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阴谋的出现
第二天,奥森又得回到兵营里了。他的三营在战后点了点人数后,就只剩下五十六人了,除了他以外,每一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三营的兵力补充和整编是迫在眉睫的事,但现在这个情况就只能交给奥森一个人去办了。而且四门长官的位子现在是空着的,经过这么多位营长的联合推荐,布伊利极端不愿意地任命了奥森为暂时的四门长官。
尽管布伊利可以对死者为所欲为,但他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刻得罪奥森等人。一个不得军心的决定或许可以使他失去整个城市甚至生命。他并不十分害怕不死族的进攻,反正他们的领队不是死了吗?他们不是害怕地逃了吗?不死族是威胁不了这个城的!他最怕是现在军队里的某一个人带头造反,他就会在一瞬间变得一无所有了。泰瑞纳斯国王的死对他的惊吓并不少。
使露丝娅心安的是,她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给奥森传达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天晚上,在他们回瓦莱娜的小屋的路上,奥森跟她谈起了以后的事。
“塔丽娜,你真的把过往的一切都忘掉了么?你真的不知道有没有亲戚在南方?”
“忘了,就是忘了呗。方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在乎?”
“也好,忘了也好……”奥森凝视着露斯娅,有点挣扎,更多的是释然,露斯娅不明白为何他对自己是否介意往事这么紧张。
过了一会儿,奥森再次开口说道:“塔丽娜,说实在的,这个城市现在并不安全。他们说你是嘉里布将军的女儿,你不如要求布伊利把你送到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好吗?”
“那你呢?你不是还想留在这里吧?叫我一个人走吧“”露斯娅对着奥森嘟起了小嘴,“为什么在危险的时候你总是试图把我赶开的?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没用吗?你真的认为我没能力照顾自己吗?“
“不是的,塔丽娜,你听我说,”奥森温柔地把露丝娅搂在怀内,“战争又要开始了,在这个城市里不止又要死多少人。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看见我所深爱着的人们死在我的面前。到时候,甚至杰克,皮特等人,也有可能像亚瑟长官那样战死。但那时没办法的,我们是战士。但是你,塔丽娜,不久前你还是跟这个城市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你可以离开这里,你还可以幸福地活着,直到战争结束后才回到这里来。”
露丝娅沉默着,她知道这个被诅咒了的城市实在不适合久留,她心中知道不死族并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这个城市里还有他们必须到手的重要物品。那些拥有强大能量的瘟疫之源。她甚至认为今天不死族的暂时退却也是有预谋的。但是她能够一个人离开这里吗?先别说她现在的心中已经多了奥森这么一个人了,即使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死族的女妖,她还是没法就这样离开。巫妖王所交待的任务,她还没完成呢。她甚至连有关瘟疫之源的一丁点消息也不知道。
现在看来比较可行的方法是,只有想办法拿到瘟疫之源,带着它永远地离开这里。那样的话,不死族就不会再找这个城市的麻烦了吧?像这样一个不论怎样看也称不上重要的城市,即使攻下了,对于不死族的大军也没什么大的意义吧?
但是,这样的话,她就有可能再也没办法见到奥森了,而且立刻就要站在跟他对立的那一方了。她舍得吗?她愿意吗?
一个两难的抉择啊。
决定,是迟早都要下的了。她不能再犹豫下去,可能,可能就在明天,又有不少人为了那不祥的瘟疫之源而失去宝贵的生命了。或许,在那些人之中,杰克或者奥森就在之中,噢,那太可怕了!不!她不能让这些发生的!
露丝娅是下定了决心的了。
“奥森,我有些事要跟你说,你知不知道那些叫做瘟疫之源的神器……”
在这温馨的夜晚,露斯娅无奈的预感到离别的接近。
现在,奥森是知道了那些瘟疫神器的重要性了,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在哪里,但他总有办法找得到的吧?那样的话,就一切都结束了。他还是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他还是没告诉我任何关于他个人,他的家庭的事。那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大概在十年,五年,甚至更短的一段时间后,奥森就会有他自己的妻子了,到时候,可能他连塔丽娜这个假名也忘记了吧?太好了,太好了…….
