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里出了一件事,原来天津的那个人家里有一个女儿,早在十几年前就和马家订了娃娃亲。待到马父携所有家产北上给马璋铭完婚时马璋铭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和所有的人一样马璋铭无力反对这桩婚事。而且,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发现自己也有点喜欢那个小姐。
爱情本身就是一件保质期很短的东西,年轻时我们常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自己的内分泌。
而两者又是如此的相象,一样是一种鸦片般的病。
女方是一个书香门第,但经济不太宽裕,而马家却是大富之家,这次马父举家北迁可算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女方改善了经济,男方得到了主流社会的认可。
马家就在天津乡下买了地建了宅子,马璋铭一直怀疑马父是因自己的事无颜呆在成都而北迁的。
环境改变人本身是一个商人最朴素的哲学。
马家的新宅子紧邻大沽口,第二次鸦片战争的炮声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响起。马璋铭看到了一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军队是这样把一个貌似巨人的炮台象沙堆一样摧毁的过程,内心的震撼使他对自己的人生道路产生了怀疑。
读书,做官的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道路吗?
从那时起马璋铭就对介绍西方社会的书产生了兴趣,苦读四年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有实业才能救中国。
只要有了实业就有了大炮、军舰、铁路,就有了中华民族的崛起。
此时已经是公元一八六零年,距第一次鸦片战争已经有二十年了。在这长长的二十年间马璋铭也曾去北京考过几次,但都落了第。马家也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天津豪门。
马璋铭明白了事业救国的道路后不禁暗恨,自己这二十年究竟干了些什么呀?
于是在他的手中蒸汽机来了,炼铁厂来了,炼焦厂来了。
张之洞在天津建天津机器局时马璋铭就是始作俑者。当时的天津机器局主要生产子弹和枪炮。闻机器局开建的消息马璋铭散尽家财积极入股,可以说是毕其功于一役。
当时马璋铭已是天津的首富,有友人对他说及其风险,道:“马家已是钟鸣鼎食,还用冒这个险吗?”
马璋铭哈哈笑道:“吾不过是一富家翁而已,国可无我而不可无枪炮。”
闻者皆叹服:“真拳拳赤子也!”
从那时起马家可算走上了一条黄金铺就的道路,家财与日俱增。到马璋铭八十岁去世时马家的商号已遍及大江南北,锦马的称号也变成了每个商人心目中只可仰视的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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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西边读边解释到:“马氏家族的名字现在已经遍及全球了,从美加到南洋马家都是当地华商的领头人。”
“这么说来马家的后人很多了?”何志刚问道。
“那当然”龙小西答道:“上前年马家宗族会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召开时共有三百多人参加。”
“那后来......舒青梅和马璋铭见过面了吗?”何志刚问。
“记载很简单”龙小西道:“中国人就有一点要不得,为尊者讳,好多历史都被岁月所遮盖了。我前几天刚看了一个前人的笔记,讲的就是马璋铭在要死前的那一年回了一趟成都,还和舒青梅见了一次面,舒青梅竟然和他一样高寿。”
三人忙侧耳倾听,龙小西缓缓地把那件事讲了出来。
马璋铭八十岁的那一年感觉到死亡离他越来越近,心血来潮,想最后看一眼自己的故乡。
在成都住了一个月后,有一天马璋铭和一个老哥们上茶馆喝茶时,看见一个卖花生的老太婆正在茶楼间不停地叫卖着,又肮脏又潦倒。
友笑道:“你知道她是谁吗?你还可以想象她的美貌吗?为了几个棺材钱,为了买一块死后可以藏身的坟地......“
马璋铭抬手止住了友人的述说,他认出了那双晶亮的眼睛,不因时间而浑浊的眼睛。
他淡淡地说:“年轻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离开成都的那天马璋铭叫过一个年轻的随从给了他一本小册子和一大包银圆。
马璋铭对他说:“老天是一个贱人,他给了你一样就会从你这里夺走另一样,永远也不要相信圆满这两个字。”
次日马璋铭返程,半途病逝于陕西蓝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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