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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伫立在北方的巨人(1 / 2)

十五恶魔兽人

战场上,战斗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地震而结束。

亡灵依然肆无忌惮!

银翼骑士团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中,这个情况并没有因为消灭了不少亡灵的地震而得到改善,因为同时强烈的地震也让他们的马匹受惊过度,变得很难控制,这也使得他们在突围最佳的时刻没能有效率的组织起来。现在那些来自地狱的食尸鬼又在试图把更多的人类带到那个可怕的地方,而包围圈的外层,地穴恶魔也在利用它们的远程优势对人类的骑士们施加更大的压力。在地穴恶魔强大的火力压迫之下,即使是训练有素的骑士们也有点惊慌失措。战局变得对人类来说非常的糟糕,还好刚才那场地震让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亡灵在兵力对比上跟人类拉近了,而且刚才疯狂的食尸鬼也在地震过后变得“冷静”下来,无论速度还是在力度上都不及刚才。亡灵们好像从某个恶梦中醒来似的,一切都重新变得有条理了。亡灵们变得更加有组织性,但是疯狂过后的食尸鬼却显得虚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就谁也说不清楚了。但是有一样,银翼骑士团现在的情况只能是越来越糟糕,再不能突围的话,他们应该说是不能摆脱被全歼的命运的了。

一名骑士用剑挑起了一只正在扑前的食尸鬼,美妙的一个扭腰,堪堪躲过了地穴恶魔的致命的一次射击。本来这漂亮的一手已经是十分值得他自豪的了,不过敌人却是不会因为欣赏他的身手而放过任何一次进攻的机会的。他在躲闪的时候腰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空门,他看见了两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亡灵,却忽略了身边还有数不清的敌人,而能够掩护得到他的战友却是一个都没有。一个不小心,一个微小却致命的错误,让他落进了一旁守候着的另一只食尸鬼的魔爪。“啊——”他最后能够留给这个世界的,就只有这一声绝望的惨呼。

可怜啊,在人类的要塞前面,居然是活生生的一个修罗场!人类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屠杀。尽管如此,英勇的银翼骑士团还是坚持着顽抗到底,一点都没有因为眼前的绝境而畏缩。三千骑兵,在整场战役中损失了大概有一千二百多的精锐,但是这些英雄们的长剑所斩杀的至少都有五六只食尸鬼。悲壮的场面感染着目睹这一切的每一个人,战士们无畏的挥舞着长剑,每一个人的热血也都随之沸腾了起来。鲜血早已溅满了大地,成为了英雄的红地毯,而他们身上的满布的伤疤证明了他们的英勇,就像是男子汉的勋章。虽然是处于劣势,但银翼骑士团还是取得了骄人的战果,显示出惊人的战斗力。银翼骑士团也因此在战后赢得了北方第一骑士团的称号。事后,这场战争成为了来到北方的吟游诗人们最爱的主题,那些美丽赞歌中,英雄们的事迹被一次又一次的唱颂。

好了,后事少提,还是先讲一下当前。

当然,无可否认,银翼骑士团的战斗能力和高尚的骑士精神确实值得称赞,但是这也无法改变它被歼灭的势头。黑压压的亡灵大军已经把他们挤压得喘不过气来了,骑士团里的每一个小分队都有严重的减员,还有保卫团长的第一分队已经证实被全歼了,只有团长一人幸存。而造成第一分队全灭的,却只是一名敌人——死亡骑士。

梅林爵士感觉到了绝望!专职保卫自己的第一分队是整个银翼骑士团中最精锐的一部分骑兵所组成,由于团长自己就是一名善于冲锋陷阵的骑士,所以第一分队一般总是扮演着急先锋的角色——用克里的话来说,就是银翼骑士团这把利刃的剑尖。而现在,剑尖也被削断了,这把宝剑还有能力跟对手盘旋吗?

对方的剑已经指向了梅林爵士的额头。是一把符文剑,准确来说,是一把剑身带着黑暗符文的巨剑,沉重而又锋利,舞动起来就会把隐藏在剑中的黑暗力量诱发出来,威力无穷。刚才梅林团长才亲眼看见两名第一分队的骑士连同他们的的佩剑被这把剑在同一时间砍为了两段,就连自己的配剑,也在刚才的交锋之中被砍断。这把剑的主人,就是眼前这个骑着梦魇兽的可怕男人,死亡骑士!

现在他们身处乱军之中,战场上每一名战士都自顾不暇,第一小分队还有副官的阵亡,梅林的命令无法有效下达,失去了组织的骑士团根本没有能力来援助团长,但是,这个带着死神称号的亡灵骑士却专心一志的要至自己于死地。梅林明白,凭自己的实力,根本就跟那个死亡骑士连一拼的机会亦没有,只能够手握着断剑,眼白白的看着死亡的到来。

死了也好,起码能够像一名真正的骑士,光荣的死在战场上。老爵士是这样的安慰着自己,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睛。“死神的巨镰”在这一刻却成为了讽刺。

死亡骑士“哼哼”的冷笑连声,他不知道刚才的地震是怎样产生的,但是无所谓,这对自己的行动没有一点的影响,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只要杀死了这个骑士团的首领,剩下的一切都会很快的被自己摆平。冷血的死亡骑士并不懂得怜悯,也不懂得尊重高贵的对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

“巴迪准将还没有联系上么?”在墙头上,克里清楚的看见了这一幕。没办法了,自己的骑士团是完了,要是再不采取手段的话,连自己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他知道这个城里除了自己手下的银翼骑士团战斗力非凡以外,就只剩下巴迪准将所管辖的警备队有能力一战。他本来不想请巴迪准将调动这支名义上用来维持秩序的精锐步兵,因为巴迪是属于卢克上将一派的,跟自己完全没有交情。但是现在这个时刻,他必须拉下脸来不惜一切代价去拯救自己手下最后的本钱!

