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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虹的那一边--------天堂之门(1 / 1)

天堂镇,并不是一个镇子,而是一个大都会,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崛起的,只知道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它已经成为了全世界最著名的旅游胜地和销金窟,这里有最好的酒店、赌场、红灯区、海滩、狩猎场,世界上所有的有钱人都在这里拥有自己的度假别墅,总之,这是一个可以满足你的任何yu望的地方。但天堂镇里最著名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一个住宅区。这个住宅区被称为小天堂,它独立于城区之外,紧邻天堂镇南部海岸边,是一片用围墙环绕起来的特别住宅区。它的有名并不是因为它的价格、它的位置或者它的设计者和投资商。它有名,因为在它这小小的范围里,就已经包含了两个“天堂”:光明的与黑暗的。

不知道是谁的设计,天堂区被人为地分成南北两部分,南区是超高级豪华住宅区,而北区居然是贫民窟。这两部分仅靠一堵被人们称作叹息之墙的高墙隔开,但似乎是约定俗成的两个区的人之间从来没有互相影响过对方的生活。正因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在这么接近的情形下并存,才使这一区成为了几乎所有旅游者都要参观的地方,但按照当局的建议,没有人敢在晚上到北区。

一辆出租车停在天堂区的东围墙外,司机正在车里抽着烟,无聊的看这他车前面站着的女孩。今天下午在机场趴活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一个女孩从候机楼里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所有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这个女孩吸引了过去。这是一个黑色的女孩,并不是说肤色。她没有拿行李,穿着一件短款的收身黑色皮衣和紧身黑皮裤,披肩发同样是乌黑的,但前脸的部分却留的很长,以至几乎遮住了她的半个面孔。就从这一层头发中,却隐隐约约的现出一双亮黑色的眸子,闪着清冷的光芒。女孩径直走向了他的车,用一只在衣服的映衬下显得竟有些晶莹的手拉开了车门,坐在了车的后座上。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女孩有些神秘的脸,问:“小姐想去哪?”一个听起来也有些清冷的让人不由得哆嗦一下的声音从有这薄薄的唇的嘴里飘了出来“天堂。”他于是开车向天堂区驶去。在路上,他不时和女孩搭讪着“小姐是来旅游的吧?天堂可是个好地方,不过你现在去有点晚了,晚上那边有点不安全,不如我介绍你个旅馆吧,保证又便宜又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带你好好看看天堂……”

女孩始终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摆弄着什么。按照他的习惯,总是先把客人带到天堂的东围墙外,然后在绕道南门去,这样可以多拉出几公里的钱来。可就在他刚把车开到正对着东围墙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女孩忽然说:“停车。”于是他把车停下,女孩走到车的前面,静静的站在那里,又什么话都不说了。他也只好坐在车里等,虽然时候已经不早了,但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着女孩站在那里的样子。最后,他决定干脆也从车上下来,坐在车前盖上。他不知道女孩在看什么,于是沿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忽然他发现了一个从来没有注意过的情景。

虽然已经在天堂镇住了很久,这里也不是第一次来,但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天堂区的天空竟然分成了两半。天堂的东围墙本身就分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样子,从叹息之墙的位置开始,南边是精致华丽光可见人的大理石面,而北边的水泥墙面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涂鸦。视线再往上一点,就可以看到从围墙里露出来的南区豪宅屋顶和摩天高尚公寓外墙的金黄色;以及北区的破旧简易楼的灰色。这些他早就见过,但他发现沿着叹息之墙再往上,就看到天空被分成了金碧辉煌的南边和晦暗的北边。夕阳的光芒把南面的天空染的多彩而绚丽,但一进入北面,就象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失去了颜色。这两边的天空就象是从两幅不同的画上切下来再强行拼到一起,显得那么突兀和诡异,仿佛,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女孩忽然回过身来,走到他面前,递给他几倍于车资的钱,说:“你可以走了。”然后不再理他,沿着路向南走去。他拿着钱,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走回车里。刚刚坐下,忽然对讲机里传出一个有些沙哑的非常感性的女人的声音:“守!你在哪里?”守拿起话筒,微笑着说:“刚刚送一个客人到天堂。”“是个小姑娘对吧?”“一定又是老牛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哼!今天晚饭你要请我吃顿好的!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好吧,今天晚上就一切随你,‘门’那里见吧。”“好!”

