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晴岚不可思议的神速，追赶着异常的晓。所经过的地方均以染上悲哀的色彩。燃烧的神林，邪马台人民的尸首，被灼热的狱火焚烧而产生的龟裂之纹一直延伸到夕阳的尽头。血与火的挽歌正在高奏，死神游走于大地之上收割着孕育成型的生命之果。但面对这些晴岚也只能咬紧牙关，强忍不去理会，纵使晴岚是阴阳师，但失去使用阴阳术以及驱使式神的能力，充其量只是一个比普通人强那么一丁点。现在能做的只有制止异常的晓。再依靠晓的能力了。
在铁与火的引导下，晴岚追随着晓的步伐前进。异常的晓，使出比平常高出一倍的实力。所有阻挡于他面前的障碍物都被他闪着漆黑流光的左手所破坏。即使对方是人也不例外。爆喷于空中的鲜血如同春之雨下落。但不同的是，春之时雨带来的是生命的气息。而晓所造就的仅仅是弥散着腥臭的死之甘霖。
“呕～～。”即使身为阴阳师的晴岚见惯了，丑陋的超自然生物，但面对着这场面也无法控制自己呕吐起来。
“那漆黑的光究竟是什么。”晴岚紧紧的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一种仿佛烙印于灵魂深处的熟悉感悠然而生。虽然晴岚多次问晓，他的左手为何终年带着手套，即使在入浴的时候也不脱下。晓只是淡淡一笑，难道晓早就知道他的左手……晴岚不敢想像下去，平常连蟑螂也不会杀死一只的晓在失控的时候竟然拥有这样的杀伤力。而且还是来自那只神秘的左手。
但时间的*容不下晴岚思考的时间。闪着金黄之光的赤发女子瞬间出现于晴岚背后，红光一闪一颗巨大的火球便在晴岚的身旁爆炸。爆炸的乱流瞬间将晴岚的神智送进黑暗的深渊……
“我究竟是谁?我是晓还是须佐之男？卑弥呼，你在那里。告诉我，告诉我究竟是谁？”漆黑的火焰伴随着困惑的怒吼以晓为中心向外扩散。瞬间将四周群涌而至的出云士兵汽化成金黄的微尘如同河边的萤火虫的磷光般向四周飘散。广阔的平原瞬间化为死地，强大的能量竟然将平原上所有的士兵蒸发。
“呵呵～～，不愧是三贵子之一，掌管破坏于海原的须佐之男命。”一把如同蛇般带有咝咝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晓的背后顿时产生一阵电流般的痉挛。躯体本能先于神智，反手一挥，一道能量胜过刚才的巨大黑刃风驰而至。席卷而过的黑之刃跳过空间的界限，直接攻向对手。漆黑的死亡之刃所过之处，大地失去一切的气息。“当！”的一声闷响，如同钝器打击在磐石之上。强劲的黑之刃迫使神秘之声的主人现身，但令人惊讶的是，蕴涵如此强大力量的攻击竟然被对方单手接住。
“着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荒魂之子。”穿着比黑刃更加深沉的男子微笑着面对着晓。“你想知道你混乱的记忆，向东方去吧。”言语中显现出微弱的轻视之意。实体毫无先兆的淡化成雾状，最终消失于晓的视野之中、消失于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之中。
“东方！”呢喃着黑衣人的话语，晓带着混乱的脑袋走向东方的神林。那一个他与卑弥呼相遇的悬崖。
与此同时时岚山正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北方的天，涌动这紫色的云。那带着浓重妖气的霞雾令所有贺茂家的鬼神产生莫名的燥动。嗜血、喜肉、噬魂，来自远古的本性。以鬼为食身经百战的贺茂家三千鬼神竟然浸染于对方的鬼气中不能自拔。
