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雄关巍巍。
当那由巨大青石砌成的关墙遥遥在望时,关羽等人无不大喜若狂,更有甚者,似李蒙这等自幼长在深山,从不曾离开出生之地百里之内的人,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终于又回到大汉的疆土了啊!
“哈哈……”张飞哈哈笑着,哇哇叫着:“到家啦!到家啦!终于又回到家啦!哈哈!这下不用每天看着那望不到边的野草发愁啦!哈哈,还是大汉好啊!有山有水有大树,不像那什么鸟的草原,除了草,还是草!整天看,整天看的,看的俺到现在一闭眼还都是草影儿!”
李蒙和张飞年龄相仿,自二人想见那天起已看对方比较顺眼,这次大草原之行让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更加融洽。此时闻听张飞此言笑道:“翼德说的是!那大草原上,也就马儿或比咱们大汉好,其他的,拍马也赶不上咱们大汉哪!尤其是……哈哈……”说着,还故意拿眼去看蹋顿等乌丸骑士们。
张飞会意,也大声笑道:“是啊是啊!草原上的好马就是多啊!可惜那么多的好马,只有咱们大汉的英雄们去了才能收服,不然,唉!这些好马,可就糟蹋了啊!”
关羽等人会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自于蹋顿等人结伴南来以来,李蒙常常以言语挑衅众乌丸骑士为乐,若能撩拨的众乌丸骑士发怒,然后大干一架却是正和心意。乌丸骑士虽勇,但若论武学怎及得上猎鹰等人?李蒙得猎鹰传授他后世的青城星剑秘技,此时已是踏入碎星之境,但以剑法而论,可说是一流的高手了,只是他年纪不大,又天性好动,内力修为不高,不能尽展碎星剑境界的星剑秘奥,但尽管如此,对付起蹋顿等人来,还是比较轻松的。起始一连几次挑衅,让他痛快淋漓的和一众乌丸骑士们大干了一场,就连号称乌丸第一勇士的蹋顿也几乎被他一剑给开了膛,那个爽快劲儿可就甭提了,直乐的李蒙几天合不上嘴,要不是后来猎鹰轻描淡写的责备了他几句,让他有些收敛,不敢太过放肆,恐怕他天天都要找茬和蹋顿等人干上一场!
此时看到关塞,眼看就要和众乌丸骑士们分道扬镳,他忍不住故态复萌,出言挑逗蹋顿等人。张飞会意,也大声笑道:“是啊是啊!草原上的好马就是多啊!可惜那么多的好马,只有咱们大汉的英雄们去了才能收服,不然,唉!这些好马,可就糟蹋了啊!”
关羽等人会心一笑,也哈哈大笑起来。
众乌丸骑士却是面色大变,有忍不住的就待张口喝骂,却听蹋顿哈哈道:“李蒙兄弟说的不错,大草原的确贫瘠无物,怎及大汉物产之丰饶。以大汉如此富饶,略微赏赐我族一些,便可使我全族用之不尽,不虞所缺。也正因如此,我族才南下,托庇于大汉羽翼之下。大汉皇帝恩义,允许我族在辽西牧马,若非如此,我族恐早已饿死绝种了。大汉天朝,的确是名不虚传啊!对我族的恩德,我族永志不忘!”
这话却也阴损,表面上好像是歌颂汉朝,感恩戴德之言,实际却暗指汉人暗弱,任众草原民族予取予夺,还故作大方之态,做那天朝上国的美梦。
众乌丸骑士闻听此言,相视而笑,齐声叫道:“不错!大汉对我族的恩德,我们永志不忘!”话虽如此,但面色中却殊无半点恭敬之色。
李蒙面色铁青,他虽年幼,可也听出蹋顿等人话中的嘲讽之意,就待喝骂,看看猎鹰却又忍住了。他知猎鹰这位主公大哥与这些乌丸骑士有交易,怕做的太过火坏了猎鹰的事就麻烦了。
孰不知他挑衅蹋顿等人正是猎鹰心中期望的,大草原上的文化就是强者为尊,一切的道理以力量,刀剑和弓箭来说话,这种文化的精髓就是霸道,就是战斗,就是冲突!若不能通过交战来让他们知道己方强横的实力,他们又怎会乖乖的与自己合作呢?
“蛮夷住口!”就在李蒙愤恨难平,却又乏言以对之时,忽听的远处一声巨喝,一把充满怒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尔等蛮夷既知我大汉恩德,为何还屡屡兴兵侵略我大汉疆土,杀我百姓,夺我资财?我大汉的恩德,尔等如此感念吗?”
猎鹰神情微动,发出这声音的人能远远听见众人在说什么,可见其耳目之聪,非是常人能及。又能把声音传来,且象这般凝而不散,悠悠回响,很显然这人的修为已至极为高深的境地。来者,是个高手啊!