守放下了话筒,把手放进兜里,摸到了那个昨天刚刚买的钻石戒指。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呢?他想,为什么到了这样的时候自己还是会莫名的紧张兴奋。同样的情景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可自己却始终保持着第一次时的心情。算了,还是不想了,一切等今晚过了再说。很难得的“他”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找过我们的麻烦,希望“他”能让我们踏踏实实的过完这个晚上吧。

守所说的“门”是指天堂北区的一间全名叫“天堂之门”的酒吧。它可以算是北区里唯一“没有血腥味”的地方。据说他的老板是一个怪人,从来就没有露过面。本来也有人到这里捣乱,但无论这些人有什么样的背景,很快就都不得善终,于是有人说这里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保护,从此天堂之门便彻底的安静了起来。所以,它几乎可以说是那些想一览北区风貌的普通游客的最佳落脚点,但这里的老板却没有把心思往那方面动。他只是让酒吧保持一种不温不火的经营状态,任由三三两两的客人散落在酒吧的各个角落里。

守和虹很喜欢这里,甚至可以说为这里痴迷。他们是这里的常客,或者说每天晚上都要到这里坐一会。也许是恋旧情节在作怪,他们很喜欢这里有些古旧的氛围。泛黄的灯光有些摇曳,但靠墙的小桌上却又点这几盏小灯,让人能在这里看清免费提供的已经很难得的纸质书籍上面的字。整个空间里都充满了其实并不大声的蓝调的旋律,构成了一种有些忧郁的宁静。

每次来,他们都会坐吧台,而已经和他们混得很熟的酒保就会端来两杯饮料,守照例是一大杯啤酒,虹则是一种叫梦想的鸡尾酒。这种酒不烈,淡蓝色的,有一种不很清楚的香草味。今天照例是守先到,他把自己的车停在每天的老位置上,然后直接进了酒吧往吧台走过去。酒保照例热情的和他打了个招呼,端来了饮料,然后又到一边歇着去了。守忽然发现了什么,他吸了吸鼻子,一种淡淡的陌生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阿宝,”他叫着酒保的名字:“这是什么味道?”阿宝走到他面前,从柜台里拿出一把花束:“你说这呀?是老板带来的,让我找瓶子插起来,很难得的,是黑郁金香呢。”“黑郁金香?真的假的?”“那我就不知道了,老板难得来一次,每次来就会拿一些这种花来,上次他来的时候你们还没住进天堂呢。”“啊?!那你们老板岂不是三年都没有来过了?”“是呀,当时他开了这家店来找我的时候,就跟我说让我用心做,别到外面混了,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还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情,现在连电话都没了,好像这家店就是我的似的。不过今天他又来了。现在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让你们认识一下。”说实话,守对这个怪人充满了好奇,现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环境里,居然有人开了家店就不管了,如果这人不是太有钱,那就一定是有毛病。

酒吧的门这时候打开,走进一个女人,她穿着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穿的肥牛仔裤和一件很宽松的上衣,栗色的头发用一条头巾扎了起来,一副轻松写意的复古打扮。她没有化妆,不太出众的五官也算不上非常漂亮,但一双眼睛去非常的吸引人,因为那眼睛里透出了一种带一点忧伤的似乎饱经世事的成熟韵味。阿宝向她打了个招呼:“虹姐,今天来的怎么有点晚哪?”