露丝娅在床上安慰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肆意地流下,不管它给脸蛋带来了冰冷,不管它沾湿了床单,不管它流到了她的心里。哦,流吧眼泪,把我的悲哀,把我的快乐,最好把我的记忆,也一切带走吧。
眼泪的流淌声,似乎掩盖了夜归者的开门声。
让我们回到十几分钟前,在布伊利的城堡中,那个出名吝啬的侯爵大人在顶层大厅上跟他高贵的精灵客人享用了一顿实在算不得丰盛的晚餐后,冷淡地打了一声招呼就走回了他的房间。
“我讨厌这个人类!”一个看起来颇为勇悍的男性精灵说道,“我真想把他送到我的龙鹰前做一顿晚餐。他那是什么待客态度啊?”他是以前高等精灵某一处营地的守将,善于指挥龙鹰骑士部队作战,现在在血精灵中也是身居要职。这个叫奎拉斯的精灵是这次精灵特遣队的军事负责人。
不过,在政治外交方面的负责人才是他们的真正首领。他负责策划一切,由于他跟凯尔萨斯王子是世交的好友,从王子对他的信任程度来看,也没有人敢真正怀疑他的命令。
现在,他也接上口了:“他那样子,就跟陷害我们血精灵的那个人类一模一样。哼,等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以后,我一定要他做我们瘟疫魔法的第一个祭品。哦,我们的瘟疫魔法啊,啊哈哈哈。”那个为首的精灵突然像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对的,只要我们拿到那些瘟疫之源,我们就可以获得永恒的魔法力量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痛快地对这些愚蠢的人类复仇了,哈哈哈……”
其他精灵的眼中也透着贪婪和渴望的光,齐声附和着。
“但我们首先要拿到那些神器,对不对?”一个动听却冰冷的女声响起了。
精灵们立刻都站了起来,瞪着眼在明亮的大厅中搜索着那声音的主人。
为首的精灵却显得很镇定,悠悠地问道:“是你来了?瓦莱娜女士?”
一个苗条的身影慢慢的显露在众位精灵的面前,瓦来娜清丽的面容出现了,“是的阁下,你还是那么沉着,怪不得凯尔萨斯王子把你当作他的副手。”她冷淡的语气和苍白的脸色,似乎跟她今天穿的那件血红的衣服不大相称。
“正如你的美丽一样永恒,我尊贵的女士,”为首的精灵似乎对那件红色衣裳的出现而感到高兴,“请原谅我的冒昧,瓦来娜。让我猜测一下,你身上高贵的红色是否说明了什么?”
“那只可能意味着她回归到了我们伟大的精灵家族。成为了我们血精灵的一员。瓦来娜,是吗?”那位看起来勇悍的龙鹰骑士指挥官说道。
“虽然我得说,你很多时候都会猜错的,奎拉斯,”瓦来娜看了那位龙鹰骑士一眼,后者发现那一眼是丝毫不带感情的,冰冷得让人犹如置身冰窖,如果说以前的瓦莱娜是冰山美人,而现在的瓦莱娜则是带着绝对零度而来的雪魔女,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被出卖掉了似的,没有一丝光明的色彩,“不过,这一次,你却猜对了。因为某些原因,我答应帮你这一次,但是,我是有条件的。”
听到了这句话,再也没有谁在意瓦来娜的灵魂究竟出卖给谁了。在他们的心中,神器和魔法才是最重要的。“好吧,我们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你的注意,也不在意你的条件究竟有多么的苛刻,只要你加入了我们血精灵,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放心吧,我的条件只不过是今次行动的一个顺带动作而已。你们一定不会觉得难做的,可能,还会觉得很有趣。”精灵们发现自瓦来娜出现以来,她的眼中头一次带有神采。不过,那是使所有生命都感到害怕的怨毒。那个叫奎拉斯的精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好了,让我们先谈一下正事。”搞惯外交的首领,生硬的咳嗽了一声(我们认为他一生中也没尝试过真正的咳嗽),“瓦来娜你应该去过那地方了吧。你认为你可以把它成功地带出来吗?”