“准将阁下,卢克上将刚刚传召了巴迪准将,警备队在城内已经开始警戒了。我们不如放弃城墙,退……”

“退?不可能撤退!”克里红了眼,一把抓住那为少尉的领口,“你不怕死的就在说一个退字!我保证你下一秒就人头落地!”

少尉看着克里像要吃人的样子,早就软成了一堆,都几乎晕倒过去了,哪里还敢说话?

完了,真的是完了么?脾气过后,克里忽然颓废了起来。自己苦心经营了那么久,踌躇满志要气吞山河,可是只不过是小小的一场攻防战,居然就这样就把自己手上所有的筹码都输光了!究竟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大事的能力,还是天要亡他?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银翼骑士团就这样完蛋的!“传令!大开城门,各部准备出城作战!”

“慢着,你现在出去跟本于事无补。”克里身边的丝美茜阻止了他,现在的丝美茜倒是比谁都要镇定。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绿色的背影,在斯诺的身上她看到的情况比克里从望远镜看到的还要清楚,她十分明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出动这样一支完全没有战斗力的部队,根本就是在送死。而且现在,她发现新情况了,事情似乎不像克里所想的那么糟糕。

“丝美茜,你怎么在这里的?斯诺呢?”露斯娅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丝美茜他们的身旁。

克里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回头,看见了露斯娅背后的那些人,脸色马上泛起了希望的光辉。

居然是黑压压几百个手提嗜血钢斧的兽人!

这样一支部队,堪比一千精兵啊。

只是,当克里看到了希望的时候,梅林爵士却只剩下绝望。

符文剑慢慢接近了,这泛着寒气的利剑马上就要刺穿他的咽喉了。

突然,一股劲风在事先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烈地向死亡骑士手上即将刺入梅林爵士喉咙的符文剑袭来。大惊之下,死亡骑士紧握符文剑的右手竟然抵受不住那强大的冲击力,符文剑脱手而出,夸张的飞向了天空,然后深深地插进了死亡骑士身边的大地上。

在敌人的剑就要夺走自己的生命的时候,老爵士终于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刚好看见了这一切。现在,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整个利刃部分深埋地下的那把断斧。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那是一把精钢铸制的斧头,即使它手柄部分不见了,其重量也是一般长剑的两三倍,在团长看来,要舞动它就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他的印象中也就只有强壮的兽人步兵才能够如猛风一般挥舞这种钢斧在战场上厮杀。但现在,如所有人看见的,就是这一把钢斧撕破了长空,如流星一般精确的打在了符文剑的剑身之上。

到底是谁?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谁又有这么好的眼力?

死亡骑士也在惊讶之中疑惑。他无法相信他所感受的那股气息是真正存在的,那股气息使他感到恐惧,因为那实在是强大得足以跟燃烧军团的恶魔们相提并论。而事实上,他所感觉的正是恶魔一般的气息,不属于艾泽拉斯大陆上任何一种生命的气。这不可能!恶魔一族早已在卡琳姆多大陆上败亡了,哪里来这么强大的恶魔的力量?死亡骑士向着气息的方向望去,发现战场上无论是亡灵还是人类,都停止了厮杀,呆呆地跟他一样朝着哪个方向望去。

那是一个兽人,至少,老爵士和死亡骑士都是这样认为,不过这个兽人也真够奇怪的了,本来绿色的皮肤不知怎么得透出了血一般的红色,而且很有动感,让人一看之下就感觉到他的血正在沸腾。而在他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路,亡灵们跟人类都自动自觉地让出了这么一条路出来。虽然让团长不解,但死亡骑士却是明白,亡灵一族本来就是恶魔入侵世界的产物,在没有得到消灭恶魔的命令的情况下,是没有亡灵会主动攻击恶魔的。而人类不用说也是因为这奇怪的景象而惊讶,同时也被这恐怖的恶魔的气势所震慑。

那个兽人,就是斯诺。不过他已经没有任何“斯诺”的意识了,他在刚才频死的时候看见了塔拉瑟,就在那个时候,露斯娅他们所认识的兽人斯诺已经完全迷失了。在兽人心中隐藏的思念,悲痛,愤怒这一切情感都在地震那一击完全宣泄的同时,他同时也失去了理智。由于斯诺体力的过度透支,他的身体大大的超出了正常的温度,恶魔残余在兽人身上的血液在他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不自觉的沸腾了起来,为这个失去动力的躯体重新提供了无尽的混乱之力。没有人知道为何这个古老的诅咒为何还没有在斯诺的身上消退,而事实上在遥远的外域,那支离破碎的兽人的家乡,还有这跟现在的斯诺一样的恶魔兽人存在着,他们疯狂嗜血,残忍无情,简直就是跟恶魔没两样。

