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个黄金骑士拖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宫女疾奔过来,搁在汉广帝面前。
“报告皇上,该名宫女是在兰秀湖底发现的,据皇宫守卫小队长杜恒称当时他们小队队员陆成则一个多小时前曾听到兰秀湖传来轻微的纵水声,待其赶至,已经人影全失了,陆成则出于疑虑,便报告了小队长杜恒,据杜恒称当时他感到事有蹊跷,便带了几十个人开始搜寻兰秀湖,终于在览秀亭底发现了这名宫女,看样子已经死了一个来小时了!”其中一个黄金骑士说完后,将那宫女翻转过来。
那宫女面色浮青,气息全无,额头印堂处有一浓黑的印痕,看来是被人先杀死后再推入水中的。
这时那名跪在前面小宫女神情激动的说道:“是她,就是她!”
汉广帝听那小宫女这么说,忙问道:“她就是陈嬷嬷吗?!”心里中残存的一丝希望霍的消失了,一股噬心的痛楚狂涌了上来。
那小宫女肯定的答道:“回皇上,她就是陈嬷嬷,奴婢早上看到的就是她!”
一阵天旋地转,汉广帝忽然感觉头脑昏眩起来,忙晃动脑袋,精神稍微好了些。
汉广帝细着眼向那宫女瞧去,额头上的印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心下寻思天下那个派系是用这种方法杀人的,从伤口印痕看,元阳教的大力金刚指最为相似,但元阳教是个正派组织,主要在北方炎国内活动,在南方鲜有动作,逞论掳劫仁国太子了,从这点看,元阳教几乎可以排除;七煞门中的七煞指法中的天指也较为类似,七煞门是个极端邪派的组织,教众远布整个大陆,替人绑架、暗杀是其主要的经营手段和经济来源,从这点上看,七煞门的作案嫌疑非常大;九阴教的九阴白骨抓也有些微类似,但九阴教中的高手九阴白骨抓已练至出神入化境界,被其抓过,伤口可见森森白骨,故名为九阴白骨抓,且九阴教行踪神秘,极少在江湖走动,从这两点上看,九阴教作案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此外昕国皇族刘氏的一阳指也有些相似,但一阳指属于内力伤害,表面的伤痕不至于这么明显,况且目前仁国与昕国虽然处于相互猜忌、相互提防状态,但尚未正式交恶,因此可能性不是很大,却也不能排除。想及此,蓦然发觉作案者手段极其高明,从伤口印痕上是无法看出究竟的,甚至于误入歧途,因此便不再去想。
汉广帝抬起头来,见一队黄金骑士冲冲奔来,又拖了三人,从衣饰和体态上看,分明是一名宫女和两名一老一少的太监,老的这名太监他很熟悉,是翠玉宫的太监总管,名叫龚大友,在仁国皇宫内已呆了近40个年头,令他不解的是龚大友向来循规蹈矩、安分知足,从未出过什么过错,且脾气十分和善,在皇宫很有人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参与太子掳劫案?事后居然被人灭口!
汉广帝向三人的致命伤口看去,发觉死法与陈嬷嬷同出一辙!也就是说这四个人系死于同一人手下,这个人是谁??掳劫太子有什么动机?难不成与我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一名黄金骑士向汉广帝走了过来,说道:“皇上,这三人是在翠玉宫的厢房内发现的,原来翠玉宫内居然被人密制了暗格,那暗格就在床上。从现场看,这名老太监刚将暗格打开就被人击杀,因此尚来不及将暗格翻起,在床旁内则横死了这名小太监,而这名宫女则靠近厢房门处,可能是凶手杀人被其撞破,故出手杀人灭口。”
汉广帝眉头紧蹙,脸色非常难看,冷冷的看着这三具尸体,说道:“走,朕过去看看!”说完便走下礼仪台,朝翠玉宫跨去,一队黄金骑士紧随其后。
一走进翠玉宫门口,一丝微弱的清新异香渗入了汉广帝的鼻端,那是太子愿儿的体香!汉广帝的内心猛的被刺了一下,噬心的疼痛迅疾渗透到四肢百骸。
跨进陈嬷嬷的厢房,那股异香浓烈了许多,这表明太子愿儿曾在这间厢房呆过一段时间,说不就是在陈嬷嬷给太子哺乳的时候。
厢房内东西凌乱,靠窗边的一个花架已被震碎,置于花架上的兰花瓶摔破在地上,瓶内的兰花根茎裸露出来,被人踩过了一脚,遍身鳞伤,仿佛一个小生命正渐渐逝去,无助的躺在地上。
靠近门口处被人划上一个红色的印痕,说明是宫女死后伏地的形状,一只手正扒往门栏,一只脚正撑在地上,仿佛死前正极力的爬往门栏。
床旁也有一个红色的印痕,半靠在床上,看样子是在帮助躺在床上的老太监,却不知死神已在背后向他袭了过来。
