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沧海出明月（1 / 1）

“听说，白日门尚有千雨狗贼的后人。”天子败淡淡说道，似是很随意的提起。

比齐老兵却在这些时间的相处中知道这只是天子败问话时候的风格，事实上他每次问话都不是废话也绝非闲谈，老兵小心地回应道：“千雨……狗贼好象没有后代了，那是他以前收的一个徒弟的后代，那徒弟跟赤月恶魔打过一场，最后受了赤月恶魔的诅咒。他的后代已经失去了做为人类的灵魂烙印，现在与魔兽没有差别。那徒弟的后代好象有两个人，一个被称为鹰卫，一个被称为虎卫……”话未说话，天子败蓦然回头，直视比齐老兵，久久不语。吓得老兵一跳，半天老兵才敢接着说下去，声音已经小了很多：“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赤月恶魔的对手，更谈不上您了。”

天子败眼光闪烁，良久才长舒一口气：“罢了，我且是先去沧月岛，若有时日定要去白日门看看，是何等人居然能继承鹰虎之名！”天子败看了比齐老兵一眼，又似是很随意地问道：“对了，千雨狗贼有未有死？我怎在整个玛法世界都感觉不到他尚存活的丝毫气息。”比齐老兵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封魔谷的空闲日子里，他一直在想，如果天子败问起千雨刹那的事情，自己该不该实话实说。说实话只怕天子败更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说假话……比齐老兵还没这个胆子；不过，说一些不真不假的话比齐老兵还是有办法的，只是思考再三以后，老兵终于觉悟了。

“千雨刹那和您……那以后他去了魔界，就是他抢走魔界重宝引来了赤月恶魔；不过好象是当年的屠龙诅咒对命运之力的影响，千雨跟他师傅一样为一个魔族女子而死。”比齐老兵如实述说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因为他觉悟到自己的命运早已跟天子败绑在一起，虽然不知道天子败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只要天子败的计划成功了，自己或者还可以做功臣得到赦免，至少也能够得到一个痛快。万一因为自己有所保留的缘故天子败的计划失败了，且不说这个大陆还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天子败的本体，就算天子败弃自己不顾，人类一方也不会饶恕自己的。而且只怕自己的尸体也会被天子败变成尸魔永世不得轮回。

天子败听了双眉一挑：“哦~”

也许是比齐老兵自己的心理作用，他从天子败这句“哦”里仿佛听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的放心。天子败看着碧蓝的海，久久不再言语。老兵只好专心划船，一行西去，远远地，一只小船在碧蓝的比齐海上渐渐远去。

天子败离开玛法大陆了，但是却不代表玛法大陆就会和平。祖玛寺庙突然出现许多怪物身怀重宝，虽然还是没人能够通过迷宫一般的祖玛阁，但是还是有不少冒险者都从那里得到了如绿色项链骑士手镯

的好装备。尤其是在祖玛5层的某个大房间一样的广场上，总会出现一名强横的超级祖玛卫士，它总是带着非常好的宝贝，只要打败它，它马上就会丢下一地宝贝落荒而逃，但是过一天它马上又会出现。风中的雪看着那名祖玛卫士将逃到祖玛阁入口，突然冲出去，一刀当头斩向那超级祖玛卫士。令后面追击的众人吃惊的是，那很快在众冒险者手下败下阵来的超级祖玛卫士居然及时地挡住了这带着森寒刀光气铩的必杀一刀。

那祖玛卫士眼中黑光一闪，大锤再挥，荡开风中的雪的炼狱巨斧，笨重硕大的身子一闪竟从风中的雪身边其快无比地擦了过去。风中的雪一刀再出，幻化出一弯巨大有若三人合抱的新月追斩这名不同寻常的祖玛卫士。祖玛卫士理也不理，任那刀砍中背上铁甲，铁甲破裂，一把闪着白光的长刀坠向地面。恰好一个声音及时赶到：“不要追！”风中的雪急急停住正要向冲俯前的身体，目光落在那祖玛卫士掉落的长刀上，不禁吃了一惊：井中月！

