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率领群贼本想要掳掠李家村,谁知碰上猎鹰,这褚燕身为盗首,眼光还算高明,一见猎鹰之身手,心知不敌,情知今次是碰了个硬钉子,就打起了退堂鼓,想要带领群贼撤走。
但群贼中哪里个个都有他的眼光?他们来到这大山之中,好不容易见到李家村这个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富庶之地,兴师动众而来,怎肯毫无所获就回去呢?虽说他们也惊于猎鹰能一刀折箭雨,但为盗者,皆胆大包天,悍不畏死之徒也。何况在他们想来,猎鹰独身一人前来,无疑是自寻死路,常言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自己这方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人吗?
其中两个盗贼,孙轻,王当,平素就桀骜不训,心狠手辣,在这伙儿盗贼中地位仅在褚燕这个大头领之下。二人见猎鹰和褚燕一番交谈之后,褚燕越发的恭谨有礼,言词之中颇有退却之意,心中不由大急。在他们看来,自己这方兵强马壮,虽不敢说人人会武,但却都是名副其实的青壮健者,人数虽少,实力却定在李家村之上。反观对方,纵然这个猎鹰身手高绝,然只有一人,能抵甚事?李家村虽有千人,然老弱妇孺居多,青壮能战者不过四五百人,而且哪里有己方的刀枪锐利?一战必可定之,那样,就能大肆烧杀抢掠一番,多么痛快啊!唯一的障碍就是这个似乎身手不错的家伙了,只要干掉他,那还不是任自己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孙轻王当互相一施眼色,又对他们几个心腹暗中示意。二人互视一眼,微一点头,孙轻大喝一声:“飞燕大哥!与这厮废话这么多作甚?宰了他!兄弟们快活去也!”
大喝声中,孙轻王当和手下几名心腹同时窜出,把猎鹰围了起来,一声呼哨,刀枪并举,利刃带着风声斩向猎鹰。
褚燕见状大惊,狂呼:“不要!”
远处紧张关注这边的李家村诸人见群贼如此无耻,也是一阵大呼:“不要!”
“住手!”
“贼子敢尔!”
“休伤我大哥!”
一百多条身影不听李严诸人的喝叫,各举棍棒兵器,气势汹汹冲向群贼。
而群贼也是一阵骚乱,刀枪并举,弓箭上弦,做好了战斗准备。
眼看一场大战就要发生!
猛可里一声长啸,众人为这啸声所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围攻猎鹰的那几条身影倒飞开来,一条矫健至极的身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轻巧的翻腾了两个圈子,双臂展开,如一只高傲的大鹰一般轻轻落在地上。
李家村诸人一见那身影,不由一阵欢呼,关羽一马当先,跑到那人跟前,激动的叫道:“师……兄长,你没事吧?”
那人回首一笑,傲然道:“云长,不必担心。宵小之辈,焉能伤我!”
正是猎鹰!
此时李鸿李蒙等人也纷纷跑了过来,围在猎鹰周围形成一个阵势与群贼相隔十余丈而望。众人见猎鹰无恙,兴奋喜悦的同时自信心大涨,看过猎鹰的高绝身手,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艰苦训练,不禁个个士气高昂,摩拳擦掌,怒目以视群贼,就等猎鹰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去一试身手。
“大哥!下令冲吧!”关羽战意高昂,大声的向猎鹰请令道。虽然他急不可耐想要与诸山贼一战,但猎鹰没有下令,他还是不敢冲前。其他人也是纷纷大喊,要与群贼决一死战,顺便检验一下两月来的身手。
猎鹰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转来转去,猛一回身。
“锵!”一声激响震彻全场!鹰刀出鞘!
猎鹰一震手中鹰刀,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下令进攻时,却听他大喝一声道:“众人听令!快快退回本阵!”
众人闻声都是一愣,纷纷望向猎鹰。李蒙忍不住问道:“鹰大哥,你是不是下错命令了?应该是冲上去杀光他们啊!”
猎鹰目光一凝,眼中威棱四射,缓慢而有力的说道:“军令如山!我说退回本阵!”
李蒙忍不住就要跳起来,旁边李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同时大声应道:“遵令!退回本阵!”
等李家村众人缓缓退走后,猎鹰淡然一笑,转身看向群贼。
适才李家村诸人冲上来时,群贼虽然惊惶,却不失措,当李家村诸人冲入射程内时,群贼中有欲趁机发箭者,却被褚燕大声喝止。那是群贼还不解大头领是怎么了,要知弓箭利远不利近,若等李家村诸人冲到近前,就是想发箭也晚了,但不解归不解,还是照令遵行,没有一人发一箭。此时见众人退去,群贼这才松了一大口气,不禁暗自佩服飞燕大哥有先见之明,庆幸幸亏刚才没有发箭——万一一个控制不住,两方打起来,不说别的,就站在前面的这个杀神,说不定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收了去了!
褚燕也是心中庆幸,在李家村诸人群情耸动,叫嚣着要冲上来时,他也是心中打鼓,可是同时他又有一个奇特的直觉,那就是这个叫猎鹰的男子是绝对不会让两方的人打起来的!虽然,自己这方的人无耻的偷袭了他,还可耻的以众凌寡。但是,他就是有那种直觉,此时看来,自己的这个直觉是没错的!这个人,对自己这伙山贼,不对!与其说是对自己这伙人,倒不如说是对自己并无敌意,反而有几分友善之意。这是怎么回事呢?自己并不认识他啊!
