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虎坐在观战台上,也发觉有点不对劲,这蒙古士兵怎么动了杀机?他转头向忻都瞧去,却见忻都脸上满是欣赏的神色,似乎对桑麻的表现相当满意。
这边厢震云已是很吃紧的样子,他突逢变故有点儿招架不及。
飞龙知道他心中还有着那一层比武不得伤人的顾虑,不由得叫道:“震云,不必顾虑,放开手脚教训一下这小子。”
忻都于众人的叫喊声中听出了飞龙的声音,扭过头来看到飞龙脸上神色一变,但迅即又恢复了平静。
震云听到飞龙的叫喊,心里强自镇定下来,出招也变得冷静多了。必须要化开他的招式,不然我小命不保,他想。
其实他练的一套剑法也是家传“绝学”,虽然使起来极为熟练,但真正对敌的次数不多,可以讲并没有什么临阵的经验,相对来说倒是桑麻好多了。桑麻枪法务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虚招。
无奈的是震云将全套剑法使出仍是无济于事,现在已是重复老招式了。
而桑麻的枪攻势是越来越凌厉,见震云招式用老,他也突然变招,长枪攻向对方下盘。
震云使出一招“江河日下”,将下半shen封住,谁知桑麻却中途变招,枪尖呈螺旋状不断上升,直向他胸口刺来,他猝不及防,心想:罢了,我还是认输了吧。硬生生的朝后退去,以化解对方来势,就此收手。
可是桑麻并没有见好就收,似乎真的要置对手于死地,见震云退后,长枪加势跟上。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噗一声震云胸口中枪应声倒下,长枪脱手而出。
江南军中已有人骂出声来,都是觉得这蒙古士兵心也太歹毒。
桑麻昂天长啸,如狼在野,看其模样似不是在比武而是在战场上杀敌般,只见他力贯双臂,分明是要将手中的枪再度送出,将震云就地击毙。
“住手!”一声吼叫中,飞龙一跃而出,大刀向桑麻手上斩来。
桑麻扭头一看,嘿,真是狭路相逢,正是那日在城中败他大兴的南蛮小兵。
“噗”桑麻将枪抽回,立时有几个人过来抬走昏死的震云。
范文虎脸有不快之色,向忻都道:“忻都兄,这是为何?”
忻都干笑道:“范兄,年青人比武交手,难免有冲动失手的,只要不丢了性命便行,何况你那名新兵武功也太差,受点伤于他今后也有好处,让他知道发奋突强,哈哈哈……”
范文虎只哼了一声,待要再说什么,这时场中飞龙与桑麻已是打作了一团。
两军当中都有人高呼起来。这时天色已黑,船上都挂起了大灯,只把这会师船上照得如同白昼。
飞龙的武功与震云比起来,是半斤八两,好不到哪儿去,落败只是迟早的问题。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
正是由于有这样的心里准备,他出招倒要镇定多了,拆得一招算一招,他想。
忻都眼中瞧见飞龙也不是桑麻对手的样子,便故意提高了声音对范文虎道:“范兄,刚才这一局就算平局吧,也是对伤你小兵的补偿,咱们且看这一场怎么样,这一场若是我方士兵输了,这整个比武嘛,自然是你们赢了。”
范文虎似是摸到了他的心思,只冷笑两声,未置可否。
一场比武竟变成了意气之争,真是让人始料不及。江南军中已有不少人在摩拳擦掌,只待飞龙败下阵来好立刻上场。而更多的人则是在国他呐喊助威。
飞龙的武功亦是他父亲所教,但不同的是,他父亲穷毕生精力所研究出来的武功招式,都是在于怎样配合发挥那把“撕裂”的砍柴刀,于其它兵器实在是参详不多。
所以飞龙用起平常的刀来,有点不三不四的味道,招式倒是很酷的样子,发挥的实际效果却不怎么样。这一点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刚开始桑麻倒被他的招式震住,这么眩目奇怪的招式他从所未见,是以一初始倒也对这小子“礼让三分”,待得十几招以后,他渐渐明白,飞龙只不过是黔人之驴而已。
摸清飞龙底细,桑麻开始使出狠招,逼得飞龙连连退让。
飞龙的撕裂刀法只有三大招:忍无可忍;逼不得以;后悔莫及,每招三十六式,名字怪刀法使出来刀怪。有时是向自己砍去一样,有时明明要砍到了对方却又硬生生收手换作另一式。真让人有点摸不着脑袋。
旁观的一些武功不错的人已在为他这打法叹惜起来,有的叫“进一点,再进一点!”有的叫:“用力,用力!”飞龙却都是充耳不闻,自管打他的。
桑麻又故技重施,长枪攻向飞龙下盘,飞龙一刀竟刀向自己胯下砍去。
“这小子要自宫?”有人叫起来。
刀快要碰到裤裆时飞龙手腕一翻,那刀反抽回来,恰好点到跟上来的枪头,于是他整个人借势腾空跃起。
众人都为这招喝了一声彩。
而飞龙心下却是暗暗叫苦,他这撕裂刀法讲究的主旨是点到即止,并不需要碰到对方,而是以刀气将对方撕开,但他现在手上握的并不是那把砍柴刀,而是一把普通的军刀,便是连一块布都撕不开。
有时明明快要砍到对方,却又下意识的收手,他心里那个急呀!只是自小就这样练下来的武功,便是一进想改也改不了。
这时他在半空之中无从借力,身子已直直坠下,而桑麻的长枪已在他下方布起一排排枪花,等着他这落网之鱼。
众人都在心里叹息,这下王飞龙哪里还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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