现在,这个恶魔兽人的躯体不受任何意识的控制(不是说他没有了思想,而是没有了控制情绪,情感等的能力,最简单的说,就是变成了没有理智的家伙),他只是盲目的执行着意识消失以前的最后一个指令——杀光所有亡灵!而这个躯体首先选择的,就是亡灵军中拥有最强大力量的死亡骑士。

“你……”死亡骑士有点不知所措,他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意,不过当一个恶魔想要你命的时候,是不会愚蠢地发出杀意警告你的,特别是高明的恶魔,经常会在你毫不在意的时候就拿下了你的首级。刚才斯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让他感到棘手,要是这个恶魔兽人是敌人的话,一个搞不好自己就这样就会完蛋的了。

“你们,该死的亡灵!塔拉瑟就这样走了,因为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斯诺有点横蛮地说,不过谁都能他愤怒得充血的双眼看出他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我要,杀!”

突然所有的人眼前一花,刚刚还好好的站在那里的斯诺就这样不见了,死亡骑士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喝了一声,翻身堕下了梦魇兽。等大家都回过神来的时候,死亡骑士的坐骑已经被残忍地撕成了两半了。

死亡骑士并不是个庸才,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无法控制异兽避过这无比凌厉的一招,而且他手上已经没有了提供巫妖王黑暗力量的符文剑,这样他必死无疑。情急之下他翻身下马,并迅速的拔出地上的符文剑随时准备着迎接这恶魔兽人的下一招。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恶魔兽人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法袭击,即使是他这个平日杀人如麻的魔头也不禁凛然。

“疯子!你是个疯子!”死亡骑士喃喃的咒骂着,行动上却是丝毫没有怠慢,一个箭步冲了向前,对着整个身体沐浴在自己坐骑鲜血中的恶魔兽人一口气刺出了四剑。

恶魔兽人怒喝一声,放下了手上异兽的残肢,两只吓人的大拳头也在同时攻出了四招,每一拳都巧妙的打在了符文剑宽宽的剑身上。刚猛的拳风不但像一堵墙似的阻挡了死亡骑士的任何进攻,而且向着死亡骑士面门压了过去,几乎使到他透不过气起来。

死亡骑士大惊失色,忙乱中一招死亡缠绕攻向斯诺,希望能把他逼开,好喘一口气。

谁知道这已经没有什么理智的恶魔兽人居然不躲不闪,依旧一记勾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死亡骑士的下颚,把他打得飞到了一边,好半天才摇摇摆摆的站起来。而那个现在只知道杀戮的恶魔,在死亡缠绕的攻击下浑身的泛起了黑气,身体无疑已经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却依然像磐石一般站立在那里,冒着火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死亡骑士。

“疯子!你竟然胆敢说我是疯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恶魔兽人等对手站稳了以后,又是一拳照着死亡骑士的脸上招呼过去。死亡骑士一面尽可能的避开,一面挥舞符文剑砍向兽人的手腕,并没有理会兽人的话。谁知道兽人只是一个反手,就把符文剑抓住了,也不顾手上被剑刃割开的伤口,粗暴的把符文剑抢了过来。对于这些,死亡骑士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种粗野的打法根本就不符合任何一种他所知道的战斗方式。

“听好!你们这些让人讨厌的亡灵!”兽人把任何到手的东西都撕成了两半,包括这把带着邪恶力量的符文剑,“我,就是斯诺!要把你们杀个干净的兽人,斯诺!”话音一落,死亡骑士觉得腹部一阵剧痛,紧跟着全身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来。原来是斯诺竟然一拳打穿了他的身体,整条手臂还留在他的肚子里,拳头却露在了他的背上。

“斯诺?你是……斯诺?”死亡骑士恐怖地瞪着他已经变成灰色的眼睛,吐出了他最后的一句话。

“是将要灭尽亡灵的兽人,斯诺!”兽人恶狠狠的补上了这一句。

像是回应着他的话似的,城门慢慢的打开了,露斯娅那动听的女声也同时响起,“部落的兄弟,你们的酋长斯诺就在那一边。你们都听到他的话了没有?消灭亡灵!为了兽人部落的荣耀,冲啊!”

十六洛丹伦的部落

“先生,这个兽人的身体怎么了?他还可以再醒来吧?”

“露斯娅小姐,这个问题我不能很肯定地回答你。嗯,你也可以看到的了,他身上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按平常情况只需要安安静静的休息几天就会完全愈合的了。他的身体虽然有体力透支的迹象,但根据他的体质,现在也应该恢复过来的了。种种迹象显示,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事实却是已经他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我不敢说他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我只是一名专职治疗的牧师,但我不是一名医生。不过据我看,问题应该是出在精神上。”

“精神?”

