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镜几乎是被侯远靳半拎半抱带回家的,客厅里灯火通明,金知莲和侯意坐在沙发上,张妈站在沙发背后,见人回來了,侯意先站了起來,可是一看到侯远靳那迫人的气势,又默默坐了下去,金知莲反而很平和,开口问道:“远靳,明镜,用过晚餐了吗,”
“沒有……”阮明镜想争取一点求助的时间,抢先开口,尽管自己是被拎着后领口的,她还是别扭地回过头,讨好地对侯远靳笑道:“远靳,你饿不饿,我们先吃饭吧……”
她今晚如此不老实,已经惹得侯远靳不快了,此时还敢试图转移矛盾焦点,侯远靳冷笑一声:“肚子饿,想吃饭,”
阮明镜拼命点头,
“先告诉我,脸是谁弄的,”
“啊,我的脸麽……”阮明镜的笑容有些僵硬:“就是,不小心蹭了一下……”
“说实话,”
三个字,从凉薄的唇中吐出,已经让人感受到了硝烟弥漫,阮明镜被他一吼,两只大眼睛登时就溢满了泪水,雾气朦胧,摇摇欲坠,
“敢哭,”侯远靳的语气更重了,
阮明镜的眼泪开始打转,
张妈连忙打圆场:“侯少,您别急,阮小姐的脸受伤,我也有责任,她……”
“张妈,住口,”侯远靳制止了张妈的解释,冷眸凝聚着暗沉的风雪:“她的事,她自己最清楚,我要她说,”
在他的逼迫下,阮明镜就算再怎么委屈,也不得不开口:“我的脸不小心被人挠了一下,受了伤,原医生给我包了纱布,”她泪眼朦胧,可是始终不敢让那颗大泪珠掉下來,只能拼命眨眼睛,好把泪水眨回去,
“谁挠的你,”
“李茉子,”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侯远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怎么会跟她见面,”
“我散步遇到的,”
好一个散步,散步会散到那么荒芜的地方,侯远靳也不多追究,对侯在一边的仆人道:“去,把李茉子带过來,”
仆人领命而去,
阮明镜一下子抬起头,眼睛像浸在清水里的黑宝石,楚楚动人:“你带她來这里干什么,”
“你说的不够细致,我让她帮你说,”
“不要,我可以说得更详细,刚才的不算,我重新说,”
“晚了,”侯远靳冷冷吐出这两个字,转身坐在沙发上,灯光倾泻下來,因为眉骨高,影子落下來,遮盖了眼中的情绪,阮明镜不知道他会这么生气,坐到他的身边,尽管声音还带着哭腔,可是她已经尽量忍住了:“远靳,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惹麻烦,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侯远靳心情不好,极易动怒,她为什么不能顺着他一点呢,就算哄他几句也好,忍到明天,那时他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其实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她的脸受伤了,难道不应该是安慰她吗,为什么反而是这种冷冰冰的待遇,还要担惊受怕……
阮明镜好想哭,
金知莲和侯意也只能干坐着,连安慰一下都不能,都看得出阮明镜很不安,很紧张,可是侯远靳更是冷得如同大理石,强硬而坚定,
李茉子來了,仍然穿着白天那件外套,她似乎不习惯这么明亮的灯光,眼睛一直睁不开,
她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侯远靳,那干涸的心仿佛淌过一条清泉,瞬间春暖花开,唇边露出欢喜的笑意,亲亲密密叫了一声:“远靳,,”
“李茉子,我问你,明镜脸上的伤,是你做的吗,”侯远靳直接忽视了她的亲密,视若无物,但是话却是对着她说的,他冷漠的态度并沒有让李茉子的爱意消退半分,她爱他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又怎么会因为一点点冷漠而退却呢,
可是,他问的话,却让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道妒火,她很好的掩藏了,声音柔弱道:“远靳,我不是故意的,当时阮小姐跟我说话,我一激动就做出了一些连我自己都不信的事……自从我,自从我生病以后,情绪时常失常,不大受我控制,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远靳,你此次叫我,是想让我回到你身边吗,”
“住口,”侯远靳大概猜到了來龙去脉,站了起來,走到李茉子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李茉子自惭形秽,只觉得他的目光如同刀一般刮着她的羞耻心,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太干净,脸还沒有完全恢复,身上也太瘦了……
“李茉子,我沒有想到就算把你送到最僻静的地方,也不能阻止你兴风作浪,”
“远靳,我沒有,是阮小姐自己要來找我的……我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可能到前面來,不信你问问她……阮小姐,请你告诉远靳,我沒有兴风作浪,我是无辜的,”李茉子转而对阮明镜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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