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过了十五分钟,我以重要东西没有带为理由,离开招待地点,转身又在找到附近一家不错的招待所,这是我刚才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拿出身份证明,被看了我的身份证明之后激动万分的服务员领到了三楼一间宽敞的房间里。嘱咐了她暂时不要声张之后,便让她出去,留下自己一个人等待另一边的行动情况了。
在招待会那边,蒋风则带领剩下的人员继续纠缠那些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苏联代表。
“大使先生,我你的这件上衣,面料不错啊!……即使颜色太浅容易脏……
“蒋风阁下,这个……我有些事情……你看!先让阿巴葜寥夫,陪您聊聊这个贵夫人最喜欢的问题,他对讨好女人非常在行,我想,这方面他也应该是个能手。”
蒋风知道眼前这位苏联代表有些不耐烦了,俨然,在缠功上,他还不是蒋风的对手。因为刚才蒋风甚至和他讨教一个空心菜在莫斯科买多少钱一斤。这已经是第三个要临时换人的了。我知会他们要不断和苏联代表聊天,要瞎扯,胡说,让他们厌烦,争取掩盖小周的行动。
大家作的相当好,最忙的是两个“三师”的翻译官,这个时候,中方的代表也开始注意这边的情况了。一边是什么瞎话都说,什么事情都谈,谈话的内容根本不是在外交场合上能够适用的。另一边,就是即使从表情上也已经可以察觉到一些不耐烦了,但还是不停地换着人和对方交谈,感觉上像是谈得非常投机。
大约十分钟以后,场面开始有些混乱,就好象是在打篮球,双方人员不停地走位、换防。小周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他悄悄从通向外面的过道口低身走出,依靠“球场”外围观人员的掩护,迅速窜到了中国代表团的边上,乘着没人注意,将一团纸塞在陈团长身后的秘书手上,转身就快步向自己队的地方走去。所有的动作一气而成,不带有丝毫的忧郁。
“小赵,这是什么?”陈团长从秘书小赵手里接过了一团粗糙的手纸。看得小赵有些尴尬,谁知道对方竟然将这消息写在厕纸上。
陈团长也不等他回答,走道安静处,展开纸团,迅速的看了一下。
-出门后左面第一间招待所,有事商议。
蒋雷-
顺手再次将纸捏成团,然后重新交到秘书的手里。陈团长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向着朝鲜负责招待的官员走去。
双方又是一阵胡砍,时间又跳过了五分钟。
“小赵,我们准备的东西有没有带来啊!”
陈团长突然之间的提问并没有让身边的秘书感到吃惊。除了当事人之外,惟有她知道今天必定有这一出金蝉脱壳戏,至于团长大人借物遁的套路早已经是耳熟能详了。哪里有准备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啊,刚才我给忘记了。走得匆忙,来不及向您问明白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后来也一直没有想起来,这个……您看,是不是我现在就去拿?”
秘书这个工作察言观色,随机应变,忠诚可靠是必须的美德。小赵非常称职,他为首长的亲自出门作好了铺垫。
“做事总是这样拖三拉四的,和你说了多少回了,一定要养成处变不惊的形式作风,做事要严谨……
看到陈团长好象要继续开展“深刻地思想教育”的样子,朝鲜一方一个擅长察言观色的招待人员,这时不知死活的插嘴道:“是不是?让我们派人去拿过来,那就不用诸位多跑一趟了。”
“不,没有人知道东西在什么地方,我必须亲自去。先生们,我去去就来,先失陪一会儿。”
陈团长的话让他不赶插嘴,就这样,中国代表团的陈团长也顺利在朝鲜方面的带领下走出了房间,上了汽车。
当一个小时还有一半的的时候,我终于和陈团长单独见面了。而他的秘书则继续开着车辆向前跑着。
“久仰大名,蒋将军,上次谈判团从贵地回来后,给我们这些人讲了许多关于中华佣兵团的事情。很高兴能够在这里和你见面。”
”请坐,我也是非常感谢你同意和我用这样的方式见一面。时间不多,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微笑着将陈团长领到了座位上。只有那么几十分钟,我自然不能让他有太多的浪费。
