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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寒风彻骨,依旧是夜浓似墨。
沙丘上刚刚还箭影飘洒,马嘶人吼,此刻却已人仰马翻,一地伏尸。
人,已死的不能再死,带着冰凌的寒风萧瑟的从满地的尸首上吹过,一阵阵浓浓的血腥味朝四周铺洒开来。
几匹黑马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上被于羽箭贯穿的伤口还在潺潺的流着鲜血,剧痛之下却也只能苦苦挣扎。旁边站着几匹毫发无伤的黑马打着响鼻正躁动不安的来回走动,不知是想要挽救受伤的同伴,还是想救回早已死透的主人。
呼~~~
看着空空如也的箭壶,郑铁山长长的舒了口气,接连将所有的羽箭都激射出去,每一箭都准确无误的盯在猎物的心脏或喉咙上,这让他渐渐有了些疲乏之感。不过看到那些匍匐倒在沙丘上的死尸,他还是感到一阵轻松。
正其时,诡异的寒风却越来越猛烈,过不多时黑暗中竟飘起了茶盏大的雪花,洋洋洒洒,只一会就把枯黄枯黄的沙地染成白色。
郑铁山却无心去感受这六月飞雪的诡异天象,因为他感觉到了混在冰雪里的一股冰冷的杀机渐渐的在向他靠近。
寒冷的天气与冰冷的杀机无疑契合的十分完美,但郑铁山身为一城之,从无数次生死战场走下来的古武高手岂是那么好刺杀的。
抬头望着满天飘零的雪花,郑铁山突然有点担心儿子,这么大的雪,他会冷的。只要把隐藏在黑暗里那人宰了,自己马上就去和儿子会合,郑铁山心道。
雪越下越大,沙丘上那片土黄色的亮光很快便被白雪覆盖,四周再次笼罩在浓厚的夜色中。
慢慢的蹲了下来,郑铁山抓了把雪放在嘴里,使劲的嚼着,他突然有点感激这诡异的天气,因为他实在太渴了。冰冷的雪水顺着喉咙流下,一股冰意弥漫全身却也滋润着他干枯的身体。
雪喝够了,又抓起几团白雪在脸上使劲的搓了搓,自言自语道:“好些天没这么痛快的洗把脸了,真是痛快啊”边说边缓缓的站了起来。
“兄台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手,看来兄台是没有把握胜我啊”郑铁山声音不大却传出老远。
“不愧为一城之主,好深的内劲,居然能识破区区的遁术,”黑暗中李福达魁梧的身形如鬼魅般渐渐闪现出来。
“哼!尔等肖小之辈,杀我部下把我逼入死镜还不嫌足,竟沿途追杀,不给一条活路,这等行径与野兽何异。”郑铁山双眼暴瞪,死死盯着李福达咬牙冷言道。
李福达狞笑一声,沉声道:“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只要你死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哼!巧言令色,希望你的手段能及的上你这张利嘴”郑铁山明显不想多言,只想快点解决好快点去寻儿子。
“临死之前,难道你不想知道点什么?反正我也不是劳子合格的杀手,或许我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高兴之余保不定就一股脑全告诉你了,让你在下面也不会做个糊涂鬼不是?”
李福达确实不是个合格的杀手,尽管他杀人无数,手段血腥,甚至还曾屠人满门,可他依然不是个合格的杀手,因为他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把自己看成一个杀手,那么,他就一定不是个合格的杀手,尽管,他来自鬼殿。
郑铁山哈哈一笑,轻蔑的说道:“你当我郑铁山是白痴吗?能派出这么多的一流杀手,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死之后,我郑铁山和你们杀手之间的恩怨已清,剩下的全算在紫云山那帮道士身上吧,待我走出赤干之时我定会把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至于你,你记住,我叫郑铁山,我儿叫郑永驰,好好做个明白鬼吧!
“好一条汉子,我李福达果然小瞧了你,不过说真的,虽然我活着犹如鬼魅,可我真的还不愿下地府,接下来你可要当心了,我说过我不是合格的杀手,所以当我从黑暗里走出来就必定能将你毙于剑下”一边说着李福达一边将别在后背的长剑反手拔了出来,斜指地面,眼神牢牢锁住郑铁山继续说道:剑名隐杀,万年玄铁铸,重三十斤,鬼殿李福达,请赐教。”
“好剑”郑铁山心道。
自那把剑一出鞘,郑铁山就被一股浓厚的剑意牢牢锁定。周身扬洒而下的雪花也被这股剑气隔绝开来,在四周形成一个隔离圈。
郑铁山长发突然无风自动,气势较刚才仿佛天壤之别,猛的伸出右手,那杆插在一丈开外的精钢大戟突地抖动起来,下一刻便被郑铁山拿在手中。
李福达吃了一惊,道:“隔空摄物?”