虹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走到守的旁边坐下,拿起那杯梦想,浅酌了一口。抬起头,却看见守一直盯着她。于是她问:“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守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于是虹也开始盯着他看,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得看了几分钟。阿宝突然说:“行了吧你们,老来这一套,每次见你们都这么酸酸的,我都要反胃了。”虹忽然微笑着转向他,冲他招招手,阿宝受宠若惊的把头探过去,忽然一个暴栗敲在头上,阿宝赶紧缩回头捂着脑袋,冲守嗲嗲的说:“守哥哥,她她她打我!”守也冲他微笑了一下:“该!”阿宝一脸委屈的抱怨:“人家不管啦!你们欺负我!”然后呵呵一笑,扮个鬼脸,又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又一年了,”守说。“难得这么平静呀。”“是呀,他是不是把我们忘了?”虹有些心不在焉。“谁知道呢?呵呵,也许吧。”守忽然想起了口袋里的戒指。他把装戒指的盒子拿出来,说:“这次的小了点,最近不大景气,抱歉喽。”虹接过盒子,并没有打开:“知道你还买?真是的。”“没办法喽,谁让我发过誓每次都要给你买一个的呢。谁知道他这回安排我开出租,要象上回那样是劫匪,那就连钱都不用花了。”“贫嘴!”笑嗔着,虹打开了盒子,就像守说的,里面有一个非常普通的白金钻戒,不过虹还是很小心的把它拿了出来,反复的端详。守说:“来,我给你带上。”“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每次都要你给我带?”“我愿意!”守笑着说,从虹手中拿过戒指,很仔细的替她戴在右手无名指那条从小就跟着她的白色环状胎记上。然后牵过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又对虹笑笑说:“我最喜欢看你这时候脸红的样子。好像从来都没变过。”虹的脸一下子更红了,于是守少不了挨一顿老拳,而阿宝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热闹,还不时的添油加醋的说一声:“该!”

酒吧的门再一次打开,这一次走进来的是一个个子不高还有些胖的男人,他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西服套装,剪裁非常和体,西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圆领衬衫,熨的非常挺。他步子很稳,脸上随意的带着点淡然的微笑,一幅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由于反光遮住了眼睛,让人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但这些并不是吸引虹和守的地方。他们两个也算阅人无数了,但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这样给他们留下一种黑暗的感觉。虽然他穿的是白色,但却和身边的黑暗完美的溶化在一起,甚至让人以为他就是黑暗,黑暗就是他。

这个人走到吧台边,在守的另一边坐下,阿宝端来一杯在这里很少有人叫的酒:BloodyMary。守和虹忽然惊讶的发现从来对谁都无可无不可的阿宝眼中竟然有一种敬畏的神情。然后他们就听到阿宝叫了一声“叶哥”。叶哥笑着点点头,他好像刚刚发现守和虹似的,猛地掉过头来说:“感谢你们一直照顾阿宝呀。也感谢你们一直照顾这里的生意,今天这两杯我请吧。”虹看见了这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纯黑色的眸子,没有一点光亮的痕迹,让虹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吸进去似的。而守则一脸茫然的看着阿宝,于是阿宝介绍说,这间酒吧就是这个叫叶灵的人开的,不过他一般都称呼“叶哥”。

于是守就和叶灵客气起来,他们两个似乎很投契,谈得越来越高兴,于是守告诉叶灵自己是开出租车的,就住在北区,虹是他那个公司的接线员,两个人住在一起。叶灵则说自己家以前就挺有钱的,但他又不喜欢经商,所以一个人到处跑,这里算是他一个落脚的地方。喝完了杯里的酒,叶灵说我该走了,于是他向守和虹道别,虹这时候才缓过神来,和守一起说了再见,然后目送叶灵走出了酒吧。守这时候还沉浸在与叶灵聊天的愉快情绪中,他没有注意到虹的异常,而是继续和阿宝聊着关于叶灵的事。阿宝告诉他,自己本来是在街上混的,够狠,又仗义,所以人缘不错。叶灵刚来的时候,他在一间夜总会看场子,那个夜总会鱼龙混杂,经常有人惹事,当有人惹到叶灵的头上的时候,就会被叶灵打得很惨。他亲眼所见叶灵用一种让人无法相信的速度和凶悍把十几个那条街最有名的打手揍成重伤。然后就会识趣的留下一些钱给夜总会当赔偿,再自动消失。而叶灵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在微笑,后来他这种微笑竟然成了北区黑道的忌讳,有他在的地方神鬼退位。当时阿宝和叶灵关系不错,后来阿宝受了伤,不想再混了,想找高利贷借钱做生意,没想到叶灵知道了以后当时就拿出一张一百多万的支票让他开了这件酒吧。从此阿宝就成了这里的小老板,但在阿宝心里叶灵才是真正的老板。