“控制好各自的鬼神。紧记，我们只是作为先头部队，尽量阻挡天皇的前进。不要作无谓的牺牲。一旦阵法发动，胜利就是我们的。”
“前提是我们可以阻挡。”贺茂忠保望着跪于自己左右的护法鬼神——侍奉贺茂家千年的前、后、留三鬼颤抖的双手留下一声叹息。
一声出乎意料的落雷自鬼神之阵的后方响起。傲慢的雷蛇不断游窜与阵中，三千鬼神产生骚动。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洁白的狐尾如同穿插于枫林中的晨风，将最靠近的术师的脖子缠住，贺茂家在尚未意识到的时候第一声惨叫回荡于岚山的山道至上。咔喳的骨折之声宣告着一个生命的陨落同时也宣告着战斗的开始。
“敌袭！敌袭！”阵后的咒禁道师发出警告，下一秒却恢复寂静只剩下血液喷洒的声音。发警告者已经成为一具无头尸体。
“管狐！是管狐！玉藻来了。”参加支援御山的法师面对着白色的巨兽已经知道自己将会是下一个牺牲者。但作为贺茂家的一员，拥有千年尊严的阴阳道者，他无法割舍家族的荣誉感。即使是成为管狐的猎物也不忍声。
“什么?管狐!大家马上布起结界。防止管狐上身。”闻声的贺茂忠保马上将缠于腰间带着菱形长条的麻绳缠于四周的大树之上。双手捏手印，口中吟诵古老的咒文。淡黄于墨绿的光形成各种的梵文不断的回旋于阵旁。但毕竟敌人突袭得太突然，只有少数位于家主身旁的术师可以布起结界。御山的一幕再次重现。最先受到到控制的是位于落雷之地的术师。三千名的贺茂家术师近乎一半被控制，术师操控的低阶鬼神开始跟随着术师的命令开始倒戈相向。鬼神与鬼神的对决是最为残酷。纯粹的肉体攻击，只是力与力的碰撞，一但失败下场只有成为胜者的食粮。赤裸的的獠牙，如同树枝般粗壮的巨爪。不断的飞舞，伴随着每一声的撕吼，便有巨大的躯体倒下。失去生命的鬼神只能成为幸存鬼神的粮食。吞噬、撕咬、咬着对手的脏器不断撕杀。即使是碎成肉块拥有强大生命力的鬼神尸体碎块仍不断地蠕动。这血腥的杀戮修罗场不断地冲击着每一个在场的术师。虽然被控制的鬼神大多都是没有思想和技能的低阶鬼神。但作为传承千年的遗产对于贺茂家的人来说仍旧存在感情，尤其是老一辈的术师多与他们出生入死，亲如兄弟。现在竟然要亲手杀死兄弟，相信没位幸存的人会感到高兴。而相对于修行不高的新一辈贺茂家新手这更是前所未有的冲击，只有在家训传说中才可以看到的鬼神之斗。最单纯而血腥的对抗，平常用以调侃的资本竟然出现于眼前。修行不足的人心已经开始动摇，更多的已经开始呕吐起来。这正正为对方带来优势。结界的力量来自于人心。拥有越坚定的精神意志，结界的力量就越强，心智的动摇是术者的大忌。而玉藻使用管狐作为先行部队正正起到攻击人心的功效。成百的后辈皆在分神之际被管狐乘虚而入，成为玉藻的傀儡。
“传令下去，上三阶鬼神开始攻击。”作为贺茂家的家主，即使多么的惋惜后辈但为整个家族的存活不得不下令攻击。
三千鬼神共分九等。上三阶各为拥有在我意志，可以跟术者进行沟通，并按照术者的命令进行迂回攻击。不再如同下三阶鬼神与中三阶鬼神一般纯粹靠肉体的力量进行攻击。已经开始使用特殊的技能，有的甚至还掌握少量低阶的阴阳道术。作为主力力量而存在的上三阶鬼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鬼神群中。赤红的火光、冰蓝的寒气、幽绿的清风、深黄的巨石。高阶鬼神不断的发动自身的特殊技能。以压倒性的力量开始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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