“不能。”
其它的精灵又有反应了,鼓噪声此起彼落。
“它的体积太大了,所以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把它带出来的。而且你们也知道,即使你们万分愿意,你们经过特殊处理的身体也不可能让我施法隐形,进入那地方再通过那地道离开的。”瓦来娜说的是实情,首领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你们放心。”瓦来娜接下来的话又使他们看到了希望,“我有一个绝佳的方案…….”
听罢,首领的眉头皱起来了:“王子授权我通过外交途径来得到这些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能够擅自动用到这次带来的卫队。这个……”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阁下。”瓦莱娜冷冷的说,“除了我们以外,看来还有其它人对那些瘟疫神器感兴趣的。我不敢保证你交涉成功以后那些东西还会在原地等着你。而且,我不认为那吝啬鬼会把哪些东西交给你。是吗?”
首领没有答话,但他脸上的神色已经开始动摇了。
“你别无选择了。来吧,魔法的引诱是不可阻挡的。来吧……”
又让我们回到更早前,战斗刚刚结束后不久,英雄们的葬礼进行的时候。
侯爵的命令已经下达了,虽然没有谁敢说一个“不”字。但很明显的,很多人,特别是跟亚瑟等人深交的几位营长,对侯爵大人的命令感到异常的愤怒。尤其是六营的营长,他曾经非常愤怒地当着布伊利的面,大声地斥责那位带领一小部分弓箭手在南门防御的少尉。原因是那名少尉听从了布伊利的命令撤离了南门。布伊利虽然对那位营长的态度异常地恼怒,但是他又不敢开罪那些是在开罪不得的军人。他可不想跟泰瑞纳斯国王那样身首异处。
但是命令已经下达了,民愤也已经引起了,他又有什么办法摆平它?要是让他撤回命令,高傲的侯爵是怎么也办不到的了。
怎么办?侯爵大人在苦思着。
碰巧就在这时候,仆人来报告说,杰西上士来访。深知杰西跟奥森,亚瑟等人关系的布伊利不禁害怕了起来。
可是,这时仆人却补充道:“怀特先生是没有穿军服来的,而且他让我对阁下说,他是为你解除烦恼来的。”
布伊利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军服是代表一个人战士的身份,要是杰西不是以一名军人的身份到访的话,那他就不可能是为复仇而来的。
无论怎样,侯爵还是非常破例的,让仆人把怀特先生请了进来。
“哦,杰西,”布伊利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与他一点都不相称的和蔼,“你是来这里陪我吃晚饭的吗?可惜我的那几位客人还没有准备好。”
“侯爵大人,”杰西自信地坐在了布伊利的对面——那种自信是从来没有从他的脸上出现过的,虽然有点阴鹫,但无可否认现在的杰西比起以往那个懦弱的小子要有魅力得多了,“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客套。我知道你现在满身都是麻烦,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会搞到你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的话没错吧?”
布伊利的脸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放心吧,侯爵大人,我不是你的敌人,而且,正如我让你的仆人所转达的那样,我是为解决你那些烦恼而来的。”
“你别乱说话!我没有麻烦!”布伊利怒吼着,他不愿意让人看见他的狼狈。
“注意你的处境吧,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糟,侯爵大人”杰西离开了座位,双手撑着他和布伊利之间的长桌子,把脸凑到了布伊利跟前,一双阴森的绿眼盯着布伊利,仿佛要勾出他心中的恐惧,“听说你已经批准了奥森接任四门长官了,你知不知道那是你最大的一个错误?”
布伊利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他吞了一口口水,问道:“那又有什么错误?你还不满意么?”
“满意,我当然十分的满意了!”杰西绿色的眼睛中忽然像要喷出火来似的,虽然他很快就止住了自己情绪上的激动。他继续用他略带恐吓的柔和的声音说道:“但是,你知道,这么多个营长里面,以他跟亚瑟的交情最深,也以他的声望最高。对不对?”
