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这个人,绝不是一般的赳赳武夫,他想法灵活,聪明机变,极明变通之道,在解决问题时不冲动,能冷静思考,寻找突破点,心思十分的缜密,且胆量过人,敢于革新。这从他刚才言谈中所言不种谷粟种小麦这件事中酒可以看出。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个人才!不管他是不是赵云的兄长,猎鹰都已决定,一定要把此人网罗入手。
“鹰兄,飞燕兄,关兄,李小兄弟,请!请用!不要客气!”赵风招呼四人进食。
关羽和李蒙看看猎鹰,猎鹰微笑一点头,两人当下那还客气,当下对赵风说了声:“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
李蒙左右开弓,一手抓着一个肉饼,左一口右一口,吃的好不惬意。关羽则是大口一张,一嘴一个,转眼间他眼前的那盆肉饼就下去了一半。相比之下,褚燕就文雅了许多,拿着一个肉饼细细咀嚼,而猎鹰只是象征性的咬了一口后就不再吃。
赵风见状,道:“鹰兄,可是这肉饼做的不好吃?不能让你尽兴?若如此,可是赵风的罪过了。”
猎鹰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此物甚是美味,我只尝了一口,也知此物之美味。只是在下肚中不饥,并无食欲。”
赵风讶道:“莫非兄乃是道门中人,已修到‘辟谷’之境吗?”
辟谷?猎鹰知道,那是古代所谓修仙之人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可以不食而不饥。传说中到了辟谷境界的人,距离真正仙人的境界也有不远了,此时可吸收天地能量精华为己用,以此为基,再进一步,就可破碎虚空,堪破生命之谜,跃身仙界,跳出轮回之外。对此,猎鹰其实也是有研究的,他的师父鹰魔曾经掠夺峨嵋和青城两派的珍藏典籍,从中猎鹰寻出许多所谓修仙的法门,他也曾修炼了一些,结果不知怎的他竟修成飞剑之技,只是那修仙之术他却是未能堪破,鹰魔告诉他,修仙其实就是修天道,也是修武道,关键在于根基与心的顿悟,微妙难宣,玄妙莫测,端看个人的缘法,要他不要强求。他见师父说的那么玄乎,心中其实也是有些不信的,久而久之,对那些所谓修仙之道也就没有起始时的热心了。此时赵风突然说到辟谷,这让他顿时一愣:莫非,这个时代,有人修仙,且修到辟谷之境吗?
“赵兄,何谓‘辟谷’?”猎鹰问道。
赵风一愣,问道:“鹰兄你不是道门中人吗?那怎么我感觉到你身上……”
“我身上怎么样?”
赵风更为惊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猎鹰几眼,问道:“鹰兄,怎么你非是修道之人吗?那你这一身的修为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猎鹰把那套什么从师山中隐居不出如今才下山的那一套鬼话又说了一遍。
赵风诧道:“怎么令师没有对兄言道如今天下各派之形式吗?”
猎鹰忙道:“在下的师尊只以武道天道教在下,兄所言之天下各派家师并未对在下明言。还请兄为我解惑。”
赵风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会?如今各派斗争日炽,令师怎会不告知你呢?”
转而面容一整,问猎鹰道:“鹰兄,令师可告诉你,他是否道门之人?”
猎鹰心中暗道我师父不是什么道门中人,却是“魔”字号的,要算的话,也算是“魔门”中人吧!
他摇摇头,道:“家师并未告知。”
赵风疑惑更甚,但既然人家的师父没有说,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此时猎鹰又催问他天下各派形式如何,他只好说道:“鹰兄,既然令师未对你言明这些,我实不知应不应告诉你。但你既然动问,我也无法,且把我所知言于你听就是了。”
“如今天下各派之争,始于先秦之时,斯时百家争鸣,高手辈出。道,儒,墨,法,兵,阴阳,杂家等等诸家争雄,高手辈出。后秦王嬴政得法家之助,扫平六国,一统天下,功盖三皇,远超五帝,故而是称‘始皇帝’。只是法家律法严苛,以之得天下可,治天下则亡。故而大秦二世而亡。后本朝高皇帝与霸王项羽争雄,高皇帝海纳百川,得道门张良,儒家萧何,兵家韩信等大力襄助,击败项霸王,建我大汉帝国。斯后,高皇帝用‘道门’无为而治之道,与天下休养生息,使万民富庶,海内安宁。只是匈奴暴虐,屡屡侵扰我大汉边境,故有雄才伟略之武皇帝出,武皇帝心机过人,用儒,法,道诸家之术,富国强兵,又得兵家大家卫青霍去病等之助,大破匈奴,扬我汉威。只是其后儒家董仲舒等上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遂埋下祸乱之因。汉武后期穷兵黔武,劳民伤财,实诸家争斗之过也!汉武之后,诸家争斗更炽,汉家江山日衰。其后王莽篡汉,若非光武帝奋起河北,汉祀就此而绝矣!但汉室虽续,然百家之争却是未休,此后诸家争胜,此来彼往,致使光武之后汉室又衰,天下纷争不息,到的今世,朝中儒门势盛,道法诸家势衰,故道家转而移向民间,期间道门门派众多,冀北等地有张角所建之‘太平道’,西川又有张鲁之‘天师道’。而法家则作为更是狠绝。朝中中官之流,疑为其门中之人。其中张让者,更是法家当今流派之中得魁首之一。以中官之身份,左右皇帝,与儒门争斗,‘党锢之祸’是因于此也!”
猎鹰问道:“敢问赵兄,如今各派人物,都有那些杰出之士?”
