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恶蛟（1 / 1）

蛟，一种水生动物，据古书所载，此物身长丈余，独角有鳞，腹生四足，与龙相似，疑为龙之遗族，身体随时日或有所长，据传，蛟修行千年即可成龙，然无人有此眼缘一见。

却说那日被王飞鹏所诛之蛟龙，原是一家三口，几百年前与族中兄弟争斗失败后，携妻带子来南河上游一绝涧定居，这雄蛟性恶而燥，故绝涧四周所有生灵，无不遭其荼毒。那日雌雄二蛟闹了别扭，雄蛟心情大坏，外出南河散心，激起千重水浪，卷走万千生灵，洪水三数日不退，引来诛蛟英雄王飞鹏，结果两败俱伤，恶蛟尸沉水底，为泥沙所掩。雌蛟见雄蛟多日未归，方外出寻找，多日找寻，终于在泥沙中找到恶蛟尸体，衔着恶蛟尸体归来，雌蛟母子，号啕大哭，誓报此仇。

王飞鹏死后被葬于南河岸边一处山崖上，俯视南河，隐含镇守南河之意。

这日傍晚，王啸天正立于父亲墓前，习练武艺，忽觉南河水声大异往常，仔细一看，只见河水看涨，几没河堤边沿，靠近山崖这边的水势更为奇怪，水面高出周围不少，一浪高过一浪冲击山崖，似有将此山崖冲垮之意，水里隐约可见一大一小两蛟盘旋。王啸天见了这两蛟自然心知肚明，他们来报仇了。山崖边水面更涨高不少，水浪已能冲上山崖，直卷向王飞鹏的坟墓。

“恶蛟敢尔，看我为父报仇！”王啸天厉喝一声，抽出斩金匕首（伯父张千贵所送的十二岁礼物），直扑雌蛟而去。

当下但见波涛汹涌，两蛟一人在水中不住盘旋转折，天空逐渐布满乌云，此乃蛟龙本身灵气所引来的水气聚集而成。王啸天虽然水性不错，但人力终有穷尽又怎能和天生的水生灵物相比，搏斗不久，王啸天就明显处于下风，开始小蛟龙还不时偷袭一下，后来就只站在旁边看着母亲大展神威，教训这不知好歹，胆敢龙口拔须之人。左闪右躲间，蛟龙总是不能给对手以重创，不觉恼火，身体渐渐化为虚影，将王啸天所在的那片水域完全控制起来，王啸天正勉力与恶蛟游斗，突觉身边的水总要与他作对一样，行动立显迟缓，立刻，肩膀被恶蛟爪子抓过，骨头几乎都被捏碎，吓得他慌忙挣脱水面，立足于一根漂浮的木头上，这下更好，木头在恶蛟以水浪控制下翻滚，旋转，动个不停，王啸天站立不稳，啪的一声又跌进水中。蛟龙张牙舞爪扑了过来，王啸天一看事急，不禁恶向胆边生，掏出一沓火符，劈头盖脸向着恶蛟狂砸过去，火符一张张结成一个网状，闪着荧荧绿光，罩向恶蛟。

恶蛟发觉被困，自然使劲挣扎，引得天空乌云压顶，风雨飘摇，雷电阵阵，如此更显出河中龙争虎斗，惊心动魄。河两岸不少乡民远远观望，口中狂念：“苍天保佑！”

却说雌蛟发威，爪撕口咬，外加尾巴上下拍打，火符所结成的网，渐渐黯淡无光，恶蛟破网而出，就在眼前，王啸天无计可施，抓过腰间珍藏的小包扔向恶蛟，只见那小小包裹穿过火符网就冒出丝丝青烟，然后听得一声哄响，火光四射，天上的雷电也在此时凑起热闹，一道接着一道，格外恐怖。小小包裹怎有如此威力？原来这是王啸天在道观被罚开山采石时，配制的火yao，剩余的一些，被他层层包裹在油纸中，放在别处不大放心，就随身带着了，这回却派上了用场。

