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南说:“贤弟所说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盟主说大内中的耳目甚多,你我二人此番上山去传告这消息,恐怕已经为他们所知,到时候一定会加害我们,故此要我二人赶快下山避过这阵风头再说,千万不可滞留山中。我想他所考虑的确实非常周详,此事非同儿戏,你我还是赶紧下山为好。”
我仍旧不甘心又劝说道:“倘若你我真的得罪了当今圣上,那么跑到哪里能有个完?不如就守在这里静观其变,再作打算不迟。”
任北南听完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笑道:“哈哈!,我还没看出来邵兄竟是这般执着的人,看来武林大会若是没有个结果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下山的,既然如此我任某又岂能做缩头乌龟,一走了之。不过实不相瞒,我主要害怕贤弟受到惊吓,至于我自己,哼!便是那御林军来了又能把我怎样?”说着从桌子上取下一张棋盘说道:“长夜慢慢,不为无益之事又当如何打发,不如你我二人就来手谈一局吧,不知归国可有此物?”我说:“这个倒是有的,不过我棋艺浅陋,只怕让任兄笑话。”
其实老实说我也曾经是校围棋队的一员,大大小小的比赛也参加过不少,只是我想琴棋书画本都是古代读书人的必修课,是以不敢张扬。其实我心里倒还存在一定的侥幸的心理的,不过也幸亏我有一点点先见之明,要不然可真是丢大人了,那任北南下起棋来几乎从来不用考虑,似乎是掂起来随手就放下了,只是在我看来这每一子落得几乎都是恰到好处,所谓进可攻,退可守,简直是占尽先机,而我则被逼得焦头烂额,每走一步都要思虑再三才敢落子。还好虽是遍地刀弓,险象环生,却总是有一线生机,一点*,使我可以继续走下去,不致就此落败。
一局未了,天色已经微亮,我连忙趁此丢下棋子说道:“任兄,这棋实在不能再下去了,要不,我的脸皮子就被磨的越来越厚了。”任北南连忙说道:“贤弟也不必如此灰心,我的棋技是曾得到过先父的指点的,只是我天资鲁钝,不能全部理解其中的奥妙,一邵兄的资质,来日若能得到家父的指点,那才是真正的前途不可限量,到那时国中又添一大国手也。”
我听了便愈加感到不可思议,心想这天下难道真有这般的奇人?样样都能做到万人之上,惟我独尊的境界。
收好棋子后,我们先去洗漱了一番,然后随意到下面用了一点早餐便重新回到店内等待消息,只见街上除了与昨日相比明显显得人流要稀少以外,其他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偶尔看见一两个江湖打扮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就这样一直坐到快中午的时候,并没见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觉得坐在这里实在闷的难受,想也不想便站起来说道:“任兄…”谁知任北南这时正好也站了起来,我们两个相视一笑,同时说:“心照不宣,哈哈!”