布伊利像丢了魂似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说他在掌握了军权以后,他还会把你这位城住放在眼内吗?只要他,只要他,他……”杰西说这句话时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气,“只要他把将军的女儿弄到手,我看这个也是不难,那么,在这个乱世里,还有你侯爵大人安身的地方吗?要知道,现在的将军大人可是帝国最有实力的一等公爵啊。大人,你想清楚了吗?”
“那我怎么办?那我怎么办?”布伊利惊恐地大声狂叫了起来。
“放心吧侯爵大人,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哈哈哈哈……”
三十一逮捕
那一晚,奥森迟迟不能入眠。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很多。虽然论实际年龄,他怎么说也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但在以前的日子里,他根本不需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成年人。他可以放任自己玩世不恭,他放任自己去冲动,他放任自己去轻佻。那又有什么关系?那又会妨碍得了谁?
但现在呢?现在呢?
最尊敬的长辈和最亲密的朋友就死在他面前,他并不能潇洒到平静地去面对死亡。四门长官的重任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之后他的每一个决定就会关系到一场战争的胜败,关系到全城百姓的生死。他再也不能轻率地去冒险,他的每一个行动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还有……
这个可能就是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的原因吧?他那像野马一般的心,已经被一根看不见的细丝牢牢地绑住了。他以后再也不能看见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就叫“亲爱的”了。不过,奥森心中是一万个愿意的。他的心要装的下整个布伊利城,也装下了牵动他心中细丝的那个少女。
“也许,正如皮特戏弄我是说的那样,我们的奥森终于长大了吧?”奥森傻傻地想,一丝微笑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他的嘴角。那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微笑啊,终于在一阵深沉的哀痛后,重新出现了。
夜,大概还有一半吧?但愿那该死的雄鸡不要那么快啼叫就好了。奥森慢慢的闭上眼睛,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奥森还是很早就起来了,夜眠影响不了年轻人旺盛的精力,而且,他也知道,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虽然奥森是新官上任,但由于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搞那些铺张的典礼仪式。奥森一向也不爱这些场面功夫的,也乐得省去麻烦。他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招募新兵。因为昨天的战斗,不但三营,九营和十营还有城卫队,都牺牲了不少人。矮人部队那里没法说,那是以前由国王,现在由联盟大元帅分配过来的。在申请支援的部队还没有批下来以前,矮人部队无法补充兵力。但其他各营,尤其是三营,就一定要在当地各城镇里招募新兵,立刻补充过来。
奥森意想不到的是,他根本不用去“招”,第二天早上兵营的门口已经排满了来自各地的年轻人。有几个奥森还是认得的,是住在城堡附近难民营的小伙子。原来很多难民在流离失所后,都想加入军队,为国家出一份力――要知道,洛丹伦人民的忠君爱国可是非常有名的。只不过,当时吝啬的布伊利侯爵不想多付军饷,在前一阵子禁止了难民从军,为了这个当时还闹了一段时间。现在的招募是他们的大好机会,各地年轻力壮的男人都闻风而至。其中,还有不少是第二次兽人战争后复员了的老兵,更有些人曾经担当过士官等低级军官。
奥森大喜,有了这些老兵的加入,新兵的训练就不用花太大的时间了。现在,时间如生命那样宝贵。奥森请来了以前专职登记的文员,还有受了点轻伤地九营营长帮忙选拔。他不敢请七营的营长,他担心让这位高山矮人去选拔的话,大部分人都得回家去了。但七营是出了名没闲散的了。那位营长在日常的日子里根本没事干,只能呆在大胡子的酒吧里。所以奥森半请半扯地把他拉了出来当教练。
招兵事务办得如火如荼,整个上午奥森都在忙得团团转。带伤前来帮忙的皮特看见如此也笑开了眼。
“克里啊,我说,你真的就不跟塔丽娜说说她自己身世的事情?”皮特仿佛在这些景象背后看到了奥森的一些不安,如此问道,“克里.奥森根本就没有未婚妻,这件事除了杰西以外我们谁都知道,真正有未婚妻的是巴尔塞夫要塞的克里.怀特啊。”
奥森沉吟了一下:“这些事情,忘了也就忘了罢。而且也这么久了,我也只是根据克里的描述猜测的。塔丽娜是否真的就是克里.怀特的塔丽娜,我们谁也说不清楚。或许,我有点对不起克里,但我想,不能因为小时候就定下的婚约就阻止塔丽娜的感情,是吧?”
