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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亮子正准备去捉白鼠,就觉得身后伸出一双小手,猛地抱住自己的大腿,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女儿丫头,正跪在地上,抬着小脸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像是为大白鼠求情。
“走开!”亮子不耐烦的踢了她一脚,丫头身体朝后倒下,歪在一边,就在这一会儿工夫的空当里,大白鼠跑得无影无踪。
亮子心中烦恼懊丧,甩开大手扇了丫头一巴掌:“都怪你!”
一缕鲜血顺着丫头的嘴角流下来,丫头抽了抽鼻子却没有哭出声,她一骨碌爬起来,狠狠瞅了亮子一眼,捂着红肿的小脸撒腿便往菜园子外面跑。
亮子满肚子怒火正无处发泄,看见丫头带着恶狠狠地眼神往外逃跑,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迈开步子去追丫头,这一大一小吆喝着一前一后跑,引得别家园子里的乡亲探出脑袋张望:“咳,亮子又在打闺女了,你说这一男一女龙凤胎多好啊!咋就疼着儿子恨着闺女呢!”
那俩人半路上碰巧遇到村长老甲,看见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嘴角还流着血,满脸惶恐地在前面跑,急忙伸手一把将满腔怒火的亮子拦了下来,问明了情况,朝着丫头逃跑的后山望了望,说道:“罢了罢了,凡事不可做的太绝,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多少大老鼠,还是头一回听说真有这样大的白老鼠!万一这就是传说中的鼠仙,杀了它,你可就闯下大祸了。”
“哦呸!我就没听说过这老鼠还能活个几百年,修炼出个人形儿的!”
老甲摇摇头:“不可赶尽杀绝,这是咱村里早就立下的规矩,更何况咱这块地方离奇的事情多了去了。依我看啊,这丫头做的对,你就甭打她出气了,回去回去,忙你的活计去!”
亮子抬头望望丫头消失的后山,听着老甲的话,心里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怒火顿消,后背隐隐发凉,后山上那邪门子的地方自己是万万不会去的,丫头若不是怕了自己,也是绝不肯逃进去,若是被老婆知道这事,免不了又要生气。想到此,不免生出悔意,却也不好说出来,这才同着老甲朝村里走,没走几步又回头望望,就见那树影婆娑的后山岩,淡淡地弥漫出一片白色的云雾......
丫头坐在后山脚下,捂着火辣辣隐隐作痛的小脸呜呜地哭,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后山上草草木木黑黢黢的一大片,山的轮廓就像鬼怪狰狞的面孔展露端倪,心里边有些害怕,可转念一想到亮子那发红的眼珠子,心中便更加恐惧,一直坐到月上柳梢头,也不敢回家去。
她坐在那里被夜露打湿衣裳,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忽然听得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回头去看,皎洁的月色下,那只大白鼠拖着一条腿,已经爬到她的身后,正用一双明亮的小眼睛望着她,尖尖的粉色鼻子轻轻耸动,嗅着空气中这片伤心的味道。
“你的腿断了,疼不疼?”丫头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问道。
大白鼠望着她,吱吱叫了一声。
丫头伸出一只手,说:“让我看看好吗?”
没想到那大白鼠竟然不怕人,似乎听得懂人言,或是猜透了丫头的心思,果真朝前爬了几步,丫头的手指触摸到那柔软温暖的身体,那一刻她真有点怀疑眼前出现的不是一只大白鼠,而是一只大白兔。
“别急,我来救你。有一次爸爸打断一只兔子的腿,我看见那兔子天天只吃一种草,才过了几天,它就又能活蹦乱跳了,我把那草拔给霍郎中看,他说那叫骨碎补,专门治腿折的。明天我就去采药,你就在这里等。”
正说着话,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声:“丫头......丫头......”
大白鼠吃了一惊,身体朝石块后挪去,只把一个灵秀的脑袋露在外面,侧着耳朵倾听,胡须在空气中颤抖着。
“别怕,那是我娘。”丫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明天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便一蹦一跳朝着山下的小路跑去。
半山坡上,袅袅的放出一缕薄烟,缓缓凝聚在空中,仿佛人形,注视着丫头回家的背影......
第二天,丫头起了个大早,心里藏着的秘密真想找人说,可哥哥还在睡梦中,便也不去打扰他,蹑手蹑脚打开院门,撒腿奔跑在被露水打湿的田野上。
待太阳升起照亮大地的时候,她已经满满采了一大把骨碎补,刚刚爬到后山坡,一眼便瞅见那只大白鼠,它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机灵的望着这里。
丫头高兴地挥了挥手,说:“我找到了这么多!”
她把草放在圆石上,捡起小石头把草碾碎,捏着渣滓走到白鼠跟前,那白鼠甚通人性,侧身躺下,便将那条断腿伸到丫头的跟前。
都说鼠类因为长年与人共生,日子久了听得懂人话,能敏锐的觉察到眼前的人类是否存在危险,也能感受到人类的喜怒哀乐,它们明目张胆地偷吃桌上的食物,欣赏近在咫尺那个人万念俱灰的悲哀表情,或是即便没有人也能觉察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任凭笼子里的饵料多么诱人,它只是躲在一旁冷笑,绝不会轻举妄动越雷池半步。这动物真是具有灵性,有着超乎人类想象的智慧。
丫头最后把一条碎布扎在白鼠的腿上,拍了拍手,把剩下的骨碎补地道白鼠嘴边,说道:“你吃一点把,吃下去好得快!”
大白鼠凑到跟前,果真窸窸窣窣的吃起来。
丫头抬头看看天色,说:“我要回去给爹爹干活,找不到我,他又该发火了,明早再来换药!“说完,便高兴地朝山下跑去。
丫头因为有这个秘密欣喜不已,只把这事告诉哥哥,于是哥哥帮她拦下活计,她一大早便出门去采药。就这样连续过了十多天,大白鼠终于可以走动了,它一摇一摆带着丫头来到半山坡,用鼻子指了指半坡上的一个洞,随后便消失在杂草丛中,再也没有回头。
丫头心里虽是难过,但想着大白鼠肯定去生孩子了,便也转忧为喜,她从没有进过那个山洞,只是远远地坐在山脚下,想着一窝雪白的鼠宝宝,就和天上漂浮的云彩一样白白嫩嫩,不由傻笑起来。
这时,丫头的后脑勺”啪“地被人拍了一巴掌,眼前金星四散,腹中一阵翻滚,险些呕吐出来,回头去看时,只见亮子双手叉腰,正威风凛凛的站在阳光下,满面怒容:“臭丫头!想死也不要拖累我们啊!这地方是兔子都不敢拉屎的地方,你他妈还天天往这里跑!给我滚回去!”
丫头恐惧地捂住头,惟恐亮子的大脚从脊梁上踢下来,奇怪的是亮子并没有踢她,他正惊愕的望着半山坡,不知为何,白雾缭绕。
丫头因为惧怕亮子,再也没有上后山,却自此对中药产生了兴趣,一逮着时间就往霍郎中那里跑,她手脚麻利记性过人,能做常人所不能,她能给孕期的猫狗做生产手术,还可以接上麻雀的断腿,甚至能够活剥一只青蛙的皮!
连霍郎中都不禁惊讶不已:“嘿,这孩子,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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