那通往玉女峰的路其实就是一条石阶,远远望去,弯弯曲曲,仿佛就是一条灰蛇那样一直蜿蜒到白云深处,真是不知这么陡峻的一段路途昨晚任北南那姓曲的汉字是怎样这么快便跑上一个来回的。
一路上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人影,我们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边不住诧异。难道这么多的武林人士真的就在一夜之间全部走得干干净净的了?快到山顶的时候忽然远远一个大的牌坊,任北南指着说道:“看见了吗,那就是英雄门了,过了此门,便是天下武林的重地了。“话说之间我们已然走到了门下,只见那牌坊好似全部用石头雕刻而成,正中间的门头上刻着三个苍劲的大字“英雄门”。笔势老到,气概逼人,当真对的起英雄二字。
过了英雄门我两个正想从旁边的小树林里慢慢往上走,忽然就听到树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我想难道是御林军和没撤下来的武林人士干上了,但细听下来又不像是很多人的大混战。想到这里我门便猫着腰慢慢走了过去。
谁知走近了一看原来却是几个穿黄衣服的道士正在那里围着几个人相战,我心想这不就是昨天在街上碰到的那帮家伙吗,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敢冒性命之险在这里与人相斗,只是这几个道士果然也不够光明正大,竟然好意思以多对少七八个人围攻人家4个,再一看那被围攻的几个人。真是不看不要紧,一看把让我忍不住又惊又喜,原来这几个人正是顿家那俩姐妹还有他们的那两个什么宝二叔,全四叔,只是地下还躺着的一人却又不知道是谁。此时那几个黄衣到时已然明显占了上风,那顿秀和宝二叔,全四叔虽然武艺了得,无奈以一敌二,身形步法看着看着就慢了下来,只是一时半会恐怕还不会败下阵来,到时顿灵那边,虽然只有一个年青的道士,但是因为她功夫实在太差,这时竟已是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了。不过虽然形势已经万分危急,但她一张利嘴却仍旧是半点也不饶人,一会骂这道长说是长毛贼,一会又说是黄甲乌龟,总之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几个道士正战到紧要关头,心想马上就可以擒下敌人了,倒也不去理她。只是那年老的道士确甚是猥亵,明明再稍微用一点力便可以将顿灵拿下的,他却一脸淫笑不是用手轻轻拍一下顿秀的胸部,便是用剑在她的袖子上轻轻一割露出里面的胳膊,饶是那顿灵年纪尚小,对这些男女之事不甚了了,倒也羞得满脸通红,无奈技不如人,只有拼命在嘴上多占点便宜。
我正盘算着不知该如何才能帮助他们脱离如此险境,这时任北南突然走上前去大声说道:“朗朗乾坤,巍巍玉秀,几位道长怎么能够光天化日之下以多欺少,如若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又怎么对的起黄龙观三个响当当的称号以及仙师孙不是的赫赫威名呢?”
众人一挺立即收住了兵刃,原先与一直与顿灵打的那个年老道士转过身来恶狠狠的说道:“你两个十次哪里来的野小子?,识相的就赶快滚蛋。,要不然当心道爷连你们一块给剁了。”言罢仰天一阵奸笑,旁边的那几个道士也都跟着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这时一直躺在地上的那人慢慢抬起头来艰难的说道;“多谢两位公子仗义执言,顿某实在感激不尽,但这件事情却是不干二位的事,武林大会已经取消,我看二位也不像事武林中人,此地实非久留之地就请赶快下上吧。”说着又不住的咳嗽起来,很明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旁边顿秀见状连忙蹲下去问道:“爹,你大伤未愈,还是不要说话的好。”说着抬头朝我这边望了一眼,对于她来说也许是很随意的一瞥,但对于我来说却胜过千言万语,我知觉心头一热,浑身仿佛都充满了力量。
我跟着任北南往前一站大声说道:“老先生此言差矣,晚辈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这道义二字却是连明白的,你们两边有什么过节我管不着,但是象这样的以多欺少的事情我等却实在看不下去。”
那道士听了嘿然笑道:“看来容某还真的轻看了二位,原来是两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英雄,只是不知道今天二位是怎样来这淌混水,依我说倒是有个好办法,只是不知二位愿不愿意,你说我们以多欺少,那可真是没办法,谁叫他也不多带点人呢,不过加上你们两个再算上地下的那个老匹夫正好于我们一般多,这样岂不公平合理了,大家七对七,便是死了,心里也是痛快的,对吧?”说罢又得意忍不住笑起来。
我心想这老杂毛可当真无耻至极,连这等话他也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可是我如果不答应吧,岂不是自取其辱,再说我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顿家姐妹受这帮无耻之徒的欺辱。可是我和任北南两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虽然偶尔还玩玩篮球,但那又顶个屁用。便是加入到顿秀那边岂非连半点作用也没有,到时恐怕还白白送了性命。
正在一筹莫展之即,忽然听见头上有人拍手笑道:“有趣!有趣!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大傻子!明明自己半点武功都不会,还要争强出头,装什么英雄好汉,只可惜到时恐怕英雄做不成,便是连狗熊也做不成了。哈哈。哈哈!”