众人闪目看去,但见一队骑士从正东方向驰来,这队骑士皆跨白马,整支队伍中没有一匹异色之马,马上的骑士衣甲鲜明,手中各执兵刃,寒光闪烁,奔驰之际干净利落,队列丝毫不乱,凛凛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如此气势,一望可知乃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当先一骑胯下白马尤其神骏,其形貌虽较星辰这匹大草原上的神马稍逊,但已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马上的骑士身形魁梧,身披一件玄色大氅,奔驰之际,那白马与玄衣两种分处两极的鲜明颜色既矛盾却又十分统一的融会在一起,给人一种十分奇特的感受。
倏忽间,这队骑士已驰到距猎鹰等人不过二十步左右之处,但奔驰之速却是依然不减。猛可里那当头的骑士左手一扬,发出一声断喝:“停!”
马队的其他骑士在他发出命令之时,各勒战马,猛然间收止奔驰之势,在距离猎鹰等人二十步之外停下战马,队伍依然丝毫不乱。
猎鹰看的心中暗自赞叹,马是良骥,人是能士,人马如一,令行禁止。这样的马,这样骑士,配合在一起组成的队伍才是真正的骑兵队伍啊!
那为首的骑士在命令其他骑士停住后,他略作停顿,猛然间打马冲猎鹰等人,准确的说是冲蹋顿等人狂奔而来,二十步的距离,瞬间即至,那人却是狂摧胯下坐骑,那匹白马四蹄翻飞,眼看要撞上乌丸骑士们了。
“恢恢——”他胯下的白马突然人立而起,两只后蹄踏地,前蹄腾空,半空中一个旋身,才又重重的踏在大地之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好!好骑术!好身手!”
李蒙忍不住大声叫道。这人刚才把他心中想说却不敢说的话痛痛快快的说来出来,厉声的斥责了众异族们,此时又表现出这般高超的骑术,他对此人怎能不横生好感呢?
白马立定,那人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人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体魄雄伟,面容刚毅,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鼻梁高高耸起的大鼻子,无不昭示出此人刚烈的性格。但配上他那双散发出幽幽寒光的眼眸,则让这人的刚烈平添了浓厚的暴虐杀戮之气,这人,必是一狂暴之人。
那人冲李蒙一笑,开口说话,却是声如洪钟,巨大无比,是个大嗓门。他道:“刚才是小兄弟你在说话吗?说的好!草原上骏马无数,牛羊遍地,可都是为我们大汉的豪杰们生养的!这些野人……”他一指蹋顿等人,“不过为我大汉放牧牛马罢了!”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狠厉的杀机,冷冷的看着蹋顿等人,缓缓说道:“若是不知自爱,我收拾你等,举手之劳尔!”
这人态度傲慢,话语刻薄,且言谈间对塞外诸族殊无一丝好感,可说十分痛恨,又大加贬斥,李蒙等人听了自是心中暗爽,但蹋顿等乌丸骑士怎能不为之勃然大怒呢?
扎可鲁虎吼一声,暴叫道:“兀那汉狗!你敢小看我大草原上的勇士?”
这人斜睨扎可鲁,冷笑道:“我就小看尔等,你待怎的?”
扎可鲁面色通红,“锵”的一声,拔出腰间弯刀,气呼呼吼叫道:“我要杀了你!用你的血来洗净你对我草原勇士的侮辱!”
那人轻蔑的一笑:“就凭你?想杀我?你也配!”
“啊!”扎可鲁发出一声似若草原野狼一般的嚎叫,猛然间一夹坐骑,纵马向那人狂奔而去,手中的弯刀高举,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曲线,直奔那人的颈项之间。
那人俊美的面容上挂着一丝不屑的微笑,眼看着扎可鲁向他冲来,却是不慌不忙,待扎可鲁奔近,二马相错之际,他才猛的双目圆瞪,浓眉倒立,满脸杀气的大喝一声:“死来!”
一支锋利无比的双头长矛突然出现在这人手中,迎着扎可鲁的弯刀一崩,扎可鲁只觉手腕一麻,虎口发烫,弯刀险些脱手飞去。扎可鲁心中惊骇:这人好大的力气!孰不知他虽是草原勇士,天生神力,但怎及那些武学高深之士?但他也有一股狠劲,咬着牙死命抓住那弯刀不放手,但弯刀却被远远荡开。那人一矛把扎可鲁的弯刀猛的荡开,顺势反转手腕,双头矛的另一头已如同一只出洞的毒蛇闪电般扎向扎可鲁的心窝。
猎鹰眉头微皱,这人出手太也狠毒了些。一出手就是死手,这一矛若是扎实了,扎可鲁必死无疑。因些些言语之争就动辄杀人,此人性格之残暴,可见一斑。
眼看扎可鲁就要丧生在这人的双头矛之下,忽的那人刺向扎可鲁心窝的矛尖一颤,方向略改。
“噗!”
锋利的矛尖刺破皮甲,深深的扎进皮肉之中。
扎可鲁惨叫一声,滚落马下。
众乌丸骑士大惊,蹋顿惊叫一声:“扎可鲁!”急忙翻身下马,向扎可鲁跑去。
“扎可鲁!扎可鲁!你没事吧?没事吧?”蹋顿一把抱住扎可鲁,见他前胸之处满是鲜血,心中不由大急,一连声的问道。
“蹋……蹋顿!”扎可鲁脸色苍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我还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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