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猎鹰和关羽二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猎鹰一举手中的野兔,笑道:“关兄,小弟现时可是腹中饥饿了。咱们先把此物烤了,满了这口腹之欲如何?”
关羽拊掌大笑道:“正该如此!那河中有鱼,滋味甚美,待我抓几条,你我大吃一顿!”
猎鹰双目放光,喜道:“这河中还有鱼吗?如此甚好!快快抓来!”
关羽左手拿着一只烤兔子腿,右手抓着一条穿在树枝上的烤鱼,一边狼吞虎咽的大口咀嚼一边还发出含糊不清的赞美声:“好……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猎鹰手中拿着一条烤鱼,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一边寻思:原来这千古流传的武圣人竟也是这般的贪吃。
“可惜无美酒!佳肴若无美酒相佐,真是大失风味啊!”猎鹰叹道。突然间他回想起了和师父在一起时的那些日子,师父是个既贪吃又好酒的人,连带着让自己慢慢竟也有些爱上那杯中之物了。
关羽此时已经把他手中的兔肉和鱼肉解决了,闻言说道:“不错。这兔肉和鱼肉竟猎兄之手竟会如此美味,关某以为此至美之物也,不过关某以为寻常的酒怕会糟蹋了这肉的美味。”
猎鹰笑道:“世间的美酒我是没有喝过了。我与恩师隐居山中,一切自己动手,恩师喜酒,小弟身为弟子,自当服其劳,为恩师酿出他喜爱的美酒。此物,不过为恩师下酒而已,实当不得关兄美誉。”
关羽赞道:“猎兄为师操此庖厨之役,实重情重义之人也。关某拜服。”
猎鹰笑道:“关兄说的哪里话来?山中只有恩师与我,倘若我不动手,难道让恩师动手吗?无关什么情义的。”
猎鹰也吃完手中的食物,对关羽道:“这河中所产之鱼果然肥美,味道好极。关兄好福气,寻了这样一个妙处。饮食无忧,快乐逍遥,真堪比世外隐士。但不知关兄日后行止如何?有何打算?”
关羽惭道:“关某碌钝,思虑不周,性情粗野,做下那鲁莽之事,如今有家不能归,又报国无门,只能躲在这不见天日之所,不知何年月方可一展胸中抱负!又能有什么打算了?”
猎鹰一笑,心道那时候不远了。劝解关羽道:“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而后成大器也。关兄当世英雄,天降小挫以磨练兄之意志,兄当勉力自取,方可不负天生兄之意也。”
关羽心中欢喜,可还是半信半疑,问道:“当真?”
猎鹰心中好笑,脸上却是一脸的严肃,他正容道:“兄何可如此无自信也?观这洞府,饮食俱佳,非天以之假兄何可如此?兄之际遇,乃上天欲琢磨兄也。易曰‘天行键,君子自强不息’。我辈男儿,自当上循天道,自强不息,兄当如是!”
关羽满脸欢容,一扫颓唐之气,红光满面,精神振奋。他深深的看了猎鹰一眼后突然冲猎鹰跪倒在地,猎鹰一把扶住,诧道:“关兄为何如此?”
关羽说道:“弟不才,幸遇兄之教导。天意或者使弟得与兄相会也!兄高人之徒,胸怀远大,超凡脱俗,弟虽不才,愿追随兄之骥尾,早晚聆听兄之教诲,愿兄莫弃我。”
猎鹰心中欢喜,不禁喜形于色。他抓住关羽的双臂,也跪在地上,说道:“云长莫要如此!我与云长,一见如故,心中早有此意,只是怕过于冒昧,不敢开口。今蒙云长不弃,如此见爱于我,鹰幸甚!我心中有一主意,不若你我二人焚香祭天,歃血为盟,从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关羽长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于是二人撮土为香,望空八拜,同声念誓词道:“念猎鹰,关羽二人,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化泽天下,造福万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厚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念毕誓词,二人一叙年龄。猎鹰二十一岁,关羽二十岁,于是关羽拜猎鹰为兄,口称大哥。
关羽对猎鹰说道:“大哥,弟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哥,不知可否?”