众人听了纷纷抬头往上一看,只见头顶正上方,树梢云影之间正坐着一人,如蝉一般吸附在枝头随风上下摇摆,众人当下大惊,心想我等在这里激战多时,怎么始终没有发现头顶上还有人,再看他这这功夫真是闻所未闻,莫非这世界上还真有鬼魅不成?
以我多年的武侠经验我一看便不免暗自窃笑,嘿嘿,看来传说中的高人终于出场了,不过他刚才那一番话却着实气人,分明是不分黑白吗?于是我便仰头大声说道:“树上那谁?,看你这身手倒像是武林中的前辈,只是这话怎么说的这么象是三岁的顽童?倘若人人都像你这样,那便是学了再高的武功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就是为了整天挂在树枝上吗?”
这时顿灵突然跑到我得面前,掩口惊叫道:“你是…你是…“我连忙摆手示意她不要说出来,这倒不是说我也有什么秘密。而是我实在不愿意她又像以前那样一句一个”大傻子“的叫来叫去,叫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脑子不太灵光了。
树上那人听了我所说的话“嘿嘿”一笑又道:“这个吗…嘿嘿…老夫倒是真的没有想过,不如你今天来告诉我,嘿嘿。学会德高深德武功是用来干什么?我昂然回答道:“这个自然是用来行侠仗义,铲奸除恶。”那人听了忍不住仰天一阵大笑:“好一个行侠仗义,铲奸除恶,那么我且问你你如何分得清什么是奸,什么又是恶呢?嘿嘿,善恶本难分,忠奸矣难晓。就好比你现在又如何能证明这几个鸟道人是恶的,而那几个人却是善呢?嘿嘿,你该不是就凭人家那里有两个漂亮的小妞吧?”说罢又是仰天一阵大笑。那几个道士本来忌惮他武功了得,心想这眼看到手的肥羊又跑了,待到听他说自己并不见得是恶徒,便也附和着跟着一起大笑起来,完全不计较人家刚才骂他们是鸟道士呢。
笑声未了,那人忽然停住大骂道:“是谁跟着爷爷一起大笑的,奶奶的,爷爷自笑自的,关你几个鸟道什么鸟事?”那几个道士听了连忙停住了大笑,心想这世上哪有如此完全不知好歹的人啊?我们这几个是在声援你呢?心里又想此时先料理了顿老贼再说,至于这个人虽然厉害,难道我几个人一起联手还能讨不到便宜?
我想着刚才树上这疯人所说的话觉得虽然纯粹是胡搅蛮缠,但又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他,我所认识的忠奸善恶大都是在书上已经贴好标签的,可是生活中大奸大恶的却实在不曾见到一个,只能说有点奸或者有点恶,或者说我一会觉得他奸,一会又觉得他不错。这真是莫可明道,无比奇妙。
正思忖间就见那人忽然猛地从树上一跳飘飘然,悠悠然就如一片树叶一样缓缓落下。我这才看清原来他竟然是一个打着赤脚的胖大头陀,而令人感到惊奇的却是他背上背着的那个大葫芦,那真是我所从未曾见过的巨大,只上面的一节便几乎有常人的腰肢粗细,真算的上葫芦王了,这头陀口口声声说偷酒喝,只是不知道曾有那个倒霉的店家遇见上这等蟊贼。
只见他一步三摇的晃到我面前然后打了一个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小子,我孙葫芦这一辈子也发誓不再去白白帮助别人,你所说的那些什么行侠仗义,铲奸除恶在我眼里简直就连一堆臭狗屎都不如,不过今天佛爷高兴,嘿嘿,你若是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嘿嘿,我就出手帮你救了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样?这买卖你是不是有的赚?”
我虽然确实不懂半点功夫,但是见他容貌古怪,举止放诞,又见他刚才从树顶象一片树叶一般落下当然知道这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大高手,只是他说要我答应他一件事情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想我邵楠,一没武功,而是初到该地,此间的事理尽皆不晓,不知又能帮助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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