“是的,这在人类当中也并不缺乏病例,有不少的人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就这样昏迷了过去,以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医学上好像有个专有名词来形容这种病的,不过你知道,这个并不是我的专业。”

“但是,你知道,这个兽人在送来这里以前,身上的血液像开水一般沸腾,皮肤泛红,而且体温高得不寻常。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同样的,我对这种情况也是非常的不解。不过现在他的体温已经降到正常的水平了,血液也停止了沸腾,所以我看这个并不是造成他现在昏迷的主要原因。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想应该是兽人战斗的时候会出现的特殊情况吧?跟你一起的那些兽人应该会比较清楚的。”

说着,那名年轻的人类牧师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兽人的病房。

“斯诺啊。”露斯娅看着病床上昏迷的兽人,心里有点异样。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然真切,而且深刻,但却又不像是来自自己的心灵。就像是另一个人的情绪强烈的感染了自己似的。“斯诺啊。”露斯娅轻轻的呼唤到,不由自主地,听起来也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但却是那么的深情,那么的熟悉,就像是以前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呼唤的这个亲爱的名字。露斯娅不能理解是怎样一回事,她只知道,在他的灵魂深处,一个声音在嘱咐着她,让她去关心这个迷失了自己的兽人。

两天以前,当露斯娅带着很久以前就安排在这个要塞的兽人几百名兽人,她那以前由凯尔德带领的近卫队,杀下巴尔塞夫要塞的墙头的时候,她亲眼看见了那个疯狂杀戮着的兽人。

那个是自己前几天认识的斯诺吗?

不是的,绝对不是!虽然他有时候很可恶,但是在露斯娅的印象中,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残忍的人,而且很有正义感。但那个时候,斯诺的手段已经不是单单残忍这个词就能够描述得了,那是“嗜血”!他脸上那种疯狂嗜杀的神情让人感觉到那是一种凌驾于亡灵之上的邪恶。

不单是死亡骑士的坐骑,他手上的符文剑被斯诺撕成了粉碎。反正在场的所有亡灵只要一接触到这个疯狂的恶魔,就注定了要被分尸的命运。当时那个血腥的场面甚至超越了这场战争本身的震撼。让所有的人看见了都感到心寒。

这种嗜血的狂暴感染了其他的兽人,或许也因为他们见到了他们的酋长,他们的战斗力比起寻常超出了不止一倍。在银翼骑士团的配合下,失去了首领的亡灵大军迅速的溃败了,到了黄昏的时候,战斗正式结束。除了少部分的亡灵逃脱了以外,亡灵大部被全歼。差不多三万的亡灵大军居然在三千骑士和几百兽人的配合下不堪一击。(顺带一提,没有任何其它兵种支援的食尸鬼确实是脆弱得很,这些用尸体腐肉做成的怪物比起骷髅兵强不到哪里去。)

是役,亡灵第二次入侵洛丹伦大陆的先头部队损失惨重,主力部队不复存在,已经失去了对洛丹伦大陆北方的城市要塞威胁力。人类方面,巴尔塞夫要塞正规军减员3千余人,其中有一半是克里.怀特准将手下的精锐部队,其它的都是在城墙倒塌的时候还遇难,有1千2百多得伤患,其中完全失去作战能力的也有4百多人。巴尔塞夫要塞的城墙被严重破坏,在人类之间的常规战争中已经失去了他的战略意义,后经3个多月的修理才把被破坏的城墙修好。

可以说,这场仗,赢了,但是赢得很惨。这个结局,恐怕也正是露斯娅所乐于看见的吧?

当人们还在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欢呼的时候,已经被恶魔的血液蒙蔽了双眼的斯诺还在一手按着一只完全失去了战斗力的地穴恶魔痛打,嗯,应该说是残酷的折磨会更加贴切一点。哪只地穴恶魔的早就因为某名骑士的功绩,失去了喷吐射击的前颚,在亡灵大局开始败退的时候也只能混在乱军之中扭动着笨重的身体逃命。谁知,这个特别衰弱的亡灵就这样变成了斯诺可怜的出气筒。

地穴恶魔的八条肢体有五条已经被斯诺粗暴的扯断了,恶心的血液早已经溅满了斯诺的身体,但是这个恶魔兽人好像还不满足似的,还在殴打这个倒霉蛋的残躯。强有力的拳头象雨点般落在了地穴恶魔的腹部跟头部上。要不是地穴恶魔坚硬的甲壳还有它这类亡灵那种顽强的生命力,它早就死了——话又说回来,这样对它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欢呼的人们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英雄疯狂的行为,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露斯娅也在人群中看着。对于露斯娅来说,这是一场残酷的游戏。游戏而已,而且在平日的她看来,虽然有点恶心,但是也很有趣。灵魂被扭曲了的露斯娅的眼里,看着一个生命在痛苦之中挣扎是不可多得的赏心乐事。无论是人类,还是亡灵。但是,现在她却有点人受不了。本来对这些场面已经习以为常的她现在忽然有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停止!不要再这样了。斯诺,停手吧!”她小声的呢喃着,简直就像是在哀求,一点都不像寻常高傲的她。