皮特看了奥森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克里.怀特和克里.奥森两个人都是他的挚友。这件糊涂的事情究竟应该怎么解决,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事情到了中午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办妥了。“一共有两千多人报名,有一千两百四十六人入选,营房在两天后安排完毕,现在他们暂时住在集中营的多余的房间里。下午午饭后正式开始训练,由七营,九营营长,还有两名刚报道的老兵,分四队训练,一个星期的基本培训完毕以后,再非配到各营正式服役,参加正式的军事训练。”这是那位秘书般的文员对奥森做的报告。其实中间有很多是他帮没有一点经验的奥森安排好的。
奥森对这个简短而又清楚的报告颇为满意。“还有一点,”他还是补充说道,“请七营的营长再帮忙挑选一下。我想要……一百人左右吧。那一百人要体格资质都非常的好,我想要特别培训他们的箭法。”
“箭法?”老文员惊异地问道。
“哦,不,”奥森搔了搔头,“是两百人,刚才那一百人是特别训练剑法和骑术,我想,还是有我跟另外几人亲自培训的好了。老大胡子可能不大会使剑。另外一百人就让我安排人去挑选好了。训练多一批弓箭手是必须的。”
“但是,奥森。”老文员亲切的称呼着他带着荣誉的姓氏,“城主,可能不会高兴你这个特别安排的啊。毕竟,这样膨胀你手下的军事力量,对于他来说只有更大的威胁啊。我看……”
“哦,这个,”奥森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厌恶,他摆了摆手,“您老就别管他了。那混账家伙管不了那么多的。”
老人担心地看了奥森一眼,答应出去了。
奥森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在等待补充的几支部队里,他的三营和即将归他管的城卫队是比较灵活的队伍。其他几个营都是各有各的职责,坚守着几个城门。经过近来几次战斗以后,奥森注意到了骑兵在战斗中发挥到的巨大作用。而三营是有着优良的冲杀传统的,奥森要让这个传统发扬光大,他要让三营变成一股强大的冲锋力量。所以他计划在三营组织一支大约有一百人的骑兵队,那样三营就可以变成整支部队的中坚力量了。同时,在见识了露丝娅的箭法以后,他也认识到弓箭的重要性。六营在战斗中没有损伤,他也没有权力邝充六营。但是他可以把一小队弓箭手编入城卫队里面去。那样,无论防守还是冲锋,他都有了可以动用的精锐部队。而培训和挑选弓箭手的最佳人选,无疑就是箭法通神的“塔丽娜”了。
这样太完美了!奥森自己也觉得兴奋。
但是,他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好的计划,实行起来总是会遇到曲折的。他跟几位同乡计划了三年的那个盗宝行动,不也是没有由头到尾地实行吗?
下午时分,奥森在他那份计划书上签了名,并且也偷空探望了一下露斯娅,并跟她详细说了他的请求。露斯娅方面当然是没问题了,事实上,她正愁着无法经常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呢。奥森也跟她说过了瘟疫之源方面的事。因为他在四门长官的办公室里面找到了一份文件,是关于城堡的一个机密房间禁止进入的法令,据法令上说还有五十多名士兵在那里长期驻扎。奥森怀疑那个房间就是藏着瘟疫之源的地方。
“无论怎么说,我都会把那些神器找出来毁掉的。血精灵的阴谋是绝对不会得逞的。不过照你所说,金妮应该已经从瓦来娜那里知道这件事的了。那杰克就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跟我提起呢?”