褚燕按下心中的疑惑,走前几步,来到猎鹰面前,一言不发,纳头便拜。
猎鹰微微一笑,说道:“褚燕,你这是何意?”
褚燕面色沉重的说道:“先生,褚某治下无方,手下人不听令,冒犯了先生!是褚某之过也!褚某甘心领受先生责罚,绝无半点怨言,但求一事,请先生放过我手下的兄弟。”说罢伸手一指刚才出手围攻猎鹰反而被猎鹰打飞的孙轻王当等人。
适才孙轻王当率人围攻猎鹰时,眼看着手中利刃就要砍到猎鹰,谁知只觉眼前一花,被围的猎鹰竟然突然消失不见,手中兵刃砍在空处,就在他们一愣神还没能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就觉得小腹剧痛,一阵大力袭来,身不由己倒飞出去,摔倒在地。等后来回过神来,只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沿着小腹向四周呈辐射状散发开来,渐至全身。这股疼痛如同一团烈火一般,焚烧着他们的身体,灼烧着他们的意志。几个心志不坚之人已经忍不住杀猪似的嚎叫起来,而就算狠厉如孙轻王当者,也忍不住呻吟出声。心中后悔不该不听褚燕的号令。此时见褚燕出声恳求猎鹰放过他们,都是心中大惭,羞愧之中竟生出一股狠意,他们爬到褚燕身前,厉声喝道:“大哥!我等技不如人,该死就该死吧,何必牵连大哥你呢!求肯他作甚?”又冲猎鹰叫道:“猎鹰小儿!有本事就杀了爷爷啊!爷爷要是哼一声,不算好汉!”
猎鹰眉头微皱,冷哼一声。
褚燕见状急忙冲两人叫道:“你们两个蠢材!还不闭嘴!诚心气死我吗?”两个人见褚燕如此生气,垂头丧气低下头去,不敢再做声。
褚燕转向猎鹰道:“鹰先生,请你放过他们吧!一切罪责都由我这当首领的领受。”
猎鹰面色如霜,冷冷的看着褚燕,褚燕也毫不畏惧的应视着猎鹰,眼睛一眨不眨。
忽然间猎鹰笑了,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一般,笑容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他一字一字缓缓说道:“褚燕!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褚燕心中一喜,正待开口答言,却听猎鹰继续淡淡说道:“你眼光还算不错,知道我是个不好惹的人。又能审时度势,做出最有利的判断,一知不敌,就想退走,这很明智。遇变不惊,处事沉稳,在你我对敌一触即发的时刻能弹压住手下人,可见你平素做人还算不错,颇有威望。不过,最重要的是,你没有因为他们几个得罪我而放弃他们,反而敢于向我求情,由此可见,你是个重义气的人!所以,你赌对了!褚燕,我不杀你!不过……”
当说到“赌”字时,猎鹰的字音分外的重,只听的褚燕心中一凛,暗自揣揣,转而又放下心来。此时见猎鹰停顿不语,褚燕那还不知是什么意思。急忙郑而重之的向猎鹰行了叩拜大礼,口称:“蒙主公不杀之恩!褚燕愿追随主公,效犬马之劳!”
群贼见状大惊,孙轻王当等高呼:“大哥!你这是作什么?我等即使去死,也不愿见你为人屈膝!列位兄弟!咱们拼了也不能让大哥受此屈辱!”众贼群情耸动,个个面有悲愤之色,跃跃欲试,蠢蠢欲动,就待上前拼命。
褚燕回头大叫道:“众位兄弟!听我一言!”
猎鹰含笑看着褚燕,褚燕大声说道:“众位兄弟,我等逼于无奈这才落草为寇,难道你们愿意顶着盗贼的名声就这么过一辈子吗?难道你们愿意我们的后人因为他们的祖辈是盗贼出身而蒙羞吗?不!不愿意!最起码我不愿意!众位兄弟也看到了,主公非是常人,假以时日必能飞翔九天,成就一番大功业,我追随他,怎能说是屈辱呢?与其说这是屈辱,倒不如说是一种荣耀!因为追随他,我会摆脱山贼的名声,追随他,我会获得我想要的一切!所以,我追随他!至于你们……”褚燕顿了顿,目光滑过那一张张面孔,心中突然一酸,急忙收拾心神,大声说道:“是与我一道追随主公,还是选择其他的路,何去何从,诸君自便!”
群贼寂然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能做声。忽然一条大汉长身而起,分开众人,走到褚燕身旁,大声说道:“飞燕大哥的话总是不会错的!我杜长永远追随飞燕大哥,效忠主公!”说完,冲猎鹰跪了下去。
有了带头的剩下的就好办了,三百二十四名山贼顿时在猎鹰身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齐声呼道:“主公在上,属下参见!”
猎鹰哈哈大笑,上前扶起褚燕,和声说道:“我得飞燕,如虎添翼!飞燕,莫负我望!众位兄弟,你们也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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