恶蛟母子，差点被炸得肚皮朝天，浑身鲜血淋淋，想他们乃水生灵兽，何曾吃过这等亏，气得两蛟一起昂首张口似在念咒般吼叫，洪水汹涌而至，且有越来越猛的迹象，南河两岸又是一场劫难，幸好才遭过一次灾，此次岸边并无多少人被卷入水中。

看着家园再遭荼毒，想到父亲就是为此而死，王啸天心中充满了悲愤，一股为父亲，为众多遇害乡亲报仇的心意提了起来，带动全身气血运转，气随意转，居然越转越快，几乎不受控制了，王啸天努力控制着内息，让其泄入手中的斩金匕，直到控制不住时，方才一挥匕首，向着恶蛟冲去，只见一道精芒闪烁，王啸天身随匕走，凌空击出，雌蛟扰起一片水幕，企图拦住王啸天，然仅迟延了片刻，斩金匕已划过水幕，掠过雌蛟的尾巴，瞬间，鲜血染红了河面，雌蛟负痛，潜入水中，携着小蛟龙迅速逃匿。

王啸天悲愤一击，使雌蛟重伤而逃，自己也因用力过度，倒在一块木头上，随波飘荡，此时倘若恶蛟再来一击，王啸天恐怕不死也得重伤，然天意如此，王啸天终未遭难。没多久，他就恢复过来，本着宜将剩勇追穷寇，莫教恶蛟重出山的精神，王啸天循着丝丝血迹找到蛟龙栖身的绝涧。

到得绝涧，虽然是如此险地，然初生牛犊不怕虎，王啸天毫不犹豫就冲了进去。两蛟龙正盘在绝涧中修养，却见大敌突现，不由盘身昂首，盯住王啸天，雌蛟身受重伤，转动不灵，小蛟龙道行甚浅，如此，王啸天围着两蛟龙转动，出空就丢几张符咒过去，不多时两蛟就已伤痕累累。看看蛟龙母子俱会葬身于此，雌蛟眼中满是悲伤之意，反观小蛟龙却流露出一股桀骜不屈之意。

突然看到雌蛟眼中所流露出的悲伤，王啸天心中软弱不少，正思付应否痛下杀手时，水木兰的声音闯入脑中：“静下心来，不要冲动，和蛟龙对话，不然将会两败俱伤，那个大的要和你谈判。”王啸天闻言一楞，然后依水木兰所言盘坐于一石头上，缓缓凝神静气，果然感觉到两蛟龙说话，雌蛟要他放过小蛟龙，她愿一死谢罪，小蛟龙却对雌蛟说不要求他，要发动禁技与他同归于尽。王啸天一股作气冲了进来，开始只想杀了蛟龙为民除害，但是现在静下心来方才大感为难，一方面，凭自己现在的本领想要杀了两蛟并活着回去，好象不大现实，况且看到雌蛟悲伤的眼神，王啸天突然觉得此次洪水也并不全是两蛟的过错，倘若不是自己逼得两蛟狂性大发，恐怕不一定会有此次洪水，那么两蛟龙岂非罪不致死？另一方面，倘若不凭死一博，杀掉两蛟，又怎么对得起南河两岸受灾乡亲，怎么对得起父亲的期望呢？况且两蛟今日不除，他日可能为祸更烈。王啸天脸上神色变幻，水木兰在一边已明白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世上之事并非只有两个极端，只要在这两端之间把握好一个度就好了。蛟龙并非只会做恶，一样可以兴云布雨，造福百姓，况且此水有此二蛟龙方得其灵气，何况次二蛟龙又并非大恶之物，只是和你拼斗，本能使出洪水罢了，如今，你若和他们拼个同归于尽，于你，于他们，于此地方圆百里之百姓，无有丝毫好处，你自己想清楚哦。”

“姐姐，难道就这样算了？”

“你可以和他们签定约定啊，他们本就是灵物，只要你和他们合作，造福这方圆百里的百姓岂非轻而易举？如此皆大欢喜，岂不甚好。”

王啸天醒悟过来，静心凝气以精神和两蛟龙沟通。

“这次洪水，也不全是你们的错，只要你们和我签定约定，立誓守护这方圆百里，我就与你们讲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