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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果躺在床上,江雪的一颦一笑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挥之不去,突然间和她阴阳两隔彻底永别的陌生感和痛惜感,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苗母担心她的精神受到刺激,一个人睡害怕,干脆抱了被子和她挤在一个房间里。即便是这样,苗果还是瞪着两个眼睛不肯入睡,孙小峮雨夜幻影,江雪假期遇难,这所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近在咫尺,中间隐藏的千丝万缕的的牵连感,让她的心始终悬挂着荡来荡去,这是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不祥之感,就像西伯利亚的冷空气逐渐朝着自己席卷而来,江雪好似一个天气预报,她的死只是提前让自己预知一些即将来临的坏消息。可这究竟是何种目的,又来自于何方呢?
她听着母亲熟悉温暖的鼾声,彻夜无眠,待到东方泛出鱼肚白之时,她在脑袋里串出了一条线,她想到了雨夜的幻影,江雪感知的作祟小人,医院走廊里无形抚摸的手,那天晚上企图撬门的人……这些事情的发生,正如邢军那天在医院里说的一样,是有个人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吗?
是的,这是一个早已在意识里存在,潜伏在身边的人,一个貌似捕风捉影,看不见却能感觉到TA存在的人。
苗果越想越不安,真后悔昨天早上没有对裴疆提及放假前晚的事情,当时她太紧张了,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勺,到现在才想起来,真是让她追悔莫及,她是应该告诉他的,然后听听他的意见,沿着这个线索挖掘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收获……
“就等开学以后吧,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裴疆,汇报这些情况。”她转身看依然在梦乡中苗母一眼,心想:“宿舍看来并不让人放心,江雪的气息还飘荡在那里,多少让人压抑和忧伤,幸好开学后是进院实习,时间上安排还算自由,我也许可以找到一个熟悉的同学,在人多处合租呢!”她想着这些打算,慢慢的睡着了,飘渺间就望见了一条血迹斑斑的白裙子飘向自己,里面裹着江雪的脸,那两个触目惊心的红色眼窝,慢慢地浮游到自己的跟前。
“啊......”苗果惊声尖叫......
……
后面的这两天,苗果都是在坐卧不宁中度过的,掰着手指头算着开学日期,因为心中有了校外住宿的打算,总想着早点找到地方安顿下来,可又担心父母放心不下,丢了田间的农活非要跟自己返校,又不敢多提,最后实在坐不住,便坚持要提前两天返校。母亲愁眉不展,女儿这才回来几天就要离开,何况同宿舍女生还发生了意外,她劝说无效又怕女儿独自回去遇到其他麻烦,唠叨着要苗父送她返校,重新向校方申请来安排集体宿舍。苗果算是磨破了嘴皮,好说歹说才说服了母亲,拎着行李走到门外的时候,回头又看见母亲那一脸纠结的神情,左右是个不放心,于是朝她笑道:“放心吧!到了学校就开始实习了,在那里打电话更加方便,保证三天一个电话!”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若是玩开心了,早就把爸妈忘光了,开始几天还可以三天一个电话,后面一个月打一次可都是勉为其难哪!”
“这还不是因为学校电话不方便嘛!打一次要排半天队呢!”苗果心里暗自检讨对父母的疏忽,脸上却满是俏皮的笑容。“下不为例,我保证!”
苗母看着女儿熟悉的笑脸,似乎已没有几天前的雾霾阴影,这才点头作罢,恋恋不舍的把女儿送出门外,千言万语的叮咛嘱咐自是不用细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又何况舍友刚刚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事情呢。
因为坐的是夜班车,苗果吃过晚饭上了车,倒头就睡,到达W市的时候,恰好是次日早上七点钟。
拎着行李走出车站,她蓦然间感觉到一种空前的孤独,那种不安的心情又一次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朝四周环视,人群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她分明是有所感觉,却又找不到它的发源地,偶尔多了点真切的灵感,却又稍纵即逝,只剩一片无奈的茫然。
身边,有几个成双成对的男女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还有三三两两的老朋友,高声地说笑着离开了她的视线。
“也许是该找个有安全感的男友了。”她心里想。“比如裴疆那样高大威武的人。”脑海中刚刚浮现出裴疆那果毅的脸庞,她便红了脸,赶紧啐了自己一口:”白日做梦!”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苗果碰巧遇到了陆健,她看上去精神抖擞,整个人容光焕发,想必有啥开心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苗果,回来了?”一望见苗果,陆老师镜片后面的眼睛顿时放出一丝明亮的神采。
“陆老师看上去状态极佳呀!”
