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秋雨过后,乌云渐散,但微风中还是带着一股潮湿的凉意。王庆根带着赵斌和杨姗,跟着鉴证科的同事赶到了市公安局刑事技术所,亲自拜访权威法医张超教授。就在半个小时前,张教授打电话通知了市北分局鉴证科的同事,说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自然令王庆根等人很是雀跃、期待。
双眼布满血丝的张超穿着白大褂,领着几名同样疲色显露的东海大学医学研究院的博士生,接待了王庆根等人。据张超介绍说,从六名死者体内取出的子弹分析,凶犯所使用的枪支应该是产自美国的银蛇半自动手枪,口径为5.56mm,加用了消音装置,后冲量小。现场残留的指纹,都是属于被害者的。根据解剖,可以推断,六名死者没有服毒、其中四名除了心脏外其余脏器也没有损害,死亡时间可能在10月28日晚上19点至21点之间。六名死者的胃和十二指肠里面,还有不少没有消化的食物,显然是在晚饭后不久就被杀害。
张超环目四顾,浑然忘却了连续4时奋斗不息所带来的疲倦,兴奋的说道:“在死者甘淳身下的血泊中,有一根较长的经染成棕色的头发,经DNA分析后,我们可以确定,它是属于一名女子的。这名女子年纪约在27至35岁之间,血型是AB型,与甘淳妻子的血型并不吻合。这很可能就是线索,但更重要的线索是,我在案发现场的沙发旁的一张红木茶几上,发现了一个淡淡的掌印,不仔细看险些被漏过。这个掌印,虽然只是手掌的后半部,并没有指纹留下,但掌纹和线条还是隐约可见的。经勘检,其掌纹和六名被害者并不吻合。”
赵斌忍不住提问道:“张教授,我不明白,刑事案件中,指纹一向是关键的证据,什么时候连掌纹也重要起来了?又不是算命。”
杨姗秀眉一蹙,心忖道:“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却也不能就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出来啊!面前这位,可是法医学的权威,还不笑话咱没见识?”但转念一想,赵斌这家伙也真没心眼,是个直肠子,想到啥就说啥,只是傻了点……念至此,心中一乐,斜眼瞪了他一下。
张超听了赵斌的话,也不生气,呵呵笑道:“千万不要小看了掌纹,据科学研究,掌纹的一部分是不变的,代表家族的遗传基因情况;另一部分是可变的,可以因后天身体健康状况的改变而改变。掌纹的形态式样,实际上与人在胎儿期的成长遭遇有密切关系:掌纹通常在胎儿成长期的第十三周至第十八周(即脑部发育最重要的阶段)形成。如在该阶段胎儿出现细菌感染或营养不良,其掌纹式样就有可能受到极大影响。不过一旦到了成年,其掌纹就基本固定了下来。我们所勘检的掌纹,据有以下特征,第一,掌纹弓线有断裂、尾端纹路不圆滑、不完整;第二,腕横纹模糊不清。和那根头发一样,这也可能成为一条重要的线索。”
赵斌心里着实佩服,当下无话可说。王庆根肃然道:“可见,凶犯确实是职业素质一流的杀手,不过我心里还有的几个疑问,第一,为什么凶犯能堂而皇之的步入门中,而一家六口几乎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迅速遇害?第二,如果凶犯是带了手套作案,在现场又怎么会留下掌纹?第三,凶犯到底是几个人?”