“小姐,你……”银翼骑士团的一名战士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

露斯娅摇了摇头,好像又忽然间恢复到原来的她,冷酷,果断。“够了!”露斯娅冷冷的喝道,抢上前抽出佩剑麻利地把地穴恶魔的头砍了下来,终止了这无了期的折磨。

地穴恶魔的属于亡灵的生命马上就结束了。

地下咕噜咕噜滚动着的地学恶魔的头颅停了下来,这恐怖的东西上面还有着那双似乎带着仇恨的小眼睛,狠狠的还在蹬着把它砍下来的露斯娅。露斯娅却毫不理会,眯着眼凝视着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干净的皮肤的斯诺,仿佛很有兴趣似的。而斯诺,却是呆呆得看着无力的躺在地上的地穴恶魔的尸体,好像有点惘然,又好像有点惆怅,也象有点失落,只剩下体内热血依然奔流不息。

这幅奇怪的图像就这样维持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一下。

露斯娅是很有兴趣,特别是对斯诺的突然转变,根本就不是常理中的事。而这种改变伴随而致的是力量的大幅增强,露斯娅对个中的奥妙充满了利用的渴望。但是,对于这种沉闷的寂静她已经厌倦了,她想要说一些什么来刺激一下这个像是变得痴呆的斯诺。

“斯诺,你变了呢。”忽然,这句话无意识中脱口而出——那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妻子在看见久别的丈夫满脸憔悴的归来的时候很自然就说出来的一句话。那时露斯娅说出来的一句话,但那声音,那语调又是那么的陌生啊。温柔,平和,还有一些重逢的喜悦,也有关怀式的轻轻责备。

不过,相对起来,露斯娅对自己这句话的惊讶程度就远远比不上对斯诺反映的惊讶了。斯诺的反映之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

“那时候……”露斯娅轻声的回忆道。

他就这样捉住了我的手,握得是那么的紧,生怕我立刻就会溜开一样。我也感受到了他的热情,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暖,他泛红的皮肤也在那一刹那间完全的变回了原样,就像那狂热都在瞬间转化为了温情,从他的手心传递了过来……他把我搂在了怀中,我能够很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是那么急促——那是激动,我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颗心是那么的有力,给予了我那么强烈的安全感。他的身温是那么的高啊,把我的冷酷全都融化了,完完全全的包围了我。

但是,他为什么惊讶?他为什么在拥抱过后一看见了我的脸就惊讶呢?他为什么就这样就昏了过去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又是怎么了?我在想什么?那会是我的思想吗?究竟……

露斯娅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烦人的思绪全抛诸脑外。只可惜有些淡淡的哀愁还是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她整个人也无精打采,这已经是她第二个不眠之夜了。

“露斯娅,露斯娅!”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她的门外响起来了。不用说露斯娅就猜到是兽人马克林来了。

“进来吧。门没有锁。”

“我不进来了,兽人是不会进入人类女子的房间的。”门外的兽人粗声粗气,“但是我们都要一个交待!我们的酋长就这样交给了你们人类,我们却没有得到一点信息,这说不过去吧?”

“哼!”露斯娅冷冷地说道,“难道你们就这样不相信我?怎么说我也不曾亏待过你们兽人,要知道,要不是我的话,洛丹伦就不会有如此一个兽人部落。难道你们就这样怀疑我对你们兽人的诚意吗?难道你忘记了我对你们的领袖凯尔德的尊敬了吗?斯诺现在还在昏迷中,我不能说一定能救回他,你们要是想要把他领回去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们直接去教堂那里跟门卫说就好了,说是我允许的!”

“这个……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挂心酋长的情况罢了。”

这个兽人马克林是现在部落的领袖,勇敢而聪明,只是脑筋怎么也转得不是那么得快。说到底这些兽人,不过是一群单纯的家伙而已,连露斯娅也不知道应该说他们可笑还是可爱的好。不过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小手段对付这些心思简单的兽人十分的奏效,不禁微微一笑,现在是时候又来一些软的了,“你们放心,斯诺现在的情况还不错,只是体力透支太厉害,短时间内不会醒来罢了,我会安排好人手照顾他的了。对不起,我的火气也太大了一点。”

“嗯,啊,哦,这个,没什么,我,我们,不会在意的,嗯,就这样啦,我会回去跟他们说的了。”门外的马克林分明对露斯娅得道歉感到有点不知怎样招架,这个习惯了放开喉咙对骂得粗汉子怎么会受得了露斯娅那软绵绵的话呢,支吾了老半天还是手足无措,只好就这样走了。

在洛丹伦,马克林就是部落的代表,既然他相信自己了,那么就不用再担心兽人的态度了吧?露斯娅心想,不由自主的因为自己耍的心计而觉得有点抱歉――在这么多种族里面,大概也只有这些绿色皮肤的大个子最可以信任了。在阴谋和诡计里面打滚太久了,只有面对他们露斯娅才是真正放松的表现自己。可是,现在自己还是得在他们面前使手段,真有点对不起他们啊。