厢房的床上半侧着,露出下面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床上也划过了一个红色的印痕,那是老太监龚大友伏尸印痕,那印痕有些凌乱,显然说明龚大友已经发现了那名杀手,却来不及逃生,就这样躺在床上被人伏击致死。
几名黄金骑士蒙上湿口罩手持烛火朝黑黝黝的洞口爬下去,汉广帝思子心切,不顾劝阻也如法炮制爬进了洞口。
汉广帝心里十分骇异,这个暗格他是全然不知情,显然是被熟识皇宫布置的宫内人处心积虑下挖掘出来的,如果这条密道是通往娘娘或者是他的寝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个密道很是宽敞,可容四个成年男子直立身子并排出入,说明这个密道耗时巨大,密道深处毫无窒息感,说明这个密道通风措施良好,要在皇宫内挖掘出这么精致的密道要动用多少的人力、物力!而且要在悄没声息的情况下着手,这么浩大的工程居然无人知情!汉广帝痛苦的感觉到以前的皇宫守卫布置、措施实在太过脆弱、太多破绽了,有以前这样的因才结下今天痛失太子的果!如此看来,太子的掳劫也有一半是自己的责任,想到这,汉广帝的心剧痛了起来,已经撕裂的心口又被更深的撕了开来,看来皇宫守卫的整顿是迫在眉睫了。
几名黄金骑士在前面开路,汉广帝被五名骑士队长簇拥着近身保护,以防遭遇突然的变故。
汉广帝随着黄金骑士引导下向前走着,越走越是心惊!蓦然,他想起《今日世界风云榜》榜主潇湘君大师曾向他警示过危险,自己当时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实在是太过错谬了,可惜大师已经远去,无法告之这名居心叵测之人是谁?
汉广帝寻思当时坐在风云台上都是自己的得力大臣或着是工商巨鳄、著名的演艺界人氏,其中紧随大师和自己的下一排人员分别是左宰相司马良,右宰相周子仪,兵部尚书杨紫秀,户部尚书司马史,吏部尚书曹敬德等人,他们当中有人是异类?左宰相司马良廉洁清明,辅助自己打下大半江山,他和兵部尚书杨紫秀同为自己的左右股肱,为仁国立下汗马功劳,且这两个重臣有太多的机会颠覆或刺杀自己,不至于隐忍到现在,因此这两位大臣不可能会是居心叵测之人,右宰相周子仪是原唐氏皇朝的国君,难道他心里怀恨自己灭亡其国,故隐忍屈居自己手下,静待机会逐步击溃自己?但想想周子仪平日的作风,实无可能是如此之人,如果是真的这样的人的话,却过于阴险了,看来自己始终要提防一些;户部尚书司马史是左宰相司马良之弟,不大有可能会是如此居心叵测之人,如果是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为哪个国家图谋呢?还有吏部尚书曹敬德,他是这样居心叵测之人吗?想到他平时里冒死直荐,现在都有些感激于他,不过这位大臣的身份有些神秘了,他出生于北国,却与司马良等同为崇文派领袖,为仁国立下不少功劳,这样一个人会不会是居心叵测之人?如果是,那说明这个人实在太过工于心计了,看来以后也需要提防一些。
这样一路走来,汉广帝一路想着,忽然发现这条地道的潮气越来越浓,潮湿的空气中隐约飘着一些桂花香气,且随着地道不断深入而不断的变浓,这时突然听到在前面探路的几名黄金骑士啸叫起来,便快步赶了过去,只见前方略有一丝光亮照了过来,在烛火摇曳下的阴暗地道内极为显眼,走近前去,发觉已经到了地道的另一出口,这个出口十分怪异,上方微微露出一线天空,却无法攀爬上去,逞论通过这个小小裂口出去了。几名黄金骑士正满地的查找是否有机关之类的暗钮,这时突然有名黄金骑士欢叫起来,众人忙聚拢过去看,见这名黄金骑士落脚之处的石头与其他地方相比要更为潮湿些,敲打下去有轻微的通通中空之声,众人马上想到这个可能是个暗道,附近说不定设有机关,于是大家忙分开来四处查找,终于有一名黄金骑士发现墙壁上有个地方要比别处光滑些,连忙瞧击,发现是个活动的石块,取下石块后赫然发现里面有个机括,通知众人离开十步后,这名骑士勇敢的按下了这个机括,只听得一阵哑哑的响声,那块更为潮湿的厚重石头向下落去,待其平静下来后,一股潮湿的水气涌了上来,夹杂着一些水浪拍击岩石的轻微轰鸣声在洞口声场作用下放大起来,清晰可闻,几名黄金骑士脱下装备跳入洞下的水中潜了出去,过一会儿后又潜了回来,向被人拱卫在中间的汉广帝说道:“皇上,这个出口通往皇宫内的兰秀湖,潜水上去后就到了览秀亭,因其出口朝下,故即使在水中也很难发现这个出口,陈嬷嬷就是死在这出口边上,当时我们打捞陈嬷嬷时也曾到过这处,因出口过于隐蔽且上方堵上了石块,没有发现这个密道。”
汉广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到:“大家就从这里出去吧!”