张超摇摇头说:“抱歉,就目前这些证据,我们无法知道这些疑问的答案……”正说间,突见一名鉴证科同事急匆匆的跑进了办公室,说道:“张所长,有任务,在花园饭店门口,有名中国澳门籍男子在突然昏倒后被送到了市北医院,身边还有人报了警。据警方勘查,发现其左颈项间有一个细微的似乎是经针刺注射后留下的小突起,初步怀疑是被注射了稀释的氰化氢毒液,请求我们技术支援,您看……”
张超断然道:“好,我这就出发赶往市北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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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两名失踪的保镖外,钟千杰从澳门带来的所有手下都围聚在了市北医院急诊室特护病房的门前,警惕的注视着周遭的情况,还不时担心的瞅瞅病房内钟千杰的样子,盼望这位赌王能尽快脱离危险。
关珂默默的坐在了床头,秀美的双眸凝视着钟千杰那张轮廓分明、不失俊朗的面庞,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病床的另一头,以市北医院急诊室蒋主任为首的医疗小组,正在紧急的会诊,讨论、研究着治疗方案。由于钟千杰已经出现了呼吸窘迫综合症的症状,徐天亮作为呼吸内科的年轻骨干主治医生,也参与了这次会诊。他最近出奇的忙,就差没被评上“铁人”了。而且涉及到黑道案子的病例也接踵而至,先是至今仍形同半个植物人的杜丰,如今又来了个中毒的澳门“赌王”。
徐天亮从蒋主任的口中了解到,钟千杰所中的毒是经稀释的氰化氢。这种毒物为无色液体,伴有轻微的苦杏仁气味,分子式是C-H-N,沸点是26℃,其经稀释的水溶液呈弱酸性,主要用于制造合成纤维及塑料、氰化物和亚硝酸盐类,电镀(镀铜、金、银),采矿提取金、银。临床上的中毒病例报告多见于患者经口或吸入致中毒,偶尔也有经皮肤及眼结膜吸收致中毒的病例报告。像这样经注射打入体内的病例还是第一次遇上。该种毒物的特征是,大部分氰离子可逐渐从体内细胞色素氧化酶或从高铁血红蛋白的结合中释出,在体内硫氰酸的作用下与体内的硫代硫酸离子结合而转化为相对无毒的硫氰酸盐从尿中排泄。但当人吸收该毒物达到一定的剂量时,氰离子就可以与体内的氧化型细胞色素氧化酶中的三价铁结合,阻断了氧化过程中三价铁的电子传递,使组织细胞不能利用氧,形成内窒息。就像躺在病床上的钟千杰一样,病情进展迅速,且无明显潜伏期,很快就出现了昏迷、呼吸困难、呕吐(呕出物有杏仁气味);并有血压下降、脉搏弱而不规则、部分皮肤及粘膜呈鲜红色的征象出现。幸好抢救及时,如果再有延误,患者必将出现紫绀、全身肌肉松弛、呼吸停止、心跳停止等迹象,直至死亡。
这是一桩离奇而又略带恐怖主义色彩的案子,凶犯选择了在光天化日之下,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及如同魔术般的手法,将微剂量的氰化氢水溶液用先进的微型注射器注入了钟千杰的左颈项间,甚至是隔了一层运动服的衣领!虽未达到致死量,但其行为之大胆不敌,确实惊世骇俗!不过更令徐天亮感到惊奇的是,在抢救过程中,护士小严悄悄的告诉他,是那个扶着患者而来的十分漂亮的姑娘亲自透露给蒋主任听,说患者中的可能是氰化氢毒物。徐天亮当时心里一怔,没想到一个看上去那样楚楚动人的姑娘竟然会有如此丰富的阅历,即便是专业的医务人员,也很难不经化验就了解所中毒物的名称。这个姑娘,为什么有这样特殊的本领?徐天亮大有深意的凝视着关珂,被她那双明艳妩媚而又闪烁着睿智的光泽的眼眸所打动……
不久,市北分局胡明河督察亲自率着刑侦二支队的十几名干警赶到了医院。胡明河的心情很是沉重,最近一连串的涉黑案件确实令得整个东海市警方焦头烂额。而今天,号称回归后的中国澳门三大巨头之一的“赌王”钟千杰在光天化日之下遭人下毒,这对于全市警方来说,不啻是一种ling辱和挑衅。
钟千杰的保镖倒也配合,与警方合作,维持了急诊室的秩序,支开了一并闲杂人等,加强了戒备。胡明河命令部下为关珂等人作了口供,大致了解了情况。胡明河正待亲自询问关珂口供,却见张超领着几名鉴证科同事匆匆步入了病房,连忙迎了上去。
巧合的是,急诊室的蒋主任与张超却是老同学,曾经一起毕业于东海大学医学院。张超见到老同学,很是亲切,二人略微寒暄了几句,张超便加入了会诊的行列。
徐天亮对于张超,也是久闻其名,当下诚惶诚恐的在一旁聆听了他的指导。此刻,张超在听了蒋主任的汇报后,说道:“蒋主任的治疗方案是十分正确的,他在第一时间迅速的用3%亚*10~15ml静注,平均每分钟注入了2~3ml,剂量方面也很贴切。是的,对于氰化氢中毒的治疗,我们必须使用亚硝酸盐-硫代硫酸钠。大家应该清楚亚硝酸盐的解毒机制,因为它是高铁血红蛋白形成剂,可使血红蛋白迅速形成高铁血红蛋白,后者的三价铁离子能与体内游离的或已与细胞色素氧化酶结合的氰基结合形成不稳定的氰化高铁血红蛋白,而使酶免受抑制。氰化高铁血红蛋白在数分钟又可解离出氰离子,使氰离子转变为低毒硫氰酸盐而排出了体外。我要补充的是,这些解毒方法只能作为应急措施,因为药物有降低血压的副作用,所以必须配用升压剂静注,然后对症治疗。”