“傻瓜,杰克回家后还没空去一趟兵营呢,”露斯娅笑着轻轻的敲了敲奥森的头,“你说他怎么告诉你?”
“哦,也是。哈哈,哈哈。”奥森搔着头傻傻地笑了。
“不管怎么样,”露斯娅的柔情细语又响起在奥森的心里,“你要小心啊,不要让那些血精灵知道你的行动。我不再在乎这个世界变得怎么样了,我只在乎你。”
“傻孩子,”奥森在他的办公室里又笑了,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世界完了,我也活不了啊。”他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还是干正事要紧。”
他现在已经把他上任后最主要的事情都办完了。剩下的,就是那些让人头痛的神器。他翻开了城堡的设计图,用笔圈上了那个法令中的房间。那是一个在城堡底下层里一个最隐蔽的角落,以前应该是设计来存放备用粮草的地方。按图上看,那个房间是有着秘密地道通向布伊利城外的一座高山上的。
“以亚瑟的谨慎,在山上的出口也应该有安排几名士兵把守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那个房间我会有办法,但带走这个神器我却办不到。奇怪,塔丽那为什么要我把它带出来不让我就地把它毁灭掉算了呢?”正在奥森寻思良策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路。
奥森抬起头来,只见一队大概有二十人左右的士兵整齐地走进了他没有关门的办公室里面,然后分成了两列,在门口旁边等候着。奥森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妙,因为那对士兵奥森认得是布伊利的亲兵。
房间里谁都没说话,奥森知道问也是白问的了,主角很快就会上场了。
走廊里响起了皮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地响着。虽然听起来有点悠闲的味道,但奥森却知道那个人心中不可能是平静的,因为那节奏比散步的人还要快一点。他大概是很想看一下我现在的狼狈相吧?奥森心里嘲弄着来人。
皮靴的声音近了,一张同样年轻而又同样英俊的脸出现在奥森的眼前。要是在日常,奥森看见了这张脸就会欢呼着冲向前跟那个人拥抱一下的了,但现在,那张脸上阴森的绿眼却叫奥森心寒。
是杰西。
“克里.奥森中校吗?”杰西的语调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是的,什么事?”奥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好抱谨慎的态度。
杰西神秘地笑着,从怀内掏出了一张逮捕令:“这是城主签发的逮捕令,怀疑克里.奥森中校在一次外出任务中违反军纪,导致了十几名士兵死亡。请中校现在就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那么……”
“你不必再说什么了,”杰西笑着把逮捕令收回,“你被逮捕了。”
三十二瘟疫之刑
奥森的身上绑着铁链,处在一个非常阴暗的底下室里。他实在觉得非常地有趣,这并不是因为这个房间的本身,而是在一个多小时以前,他还在冥思苦想怎么秘密地潜入这个房间里头呢。
而现在,他的愿望似乎实现了。那件被称作瘟疫之源的神器,现在就放在他的旁边,他甚至不用伸手,只要动一动指头就能触摸到这个充满着邪恶能量的东西。那神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花瓶,外貌看起来绝不起眼。要是没有它底下的那个泛着蓝光地像魔法阵似的光环,奥森也不会认为这个就是臭名昭著的瘟疫之源。
奥森不明白把他关在这个房间里究竟有什么意义。照杰西的说法,他现在受的是瘟疫之刑。看判刑的那张纸的口气,似乎他们认为把他管在瘟疫神器的房间里,就可以让他感染到瘟疫似的。不过,根据露斯娅所说的,那是不可能的。瘟疫之源只能对粮食起感染作用。何况它现在正在被封印?
