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微笑着缓缓的转过身来。
殷牧与袁昊同时一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借助着午后照射进屋子的阳光，两人清楚的看见：老人的双眼空洞地直视着前方。
——他竟然是个瞎子！
殷牧与袁昊站在那里，嘴巴张得大大的。——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变成瞎子，但惟独这个情趣高雅、两只手好象副艺术品一般、站在窗前看远山的老人不能是个瞎子。
也不应该是个瞎子。
但是，既然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变成瞎子，那为什么这位老人就不能呢？
幸好，老人已经微笑着在解释。
——五年前，一场大病，因此双目失明。
这位老人在说起如此痛苦的经历的时候，脸上都依然微笑着，就象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语气非常的平淡。
淡得就象门外洛神湖里轻轻荡漾着的水。
殷牧与袁昊在定定的看着这位老人。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位双目失明的人竟能笑得如此从容淡定。
***
高手也是人，也一样会生病。
就象高手也要吃饭、要喝水一样。
既然高手也要象普通人一样要吃饭要喝水，为什么他就不能象普通人一样生病呢？
——这个道理现在殷牧与袁昊已经想通了。
殷牧正在犹豫着现在还要不要把袁山河的那封信拿出来。
或者说还需不需要拿出来。
那老人已经微笑着开了口：“你们是山河的人吧，唔，这孩子是山河的吗？都这么长大了。”
两人再一次楞在那里——眼前这个瞎了双眼的老人看起东西来，似乎比一个正常的人还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老人仿佛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笑笑道：“别奇怪，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
老人把脸稍稍转向袁昊这边，开口道：“你父亲身体还好么？”
袁昊赶紧点头，突然想起老人是看不见的，刚想开口。
老人已经微微颔首道：“嗯，好就行了。我也有将近十七年没有见过山河了吧。”
老人回首向窗外看去，面容上似乎也浮现出了一抹寥落的神色。
良久，老人轻轻叹口气。
转过头来依然是一脸温和的笑容：“既然是山河的孩子，就留下来吧。”
顿了一顿，又微微一笑：“他无缘无故叫自己宝贝儿子跑大老远过来，可别告诉我是特意跑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
殷牧：“……”
袁昊：“……”
这时，门外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哇塞！谁的马啊！好漂亮哦！！”
老人笑笑：“峰儿，别大呼小叫的没礼貌，快进来见过两位客人。”
一边笑着向两人解释：“我这小徒弟野惯了。”
殷牧与袁昊两人还未回答。
一个小男孩已经把门撞得“蓬”一响，看见一边与他年龄相仿的袁昊，眼睛里似乎亮了亮。
刚想冲过来，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硬生生地把伸在半空的脚收了回来，整个身子直挺挺地顿在门口。
老人轻轻一笑：“小子，算你机灵，要不然这个月擦地板的活又归你了。”
那男孩吐吐舌头，把鞋轻轻脱下放在门边。
一跑跑到袁昊身前抓住他的手臂就猛摇：“那小黑马是你的吗？！好漂亮哦！！”
袁昊：“……”
“好痛，好痛！”
那男孩子一脸尴尬，松开一直抓着袁昊的手。又很不甘心地问道：“可不可以借给我骑一下。”
袁昊看着他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后悄悄缩了缩手。
“你去骑好了。”
那男孩子“哦耶”一声，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门外立刻响起了小随便“痛苦的”哀号。
老人摇摇头：“这孩子，性格有些野，”
又笑了笑：“所以我教他的是剑法，——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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