猎鹰笑道:“云长,你我兄弟,为何如此生分?有什么疑惑你就尽管问吧。”
关羽道:“刚才大哥以姓名告我,表字却是一直不言,大哥志向远大,表字自是非凡,可否告之小弟?”
猎鹰一愣,对啊!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呢?这个时代的人基本上都要有个表字的,象关羽字云长,张飞字翼德,赵云字子龙,自己刚才就自然而然德呼了关羽的字,可如今关羽一问,他才突然醒起一直没有给自己起个表字。
猎鹰一笑道:“云长,为兄自幼被师父收养,恩师赐我以姓名,却是没有给为兄起个表字的。恩师言道当尧舜之时,人无字以明志而其志自显,而今人有字明志而其志不彰。人在其行,不在其字。大丈夫行止之间尽现其志,何用浮名彰显?”
关羽一听,大惭道:“兄之所言甚是。小弟俗人,让大哥见笑了。”
猎鹰又是一笑,摇头道:“我等既入红尘,如今都是俗人。云长所言甚是,为兄确实也该有个表字,不为明志,只是入乡随俗,当效法众人,不能特立独行,与世人格格不入啊!”
猎鹰微一沉吟,突对关羽一笑道:“云长,刚才你言道你原字长生,现在改为云长,不知这是否你自己改的呢?”
关羽脸色一红,幸好他的脸本就是红的,洞中又比较黑,因此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他低声说道:“正是。”
猎鹰一听,高兴的说道:“云长大才,这个字改的好啊!既然贤弟有此才能,不若替为兄想一个字如何?”
关羽一听,慌忙起身站立一旁,说道:“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这表字乃是长者方可赐予的,大哥既为我兄长,弟怎敢做出这等僭越之事?弟之所以自改我字,只因在弟杀人后逃亡不得不隐姓埋名逃避追捕之故,实是不得已之举也。兄之所命,恕弟不敢从命。”
猎鹰洒脱的一笑,说道:“世俗陈规岂是为我等所设?贤弟太也拘束了!须知我辈大丈夫行事,须如行云流水,不滞于一物,何来哪多的规矩?再者说来,你我兄弟二人一体,不分彼此,又何来僭越之说呢?”
关羽还待推辞,猎鹰一挥手,佯怒道:“不要再说了!你若要守规矩,也好!如今我兄弟二人结拜,我既是你的兄长,兄长的话你怎可不听?我让你起,你就起!婆婆妈妈,扭扭捏捏岂是大丈夫所为?”
关羽无奈,只得点头道:“是!兄长有命,弟怎敢不从。且容弟想想。”
猎鹰微笑点头,道:“好!这才是我的好贤弟!”
关羽想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哥哥名鹰。鹰,禽中猛者,铁羽钢爪,凶猛刚健,威不可当,雄霸寰宇而未有可与之抗者。兄长之志既为济世救民,匡扶天下,此雄霸天下之英雄业也。如此,‘霸天’可为兄长明志否?”
猎鹰听了,忍不住只想仰天长啸。这个关云长啊!你这是给起的什么字啊?是!是明志了!可有这么明目张胆宣扬自己的志向就是要“雄霸天下”的吗?这个时代的当权者难道是笨蛋啊?一发现这样的人那还不马上抓住给“咔嚓”了?而且,印象中这个“霸天”的代表意义实在是不怎么好,象什么“南霸天”“北霸天”什么的都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流氓恶霸的形象,我堂堂鹰魔传人,猎鹰大少,难道是这样的人吗?
猎鹰一笑,道:“贤弟才思敏捷,‘霸天’可明你我兄弟之志,只是太过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了。以愚兄之见,不若改为‘天高’如何?只有万里长天方能让鹰振翅高飞,自由翱翔,高天之下,自是鹰的天下。我辈男儿,自当效雄鹰展翅,飞翔于九天之上,有与天比高的志气。贤弟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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