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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鬼夜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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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鬼夜生

鬼生的家在陇中一处偏僻的村落里,这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日息,靠着土地和上天过日子。如果说这里有什么比大城市更好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星星特别亮,星空特别美。而鬼生所在的这个村落,就叫做摘星村,相传这里的星星曾经靠近大地,只要伸手便可触及星辰,先辈们代代相传着一个故事,此处是离星星最近的地方。

1994年农历七月十五日,鬼生出生了。这一年是发生了很多的大事:

我国与莱索托王国恢复外交关系,萨拉热窝市发生恐怖袭击事件,中国新型运载火箭“长征三号甲”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首次发射成功,彗星木星相撞……

鬼生出生的那天恰好是鬼节。那天晚上,村里的人们在村前搭起法师座和施孤台。法师座前供着地藏王菩萨,下面供着一盘盘面制桃子等。而施孤台上立着三块灵牌和招魂幡。到了晚上,各家各户纷纷把全猪、全羊、鸡、鸭、鹅及各式果品、瓜果等摆到施孤台上。村里的主事者春先生分别在每件祭品上插上一把蓝、红、绿等颜色的三角纸旗,上书"盂兰盛会"、"甘露门开"等字样。仪式是在一阵庄严肃穆的庙堂音乐中开始的……然而,仪式刚进行了一半,跪在后面的鬼生母亲突然大哭大笑起来,像是发了癫痴,父亲情急之下打了母亲一巴掌,谁知鬼生的母亲并不惧怕,猛地跳上祭台,哈哈大笑。

鬼生的母亲名唤做阿笈,十八岁嫁给了鬼生的父亲姚泉,一直是村里出了名的贤良淑德,而且已经怀胎九月多了,怎么突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变成这样?身上还这么便捷……村里人已经快按捺不住愤怒了,要知道如果冲撞了菩萨或者地狱的鬼君,那整个村子都不得安生了。但都碍于鬼生的爷爷姚无心的威严,都不敢动。姚无心是这十里八乡最有权威的阴阳师,也是村里唯一的老医生。村里人生老病死,,都离不开他。

说了也是奇怪,村里谁家小孩病了大人伤者了,只要去他那里开上几幅老草药,很快就好了,至于村里的老人死了或者是谁家人遭意外了,那更是他一手操办主持,离了他没人能让那些心有不甘的鬼魂安心入轮回。

姚无心看着在祭台上大喊大叫的儿媳妇,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放佛两团被染黑了的麻线。

“泉儿,去,取我桃木剑来!”

众人听到此处,知是有鬼物流窜附了阿笈的身,都吓得不敢作声,有几个女孩子尽力压抑着哭声。

祭台上的阿笈头发散开,对月长笑,身体渐渐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放佛被什么东西将骨骼生生拉扯开,她的表情变得古怪,扭曲,一会微笑一会凶煞,除了姚无心愤怒的眼睛定定的望着阿笈,其它人早已吓得不敢做声,低头抱作一团剧烈的颤抖着。

阿笈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姚无心也是没有料想到会这样,也忙地下头去。阿笈摆脱了姚无心双目的震慑,似乎变得更加猖狂起来。安静的空气里全是撕扯衣服的声音和阿笈狂妄又痛苦的笑声。

只听的她长长的“啊”了一声过后,变只有痛苦而低微的声音,慢慢的微弱下去,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份尴尬而恐惧的沉默。

“生了……”拿着木剑跑来的姚泉瞬间呆住。

众人抬头,只见案几上躺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阿笈却已经晕倒在供桌下,胳膊不知道被谁划破了,血还在往外流。

“菩萨送子啊……”姚无心大声的喊到。

村民听姚无心这么说,知道是好事,都嚷嚷着赶紧救人啊。有人脱下自己的衣服急忙把孩子送到屋内,村里妇女们找来衣服,给阿笈穿上,姚泉把昏迷中的妻子背到家里,邻居家的崔大妈让女儿小娟找来一块绸布,给阿笈包扎了伤口。

姚无心定定的望着这个刚出生的孙子,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孩子还没有名字呢……“春先生说。

“爹,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姚泉抱起刚要抱起出生的孩子。

“放下!”姚无心猛地大声呵斥。

姚泉下了一跳,孩子差点掉在地上。

“爹?“

“这个孩子,鬼夜生的,就叫鬼生吧。”

“鬼生?”

“嗯,这孩子是两只鬼魂的转世,阴气太重,以后村中男子,皆不可碰他,免损阳气!”。

“爹……”

“畜生!

姚泉见父亲动了怒气,而且他既然不让说那便一定有不能说的原因,于是退到了一边。

“哦,春先生,打搅了村里的祭祀仪式,我这……”姚无心转过身看着春先生和村民们,心里感到愧疚万分。

“唉,无心啊,孩子出生是大事也是好事,死人总的给活人让路嘛不是,呵呵呵……”春先生已经念过古稀了,笑起来声音哑哑的,好像嗓子里塞了一团棉花似的。

“这样,春先生,这时间快到子时了,我们快去把这祭祀的事情弄完,您看呢?”

“恩,好。“

众人都尾随身后,前往村口的祭祀台。村里村外的狗狂吠不止。月色清华,树枝在地上倒映出枝枝杈杈的形状,像是贪婪的毒蛇,只要有人靠近便会立即吐着蛇信子将人击杀。村外的老榆树上一只猫头鹰静静的潜伏着,圆鼓鼓的脑袋像是挂在树枝上的孩子的头,眼睛发出渗人的绿光。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扔了一块石头,呼啦啦便惊起一树小鸟扑棱翅膀的声音,有很快平静下来,此时的大山,安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摘星村今夜的星星不亮,而且稀少,但月光却很亮,亮的让人错以为是一张煞白煞白的脸。孩子们揪着大人的衣襟紧紧跟在后面,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所有人的行动都变得异常谨慎。再说了,此时正是鬼门打开的时间,谁都怕真的撞上不干净的东西。

被打乱的祭台衣襟被几个年轻人收拾好了,所有的贡品也是重新摆放的。姚无心从怀里拿出五张黄符,让村民分别在祭祀台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跪下,将黄符顶在头上。又令四人在祭台四个方位燃起红烛,众人不知缘由,却也不问。

祭祀在春先生的祷告声进行着。几个小女孩偷偷的折着河灯纸船,打算祭祀完了去村里的小河里放,当然他们不知道在今晚,这个活动已经被取消了。大人们对今晚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都只想早点回家,谁还会想去晚上的河边呢……

“乡亲们,大家不要害怕,今晚的事情是我们姚家对不住大家了,我姚无心给大家道歉……”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姚叔,我们大家都不会有事吧,没有得罪鬼神菩萨吧?”

“啊,这个不会。鬼生的到来,虽说是搅乱了祭祀仪式,却是菩萨送子,再说了,这新生婴儿的血,可是能辟邪除秽的啊!所以大家断然不必担心……”

“姚家爷——姚家爷——“小娟的叫喊声打断了姚无心的说话,一丝凉风吹过空气中哟若有若无的烟味飘来。

“姚家爷,你家,你家着火了……“

(第一章完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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