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夜晚依旧十分寒冷,而在一阵寒风吹过歧莲大街后,商贩们更是不自觉得缩起了脖子,将手插进袖中。不过为了过活,商贩们依旧留在这行人渐渐稀少的街上,希望可以再卖出一些东西。
夜越来越深,街上越来越冷,行人越来越少,一些商贩开始收起了摊子。此时的街面是那么安静,除了因商贩收起摊位发出的响声和一些从酒楼中喝醉走出食客的说话声外,这里几乎在没有别的声音了。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忽然从银狐堂内传出,接着银狐堂的一处外墙忽然崩碎,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那里,只见一个球一样身形,满身是血的人随着碎砖一起从破口飞出,而更多的不动盟的帮众则紧随在那人身后,或是从那倒塌的位置,或是翻墙追了出来。
见不动盟的人紧追不放,撞墙而出的人几步跃到街对面一个混炖摊旁,飞起一脚将摊子踢飞,同时又一掌拍在摆摊老汉背上。锅中飞洒而出的滚烫沸水、破碎的摊子和如朽木般已死的老人身体瞬即砸入不动盟的帮众中,一片惨叫声也随之冒起,而就在这不动盟帮众冲势一缓同时,那人也跃上了满月楼的楼顶,紧接着在几个纵跃之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眼见对方逃走,十几个身影立即从银狐堂内跃出,落到满月楼的楼顶,这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背后响起,“别追了!”
众人回头一瞧,只见温小小站在屋檐上一脸天真的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护堂口,至于追杀刺客的事还是让其他分舵的人去处理吧。”
夜依旧那么黑,风比刚刚又大了些,商都街面上的行人更加稀少,就连那些摆摊的商贩也都陆续收起货摊准备回家喝上一壶温酒好好休息。
此时城北醉香楼一层,有权的达官贵人、一挚千金的富商巨贾,以及那些刀头舔血有今儿没明儿的武林豪杰们正坐在一张张摆满山珍海味的酒桌旁,一面楼着自己身旁的女子,一面将一张张写有一百、五百字样的银票从袖中拿出,叫着“我出两千两”,“我出三千”。
这些人身边的女子每个都很美,有的小家碧玉,有的浓装艳抹,有的楚楚可怜,不过他们如此不惜一挚千金的出价却并不是为了自己身边的美女,而是为了可以一亲今年花魁的芳泽。
商都是有钱人聚集之地,不要以为这里有钱的人多就一定好赚银子。要知道一个人越是有钱,那他的要求就会越高,寻常之物就在也入不了他们的眼睛。所以这里青楼歌纺的老板为了可以挣到银子,每年都会从别处买来些年轻俊俏的女孩,找名家教上她们几年诗词歌赋后,再在每年青楼歌纺选花魁之时让她们出来见人,到时就算中不了花魁,她们的身价也必然上涨。至于能从各纺美女中脱频而出当上花魁的女子,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绝代佳人。
能和这样一位佳人共度春xiao自然是每个男人的心愿,于是每张桌子上的银票自然就越来越多,价码也越来越高,直到一个南方茶商叫出一万五千两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万五千两银子,用来买粮食的话足够让一个村子的人吃上几十年,可以让楼外面那些小贩舒舒服服过上五辈子,就算是对在场的这些人来说也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场中的人停止了叫价,心中仔细盘算着,虽然那女子的美貌可以使当空明月都为之黯然失色,虽然这位佳人此时正在二楼的闺房等待,只要自己肯拿出超过一万五千两的银子就可以与她共度良宵,但他们仍在心中继续盘算仅仅一夜就花上一万五千两银子到底值不值。
商都并不是没有能毫不在乎就拿出超过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人,本地镇俯使、商都四霸他们都可以,可今天他们却都不在这里。自不动盟银狐堂堂主:常生天——温不归一死,商都城内暗潮汹涌,各派大战在即,本地镇俯使和商都四霸那个还有闲心在这里玩?
眼见无人报价,南方茶商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醉香楼的老板郑老三也只得示意站在场中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宣布结果。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我出两万两。”
此声一出,南方茶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喊价之人看去,只见喊价之人是坐在靠后一席上四十左右的灰衣男子。
看了看那个灰衣男子后,南方茶商再次叫出了“两万一千两”的高价,但他这价刚一喊出,那人也跟着叫出:“两万五千两。”的价。
南方茶商再次看向那灰衣人,犹豫了一下后报出“两万六千两”这个数目,可是和刚才一样,他数刚一报完,那人又紧跟着叫道:“三万两。”
“三万两”听到这个价后,南方茶商再也支持不住,停止了跟价。醉香楼老板郑老三则笑的脸开了花,示意场中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宣布了结果。
在一片恭祝声中,灰衣男子随那妇人离开了大厅。
看着灰衣人那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容,南方茶商心中满不是滋味,逐向身旁一席的商贾问道:“请问这位兄台,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他是风雷门的中山:雷后闪电——老地。”
当听到这商贾说的话后,南方茶商脸色立刻变的极为苍白,在抱拳道谢,并将一张百两银票放在桌上后赶忙起身离去。
“雯姑娘,就在里面,老身先告退了。”醉香楼二层,打扮妖艳的妇人在将老地领到花魁房外,从其手中接过一张打赏的银票后满脸笑容的转离去。
门外,发已花白、脸颊消瘦的老地略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后,轻敲房门,小声问道:“雯姑娘,在下可以进来吗?”
问话之后屋内并没有传来任何回音,老地再次敲响房门,又问了一遍“雯姑娘,在下可以进来吗?”
仍然没有丝毫回音,老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心中也以微显恼怒,但还是又一次问道:“雯姑娘,在下可以进来吗?”在说话同时,从门窗间缝隙飘出的一股奇怪气味传入了他的鼻内。
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又嗅到了那股奇怪之极的味后,再也忍耐不住的老地抬腿一脚将房门踢开。
“啪”屋门应脚而开,一个体胖如猪,身上散发着无法形容的恶臭和血腥味的女人立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花了三万两银子却只见到这么一个三分像人,七分像猪的女人坐于屋中笑嘻嘻的望着自己,惊讶、愤怒、无明火起三千丈……种种心情立刻如走马灯般在他心中过了一遍。
迅速进如屋中,关上房门,快步走到那女人面前,老地的脸上也堆满了如刚才那老鸨接过银子时脸上出现的笑容,亲切的问候道:“西总管,您不在七彩城享福怎么到商都来了?您的手是怎么了?谁把您伤成这样的?您说出他是谁,我这就去把他脑袋拿来见您,真是反了不成!”
看着老地显得很激动的表情和动作,肥西施藐了一眼绑有两块木板的右手,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刚去银狐堂哪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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