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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生说的鬼和那对小夫妻见到的鬼是同一个鬼,只是比他见到的时间晚,那对小夫妻是在第二年的夏天见到鬼的。
自从代生叔见过鬼之后,我们村及附近这几个村子走夜路的就少了,不但走夜路的少了,而且连续两三年来公安局报案说晚上被偷的都少了。鬼怕恶人,恶人怕人也怕鬼。
那对小夫妻的村子和我家隔着一条河,印象里记忆深处那时的河水还是清的,夏天的晚上坐在河边能听到鱼跳的声音,现在则是另一番样子了,别说鱼连水草都不长了。草死,鱼去了不知什么地方。一河的污水,哪里还能有他们生存的空间。
听人们传那对小夫妻见到鬼的事,是我在河里逮鱼的夜里听到的。
几个晚上用粘网逮鱼的人坐在一起实在没话说了,话题就转到了鬼上。
下网的地方离闹鬼的地方有三里多地是一个大闸,我们就坐在桥下。我是和叔叔一块儿,我一个人鱼再多也是不敢去的。
逮鱼的人里有一个人和那对小夫妻是一个村子而且还是邻居,40多岁挺老实的一个人。那晚他在家喝了不少酒,一说话酒味更大,听得我直往叔叔身上靠,他讲的太详细了,真的给人一种鬼就在面前的感觉。
那阵子我开始后悔,晚上不该来,即使逮上来的鱼是真好吃。
好吃和害怕比起来,我宁可不吃。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想等我长大了,自己干事自己主宰一切的时候一定不能做让自己害怕的事,因为我知道我的胆子很小而这世上这样那样的鬼又太多。但当我真到了自己可以决定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又想那时的想法真可笑,太幼稚。逮鱼和闹鬼牵连的上吗?太牵强,说出来别人会笑掉大牙的。
“鬼是什么样?见过的就3个人,再说鬼也没怎么样这3个人。无非就是和他们说了几句鬼话,就把说人话的人给吓得不敢这样不敢那样可到最后鬼还是不知去了哪里?世上不还是人来统治,无论白天黑夜,即便有人颠倒黑白满嘴鬼话,他也终究是人,而那让人谈之色变的鬼为什么不把那些冒充他们的人变成真正的鬼,可见鬼并不可怕。”
和我说这番话的是我那一听鬼吓得往我怀里钻的女同学,只不过现今我们不但长大了提起鬼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害怕而她一说起鬼还带着一股不屑,仿佛她比鬼还厉害。听得我脊梁沟都冒凉气,不过不是被鬼吓的是被她的话给吓的,我想不到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女生会给我这大丈夫还大丈夫。他的表情不止轻松,还透出享受的样子,又因为我们刚刚完成了一次高质量的性爱n
他说小的时候胆子小那是因为没有锻炼,学校的世界太单调,被围墙围起来的世界本身就是幼稚的代名词。长大了,她说她不怕鬼了。接触到的世界大了,学到的见到的多了丰富了,也知道了,世上根本没鬼,真正的鬼在心里,每个人都有。
“人能把人变成鬼,鬼却不能把鬼变成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和他是并排坐着的。她的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穿着一身灰蓝带白杠的衣服--是囚服,我刚脱下这身衣服几天。我穿了10年,她也穿了10年,她还要再穿几年。
10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同样的时间过去,我们收获的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我自由了,她还在继续。但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比自认为长大了的时候更长大了,确切的说应该是成熟了。
同样是围墙围起来的世界,一个是幼稚的年龄在做着幼稚的梦,一个是成熟的年龄做了幼稚的事再将自己变得成熟。
10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人变成熟,足够让一个人明白什么是人什么是鬼。他说鬼在人心里,可我虽然没见到鬼,那对小夫妻见到鬼是我在逮鱼的时候听别人说的有可能有水分但代生叔,我确认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以他的性格,他是编不出来的。
二
代生叔在来我家干活前是一名代课老师,那你应该是我出生前后的事,每月十几块钱的工资他却需要养活一大家子。他父母那时年纪已经很大了,本来他应该和他哥哥两个人孝敬父母,但他哥哥在他还没结婚的时候也是因为下河逮鱼,上游突然提了闸放了水,然后人就随波逐流了。到我记事的时候他在我家偶尔也会说也会流泪,说他哥对他如何好,他要把他哥对他的好返到他侄子身上。
十几块钱的工资对她来讲太少了,两个老人一个侄子。嫂子改嫁走了,侄子他留了下来,再加上他也结婚了先有了女儿又有了儿子,靠当代课老师和那几亩地的日子是富不了了,再加上他可能认识到要想转正太难了,于是辞了职卖了一年多的菜后认识了我爸就来了我家,帮着宰牛送肉,也可能这样的日子他也觉得没发展,当我家买了电视机后他曾好多次说起过他什么时候才能买电视啊!只是400块钱,但在1980年代那也是笔大钱了。
于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这时的心情,我在知道他出事后好长时间琢磨不出来他为什么会这样,但当我经历了10年的牢狱生活后我明白了。
这里有太多的人和他和我有太多的相同点,当然得除去那些心理变态的,拥有我们这种想法的人在这里对这样一群人来讲解算是“正常”的。
因为穷因为对富的渴望,因为想走捷径让自己快一些拥有所想拥有的一切,而最终当一切还未实现亦或实现了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当口,把自己送来了这该来的地方。
代生叔是幸运的,因为他没进监狱,但他又是不幸的,因为他的两只胳膊都没有了。
是在被刑警队抓住后,在他幻想一切都不说就有可能放了他的时候,预审股的刑警们想了一些可能会让他说出一切的办法。最终他说不说也无所谓了,不只两只胳膊没了,一条腿也残了。他成了一个废人,废人到监狱里也干不了什么,所以就放了他。不但放了他,公安局的领导还亲自见了她,给他讲政策摆道理说他的罪多么严重弄不好会被判死刑,现在他的同志们也可能用了些不怎么合适的手段但他不还活着吗,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了,公安局本着人道主义原则不再把他的事往检察院送了。公安局的意思代生叔明白,毕竟他也是属于有文化的人,懂得的道理比一般老百姓要多。身体残了认倒霉吧,再说了不认又能怎么样?
认倒霉地代生叔回了家,拿着公安局给他的一笔钱。
回到家的代生叔在家养了一段时间花完了公安局给他的那点钱后开始想自己真不如死了好,一家七口老的老小的小,所有的担子全压在了他媳妇一个人身上。他开始后悔开始恨,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鬼迷了心窍去偷牛。当时只想自己小心点,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同案不会犯事儿。恨刑警队那帮人,自己总共才偷了两头牛就被抓了,怎么就用那么大的刑,他们的心怎么就那么狠。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把自己吊在院子里的篮球架子上,竟然一吊一个晚上只让自己的脚尖着地。已记不清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在医院里了。两只胳膊赔了两头牛,也可以说那两头牛换走了自己的两只胳膊。
世上真有报应呀!可这报应也重了点吧!
人不能说鬼话,但有时得相信鬼话。鬼是人变的,变了鬼的人在想做人时的那段事,应该是看得最清楚,想得最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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