露斯娅一直都很羡慕兽人这个族群。总觉得这个群体让自己觉得亲切。兽人是一个很有团体观念的种族,这一点倒是跟狼十分的相像。在兽人部落全体迁往西方的时候,叛乱的黑石部落也先后在人类部队和亡灵部队的打击下挫败,应经不复存在了。生活在洛丹伦的兽人在人类的社会中本来就不受到什么尊重,现在这种情况就让城市中的兽人感觉得更加孤立了。就这样露斯娅巧妙的利用了凯尔德在兽人圈子里的声望,组织了一个活动在洛丹伦大陆北方的兽人部落。而兽人们也十分愿意重新生活在一个部落大家庭中,所以短短两年,以前充当露斯娅禁卫队的那几十名兽人组成的部落发展为现在好几万人的规模――这已经相当于一个中等的氏族了,以前凯尔德在生的时候就任这个部落的代任酋长,管理者部落的事务,也很受兽人们的尊敬,凯尔德的待遇和权力相比起任何氏族酋长都不要逊色。出于对露斯娅的怜爱,凯尔德要求兽人们无条件的相信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人类少女。现在凯尔德已经逝世了,马克林继任部落的首领,不过这一点兽人们也是毫无保留的遵从着,因为露斯娅表现出来的真诚也为她在兽人的圈子里赢得了崇高的声望。

两天以前露斯娅找到了住在巴尔塞夫要塞的马克林,告诉他们西方部落的大酋长斯洛来到了这里,为了保护这座要塞而在作战着。虽说马克林现在也是一个酋长,但在斯诺离开洛丹伦的时候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战士,对于斯诺这个传奇性的兽人领袖,包括马克林在内的所有兽人都是充满着狂热的崇拜之情的。所以没有经过任何的讨论考虑,部落中立刻就有堪称精锐的300~400名战士在马克林的带领下出战了。

当时候,露斯娅已经打定主意欺骗一下这些单纯的兽人,让这个斯诺充当他们真正的领袖。因为她很容易就发现斯诺具有这里任何一个兽人都不具备的气质和力量,是一个真正领袖的材料。而且因为他们之间半真半假的雇佣关系,她不怕斯诺会轻诺反悔,所以斯诺比马克林更容易控制。何况事前她已经跳查清楚了,部落中没有哪个人曾经在接近过真正的斯诺(留在这里的,除了凯尔德以外没有一个担任过高级的将军,根本就没有机会根斯诺接触,而斯诺的亲民政策只是在航行到西方以后才开始全面实施)。

这一切好像都进行得很顺利,除了一点,现在连露斯娅自己也开始怀疑了,这个斯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兽人部落的酋长,氏族之王斯诺呢?而且,这个沉睡中的勇士,能否帮助自己实行那些一系列的计划呢?而她自己,又怎么样了?为什么连自己也觉得这个露斯娅变得越来越的陌生呢?

这究竟是……

十七梦,醒了

是一个梦,是吧?这里还是梦境,是吧?

斯诺不知道,他还在迷惑,他好像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形态,完完全全的融入这个世界里面,他看不见自己,感觉不到自己,却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还有“他”的心情。

他很着急,前所未有的着急,斯诺知道。但是同时亦很兴奋,他在期待着什么。那种迫切的心情被多情的人类形容成等待着情人投入自己的怀抱一样,斯诺很清楚的知道他的心中是这样嘲笑着自己,不过这时候他却傻傻地笑了,毫无来由的,只是那种幸福的感觉却马上充满了他的身心。

啊,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妙啊,斯诺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没有出现过,那是甜甜的,暖呼呼的,而且深刻的。这种感觉甚至可以感染的,即使是冷酷的斯诺也被这种感觉融化了,变得有点忘乎所以。那感受是多么的强烈,斯诺甚至认为这就是自己的感觉,而不是受到别人的感染。

他看了看四周,那是一个小货仓,周围都堆满了禾草,腐朽的木板诉说了这个货仓所经历的沧桑。他皱了皱眉,这个地方确实不是一个适合人住的环境,实在不敢相信自认文明的人类怎么会让一个女孩子住在这种地方的。难道就是因为她跟自己的关系吗?哼!可恶的人类!

他又仔细的观察起这个货仓来了――那并不是有礼貌的行为,他知道,但是对那位女子的关心远远超出了这种强大的道德约束力。嗯,这实在不像是一个住所,除了那面小小的铜镜以外。啊,她还保留着这面铜镜?他似乎激动得不受控制了,颤着手虔诚的捧起这面小小的却很精致的镜子。那是城堡中普通的仕女都有一面的普通的镜子,属于少女们随身携带的那一种。不过这一面镜子却有点不一样,不是细心的人绝对很难发现这个微小的区别。镜子的两边都是雕刻得非常精致的花纹,不过在那个年代,城堡中的侍女身份比一般的居民还要高贵,这种质量的雕刻还算不上是精品。要是你再仔细观察一下的话,你就会发现这些过分扭曲的花纹在接近手柄的那个位置雕刻得并不成功,看起来也不是很美观,镜身旁边的两端的花纹根上面的花纹并不连续,失去了整体的美感,倒像是两个独立的“T”。

很久以前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时候的情形仿佛又在眼前重现。

“我不喜欢这面镜子!这算是什么的雕工嘛?”