风中的雪捡起地上的井中月，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自己突袭那祖玛卫士时所看到的祖玛卫士眼中的光芒，那是灵觉的光芒，至少代表了这名祖玛卫士已经能够思考而且颇有智慧。以它架住自己那三成功力急添至6成的那一刀，这祖玛卫士胜似十名一般的祖玛卫士不止。他正思考着，却没注意到后面追来的那十几名冒险者看着他捧在手里的刀，目中流露出一片贪婪之色。

“小子，刀放下，你可以走了！”一个拿着炼狱巨斧的武士和几名冒险者不怎么什么时候已经围住了风中的雪，风中的雪看过去，那武士身上重盔甲印有“沙巴克”的字样。风中的雪马上知道遇上了什么人将会发现什么事，想起导致自己兄弟分离的那件事情，风中的雪突然觉得几年来压抑已久的杀意突然涌上心头。一挥刀，半月形的刀光闪过，那武士及时地慌忙回斧堪堪挡住了这一刀，但是当他斧头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两名道士已经人头落地，而那把井中月又夹带着森寒光气从头劈下！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即使沙巴克那一伙人有7人之多，但是只有一个人成功逃走。另一名逃跑的因为最后喊那一句“我们是沙巴克的，你等……”后面的威胁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风中的雪追上一刀两段。众人看着这灵魂烙印变得通红的武士，不知道是谁喊了一个“鄢华平”的名字，众人四散而逃。看着他们慌张逃离或者使用魔法卷轴脱离险地时闪出的白光，风中的雪不禁内心苦笑；当年，也是这个名字吓走了我和哥哥还有许多冒险者一大堆人啊，这个鄢华平，还真是个魔咒一般的传奇呢。

风中的雪看也不看那些人掉落残留在地上的物品，他径直走向路口一端。路口一拐，只是一片祖玛卫士和祖玛雕象的身体胡乱陈列在地，一个浑身笼罩在白色袍袖之下的神秘人就站在路口拐弯背面，刚才应该就是他发声叫风中的雪不要追击。看见了他，风中的雪递过手中新得来的井中月，道：“导师，你看这把刀……”

白袍人全身上下连头也一起笼罩在袍中，他移首看了风中的雪手中的井中月一眼，道：“我们回去吧。”说着回头便走。风中的雪一愣，疑惑道：“系统，不去见祖玛教主了吗？”白袍人脚步微微一顿，背对风中的雪说道：“已经没有见祖玛教主的必要了。刚才你对付的那祖玛卫士就是祖玛教主手下四大将之一的祖玛卫士长，以祖玛卫士长的实力，在祖玛寺庙里即使是你也未见得能够讨得了好去，可是刚才那几个小虾米也能够‘打败’它而且还获得那么多它掉下的首饰……呵呵，祖玛教主是在利用人类为他看守祖玛寺庙的大门啊。看来那个闯入玛法世界的新魔神的确强到超过魔兽法则限制的最高境界了，不然祖玛教主也不用这样做。那把刀，你就拿着用吧。”说完，白袍人再没理会风中的雪，向来路走去。风中的雪原地想了一会，马上跟了上去，在祖玛寺庙里即使是做为祈祷师的系统也是无法使用传送法术直接回比齐的，这到出祖玛寺庙的一路上还得细心守护才行，一旦出了意外，那将不止是比齐皇宫的损失而已。

祖玛卫士长一口气冲到祖玛7层，确定那名偷袭自己的武士不可能追到时才停下脚步。它粗糙的手指摸向背后铁甲破碎的地方，那里黑暗之力几乎全被杀光，铁甲裂缝处仍留有那追击一刀的冷月刀寒。是半月刀法第二层的极至“冷月锋寒”的境界，祖玛卫士长大锤子狠狠敲了一下祖玛7层长廊的地面，神情凶恶地想道：妈妈的，你丫的别嚣张，不是有教主的密令，老子铁定把你锤成一堆塌了的角蝇。想到这里，看见角落里一只角蝇缓缓蠕动着，那黄色软软的外皮，那一堆下大上尖的外型，“你丫的就是一陀屎！”祖玛卫士长飞速奔过去一锤子敲下，可怜这角蝇一直默默无闻地生产着小蛾子为壮大祖玛实力而努力，却飞来横祸给祖玛卫士长无缘无故地给一锤子干掉了。看着那角蝇塌成一滩肉浆，祖玛卫士长脸上露出了邪恶yu望得到满足一般的可怕笑容。即使它是祖玛寺庙里除了祖玛教主以外的最强者，也是祖玛教主的亲信，更是当年暗黑之变中除了祖玛教主以外获惠最大的魔兽，但是拥有了超凡的实力和非凡的智慧并不代表他就失去了原始的杀戮魔性。