“还算不错,我儿子获得了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了。”陆健说着话便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苗果知道,陆老师的丈夫早逝,凭她一个人把孩子抚养成才,倒也不是件容易事。“可喜可贺啊!”她笑道。
“是啊!只不过家里一下子少了一个人,总是感觉空空荡荡,很是孤单,暂时不能适应。”陆健说着话,脸上便流露出一线失落,她很快摇了摇短发,看着苗果道:“你这是要回宿舍吗?”
苗果低下头,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学期实习,学校管理相对宽松,我打算和人在实习医院的附近租套房子,住着更加放心。”
“哦。”陆健点头,表情略略低沉,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苗果的肩膀,说道:“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到我家来住啊!你的功课那么好,一来可以帮我整理一些植物标本和资料,二来有了免费吃住的场所,三来我们可以彼此做伴啊!”
苗果闻听此言,虽说觉得很唐突,心中却忍不住有一种受宠若惊的喜悦,要知道陆健可是她一向尊崇的好老师,此外对于她那琳琅满目的植物标本,自己也是喜爱有加,她不禁喜上眉梢:“那太好了!我正愁着一时半会找不到合租人,这会就有好事找到我了!”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今天你就搬过来,行李我先帮你拎到车上,你回宿舍整理一下剩余的东西,等会我开车在宿舍楼下等你。”
“嗯!”苗果喜滋滋地点头,急忙回宿舍打点。
楼道里早到重逢的同学嬉笑吵闹,她的心情却起起落落难,一下子又回到了低谷,脚步也跟着沉重起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宿舍门口,她稍稍迟疑了片刻,缓慢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迎面一眼便望见江雪的床,上面的铺盖已经被人拿走,弥漫着人去楼空的沧桑感。可以想见那整理被褥的人必是泪眼婆娑,心如刀割,那样的疼痛自是难以言说,少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丧伴,这可是人生中之大不幸!她暗自叹息,走进宿舍。
书桌上的金属盘还在,花瓶里的玫瑰早已经干枯,就像干涸的血液,散发着暗淡的光泽。苗果走过去,把玫瑰摘了下来,一种来不及防备的恐怖感油然而生,让她惊愕不已,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朵干枯的玫瑰,而是一只会要命的手,就是在这一瞬间,和她如此接近。
砰砰砰,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苗果惊恐地回头去看,看见高小龙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正望着自己:“美女,回来也不打个招呼。”
苗果看着他的表情,估计他还不知道江雪出了事,便也不去多说,只是朝他一笑卖个乖:“帅哥,麻烦你把这个被褥抱到楼下去。”
“怎么?你俩都要到外面去住?怪不得一眨眼这房间就被掏空了。”
“少废话,干还是不干?”苗果把所有的零碎装进一个包里,头也不抬说道。
“当然干,能不能透露一下,住哪啊?”
苗果淡淡一笑,漫不经心道:“你该做的是把东西拿下去,你该关心的人呢?是汪含之,别搞错了对象。”
高小龙有些尴尬,无奈的笑道:“你搞错了对象。”
苗果不去搭理他,自己拎起大袋子,走出宿舍,高小龙赶紧扛起被褥跟在后面,不时的继续打探她的下落。
楼道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张废纸看不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苗果特地朝尽头的窗户看了看,没有看见那个影子,倒看见了两个正在打扫的清洁工,小个子把地上的垃圾清扫进塑料桶里,一转过身望见背着大包小包的苗果,口罩上的眼睛里浑是惊讶。
“我要搬走了,再见!”出于礼貌,苗果朝她挥了挥手。
清洁工想要说些什么,一眼看到紧跟在后面的高小龙,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着苗果渐渐远去的背影。
新的一学期,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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