“客气,其实这次我们比蒋团长早上一天到达,一些具体的事情我们还是有所了解的。蒋将军但说无妨,”陈团长也非常干脆,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在谈判桌上越是不好相与。看来能不能达成共识就要看国内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佣兵团,而且还不是朝鲜人的佣兵组织,之所以目前为朝鲜出力,主要原因是旅行在租借白头山朝鲜一侧作为基地时所承诺的条件。到目前为止,我们为朝鲜所发起的战争作出了决定性的贡献。将整个朝鲜版图收拢到人民党的手中。同时,我们牺牲了大批的优秀战士,为战争额外提供了大量的粮食,还有部分高性能的武器。”
我没有套苦水的意思,只是将实际的情况先摆出来,这些都是无须质疑的。陈团长也是不断地点着头。
“因此,我们希望在战后,朝鲜当局能够适当地补偿我们的损失,并且继续拓宽彼此的合作空间,原本这是一件非常顺利的事情,但是苏联的加入,让我对此产生了些许警惕。我找团长过来一是为了让团长回去提我问候一下周部长和主席先生。我对于他们的邀请感到非常地荣幸,并且决定尽快的将行程安排下来,这个自然会有其他的途径送到北京的。至于这第二嘛,我想探探国内的口风,对于朝鲜的事物,你们采取什么态度。”
“呵呵,我先把将军转达的事情应承下来。至于我们的态度嘛!现在不方便透露,还望将军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小事小事。”
我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口风这么紧,恐怕再给我十个三十分钟也是枉然。眼看这条路走不通,我就换一条。
“可能是我有些唐突了,团长这样说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时间紧迫,我就再退一步,团长是否能够和我结成攻守同盟,在接下来的谈判当中互相协助。你看,眼下无论是中国还是朝鲜都不愿意在一些次要的方面与苏联产生冲突,这样一来,许多地方,你们都要受到来自苏联方的制约。这次谈判我想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如果我们能够结成攻守同盟,那么双方都可以有一条额外的出击路线,简单地说,就是,你们想要却不好意思开口,但我们能够代劳时,我们就会出面开口。同时,你们碰到了和苏联双方都需要争取的利益时,我们可以插进去在正面替你们内效劳。当然,如果我们双方的利益产生交集的时候,我一定会考虑退出。”
陈团长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我的建议,然后反问了我一句,“这么作,将军的佣兵团会有什么好处,将军冒着得罪苏联的危险,强替我们出头,总不会是因为自己是华人,为自己的故国出力那么简单吧!”
“不错,我们是佣兵首要的目的就是争取利益。说句实话,我们这样一个寄人篱下的组织要和两个大国平起平坐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不要说在三方的谈判中能够取得什么利益,所以我选择联合一方,打压一方,这样以来我们固然会失去许多原本应该争取的利益,但是最起码也能保住剩下的一些不被另一个大国蚕食了去。说不定还能够虎口拔牙,赚他一票呢!“
”哈哈哈,将军不但能打仗,就连算盘也拨得精,拨得细啊!既然将军有这样的将军,我就大胆便宜行事一回,答应将军的要求。”
“爽快,蒋雷在这里先谢了!”
这团长人不错,精明不失果断,是个人物.对了!闹了半天还没有问他名字呢!
“蒋某疏忽了,到现在还没有请教团长的大名呢!不知……
“呵呵,将军不用这样客气,叫我志国就行了。”其实陈志国对于中华雇佣军在朝鲜的事迹,早已是耳熟能详了,对于这样一支超强且神秘的部队更是推崇倍至。向来崇尚强者的他,对于这个比他起码要向上十五六岁的雇佣军长官,是敬佩直至。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会放在心上。
“不敢当,陈先生的岁数比我大了差不多二十岁,还是称之为先生吧。”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除了之后先后离场的时间之外,就是相互诚挚的交谈,我对陈志国团长的印象,相当好,倒不是说他外交水平怎么怎么高。只是我感觉他对我们这个团体是友好的,不存在什么偏见。
这样一来,我们在这次斗争当中,胜算又多了一些。
带着没有找到需要寻找的东西的遗憾,我面带愁容地回到了招待会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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