众人纷纷脱下战甲放在手上,跳入水中潜伏了出去,待到爬上览秀亭时一个个变成了落汤鸡,神情甚是滑稽,仲秋的湖水虽不是很冷,却也有些冰凉,浸水后是很容易感冒的,但却没有人去脱下湿漉漉的衣服,神情木然的围在汉广帝边上,因为汉广帝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望着兰秀湖出神,脸色铁青。
汉广帝正在回顾地道内的情形,他突然发现这名掳劫犯十分的高明,他十分熟悉皇宫内的布置,煞费心机的挖掘了这条密道,并将密道出口制作的如此精妙,以至于一直以来都无人发觉这个重大的秘密。而密道出口居然设置在陈嬷嬷的卧室内,可以断定常住在这里的陈嬷嬷是肯定知道密道内情的,因此可知他与陈嬷嬷是一伙的,他们事先已全盘谋划过借助这条密道来掳劫太子的计划,可能是陈嬷嬷做事不慎,被小太监发觉秘密并通知翠玉宫的太监总管龚大友,两名太监想通过密道去抓拿陈嬷嬷,却被躲在一边的这名掳劫犯杀死,并将路过的小宫女一并灭口,他知道掳劫了太子并杀死了这几名太监宫女后,这条密道早晚会被人发现的,于是他就直接舍弃并利用这条密道,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在这条密道上,想通过密道赢得逃生的机会和时间,然而在出来的时候他动起杀机想置陈嬷嬷于死地结果被陈嬷嬷发现,以致击杀陈嬷嬷时被人发觉并赶过来搜捕、打捞,他又串回地道内蛰伏起来,待守卫打捞到陈嬷嬷后全部撤离,方始潜伏出来从容逃逸,并在出来后将出口机关和上阻挡从密道另一头聂足跟来的众人,进一步争取逃逸的时间,蛰伏密道是迫不得以,也可以说是他与汉广帝的一场豪赌,结果他赢了,打捞到陈嬷嬷的时间和众人追聂过来的时间很是匹配,已经给了他绰绰有余的时间逃窜到皇宫外,虽然皇宫的各个要道均派过足够的人手把守,但对于这类惯入仁国皇宫内院的人而言是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他还知道太子身上气味对行动成败的关键性,将太子身体密藏在不透风的布袋内,使得汉广帝在密道内闻不出太子的体香,进而减缓了跟踪的速度,以至最终痛失在皇宫内夺回太子的机会。
汉广帝半生戎马生涯中鲜有败绩,即使仅有的那么一、两次,也最终以险胜收场,而这次太子掳劫事件中却横遭他人算计,以至痛失追寻爱子的机会,饱尝失去爱子的苦果,这对一向自负的汉广帝而言,打击是非常严重的,这已经不仅仅是丧失爱子的痛楚,更是对自信心的一种摧残!甚至于可能令汉广帝精神崩溃!
汉广帝阖上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众骑士说道:“看来凶犯已经逃远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祈运广场走去,脚步显然异常沉重。
众骑士默然的跟在汉广帝后面,一脸的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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