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坐位上以后,路遥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王丽跟你们说什么了你们生这么大气。我瞥了路遥一眼,依旧用很冷淡的声音说:“你别问了,这事你别搀和,别管了。”
路遥听了我的话,盯着我看了一会,说:“齐天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知道。”我冷冷的回了一句,估计我这话把路遥堵的不轻,半晌都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回过头去学习了,看样子她是生气了,我也没带介再搭理她,凑过去跟张平一起劝着黄宾,然后我们四个分析着现在的形势,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正商量着,前排的韩浩冲我们咋呼了一句:“诶我说后面的那会能不能下课再开啊,别影响别人学习,缺德不缺德!”
韩浩这句话把黄宾的火又给燎上来了,冲着他咋呼着:“我操你妈你说谁缺德,你他妈长的就够缺德的!”
黄宾这一嗓子把韩浩给吓住了,没敢跟黄宾顶,自己嘟囔着:“真是有病。”虽说是嘟囔,可声音也不小,再加上班里挺安静的,他这句话让黄宾听见了,黄宾说:“你他妈了个B的骂谁呢你,你再骂一句试试,我他妈扇你!”
“哎行了行了小宾宾!”张平一看黄宾那火又上来了,立马又搂住了他,说:“散伙了散伙了,别生气,别跟他们计较,没事,没事。”
卫松也上去扶住了黄宾,让他消消气,这时候钱学明站起来说:“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啊,没必要,都少说两句,宾哥你们后面说话声音也小点,尽量别影响大家啊。”说完,没等我们有什么回答,就坐下了。
我一看这架势,琢磨了琢磨,故意大声跟他们三个说:“看见了没?咱这还傻**B的商量着怎么尽快让老班消了气回来给大家上课呢。人家不领咱情,咱是缺德,得咧,这事咱以后也别管了,反正没老师上课咱也耽误不了什么,谁他妈爱管谁管,操!”
“齐天你少说两句吧。人家韩浩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几个也确实影响大家了,都别跟那牛B了,消停会吧。”田映杰这时候说话了,他跟我们是兄弟们,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顾忌,我们也不在意,看他这么说也没再多说什么,尤其是黄宾,他高一高二的时候跟田映杰关系最铁,那时候俩人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
后来这一天我们都没再提这事,上课的时候依旧各干各的,有看书的,有睡觉的,路遥看样子是真生气了,一整天都没搭理我,连看都没看过我一眼。我们班主任一天都没来学校,倒是那个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的男老师下午过来了一趟,不过不是为了我们几个,是受我们班主任的委托,来给班干部安排元旦联欢会的事的。晚上回家以后,我把今天老班没来,说是让卫松气的上医院的事给我爸妈说了,我爸妈说我们班主任十有八九是因为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这事闹的这么僵又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错了,所以才没来上课,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听了我爸妈的分析以后,这心总算是塌实下来了,我这心自从下午冷静下来以后就一直提着,要真闹起来,就算我们占理学校不开除我们,可是跟班主任闹这么僵,这学校我们最后也肯定呆不下去,不是得转班,就是得转学,换班主任我估计希望不大,因为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班里大多数人还是向着我们班主任的,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人代表的是恶势力,属于该被严打的那种人,要真给我转学了,别的不说,这帮兄弟们我就够舍不得的。
第二天到了学校以后,我们几个也没再主动站着,都坐下了,班主任去了以后,看见也没说什么,就让我们坐下了,也没再找卫松,看样子真是让我爸妈说准了,我们班主任昨天没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于是中午,我们四个跑去给张平和卫松过生日的那个饭店,点了几个菜,吃了顿好的,一个是庆祝兄弟们终于挺过了今年的这最后一道关卡,给这一年画上了个还算完美的句号;二来就是庆祝元旦,这事过去以后,新的一年对我们来说就真的是一个新的开始了,大家都希望明天,明年,这帮兄弟们都能鸿运当头。这回我们没敢喝酒,弄了点饮料对付了,吃完饭以后,张平就走了,他今天下午还得训练,张平走了以后,卫松琢磨了琢磨也给走了,说这最后一下午了,而且上两节课还开联欢会,估计也没人管了,来不来的呗,这联欢会也没让非得参加,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网吧玩传奇呢。