想到了自己的刑罚,奥森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罪名,想起了那场并不规范的审判。
那时候,他就不认为事情会那么简单的了。以布伊利怕死的个性,如果没有十足把握的话,是不会把他这位“德高望重”的新任四门长官怎么样的。
审判在城堡的四楼进行。按规矩像他那样重要的人员,是要送到教庭去审判的,而且还要办不少的手续。但布伊利分明是动用了他手上的特权,在城堡唯一一处有点法院味道的审讯室进行他的紧急审判。
在座的都是奥森认识的,从审判官到听证人,都是布伊利的亲信。这一点,奥森都一点也不意外,或许,在原告席坐着的杰西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审判还没有开始,审讯室里头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氛,空气仿佛也在凝聚,使人感到窒息。审判官清了一下喉咙,用他听起来公正无私的嗓音打破了那种恼人的氛围:“现在是关于克里.奥森中校,,被爱德蒙.布伊利侯爵,以滥用职权和违反军纪的罪名起诉。请侯爵的代表杰西.怀特先生读一下诉讼书。”
杰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彬彬有礼的向着全场鞠了个躬,眼角有意无意地瞟了带着手镣的奥森一眼,似乎说不出的得意。他拿起了他桌子上的一份资料,朗声读了出来:“我,爱德蒙.布伊利,以作为洛丹伦王国的公民的身份,起诉新任四门长官的克里.奥森中校,一月十八日到二月二十九日带队外出工干期间,违反军令,在途经其故乡莱利镇时,私自带领大队士兵离队,致使二月二十七日强盗劫粮时,没有任何防守岗哨,导致十三名士兵阵亡,二十九人受伤,一人失踪。这是当时身为少尉的克里.奥森所为,直接犯了违反军纪和滥用职权的罪名,间接更犯了谋杀罪。而且,本人怀疑此人更跟强盗有勾结。请法官大人调查审判。本人,爱德蒙.布伊利,以神的名义发誓,以上全为属实。”
杰西放下了他手头上那份起诉书,环视全场。
审判官的嘴边泛过一丝冷笑,这份起诉书就像是奥森的崔命符,在他们的眼中,奥森就像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奥森也没有什么反应,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事实上也有此事。要是大家的记性不坏的话,大概也会记得。现在布伊利不过把在强盗劫粮时的一切后果都归咎在奥森的身上罢了。这件事就只有他们七个人个人知道,布伊利就算多大本事,也不可能估计得到他的行动的。这一定是有人告密的。难道就是眼前的杰西吗?一般来说,奥森总是愿意从善意的角度猜度人们的心理。跟自己一起长大的杰西竟会出卖自己?他不愿意相信。
杰西的目光又回到了他自己的桌面上了,先前有点得意的笑意正在他的眼中消失,他毫无表情的俊脸看起来好像有点落寞的意味。他向审判官欠了欠身,慢慢的座回了椅子上。
审判官轻轻的咳嗽一声,皱了皱眉头,好像对杰西的表现不大满意。当然,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问道:“怀特先生,既然侯爵大人使用了特权提出了起诉,那他是否能够提供证据呢?”
“能的,”杰西从桌面上拿起了另外一份文件,“这是三营的一位战士,蒙多的口供。他也是莱利镇来的人,参与了奥森中校那次犯规的行动。他的证词上有他的签名作证,而且还提及了,在莱利镇的废墟周围,还可以找到那次行动相关的痕迹。侯爵大人几天前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证实它的正确性。同时,”他又拿起了另外一份文件,“这是其他几名来自其他营的士兵的证词,他们也在当天的运粮队伍中。他们同时指证了奥森中校的犯法行为。”杰西把手头上的文件呈交给了审判官。
审判官随便看了一眼,就把那些供词放在一边。“证人呢?”
“蒙多先生正在外面等候着大人的召见。”
审判官挥手让人把蒙多带了进来。
要是大家对蒙多这个名字还有印象的话,应该还会记得,蒙多在运粮队里跟在大胡子的酒吧里的表现吧?这个爱吹牛的家伙本来也是个挺高大的中年人来的,那张满有活气的脸也不让人讨厌。但现在,他怯懦的神情使他变得渺小,他发自内心的惊慌夺走了他脸上的活力。那个曾在矮人们面前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家伙,现在只是一个受到了过度惊吓的可怜虫。
奥森打心里同情他,这个人一定在进来前吃了不少的苦头,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跟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蒙多先生是吗?”审判官的眼光跟语气同样的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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