祖玛卫士长再摸向背后铁甲的裂缝，心里也觉得好受多了，但是陡然一惊：那把刀呢？那把井中月呢？祖玛卫士长想回头去找，但是一回想，立刻想到自己转身退走进入祖玛阁时听到的那声兵器坠地的声音：糟糕了，那人类小子本身就刀法厉害，现在他得了这样一把刀……想起当年这把井中月的主人的厉害，祖玛卫士长犹有余悸。拥有了智慧以后，它也开始拥有了更多的考量，于是也懂得了计策和担忧。

“当年暗黑之变以后，沃玛教主为了拘捕新的人类生魂补充沃玛教徒而发动了好几次攻城战，可是暗黑之变中真正得到利益的祖玛寺庙却反而没有任何行动。我推断祖玛教主要么是在消化那些力量；要么呢……就是在策划更险恶的计划准备一举攻下土城甚至灭亡人类！”全身俱在那袭白袍下的比齐祈祷师一边走在祖玛寺庙3层通向2层的路上，一边向风中的雪讲述自己的推断；“所以我要你带着记忆套装到祖玛寺庙外传送我过来，就是为了看看祖玛寺庙是不是打算又在这次流星天变中乘势行动，上次它对付的对象是沃玛，这次我担心它蓄力已足会一举灭亡人类。”

“那又看出什么来了呢？”风中的雪很有点不明白，不过他也不怎么关心，只不过他跟比齐祈祷师系统相处时间也不少了，难得有祈祷师找自己说话，自然不好让对方说话没有对象似的说不下去。如果要风中的雪分析剑法得失或者杀人步骤他一定可以说得有条有理，但是说到权谋……白袍下的比齐祈祷师禁不住微笑了：只有不懂权谋的人才好为我所用啊。祈祷师继续说下去道：“结果我用殷天金华阵先做比齐皇宫的防御，同时最大限度的压抑暗黑之力，然后抽身来祖玛看看祖玛教主在这次大变中有什么打算。只看他派出手下第一高手祖玛卫士长前来祖玛5层发送古代人类勇者流落在祖玛魔兽们手中的装备，就知道它是想加强人类的力量，借助人类之力去对抗那个新的魔神，然后从中取利。”

风中的雪还是不懂，不过祈祷师说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他说道：“导师，最近土城流传着一个消息……”

祈祷师回过头看向风中的雪，不是重要的消息风中的雪不会这个时候说起。

风中的雪道：“听说那个新魔神已经臣服了沃玛教主……它将来先收服所有玛法大陆的魔兽然后灭亡人类。”

虽然祈祷师全身笼罩在白袍里，可是风中的雪仍然感觉到了他全身一震！祈祷师长立无语，最后一言不发地急步快走，风中的雪知道祈祷师要赶紧回皇宫做出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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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出明月，明月照我还。”

小船离沧月岛尚且有好几十米的距离，天子败朗声大笑中吟着诗句，他身外同时发出一团魔法白光，人就那么在白光中消失，然后在几十米以外的沧月岛码头再现，法师的“瞬息移动”移动魔法他现在已经能够在玛法大陆与沧月岛之间的无望海上使出，而且随心所欲如臂使指；看在外行人眼中当然没什么，但是对于尚在船上的比齐老兵来说又是一种震惊。比齐海上使用法术由于水元素的原因所以跟大陆上使用法术已经要难度大得多，而这无望海更非寻常水泊。传说已不可考，但总之即使是当年的第一法师天虹和第一神使黄泉都不能够在无望海上控制自己的魔法和祈祷，天子败尚未回复真身已经可以突破这玛法世界三大禁忌之一的“无望法界”，想起魔神回复真身以后一般实力至少也是百倍递增，比齐老兵更是心下惶恐。