急诊室一众医护人员包括徐天亮在内均是心悦诚服,蒋主任说道:“老张啊,你说的有道理。徐医生,你负责治疗患者的呼吸窘迫综合症症状;我来负责监视患者的血压、心跳等综合征象。”众人皆应是。
徐天亮向着陪在钟千杰身边的关珂道:“对不起,一旦情况危急,我们可能要对患者施行气管切开手术,需要无菌环境,请你在外面等候。”
关珂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在此刻竟然给人以一种孤楚的感觉,令得徐天亮心内柔情忽动,一股莫明的思潮顿时涌上了心头。
便在此刻,一名干警疾步入了病房,对着同样正要出门的胡明河督察沉声道:“胡科长,不好了,陈五飙的近百名手下和俞天祥的几十名手下在医院门口发生了冲突,形势很不妙,我们已经呼叫了反黑总部支援。”
胡明河大惊,急声道:“快,你们几个跟我去看看,你们几个留下,不许任何人进入病房干扰治疗。”任务分配妥当,便一路小跑向着大门口而去。
徐天亮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姜辉有没有随着陈五飙来到这里,心头掠过了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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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集团的总称是江东开发区天大集团公司,其下属包括了江东天大城市建设公司等子集团,总裁即是只手遮天的俞天翔。就是他,控制了整个江东黑道;就是他,敢于走私毒品和枪支,偏又能不暴露任何证据,便是国际刑警也难以将他绳之以法。
此刻,他正坐在总裁办公室的安乐椅上,听着手下“四大金刚”之一的楚大勇的汇报:“老大,我问过了,当时有几个负责保护钟千杰的兄弟在花园饭店见到了那个下毒的家伙,不错,就是您请来的那两个雌雄煞星里的朱松,这个*家伙,没事给您添乱,真他妈没事找抽。”
俞天翔双目紧闭,缓缓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的去袭击钟千杰?我请他们夫妻来,只是为了对付陈五飙和甘淳这个叛徒,没让他去搞钟千杰啊!妈的,万一钟千杰这小子挂了,赌场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而且,一旦陈五飙知道了内情,一定会借机挑衅,并有所防备。”
楚大勇说道:“老大,刚才我拨了朱松这Sb的手机,质问了他,他说是钟千杰派了两名保镖跟踪了他们,他干掉了那两名保镖后,想出手报复一下钟千杰,也没别的意思。”
“妈的,这么莽撞,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帮他解决吗。操,自作主张!”俞天翔顿时大怒。转念又忖道:钟千杰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朱松和他的老婆,难道…他已经有所怀疑?念至此,心头微微一惊。
“周成这小子正率着几十名兄弟在市北医院门口和陈五飙的手下对峙着,趁机搅乱市北的局面。不过,您打算怎样对付那对狗男女?”
俞天翔沉思片刻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这一对瘟神……过一会儿你去把他们叫来,我要亲自招待他们一番,你……懂我意思吗?”
楚大勇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残忍的光泽,当下狞笑道:“既然老大已经下定决心要作了他们,又何必我们亲自下手,我有一个主意,保证省力!”
“哦?说来听听。”
“我们索性再次重金聘请他们,让他们去干掉陈五飙和姜辉,并告诉他们,钟千杰所在的地盘,正是陈五飙的地盘。而派人跟踪他们,也是陈五飙的主意。我想,一出狗咬狗的好戏就快上演了。先让他们俩儿去暗杀姜辉,去掉我们的心头之刺。成功了,咱们就告诉陈五飙凶手是谁;失败了,也正好借姜辉的手干掉他们,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是同归于尽,那更是理想。”
俞天翔呵呵笑道:“好,借刀杀人,果然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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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借刀杀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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