦……”
钱凝也表态:“钱没有问题,组织的钱就是给组织成员用的,不管谁家需要组织都该帮助。张佳说的倒是最根本的问题。”
“我回拨过那个号码,是在长安区的一个公用电话打的。那个老婆婆还回忆说那个打电话的小伙子穿着木屐,走路声音很响。”吴一翔当初问我要手机,我就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那很简单了,出动我们的特击队,布控整个区。因为他们是在住宅区,要撕票总得把人运出来吧。”朱伟很喜欢动用大规模部队。
武炳坤阴笑着开口了,我时常怀疑他的脸部肌肉都已经死了。
“大家是关心则乱。这样的小蟊贼,他们大概连六十万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拿几万块装个样子,反绑架那几个取钱的,我和朱伟、乔林去足够了。吴一翔找两个浪人准备弓箭支援一下最多了。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我也同意武炳坤说的,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秦丝颖点头称是,“不过我希望能带两个战斗队过去,试试看占位和布控。不一定要露面,就是控制。”
“我反对战斗队出去。没有无线电,没有武器,没有服装,出去简直是玩的……”武炳坤反对得很有道理。
我看了看表,已经两点了,还有四个小时。
“我看还是按照武炳坤说的吧,没必要大张旗鼓,战斗队以后也有机会实践。就朱伟挑几个法师吧,最好是法刺,贴身监控。”
“没问题。我去安排人。”说着朱伟就往外跑去。
“那我去取钱。麻烦大家了。五点,大家在慈恩寺门口集合吧。”
武炳坤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习惯了,已经不再打哆嗦。吴一翔也脱去外套,里面居然是一件黑色紧身衣,见我们都看着他,淡淡地说了一声:“先热身。”
大家斗志高昂,我只能这么理解,否则就是精神亢奋。因此,我们五点不到就到了古城墙上。朱伟因为职业关系,只能买票,其他人都是隐身后走上去的,和我那天早上一样。
绑匪肯定不会料到我们会来得那么早,而且那么多人。六点整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还是那个公鸭嗓子:“你们到了没有?看见那个穿红色羽绒服的人吗?把钱给他,他会打电话通知放人的。”
我大声重复了一遍“红色羽绒服”,刚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过他没有在打电话,我不得不把打电话的人也挖出来。
“我看到了。不过是他吗?别给错了,六十万呢。”
“就是他。看到他后面一圈人了吗?那都是我们的人,别耍花样。”
往后看去,的确有一群人,大概有十个。其中有人拿着手机在通话。
“我过来了,在你左面。”
果然,那个家伙换了一边听电话,向左望去。
我挂了电话,朱伟跟在我后面,走了过去。
我的个子只有一米七五左右,在陕西属于三等残废。朱伟超过一米八五,但是也不算高人一头,至少那个圈子里有三四个都是这个身高。
红羽绒服明显是他们的头,不过一眼看去就像是纨绔子弟而非在黑道上混的。我不了解黑道,但是上次通过一个小混混找人“杀”渡边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在黑道上混的人,不自觉地散发着煞气,不论是否杀过人。
而且,我太了解纨绔子弟了。总是穿着名牌像是标榜自己的了不起,其实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内心无比的自卑让他们不敢素面朝天走出来。
“钱带来了?”红羽绒服叼着烟问我。
我退后一步,免得烟喷到身上,傲慢地说:“我后悔带来了。原来是你这样的废渣,我还以为是哪位道上混的高人呢。”
羽绒服很没新意地吐掉了烟,刚想骂我什么,可是已经不自觉地弯下了腰。武炳坤的一拳正中他的胃部。
旁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朱伟已经上前一步,只两拳,两个大汉往后飞去老远。那个公鸭嗓子响起来了,吴一翔的脚定格在他下阴,我发誓我不赞同这么阴损的招式……
原本混战的局面没有发生,我们的人很轻易地用拳脚制服了他们。若是我们要开杀戒,恐怕这里也就没有什么人了。不知道群殴在西安是否已经属于司空见惯的日常活动,一直到我们押着他们上车都没有见到警察。不过古城楼上大多是外地游客,少惹麻烦是通行的法则。
他们当然不会被带去基地,那里还需要保密。对于一个在发展中的西部城市,找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实在是太容易,很快在一个无人的工地,我开始对他们审讯。
“小子。你敢绑架我妹妹?她现在人呢?”
“你知道我是……”
明显武炳坤不赞同我那么温和的审问方式,也不满意他的回答,一记飞脚让他的三颗牙齿离开了牙床。此时,我才想起来,杜澎和武炳坤的审讯手段我亲自品尝过。他们都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我来。”武炳坤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声,我也自觉后退了一步。看着十来人蜷曲着身子挤在一团,我再一次品味到弱肉强食。当初,我也曾是肉。
“寂静术。”武炳坤对一个法刺说。很快,一个白色的光环套在了羽绒服的喉咙上,慢慢渗了进去。
“别弄死了,死了很麻烦的。”我提醒武炳坤,不过他没有反应。
朱伟架起这个小子,侧对着蹲在地上的那群人。武炳坤招招着肉,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武炳坤到底只是个术士,于是又有几个人围上去弥补武炳坤体力上的不足。惨叫或许可以造成他们的恐惧,但是没有声音,只有作出惨叫状的脸更能让人不寒而栗。
有个小子最先忍不住,哭着叫道:“在高新路,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会打死人的。”说着,他还模糊地报出了这个小子的身家背景,原来他父亲是陕西省政府里的一个什么主任。我没有听清楚,不过我也不感兴趣。
武炳坤他们打累了才停下,又过了一会,这个小子总算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我刚才还在担心他是不是被打死了。
等他能说话了,武炳坤把手机递给他:“打电话,放人。直接送人质去西安火车站。”
这个小子大着舌头下了指令,并让我妹妹和我说话,看来他也是被打怕了。
“喂,明明。怎么样?受了什么虐待?”
“还好。你钱给他们了?他们放我们了,现在在去火车站的路上。”
“嗯,他们还算讲信用。你到了火车上再打电话通知我。等你回到上海了,我会和你算帐的,不学好,跟着去那种地方干吗?混蛋!六十万,你以为是六十块?你给我告诉那个提议的臭小子,赎金一分不能少,五十万打我卡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口气突然转凶让妹妹吓了一跳。当然,至于赎金云云不过是说说而已,那种素质低下的小市民,从来都是忘恩负义钱字当头。回去后不说风凉话就不错了,若能带点礼物登门道谢,那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
挂上电话,我看了看武炳坤,想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家伙。武炳坤吐了口气,道:“杀了吧,轻松干净。算是为西安环卫做点贡献。”他话一出口,吓得小混混们哭声一片。他们这次该知道,碰到钉子了。
“你们哭什么?既然出来混,当然就得做好死的准备。我们不杀你们,明天你们也会杀别人,或者被别人杀。”吴一翔开导他们,不过让他们哭得更伤心了。
其中一个大个子,乌青着一只眼睛,道:“我们不是出来混的。我们只是闲得无聊了,闹着玩玩,其实也不敢要你们的钱,就是道个歉就算了的事情。”
“哦,对不起。”我很厌恶这群人,连人都能玩?所以恭恭敬敬鞠躬道歉,然后说,“我道歉过了,很诚心的。你们可以安心去死了。”
两个人突然哭着扑向我的脚,或许他们只是想求饶,不过却被我误会了意思,狠狠一脚踢在冲在前面的那个人的头上,他立刻就不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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