即使这样,阿宝对叶灵是个怎么样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叶灵说的关于自己的情况,按阿宝看都是假的,没什么原因,是种直觉。他说原来叶灵在夜总会的时候,因为有钱,很多姑娘都想傍上他,他是来者不拒,出手非常大方,但却从来没跟哪个人真正发生关系,好像他对女人没兴趣似的,但又对女人非常的宠。还有就是他的能打,如果像他说得自己是个公子哥,绝对不会有那样的速度和爆发力以及毫无成法只求有效的攻击方式。还有一点就是他打架的时候从来不用左手,也从来没见他用左手抱过女人。一次有个女的和阿宝打赌说不信,结果那个女的在和叶灵一起的时候故意在他左边摔倒,最后发现扶着自己的还是他的右手。

叶灵在北区的街上漫步着,他已经有三年多没回到这里了。但一切都没变,叶灵仍旧很容易的找到了他所喜欢的那种有些肮脏的空气。那是一种由烟味、酒味、男人的汗臭、女人的劣质香水味、血腥味、火yao味和尸体的臭味融合成的味道,初来乍到的人可能会觉得恶心,呆久的人会被熏的麻木,而叶灵是真真正正的喜欢。因为,这里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狩猎场,在这样的味道里,他会很容易的找到那些他所讨厌的想要毁掉的人和事。

比如眼前这个人,他又高又壮,一身横肉包裹在紧身的皮夹克里,胸前的纹身大刺刺的露出来,两只手各搂着一个风骚的女人,旁若无人的在大街当中横行。他就是我今天的第一个猎物吧,叶灵想着。于是他朝那人迎面走过去,然后让开路,和那人擦肩而过。忽然,一枝黑郁金香从那个男人的胸口猛的生长了出来,接着一股鲜血就从花茎和肉体的夹缝中喷了出来,而那枝黑郁金香上却没有沾染一点血迹,仍旧是那么纯净的黑色。

下一个,谁呢?一个女人出现在前面的拐角,她的打扮花枝招展,露背的黑色低胸装让她的身材一览无余,头上的火红色假发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格外的扎眼。就是她么?呵呵,叶灵冷笑着。于是他向那个女人点了点头,忽然女人觉得自己身上粘粘的。她下意识的拿出纸巾来擦,纸巾从脸上滑过竟然变成了红色,一阵惊恐变调的叫声从女人的喉咙里暴了出来,但声音越来越弱,然后她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化成了一摊红色的垃圾。

叶灵穿过了挤成一堆的骚动的人群,他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忽然一个充满男性魅力的富有磁性的平稳低沉的声音进入他的耳朵:“多谢。”于是叶灵回答:“没什么,呵呵,不过是我的兴趣而已,并不是要帮你们的忙。”说这他向那双眼睛的方向看去,于是他看见一个和他一样身上的衣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那人大约五十多岁,但保养得非常好,做工精良的毛料西装衬托着他一点不见衰老的身体,金黄色的头发整齐的贴在头上,一个典型的欧洲成功男人形象。与叶灵不同的是,那个人的身体好像在放着光。那人向他微笑了一下说:“自我介绍一下,理德尔·桥。”他离叶灵有一条街的距离,但声音却在这环境的嘈杂中显得非常清晰,于是叶灵叶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再见。”

不知怎么,今天的叶灵有点不近情理,平时的他总会对人非常的友善,如果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会客气的和人家聊两句再走,但今天,他没这份心情。或许是因为那个在天堂之门遇到的女人?那个戴着别人结婚戒指的女人?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她虽然真的很象,但毕竟是别人的女人,那她就与我无关了,不就是这样么。这是叶灵回到了自己在南区的别墅里想到的第一件事。他是很讲究生活的人,现在的他手里又拿了一杯“BloodyMary”,慢慢的倒进自己的喉咙里。他很喜欢这种酒,因为它是血红色的,特别是天堂产的,居然还有些粘粘的腥味,就象是血的味道。然后一阵久违的晕眩袭上了他的脑海。又是回去的时候了?叶灵微笑着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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