赵风道:“儒家如今势盛,杰出高手多入朝出仕,除孔圣直系后人孔融外,又有涿郡卢植,北海郑玄为当今儒门三大绝世高手,其下皇甫嵩,朱俊等,皆为盖世高手。而道门中,‘太平道人’张角,‘天师’张鲁以教主之尊,其下教众无数,势力颇盛。其中,又以太平道人张角所建之太平道,这几年间势力扩张极为迅速,已蔓延冀,兖,青,徐诸州,且组织严密,分为三十六方,每方人数皆在万千,如此之势,一旦有变,则莫能治之。此外,道门又有许多高人,精研天道,隐居不出,其中,‘仙人’左慈,南华老仙等几人,已为陆地神仙之流,人间俗事,与他们已无干了。至于法家,自秦之后,一向低调,盖因法家严酷,以刑法治国,与儒家所倡之‘德治’背道而驰,故而此两家势同水火,除张让等十二常侍外,法家其余高手皆隐而不出,暗中谋划,故而名虽不彰,其潜势力却不容小觑。”
“赵兄,敢问兵家,墨家如今如何呢?”
“墨门在楚汉相争时,助项王与高祖为敌,被高祖击败后,墨门势力大衰,历代朝廷又大力打压,如今之墨门,若非改弦易张,另投他门,就是遁居山野,不再露头,故而当今天下,我并未闻有何墨门高手出世。至于兵家,兵家中虽为一派,但其中流派却又甚多,又兵家之人,注重兵道武道,于天下争雄却无多大兴趣,因此兵家高手虽辈出,但其之影响力,偏于军中。如今兵家高手,大将军何进可为其一,陇西董卓为其二,皆为不世之高手。又,兵家流派甚多,隐而不出名声不彰却身手高绝者不知凡几。其余杂家,阴阳家等诸家隐者居多,方今天下,明争者儒,道,法三家也,暗斗者凡百家无不参与,势弱者附于强者,伺机而动。此时各派之争斗,较之先秦诸子争鸣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炽烈也!”赵风慨叹道,“惜乎百家争斗,受牵连者乃是无辜庶民,此诚使人痛心不已也!”
猎鹰也随之叹息:“师父说的没错,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恩怨。二十一世纪的武林有八大派争斗不休,只是那时的争斗并未对家国大势造成影响,此时的百家争斗,则是以天下大事,以万民之幸福作为战场。谁都有自身的观点,发展出一套治国的理论,但究竟何者更适合这天下呢?只有斗过方知了!为了这个目的,各家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就连崇尚‘无为而治’的道家,不也是在三年后首先打起反叛的旗帜,想要推翻汉庭,取得天下吗?所谓的是非曲直谁能道的清,说的明?人世间的事……”猎鹰的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厌烦,他突然有一种甩手不干就此遁入山林,从此不问世事,专心追求武道天道的想法。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作为热血少年并熟知此后历史发展的他,则能就此撒手不管,任凭大汉在内斗中耗尽国力,致使此后一千八百年的分分合合,争斗不息呢?恍惚间那些骨瘦如柴,面无人色的流民群似乎又在眼前闪现,黎民何辜?要承受这样的灾难?此刻,猎鹰突然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永恒,但既然上天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能够重新来过,那么,乱世的灾难纵不能在自己手中终结,也要尽力减少这灾难的发生,把这灾难伤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如此,才不负自己这一奇妙的遇和!如此,才不负自己作为一个人的良心!忽然间,猎鹰的道心更进一步,眼前似乎一片开朗,多日弥漫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顿时焕发出勃勃精神。
就在猎鹰内心精神变化的同时,他外在的气质也在瞬间改变了。一直留意观察他的赵风发现了这种变化,不禁心中暗暗称奇。此时的猎鹰,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态,又有一种慈悲怜悯的仁善之相,更有一种喷薄而出的凌厉霸道之势,如此身具仁,圣,威,霸等诸种气势又能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合成一种深沉入大海,高远如长天的气度气势,赵风何曾得睹?同时,他对猎鹰更加得好奇起来。这样深不可测的一个人,究竟是何来历呢?
猎鹰的转变就在瞬间之间,身上的气势陡发即收,马上就恢复常态,外表似乎没有一点的变化。他晶莹的目光落在赵风身上,淡淡一笑,问道:“敢问赵兄,兄所属何家何派呢?”
赵风一笑道:“我知兄必有此一问。赵风不敢隐瞒,某实为兵家一脉。敝祖为故赵国将军,赵灭后归于此地,已四百年矣。”
猎鹰目光一闪,笑道:“我道赵兄所为深和兵家之道,却原来是将门之后,家学渊博。若我所料不差,赵兄之疾,也与此有关吧!”
赵风叹道:“鹰兄目光如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赵某之疾,缘于修习家传‘龙虎诀’时苛求过甚,不能调和阴阳,致使体内五行之气紊乱,几乎性命不保,后虽有高人出手为我压制体内五行之气,但终是没能根治,时好时坏。那高人五年前曾又来过一次,言于我道若无奇逢,恐我活不过四十岁。但天下之大,我又不出家门,奇逢岂难道会从天而降吗?因此我也就灰心了,四十而殁也不为夭,只是我所放心不下的,乃是我幼弟族人。鹰兄,赵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鹰兄答应。”
猎鹰心中明白赵风要说什么,他摇头道:“赵兄,不必挂心。猎某既然敢夸口把你治好,就一定让你康复如初。赵兄若有什么不放心之事,且待猎鹰为你医治之后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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