“丢了吧?”

“对啊,反正你不是还有一面吗?”

“哼!丢就丢呗,反正只是便宜的垃圾。”

仕女们随手就把这面镜子丢在不远处的地上。他却在他们走远了以后,静静的捡了起来。“她一直都没有一面镜子,哪怕只是这样的一面便宜的铜镜,把这东西做礼物送给她,她会很高兴吧?嗯,慢着。”

他发现了那两个像是写得龙飞凤舞的“T”。他拿起了随身携带的小刀,很用心的在这面镜子上刻着些什么,“呵呵,这样就变得很有意思了,我虽然不能见到你,但愿这面镜子随时都陪伴着你。我们的名字还可以在一起嘛。”

“斯诺,塔拉瑟。”他还沉浸在回忆中,深情的抚mo着那两个“T”。斯诺看见了,上面笨拙的刻着几个小小的英文字母,跟两个“T”连起来,就是“Thrall,Tarathe”。

“我们的名字还是在一起啊,塔拉瑟。永远的,我希望,不会分开。”

慢着,你说什么?斯诺?塔拉瑟?

他慢慢的向铜镜中望去,一张绿色的脸孔出现在镜中,整齐的五官,坚毅的脸,炯炯有神的双眼带着阵阵柔情,眉宇之间又不失霸气。天啊!这张脸太熟悉了,你看,你看!那不就是斯诺的脸吗?那不正是在巴尔塞夫要塞前面纵横于乱军之中的兽人斯诺吗?所不同的不过是那双眼中再也没有仇恨的怒火罢了。

这是自己?这真的就是自己?

这时,货仓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斯诺并没有转身,因为这种小心翼翼的脚步只属于那个让他整天挂念的女子,无论是多么的劳累,这位斯诺心中优雅的女神,总是保持着跟她一样轻盈的步伐。

近了,近了!她在慢慢的接近中,经过长久的离别,我们终于又可以见面了!斯诺的心在狂跳着,即使是面对万军而不动的冷静的心,现在却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咚,咚”斯诺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有力,那么的急促,就像要冲出斯诺的胸膛迎接门外另一颗火热的心。

哦,塔拉瑟,亲爱的塔拉瑟呵,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啊,您也能听见我的心声吗?您也能明白这几年的分别让我如何的痛苦吗?你还会像以前那样,轻柔的用你的小手帮我清洗身心的伤口吗?哦,塔拉瑟,进来吧,我已经等够了,几年了?对你的思念甚至动摇过我拯救种族的决心,甚至让我一度怀疑自己选择的路,在我心中的天平中,你的分量并不亚于整个部落啊。你还忍心让我等待吗?

近了,又近了。那轻轻的脚步声何时变得如此的沉重的?每一声都有力地敲动着斯诺的心灵,甚至敲碎了斯诺引以为豪的镇定,敲碎了他最后的控制力。

哦,塔拉瑟,我再也忍不住了,对你的想念已经撕裂了我的心了,原谅我的粗鲁,接受我的欢迎罢。

门打开了,带着芳香的倩影出现在了阴暗当中。货仓中的灯火仿佛惊动了她,让她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就在这时候,斯诺的怀抱马上迎上了这个柔弱的身躯,用他结实的胸膛安慰着受惊的少女。

少女挣扎了一下,但马上就安静下来了。因为这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暖的感觉,熟悉的热情,让她在一下子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他的心跳是那么的急促啊,是激动——她知道的,因为自己的心跳同样因为激动而猛跳个不停。这心跳是那么的有力啊,给予了自己那么强烈的安全感啊,让自己再也不想离开这个舒服的胸怀。他的体温是那么的高啊,这些热情的温度把什么矜持都融掉了。还想着矜持干什么呢?他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吗?他不就是从小就拼命保护着自己的那个人吗?他不就是拼着被城主殴打也要从仕女的房间里偷丝巾送给自己的那个人吗?

哦,斯诺啊,亲爱的人啊,你终于回来了。

双方都沉默着,他们已经不再需要言语了,纵使有千言万语,也通过了两颗跳动着的心相互传达给了对方。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深情,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他们的心又再连在一起了,紧紧地,再也不会分开了,就像斯诺手中的那面铜镜中的两个紧密相连的名字。

塔拉瑟的手摸到了斯诺的辫子,忽然调皮的笑了:“斯诺,你变了呢。”

斯诺松开了怀中的塔拉瑟,洒然一笑,随手就解开了每个兽人都结着的辫子。“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变的。”一头柔顺的黑发洒落在了塔拉瑟的脸上,弄痒了少女,逗得她咯咯笑了起来。

“傻孩子,那你是不是永远的不结辫子啊?”

战场上的无敌统帅在少女面前变成了憨憨的孩子,“当然啦,难道我还撒谎吗?”

“嘻,傻孩子。”塔拉瑟温柔而熟练的梳理着斯诺的散发,而斯诺则乖乖的任她摆弄着。

“塔拉瑟,跟我走好吗?”

“要打仗了吗?”

