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钩。
“这个小鬼头,把我们叫来干什么?”李秀红小声嘀咕。
随她来的还有宋由,学校主要负责人等。来倒奇谈社本部,那里灯火幽幽,西厢房的窗户徒然站起来一个影子,挥刀歌向自己的脖子。
几个人不由地大吃一惊,李秀红、守由更是吃惊:“怎么会与邵式平一样的情况。”
他们快步冲过去,推开半掩着的门,鱼贯而入,却并没有看到死人,只有一台电脑,幽幽散发寒光。
“抱歉,让大家受惊了。”一个声音从走廊里传来,电灯随之打亮,“方才我重演了凶手伪装自杀的情景。”
讲话的正是端木阳,和田不才等警察从东厢过来,他环视一下众人,解释道:“请大家注意了,这个房子的结构呈倒凹字形,走廊连接东西两厢。两厢各有一扇窗户相对,走廊上亦有一面。凶手正是利用了光的投影,制造了伪装现场。”
“这个原理其实与皮影戏差不多,凶手以东厢一电脑光屏为光源,以己之身影为皮影。估算自己的影子经光投射,又叫走廊上的窗子折射,接着趁我们把注意力集中与死者时,关闭电脑,从容不迫地离开东厢。”
宋由恍然大悟:“难怪东厢电脑坏了,原来凶手直接切断电源,使之丢了系统程序。”
端木阳道:“破案有三个关键要素,即嫌犯、动机、证据。首先我来说明我找到嫌犯的推理过程。”
“一直以来,我把邵式平之死定位于情杀或者仇杀,有一天发现他死前曾去过清风苑,我无意中把这个讯息透露给了瞿俊伟,次日他便失踪,这给了我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他们的死都与清风苑有关?于是我来到了清风苑,不经意找到重宝入口,发现瞿俊伟的尸体,也招来了凶手。幸好我动作敏捷,总算捡到了一条命。”
“凶手的突然出现是他的致命伤,这给我们带来一丝信号,那凶手一直在监视着清风苑,监视整个清风苑的最好也唯一的场所是东面的行政楼。两个地方有二三百米的距离,那天凶手发现我之后,还得费上一些功夫过来,才给了我上下井的时间差。行政楼共五层,四层以上的面西办公室才适合。凶手只需一只望远镜,就可以一年四季地方便监视,凶手为了不至于暴露,平日定有锁门的习惯,何况那晚我受袭时已八九点,那么迟了,除了值班的人,谁还会在?综上所说,凶手已找到,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甚至不相信,凶手……”
端木阳合上双目,徐徐抬起右手,猛地睁开眼睛,指住一个人,大声道:“就是你!青大校长!”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原本一副战战兢兢模样的校长此时出奇地镇定从容,说道:“端木同学,胡乱诽谤可是不好的!”
端木阳静了一下,一双漂亮的眸子射出冷冷的目光,说道:“接下来我讲动机的推理过程,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直到前几天翻到了一本文献,才恍然大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留守番’(日语:看守者)”
“二战以来,日本当局自知败局已定,于是秘密在各国埋藏军火、财宝和毒气,以备卷土重来之用,并且留下了一批青年隐蔽地监守。如今留在台湾的最高位之人不知羞耻地讨好日本人,甚至自称日本人!而留在上海监守清风苑重宝的人,手段狡猾多了,不动声色地潜伏了五十几年,除去每一个企图接近宝藏之人,而你做为奇谈社辅导老师,亦是为了监控他们。”
李秀红提出一个疑问:“端木,所谓青梅重宝是空空的骗局。如果我是留守番,就没有必要杀死任何接近空洞的人。”
端木阳道:“好!问到点子上,青梅重宝的确是空的,但这只是日本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大家随我来。”
一行人来到清风苑,地面上不少石板被掀开,若从高处俯视过来,那掀开的石板,仿佛九月里的星空。
端木阳走到一个被掀开的地方,那里露出了水泥地基,旁边放了把大锤,他双手握住锤柄,对众人道:“关键在这里。”
他猛然抡起大锤,砸将下去,嗵嗵几下,老旧的地基不堪重击,顿时碎成几十块。端木阳扔开大锤,双手不停地在水泥块中乱翻,蓦地举起一只手,道:“请看!”
端木阳的手心里摊了几粒手表大小的蓝红之石,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之下,熠熠闪亮,众人一阵惊叹,这绝对是贵重的宝石。
端木阳道:“因为邵式平发现了真正的藏身之处,所以他才会被杀害。他指甲里的花岗岩石碎屑并不是指示他来过清风苑,而是暗示财宝的真正所在。我想历史上也有人到那个洞穴,失望之余,垂头丧气地离开,那些财宝藏在星星所对应的石块地基里,日本人好狡诈。”
校长大汗淋淋,依然叫嚣道:“但是你没有关键性的东西——证据,来证明你的癔想。”
端木阳笑了一下本来就十分俊美的脸更加灿烂:“其实证据一直掌握在警方手里,只是没有发觉罢了,首先邵式平一刀致命,但是指甲里为什么会有石屑;其二,他身上不自然的血溅现象;第三,为什么他是被割断颈部大动脉出血而亡?综合以上几点,我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凶手企图掩盖什么!”
“我心中有了个大致的轮廓:那天邵式平发现了宝藏时,遇上校长,并没有心生戒备。校长突然一拳击在邵式平后颈部,因此尸体上后颈部有了奇怪的撞痕,但出乎意料,邵式平昏迷前致命一击,击伤了校长,不少血溅到了邵式平衣服上。之后他倒在地上挣扎,指甲抓进少许风化的花岗石屑,为我们留下了破案的线索,校长为了掩盖罪证,把邵式平带到了奇谈社本部,下毒手杀了他,大量的血就溅到了邵式平的衣服上,掩饰了原本凶手的血。他既大胆又聪明,料想人们不会去验自杀者身上的血,于是冒险一举,几乎骗倒所有人。因此我们只须再验一下衣服上的血迹是否与校长吻合,就可以举证他是不是凶手。”
后来有人问:“若凶手把死者的衣服脱掉,那岂不更方便?”
端木阳道:“此举欲盖弥彰,再说死者身上也沾有一部分血,除非他把尸体剥干净,这才保险。”
校长脸色阴沉沉的,过了一会儿狞笑道:“想不到我小泉隆一郎败在一个毛头小孩手里。如今大日本帝国业已修改教科书,不日废除宪法第九条,重建大东亚共荣圈!哈哈!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几名警察一拥而上,逮住这个妄图重温旧梦的狂妄疯子。
端木阳问田不才:“有一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说出凶手,你便能肯定?”
田不才道:“你的想法恰好应证了我的推断,那日我与校长握手,发觉他是一个常练刀的人。须知一个人经常从事某样工作,手掌会形成不同的手茧。比如我常用枪,食指手茧很厚,我很奇怪校长为什么要练刀?听说袭击你的人是个刀法高手后,那我心中已产生疑虑,只是不能确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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