我跟黄宾回到班里以后,看见同学们都在忙着布置教室,有忙着挂拉花的,有忙着拿喷漆往窗户上喷图案的,有拿彩带往墙上拼图案的,别说,这教室让这些人这么一布置,还真挺喜庆的,真有了点过节的味道。受这种气氛的影响,我跟黄宾也都高兴了起来,也开始加入到大家布置教室的行列之中,我一开始上蹿下跳的帮着挂拉花,然后又跟黄宾一块一人抢了块玻璃从上面涂鸦,先是抢玻璃,后来画了一会喷漆用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抢喷漆了,全用完以后,我们又撺掇着生活委员再去买几瓶,他不去,说已经超支了,没余钱了,于是我跟黄宾一狠心,自己掏腰包出去买了六瓶喷漆回来,回来跟大家一分,又开始抢着玻璃往上喷,最后喷的几乎把所有的玻璃都盖住了,关上窗户以后,几乎都透不进光来了。
下午的两节课班里一直挺浮躁的,而且教室都布置成这样了,上课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两节课的认课老师都很明智的选择让我们自己上自习,说是上自习,哪有学习的啊,都跟那一堆一堆的天南海北的胡侃。
两节课下了以后,就该开联欢会了,其实我是真挺想参加这联欢会的,怎么说也是高中同学最后一次正式的集体活动了,而且我这人又好热闹,可是谁知道不论是黄宾,还是田映杰、琛子这帮人,谁都不参加联欢会,下了课背起书包就走了,剩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还真没什么意思,我跟那些学习好的又没什么共同语言,留在这只能是干坐着,我一个人又闹不起来,没人陪着又挺尴尬的,所以最后我也走了。其实本来路遥留在这,她还能陪陪我的,无奈她到现在还生着我的气,一直对我爱搭不理的,我这人又属于那种特别识相的那种,别人不搭理我,我也从来不上赶着。
从教室里出来,我独自一个人走在学校里,时不时的听见各个教室里传出的音乐声,吵闹声,欢笑声,这一切跟冷清的校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都在教室里热闹,没几个人留在校园里,偶尔有几个像我一样不参加联欢会要回家的,或者是被派出去临时买什么东西的,也都是匆匆而过,没有一个像我这样在校园里漫步的,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失落感涌上我的心头,于是我加快脚步,离开了学校。
大概是去年还是前年的那次元旦联欢会,当时中午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像这次一样忙着布置教室,教室很冷清,大家也很漠然,记得当时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情况了,于是跑去东门自己掏钱买了一大些拉花啊,气球啊什么的布置教室的东西,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我们的生活委员已经买回来了,大家已经开始忙着布置了,于是我只得慌称我买的那些东西是家里要用的,然后自己收了起来。
出了学校以后,我并没有急着坐车回家,而是顺着公交车的线路一直在走,一边走着,脑子里一边乱七八糟的在想着一些事情,一直走到大润发超市那站,实在是累的不行了,才停下来等车,等车的时候,看见很多人从大润发里走出来,手里提着各种各样过节用的东西,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估计今年元旦我得自己一个人过吧,其实今年也不是第一年了,我已经有好几年都是自己过节,自从我爸妈忙起来开始,除了春节,我基本上都是自己过的,奇怪的是,那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反而觉得没爸妈干涉自己一个人想干什么干什么挺好的,可是今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失落,特别孤独,自从入冻以来我就经常很莫名其妙的陷入伤感之中,自己想想,可能是因为快毕业了,面对跟这帮兄弟们的分离,面对自己未知的前途,变的特别迷茫,特别想珍惜现在的每一天,可是时间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离我远去。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我姥爷姥姥,小时候我姥爷姥姥特疼我,我也特喜欢去我姥爷姥姥家跟他们呆在一起,后来长大了,就不常去了,尤其是家里有了电脑,一赶上放家就都憋在家玩电脑了,很少想到去看看他们俩老人,有时候半年都难得跟他们见一次面,只是偶尔他们想我了给我打电话,我在电话里还都特不耐烦,说不了几句话我就挂了。有时候我真觉得我姥姥特别烦,总是找着各种理由让我上他们那去,不是今天包了饺子了让我去吃饺子,就是今天炖了排骨了让我去吃排骨,更夸张的是给我打电话说电视出了点毛病让我去给修修,你说电视出了毛病你不找厂家找我管什么用啊,我又不是学电工的。不过现在我突然特别能理解我姥姥姥爷的心情了,成天这么冷冷清清的过日子,他们心里也难受,所以总是想让我过去热闹热闹,我姥姥就跟我说过,每次我去了,家了就跟多了份生气一样。
想到这里,我下定了决心,打了个车就奔我姥姥家去了,其实要早知道我得去姥姥家,我就不累死累活走这么远了,要走也就直接走到我姥姥家去了,其实我姥姥家离我学校挺近的,现在倒好,弄了个南辕北辙,打车还得多花好几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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