“嗯,我们决定要攻打这个城堡。德恩霍尔德既然是我出走的地方,又是人类最主要的一个兽人收容所,部落中的参谋一致同意这里为部落下一个的目标。这里会变得很危险的,塔拉瑟,跟我走吧。难道你还要我离开你的身边吗?”

塔拉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整理着斯诺的衣衫。

“我听说了你的事,我知道你打了很多胜仗,攻破了不少收容所,也杀了不少人。”

“噢,善良的塔拉瑟呵,难道你还不明白战场上是没有仁慈的存在的?要是我们不杀那些人,人类的长剑就会穿过我们同胞的胸膛的了。你难道想告诉我为了生存而战斗也是一个错误吗?”斯诺有点着急了,但他从来都不敢在塔拉瑟的面前大声地说话,这是对这圣洁的女神的一种崇敬,这一点无论是以前卑贱的奴隶还是现在高贵的部落领袖,都没有改变过。

“你知道,爸爸他去世了。”

“嗯,我知道,就在我出走之后一年多。我听说了。哼!那该死的布莱克莫尔竟然把这和蔼的老人逼死了,我发誓我不会放过这家伙!”

塔拉瑟拍了拍斯诺身上仅余的一点灰尘,完成了她最后的工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斯诺啊,真的是布莱克莫尔逼死了爸爸的吗?”

斯诺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传言,因为这并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完全符合了布莱克莫尔残暴的性格,难道里面还有隐情吗?

“布莱克莫尔对爸爸很不好,这点是真的。但是爸爸一向都很硬朗,我也工作了,生活其实也不算太糟糕,我们都吃得饱,穿得暖。”塔拉瑟静静的诉说着往事,但泪珠却已经不自觉地出现在她的眼角了。斯诺轻轻的为她拭去了,心中在绞痛,这对于一个娇弱的少女来说是一段多么辛酸的日子啊?“爸爸他病了,就在你开始攻打第一个收容所的时候,而且病得很重,医生开的药他都喝不下了,教堂的牧师对这也毫无办法。斯诺,你知道他弥留的时候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斯诺没说话,但他已经猜到了这慈祥的老人的意思了。

“孩子啊,”塔拉瑟模仿着老人虚弱而自责的语调,“我本应该无愧于自己,我抚养大了一个伟大的生命,我应该自豪。孩子,我的心跟你一样,斯诺是我们的骄傲。但同时我有感到羞愧,我怎么就没有教育这个孩子怎样去仁慈,怎样去爱呢?他的眼中带着仇恨,塔拉瑟。和平就要结束了。由于我,兽人跟人类之间无尽的仇杀又要开始了。哦,上帝啊,你能够原谅我得自私而造成了这恐怖的事实吗?”

“爸爸。”斯诺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牙齿也快被他咬碎了。他的心充满了悔恨,自己干了这么多事,以为自己是多么的伟大,最后却害死了养他,爱他的爸爸,尽管这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斯诺,你明白了吗?”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斯诺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

“别难过,斯诺。我并不怪你,其实你做得也不过分,只不过是做你应该做的是罢了。但是,你能不能想想武力以外的途径呢?”塔拉瑟抚mo着斯诺的头,就像以前安慰着被毒打过后的小斯诺一样。

“你是说,谈判?”

“是的,斯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很有天分。什么事你都可以干得很好。为什么你就不尝试一下谈判呢?人类并不好战的,我们也喜欢和平。我相信兽人也并不喜欢战争。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吗?”

“但是,塔拉瑟……”

“斯诺啊,我不能永远的离开人类跟你生活在一起的,我也是一个人类啊。来吧,我们怎么能这么自私只想着我们永远在一起呢?让所有的人类跟兽人和平共处不是更好吗?”

斯诺沉默了,他开始认真地思考着塔拉瑟的话。他一向都很听塔拉瑟的话的,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

和平吗?啊,这个神圣而美好的词语啊。对的,难道我们就不可以为着这个目标而奋斗呢?

“塔拉瑟。我答应你。我会尽可能用和平的方法去解决问题。但是你也要明白,我不能让我的同胞继续受人类的折磨,这是我的最终原则。”

“谢谢你,斯诺。我明白你的处境,我替全人类谢谢你。”

“那你真的不走吗?塔拉瑟?”

塔拉瑟微微一笑:“既然和平共处的一天就不远了,我们又何必急在一时呢?斯诺,让我成为你奋斗的奖励品吧。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努力吧,我期望着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塔拉瑟再次拥抱了兽人,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再见了,亲爱的。我等着你。”

斯诺走了,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怀着对和平的希望,他走了。他只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布莱克莫尔的办公桌上留下了和平谈判的邀请函。

“明天,和平就会到来的了。塔拉瑟啊,爸爸所担心的决不会发生的,我以萨满之神的名义起誓。”斯诺暗地里下定了决心,这一晚,他失眠了,想着塔拉瑟,想着和平。他没有留意到,帐篷外的夜空,有一颗流星划过了夜空,带着遗憾,带着依恋,带着眼泪,陨落在天边。

第二天,布莱克莫尔带着他的部队在城墙上跟列好阵势的兽人相见了。

他带来了一份礼物,他笑着说那会是斯诺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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