郑铁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大戟横卧在胸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眼里竟出现了温柔之色,就好似他抚摸的不是一杆兵器,而是自己的娘子一般。接着拿起袖子又轻轻擦拭起戟尖来,面无表情轻轻的说道:“名曰血龙戟,重二百七十斤,精钢铸,请赐教。”说罢将大戟横胸抖出,手握戟尾,斜指苍穹,一双鹰目同样将李福达牢牢锁定,一股气势冲天的战意从郑铁山身上汹涌的喷薄而出。
李福达看着眼前仿若战神的郑铁山,心中再次被深深的震慑住了,那杆大戟居然重达二百七十斤,将这样一杆大戟自如的挥洒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道他不知道,他眼里满是郑铁山将这干大戟挥动自如,如臂使用的画面,满是那匹黑马载着那两父子外加这杆重大几百斤的大戟还健步如飞的画面。
李福达短暂的失神显然没能逃过郑铁山的双目,他见目的依然达到,毫不犹豫的挥起大戟朝李福达狠狠的砸了过去。
李福达暗自运气,举剑相迎。
剑戟相交中火花四溅,沉闷的金属交击声震的四周雪花凌乱的飞舞。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体型魁梧的李福达轰退三丈,双脚在雪地上留下两条深深的划痕。李福达感受着虎口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再看着不动如山的郑铁山,还真是人如其名。
“力道不错,接我一招暗影”
话音刚落只见李福达将手里的长剑一抖,瞬间长剑气势大盛,三尺剑芒环绕在剑身上把剑身印的通红,整把剑看起来就像刚刚出炉一般散发着炙热的红光。长剑飞舞,光芒刺眼,李福达手里的长剑彷如有了灵智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郑铁山面门猛地刺了过来。
郑铁山双目放光,一杆大戟自身后被反手送出,顺势一挑便把长剑挑偏,长剑堪堪削过耳边的长发,几缕发丝轻轻落下。不待招式用老长剑突的变相改刺为削,电光火石间郑铁山左手一沉翻手一震,大戟被重重带起,戟杆击中长剑,只闻叮的一声,这快如闪电致命一击被郑铁山险险化去。可长剑就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不断地变换着刁钻的角度朝着郑铁山周身几大死穴笼罩下来。
一寸短,一寸险,长剑在李福达手里随心而出,随意而动,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见一团红色的剑雨在郑铁山身上不断落下。
郑铁山凝神应对,不停的跳跃挪腾,身法快似猿猴,每次李福达感觉长剑离郑铁山只有短短半寸之隔时,却在最后一刻被郑铁山以刁钻诡异的角度生生避开,李福达暗恼,意动之下使出全力,长剑挥速再次爆增。
感受着身上越来越大的压力,郑铁山突然握拳如钵,暴喝一声:“看拳。”李福达下劈的一剑眼见就要将郑铁山握戟的那条手臂齐肩劈下,却被他用蛮力生生轰中剑身,借着反弹的力道郑铁山远远飘开,双手齐抖,大戟被他挥动起来,光华四溢间,朝着李福达猛地横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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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有危险么?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此时坐在马上的少年正在数里开外的沙丘顶上极目眺望,可夜色浓厚,天空又下着大雪,少年眼里除了眼前白茫茫的大雪就是无边黑暗,再也看不见什么。
这一场大雪下的突然,若不是此时身在险地,少年肯定会为这场大雪开心的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雪的他,在大雪刚起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像在做梦,梦里是隆冬腊月,一家人在一起堆雪人,围炕讲故事的情景,渐渐的少年眼睛被泪水糊住。
当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少年感到无比孤独无助,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把爹爹等来,万一······
啪!
少年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少年停止住了胡思乱想,脑中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捂住刚刚被自己抽疼的脸颊,少年低下头对着胯下的黑马讷讷的询问道:“黑风,你说我要是回去爹爹会生气吗?”
黑风是匹马,马当然不会说话,但它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小主人在询问自己一般,晃动着脖子打了个响鼻。
“嗯!定是不会了,爹爹现在一点在想我呢,我得回去,万一爹爹不敌还可以骑着马带着我逃得远远的。”少年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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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沙漠,诡异的天气,诡异的夜。
刚刚还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这时却突亢的停了下来,风停雪止,却止不住沙丘上那一场生死大战中汹涌而出的杀伐之气。
这场大战对两人来说都是势均力敌难分高下,打到现在两人均是绝招尽出却都难有斩获。
郑铁山运戟如飞,大开大合,那把重戟好比神兵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往往一戟挥出便如江水入海,连绵不绝,又似高山压顶,声势磅礴,压得李福达收敛剑气凝神防守,虽说稍占下风却每每都能化险为夷。
突然郑铁山脸上闪过一阵疑惑之色,明显是有什么分了心,李福达瞅准时机一剑挑在他胸前,郑铁山毕竟久战沙场,微微后仰,单手运戟将李福达扫中。
那一戟虽时单手仓促之间随意扫出,但愣是将李福达打的口鼻喷血,心脉震荡。
郑铁山也不好受,胸前被长剑划开了尺长大口,血染衣襟,要不是硬生生往后仰了半尺,那一剑之威足以将郑铁山胸腔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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