“好术法！”只听一声掩不了其中惊奇意味的赞叹从船坞另一边传来，天子败看过去，正看见那发话人坐在岸上船坞木栈上含笑看过来，这一对视，二人俱是一镇，然后面色各异。

“天虹一向可好？”天子败一镇之后马上恢复笑容，可是被他称做天虹的那人却在“看”清天子败的瞬间面色灰白，一时竟然答不上话来。天子败也不催促，只是含笑打量起如今的天虹法师来：身上仍然是千年前那袭法痴朴装，腰间挂着那串恶魔铃铛，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背后的武器却已不在。他人坐在木栈上，随时可以断木栈成木筏离沧月岛而去，只是看他腿下凹下的木栈，显然坐在此处已经非是一日而已。

天子败双眼一收，脸上笑容褪去，敬然说道：“看法师如此模样，境况可知；我离世近千年仍能守诺不离沧月岛半步，本座自叹不如。”

天虹无语，只是垂头，入眼帘的不是天子败新的面孔，而是自己已经坐了几十年坐出来的木栈陷印。这几百年来自己苦思冥想，与黄泉一起想着任何一种打败面前这个魔神的可能，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在无望海上与它决战。早在月前的流星天变中天虹已经隐隐觉得命运之绳似乎又找上了自己，可是怎么回忆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俗世之事可以牵扯到枯坐百年的自己，但是在一看到天子败这样一个法术从无望海上传送到沧月岛，天虹只觉得明亮的天空一下子塌了下来，眼前一片黑暗。

老兵这个时候堪堪赶到，还未上岸已看见天子败站在空无一人的沧月岛码头对着岸上一个坐在木栈上的人说话，诧异地看过去，不禁大惊失色：“天虹法师！”

当年天虹法师，黄泉神使俱是一时俊杰，当时天子败的领地一直唯他独尊，不象人类的玛法大陆l里沃玛教比齐神坛各种教会云集。沃玛教主也还尚是人身，天虹法师与沃玛教主为光大沃玛教起了冲突，一怒之下天虹法师离开玛法大陆决意前去天子败的领地传法，黄泉神使则也想去那里发展教徒；两大高手同行而去。结果几月后返回，找到当时另外两名奇人武论尊和踏云真人同去天子败的领地九重天界，据说是要合战作为九重天界之主的天子败。当时众人皆知天虹法师实力比之沃玛教主犹有过之，武论尊也是不世奇才号称玛法世界继屠龙勇者以后的第一武神，拥有不败武尊之称号（当时千雨刹那尚涉足凡世）。至于黄泉神使和踏云真人也各有神通。由于九重天界必须经过沧月岛才能够前去，几人前往沧月岛，遭遇了比齐老兵的兄弟里的老三，老三当时也想去九重天界看看，遂同行。

后来5兄弟齐去封印重伤的天子败时，众人才知道老三去沧月岛以后再未回玛法大陆与兄弟们同聚的原因。当年一战天子败与天虹法师踏云真人武论尊等5人赌诺：天子败若败，便开放九重天界任人类来往传教；5人若败便终生不得返回玛法大陆也不可待在九重天界。结果竟然是这4名绝世高手加上一个老兵一齐战败，战败后踏云真人踏空离去，武论尊也不知所终，天虹法师。黄泉神使和老三就呆在沧月岛。

虽然比齐老兵从老三口中得知了天虹法师，但是天虹法师却不认识比齐老兵；因为当年的5名老兵其实根本就是无名之辈。天虹法师见又有人认出自己，而且看对方的神情气象似乎同是千年前的古人，不禁心下沧然，想起了千年前自己做为沃玛圣庙两大传人之一的风光与尊荣等往事，可是自己困于誓言呆在沧月岛连沃玛教主在玛法大陆上把圣庙搞得一团糟都不能够前去，心中又一次隐隐做痛起来。天虹法师压下心头万千思绪，抬头看了一眼老兵，然后正面面对天子败叹息道：“教主借流星天劫重返玛法，实是可喜可贺。”

天子败看着天虹法师，感觉着他身上的魔力波动，惊奇地发现天虹法师的实力比之当年居然没有丝毫质的变化。天子败微微放下心来，说道：“侥幸侥幸，此番前来沧月岛看望故人；法师风采依然而魔力不减，可见千年来必然有非凡之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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